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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起來,不慌不忙收拾好,出了門。走在小區的水泥路上,路白芷買了豆漿,悠閑的喝着。路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家都神色匆匆。上班的年輕人,上學的孩子,還有一些生意人。路白芷不甚在意,匆忙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己。她只要每天按時出門,趕上那趟公交車,然後在前十分鐘進入辦公室。總是,不會遲到的。

人生,總是有意外的。

路白芷在路邊看着表時,不斷有人在罵罵咧咧。後面的車被堵在路上,無法前進,司機不耐煩的按着喇叭,更添煩躁。

還有十分鐘,路白芷企圖走到公司,看了四周,一片陌生,作罷。手上傳來淡淡的疼痛,低頭,手上有個小口。想必是剛才公交車與小汽車相撞時劃上的。撞得有些狠,當時車內已經劇烈搖晃,車裏的人東倒西歪的。有個小女孩快要跌倒,她伸手拉了一把,換來小女孩感激的笑意,這個世界,有人用嘴笑,有人用眼睛笑。路白芷不知道自己屬于哪種,坐上重新開來的公交。

“路組長,你終于來了!”組員沈意,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嘴兒甜。人緣自是不錯的。

“恩。早上好。”

“(⊙o⊙)…早上好。。路,路組長,剛才秦秘書下來找你,說何總等你半天了 …”沈意結巴了半天,總算表達了要領。聽說,這位何總耐心不怎麽好,沈意看着路白芷纖細的背影,默默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希望路組長好運。阿門!

路白芷敲門時,聽見裏面咆哮的聲音,搖搖頭。

“進來!”

何岸看了眼來人,收住吼聲,吩咐報告工作的人下去。

“來了,坐。”

“何總,加樂多的收購案我做了些改動,您看看。至于價格,表面看起來有些高,但是近來他們研發了一款新飲料,可以上市了,之前市場調查的反響都很好。新産品的前期研發費用很高,我想,這個價格合情合理。”

何岸看着路白芷。

“合情合理?路組長,不知是你仁慈還是心善?商業場上,除了利益,何來合情理之說?”

路白芷無言,半晌,才道,“是啊,我忘了。”

“算了,最近你跟我去跑跑,再做個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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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去忙吧。”

路白芷點頭,轉身出去。

“等等,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去加樂多的總部。”

“稍等,我去整理好資料。”

加樂多主營業務是飲料,恒源公司為了擴大影響,正好加樂多由于內部原因出現了資金缺口。這不算是落井下石,作為商人來說,只能算是兼并,提高他的效率。或好聽一點,強強聯合。

不知是誰消息如此靈敏,他們到時。加樂多已有高層在候着。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輕女子,高挑,漂亮。一身時髦的裝束,淡淡的香水味。路白芷平日不用香水 ,不是太了解。

她有些晃神,定了定,想來是最近沒好好吃飯。

“何總,有失遠迎,請諒解。我是秦潞,幸會。“

何岸禮貌的與她客氣寒暄。

“路小姐,你好。”

“你好。”

路白芷向來溫和,生意場上,無非就是這些客套話,她說得少,卻也回答。

冗長而無趣的交談,都是關于工作上的事,中場休息。路白芷去接了杯水喝。

“路白芷,你還是如此。”秦潞輕呵一聲,她路白芷又何必裝作不認識她,往日種種,怎可譬如昨日死。

路白芷放下水杯,這些年,她懂得不多,但是你不認識的人卻了解你,這不是什麽驚訝的事。這個道理,她領悟得很透徹。

秦潞的話被何岸打斷。

“秦小姐,我正找你。原來你在這。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告辭。”

秦潞沒說話,看着路白芷的背影若有所思。

路白芷上了車,何岸不說話,只放着音樂。陳奕迅的《富士山下》。

“下車。”

“停這裏做什麽?”

