37
二人如此相視片刻,倒是卿安先覺尴尬起來,只別過臉不再與他對看,奈何樂皖是有心捉弄,指尖輕捏住他的下颔,迫他轉回臉來,而後低首輕輕貼上那涼薄的唇,舌尖輕頂而入,之後便是與他的一番糾纏。
良久,唇分。
趁那人尚未回過神時,指尖已然輕挑開了腰帶,外袍随之松散開來,卿安半是尴尬半是緊張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緊緊閉上了雙眸,便連皓齒也輕咬着下唇。
然他雖覺尴尬,可若想起昔年那狼為自己所做種種,心下不由泛起絲絲酸澀,那才生的緊張之意漸漸消散,随之而來的唯有微微的感動。
“樂皖……”卿安輕喚道,然後睜了眼,纖長的雙腿也随之纏上了樂皖的腰間。
這番動作只讓樂皖一驚,他本是想着捉弄一下這人罷了,怎料這捉弄不成,倒是讓自己那處難受起來了,看着身下之人動-qing模樣,眉目間盡染媚-se,倒叫他有些迫不及待了,于是,他又低首吻上了那唇,雙手悄然解之衣裳,直至渾身俱已除之。
“夫子,你是我此生見過最溫柔之人。”語罷,也不等那人回答,随之擡起那人雙腿,搭于自己肩上,然後指尖輕輕頂着那人hou-穴。
“……是嗎?”卿安別臉笑了笑,只将本想說的那句“你也是這天下間,對我最溫柔之人”的話藏回了心間。
他不急,這番言語,還待那狼記起昔年之事時才說罷。
這世間,除了樂皖也從未有人願為自己做到那般地步,他與他相等了千年,這一世再次相見,他不想再要放手了,舍不得也放不開,曾想若是這一世,那狼不願看自己一眼,自己也要伴于左右,等他終有一日記起自己來……不過還好,這一世那狼還是喜歡自己的,就算此生也記不起來,倒也無妨,如今這般平淡時日,又如何不值得那曾等過的千年。
樂皖,只要你仍在那便夠了。
想到此,他只覺心下一軟,當那人進入自己時的疼痛,忽也漸漸覺淡,他雙手環住了樂皖脖頸,通紅的雙眸微微眯起,盯着那人的臉片刻,正想說些什麽話時,那狼卻是頂到了某點,身子一時更軟起來,話語也連同咽回肚中。
“孽徒……哈啊……”他罵道。
“夫子可覺舒服?”此話問得下流,才出口便被那人狠狠瞪了一眼,樂皖随之笑了起來,低首吻了吻他的眼角,而後狠狠頂入。
卿安再不願說話了,只別過了臉,在心下狠狠罵了那狼一番。
然,下一刻,他被迫坐于樂皖身上,下颔枕于那狼肩上,雙手輕輕扶着那狼的肩,一時之間,如雪青絲相纏那墨發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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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已至夜間,水年此時已在院中等着樂皖、卿安,奈何那二人遲遲未出,水年擡首看了看明月,只覺有些委屈了。這天如此寒冷,也不知自己還要在這兒等多久呢。
才如此想着,那扇房門終是“吱呀”一聲輕啓了,水年眼睛一亮,看向那門的方向,但見那小公子着一襲青衣,外披一白狐裘于身,墨發以簪而挽。猶記那小公子目若朗星,眉如墨畫,面似冠玉,随之薄唇輕揚,只見淡淡笑意。
“水年,久等了。”樂皖笑道。
“呀,這是何話,奴婢等主子,自是應當的……”水年向他行禮罷,而後回之一笑,“只是,怎的未有見到卿夫子呢?”
