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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朗沒有去上班,畢竟是剛結婚,即便是他想去上班家裏人也不同意,非得讓他在家多陪左謙羽幾天不可。本來左謙羽還想要跟沈煜朗去蜜月旅行的,但被沈煜朗一口回絕,借口說左謙羽身體不好,不适合長途旅行。
左謙羽也沒再說什麽,身體不好是他能拿捏沈煜朗的最大本錢,卻也限制了許多事情。就比如他們結了婚,沈煜朗根本不跟他同房,更別說是碰他,理由也是他身體不好。
這讓左謙羽氣得不行,又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明明之前跟蘇南在一起時,可不見沈煜朗說什麽不行,他寧願碰蘇南也不碰他,不正好說明沈煜朗還想着那個蘇南嗎!
左謙羽感到羞辱,不敢随便向沈煜朗發脾氣,只能在心裏把蘇南恨得不行。
沈煜朗起床後,按往常的習慣先自己鍛煉了一會兒,完了去洗澡吃早餐。這個時候左謙羽還沒有起來,沈煜朗想着他或許是昨天太累,交待了保姆一聲給左謙羽準備好的早餐,沈煜朗就沒有再管,去了書房處理工作。
雖然不能去公司上班,但在書房通過電腦遠程操控也是完全可以的。
快十點的時候,左謙羽端着一杯咖啡來到書房,面上不見一點昨天發脾氣的任性模樣,他輕咬着嘴唇,帶着幾分歉意地對沈煜朗說道:“煜朗哥,你工作這麽久累了吧,我給泡了咖啡,你休息一下吧。”
沈煜朗對着電腦,頭也沒擡,“放那吧。”
左謙羽眼中閃過一絲陰鸷,很快又掩去,開口時聲音依舊柔柔的,“煜朗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不是故意朝你發脾氣的,就是太生氣了,沒能控制住自己。”他咬着嘴唇,臉上露出委屈神情,“你知道的,我太愛你了,一點不能容忍失去你的可能。”
他說的深情,然而沈煜朗卻毫無所動,甚至眉峰輕蹙了一下,顯得有絲不耐煩,只是左謙正低頭訴說着委屈,沒有看見。
“我沒有生氣,你出去吧。”
即便生氣,憤怒的對象也是他自己,而不是左謙羽。
沈煜朗眸光微閃,腦海中一個模糊的人影閃過,他很快制止住了自己,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沈煜朗那樣明顯想趕自己出書房的口吻,讓左謙羽咬了咬牙,面上閃過惱恨不甘。他不想才結婚第一天就跟沈煜朗吵架——雖然昨天已經吵過一場。
左謙羽站起身,慢吞吞往門外走,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辦公桌後的沈煜朗。可惜沈煜朗從頭到尾都沒有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來,沒有看他一眼。
“煜朗哥——”左謙羽在門口站住,忽然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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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朗皺了下眉頭,又松開,終于擡頭看了過來,神色很淡,隐隐透着不耐煩。
左謙羽緊握住手指,壓下心底湧起的不甘,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公衆號:西圖瀾娅萬事屋,這別墅裏的房間我都可以使用嗎?”
左謙羽的私人物品,加起來比沈煜朗還多,在兩人結婚前幾天都陸陸續續搬了過來,只是堆放在那裏,還沒公衆號:西圖瀾娅萬事屋過。現在兩人既然已經結婚住在了一起,就需要接納彼此侵入各自的生活。
沈煜朗微微皺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嗯,謝謝煜朗哥,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左謙羽帶着善解人意的笑走出書房,回身将門關上。
沈煜朗沒将這段插曲放在心上,埋頭繼續工作。這樣過了不知多久,書房外響起一陣嘈雜的喧嚣,似乎有不少人
來了別墅。開始時沈煜朗沒在意,以為是左謙羽一個人待着無聊,叫了朋友來玩。
可過了一會兒,那嘈雜聲越來越大,還伴随着“乒乒乓乓”的響聲。
這是在拆房子嗎?
沈煜朗眉頭一皺,坐不住了,起身離開書房。
別墅的客廳裏,被各色各樣大小的箱包堆滿,一大群人圍着左謙羽,被他指使着團團轉。
“把門口過道的那個花瓶撤了,換上這個緋紅色的花瓶,小心一點,這可是專門請大師定做的,碰壞了一點,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這邊的衣服還有鞋子,搬到二樓樓道口左邊的那個房間,裏面沒用的東西都搬出來,我要把那個房間改成我的專屬衣帽間。”
“哎這些衣服別動,這些是要放到卧室裏的。”
沈煜朗站在二樓的欄杆處,越看皺眉越皺得緊。
他從來不知道,多出來一個人會這樣麻煩,明明以前蘇南搬過來的時候,他根本都沒什麽感覺。除了有人給他做飯,想找人睡覺更便利外,沒對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怎麽到了左謙羽這裏,就這麽驚天動地呢?
除了專屬于沈煜朗的地方,卧室,書房,健身房這幾個地方,左謙羽沒動外,其他地方都沒逃過。哦不,卧室也沒逃過,左謙羽把自己常用的一些私人物品,統統放進了卧房,跟沈煜朗的擺放在一起。
偏偏他現在是這棟別墅的半個主人,做這些都無可厚非。
只是,蘇南曾在這裏住過兩年,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存在的痕跡,現在看着左謙羽一點點把這些痕跡抹去,沈煜朗的心裏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看到左謙羽要去動蘇南的畫室時,沈煜朗終于忍不住出聲,“住手,你在做什麽?”
左謙羽正叫工人把畫室裏所有的畫都收起來,各種價值不菲的畫具也被随便扔在地上,到時候會像垃圾一樣被掃出去,扔進垃圾桶。
而那些畫,工人的手段也很粗暴,他們不懂欣賞,主家說是些無用的東西随便處理了,他們當然也就拿這些看着還挺好看的畫當廢紙廢布。
一些畫被扯下來扔在地上,紙張破裂了,畫布被揉成一團,畫框畫板也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畫上還多了好幾個明顯腳印。
沈煜朗雙手微顫,目中冒出不可遏制的怒火,“誰讓你們動這個地方的!”
這裏的每一張畫都是蘇南一點一點親自畫下的。這裏的畫具,有些是蘇南自己買的,大多比較普通;有些是沈煜朗送給他的,基本都是高級貨。
但不管是普通的畫具,還是高級昂貴的畫具,在蘇南眼中并沒有什麽區別,他都非常愛惜。在蘇南第一次收拾東西想要離開這裏時,他把自己所有的畫都收了起來,而對那些畫具,他沒打算帶走,卻也仔細地打包收起來,封存在那裏。
好像随時能拿出來用。
可是現在,它們都像垃圾一樣被随意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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