“去吃飯,還是你想做鋼鐵俠?”難得何岸開玩笑。

路白芷看了看表,确實不早了。午飯時間都快過了。她不是扭捏之人,上司輕吃飯,可以省了自己的腰包,還可吃頓不差的,何樂而不為。

“路小姐,你怕我?”四周很靜,何岸這麽突兀的一句,逼迫着路白芷擡了頭。把筷子擱下。

回,“說不上。”

“是麽?”顯然不相信。

路白芷無奈,解釋。“何總,我拿的工資不過萬,工作也沒犯多大錯誤。再者,就算你哪天炒了我,我也自有辦法生活,我又何必怕你。”

何岸語結,他印象中,路白芷對人都淡淡的。說好聽些,叫禮貌,深層次點,那是一種疏離。除了工作上,他從未見過如此的她。

一頓飯,何岸沒了胃口。路白芷吃得不少,這家味道不錯,改天帶程綠來。吃完,還評論了一番。

晚上,程綠打來電話。炫耀 凡爾賽宮的大氣輝煌,普羅旺斯的田園風光,藍色海灣的純真自我……

“你不是去喂鴿子?”

“是啊,不過我喂的太多,把鴿子喂進醫院了。還賠了不少錢。”程綠無辜的口氣傳來。

路白芷翻白眼,“你出差的補貼夠賠嗎?”

“怎麽可能?。。我那點工資怎麽賠,你不知道法國就一普通面包就貴得要死。”程綠抱怨。

“所以,,?”

“所以,我boss去把我領回去的。錢。自然他給了!”這句說得理直氣壯,程綠從來都是追根溯源的人,要不是她老板讓她一起出差,她怎麽會差點喂死鴿子?還是死貴的鴿子!

路白芷回憶了一下,程綠的大boss.那個帶着眼鏡,看起來天真善良的小正太?

“你賺了。”

“毛線。”程綠暴

粗口的習慣。只要一急就會犯。“他說先給我墊着。回去分期付款!一小毛孩,還敢天天壓榨姐姐,我都真想在他白淨的臉上來上一刀,以解我心頭之恨!”

“你boss多大?”

“好像……比我大兩歲吧。。”

白芷覺得是比她小兩歲,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說他了,我與他結着仇呢,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親睐我的法國帥哥,他偏偏要什勞子文件。害得我帥哥的聯系方式都沒留下!”

……

挂斷電話時,已經不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頂 想了一整晚

這兩周,整個公司的人都在忙碌。路白芷每天加班,她在這個公司已經兩年,以前的掌舵人還不是何岸,幾個月前,他才調來的。原來的負責人調走,公司卻沒有競選,後來,何岸空降。

路白芷揉揉肩,眼睛澀澀。喝了杯水。起身去洗手間。此時,辦公室的人已經走完,洗手間的燈關着,路白芷打開,用冷水洗了臉。停了半分鐘,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想起自己沒吃晚飯。

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地上的黑影,像個人影,白芷看了看,沒人。

整個人開始顫抖。路白芷膽子小,特別怕鬼。這件事程綠是感受最深的。有天路白芷回家晚了,程綠早早回去了。因為累,就在沙發上睡着了,天黑也沒醒。白芷進門,開了燈,猛然看見一個人影,頓時大叫起來。此後,白芷硬生生讓程綠陪她睡了兩個月,這件事才算過去。

地上的影子一動不動,像是個人,又只有上半身,白芷不敢動。小心翼翼的盯着那影子。就那麽站了十分鐘。在這樣的夜裏,聽覺變得特別敏感。

聲音響起時,白芷不可抑制的哭了。

“路組長。”

何岸移動了腳步,他站在洗手間外面,被擋了一部分。他不知道自己給白芷造成了多大的恐懼。只是見她進去了這麽長時間。

白芷走出去,雙腿都發軟。

“回家吧。”

“恩。”

“吃飯了?”

“沒……”

“正好,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

“路組長?”

“恩?”擡頭看他。

何岸一驚,他分明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珠,白皙的面頰此時灰白一片。白芷給他的感覺都是知性淡漠的,此時,卻哭了。心裏異樣。但是,心裏甚至認為這樣的路白芷才是真實的。白芷身量不高,160出頭,又長得瘦,若不是平日都穿着老氣的套裝,何岸覺得她是個有些孩子氣的女孩,清清秀秀。她的淡漠與她的外表不符,單看外表,白芷該是個溫暖的姑娘。

“路組長,去吃飯。”

“不。”

“路組長,你至少該配合上司的工作,作為一個合格的員工。”

難道不去吃飯就不是合格的員工了?白芷沒有再争辯,她确實有些餓了。

這次換了家餐廳,當然還是那種比較高級的,白芷想,何岸這種人,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去類似大排檔的地方。

遇見秦潞是意料之外,她已經用完餐。白芷并不想應付她,見她過來,還是點了點頭。

“路小姐,和何總吃飯?”