“夫子身子不适,我便讓他歇息了。”語罷,他負手徐步而下石級,唇邊仍帶着淺淺笑意,始終未有斂起,直至那石桌旁,收拾好了那人帶給自己的東西後,便轉臉吩咐水年,“待會兒去備些熱水,還有拿幾件衣裳過來。”
“好。”水年點頭答應,末了,趕忙轉身往浴房方向行去了。
等水年離後,樂皖方才抱着那籃東西走進房中,将長生果與甜糕置于書案後,他忙走近床榻邊,而後坐下,目光不由得于那人臉上流連,盯着已不知許久,指尖卻不知何時擡起,輕撫過了那道濃淡适宜的眉,亦是輕撫過了那秀挺的鼻,還有那淺紅的疤,最後留于那淡紅涼薄的唇上。
他覺得愈是看着這人,便愈是覺得忽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前世好似見過這個人,不僅如此,自己前世好似很喜歡他,而且,喜歡了好久好久……
除夕夜裏,他為了這人,還未來得及趕去團圓,也不知待會兒見了父親與娘,又要說自己說到何時了,唉……
正自想着心事,也不覺房門忽響,等到水年喚了好幾聲後,他才回過神來,随之起身衣袖輕拂理平褶皺,末了,才緩步過去輕啓了門。
“噓,夫子正睡得熟呢。”他低聲道。
水年聞言,而後低了首,“抱歉……”說着,她便後退了幾步,“小公子,熱水已好,這是您吩咐要的衣裳。”
“嗯。”樂皖拂了拂袖,示她先自退下。
末了,樂皖複進房中,而後以棉被裹住了卿安抱起,然後步出房外往浴房走去。
良久過後,他才抱着人回至房中,随之将人置于榻上,掖好棉被方才匆匆離去。直至膳廳不過須臾間,然父親早已生了怒氣,見到自己只冷哼一聲,板着一張臉,也不願理睬自己。
而柳夫人則是無奈一嘆,倒是婦人心易軟,也不想看見這除夕佳節裏,父子鬧此別扭,于是連忙握着樂老爺的手,溫言溫語地勸了一番後,終是心頭愠意漸消,然仍不願看他一眼,只道讓樂皖坐下後,便說起筷了。
“書兒在京城不過做個侍郎罷了,怎的連回來也不得空。”樂老爺一邊夾菜一邊自說自的,好似仍在生氣。
“大哥遲些便會回來了。”語罷,樂皖笑着為父親夾了菜。
樂老爺冷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
“皖兒何時考院試?”柳夫人忽的問了句。
“四月初。”
“既是如此,那要多些請教夫子才是。”
“皖自然明白,夫子學富五車、殚見洽聞,皖雖苦讀十年,卻仍胸無點墨、才學疏淺,若不多請教夫子,只怕皖去了考場,也不過是讓人笑話罷了。”
“你倒懂事了許多。”柳夫人笑道。
樂皖回之一笑,連忙夾菜與柳夫人。
晚膳過後,樂皖告辭離了膳廳,等回到房中之後,卻見卿安已然醒了。他正坐在窗邊,煮了一壺清茶,吃着一件甜糕,而後再端起茶盞而品,聽聞腳步聲,他回首,恰好對上了那雙墨黑的眸。
“懷瑾。”他笑喚着他的字。
樂皖淺笑着,徐步行近他的身側,而後解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于卿安身上,“那兒還疼嗎?”
卿安搖首。
“那便好,你今夜早些歇息,我明日陪你去賞燈,如何?”
話音剛落,卿安眼睛一亮,而後輕輕應了一聲好,末了,心下已不由盼着明夜。
後來,二人促膝而談,閑聊甚久,直至深夜忽聞爆竹聲響時,這才驚覺舊歲已辭,又是一年而至,只是這一年,他不再覺孤寂。
小雪,悄然而下,紛飛于天,覆了一地白雪皚皚,寒意透骨的時日裏,尚有那狼願贈厚衣對自己百般擔憂。
此生有幸再識樂皖,縱使被廢了仙籍成了半妖,卻恍然也覺一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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