“秦小姐,真巧。”

“那邊沒位置了,介意拼桌嗎?”

“秦小姐客氣,請坐。”何岸出聲。

見一男子走來,秦潞揚聲道,“汀深,這裏。”

路白芷聞言,看向來人的方向。真的是葉汀深。他步履有些慢,給人不慌不忙,冷靜沉着的感覺。

待走近,他坐下。才對何岸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白芷,沒說話。

“路小姐,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葉汀深。想來你們不認識吧?”秦潞開口,打破寂靜。

白芷剛想說不認識,卻被葉汀深搶了去。

“我與路小姐有過一面之緣。”

白芷氣呼呼的瞪他,讓他說,讓他說,做甚多此一舉。她與他又不熟。

“看來路小姐真是把我忘了。”葉汀深繼續道。

“葉先生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帥氣多金,我哪敢輕易忘記。”

葉汀深低下頭,似乎笑了一下。低低的出聲,“不,你忘了。”

白芷覺得這人真是有些無理取鬧,糾結在她忘沒忘記他的問題上有什麽好處?靈光一閃,想起來了,緩緩開口。“我答應過,葉先生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我沒忘。”

“沒忘就好。”

期間,秦潞倒是想問他們怎麽認識的,卻在看到葉汀深的臉色時,收了回去。

“路小姐一直在本市工作?”秦潞轉移目标。

“恩。”從出生到現在,她都沒有離開過。

“路小姐是否發生過什麽事?以前你我認識的。”

葉汀深頓了一下,繼續吃盤中的食物。

“不好意思,我發生過事故,醒來後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白芷笑笑,她現在除了記得小姨,程綠,就不認識其他人了。

“抱歉。”

加樂多的案子忙了近兩月,終于有了結果。組裏的人都開心得很,大家出主意去KTV high。正巧何岸下來視察,有人起哄,何總一起去。白芷本以為何岸不會答應。他卻點了點頭,說他今晚做東,大家放松放松。頓時歡呼聲一片。

下午四點,集體翹班,開車的男同事帶上女同事。大家争先恐後的上了車。白芷下來得晚了,只剩何岸的車沒人了。想來是大家都不敢上上司的車。白芷沒多想,坐了上去,誰的車不是車。

車上放着上次那首《富士山下》。

有人上午訂好了包間,他們到時,就直接進去了。何岸停好車進去,有先進分子已經在吼了。那首《死了都要愛》,氣氛很活躍。

高潮的時候,吼得都斷氣了,還是沒有唱上去。一群人差點扔雞蛋爛菜砸他下臺。

幾個人輪流唱了幾首,有人要求何岸露一手。何岸也沒推辭,接過麥,點了一首《富士山下》。

何岸唱歌還不錯,不說天籁之音,比起前幾位,那也算是姣姣者。

音樂聲太大,白芷發現未接電話時,已是半個小時之後。借口去洗手間,出來給程綠回電話。剛接通,就傳來程綠中氣十足的吼聲。

“路白癡,你去哪了!現在馬上立刻來機場,我給你帶了好東西。”說完啪的挂了電話。留下白芷一人在想,又撥了過去。這次沒等程綠說話,白芷先發制人,“大小姐,你總得先告訴我你在城東機場還是城西機場吧。”

“城東那個,趕緊來。”

白芷進去拿包,有人眼尖,說路組長怎麽能半路遛,想走,行啊,唱一首吧。

這群人今晚都玩瘋了,不到目的不會罷休。白芷拿過麥,也沒去選歌,就唱接下來的一首,不知誰點的。

準備開唱,看了屏幕,白芷囧。有人點了《套馬杆的漢子》。白芷唱歌不算好,還偶爾跑調,這首歌她就在大街上聽過兩遍,中間那句套馬杆的漢子你威武雄壯,着實讓白芷噎了下。當然算不上動聽,好在衆人盡了興,放她走了。

到達機場,程綠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和美女香吻一枚。完畢,不忘把白芷數落一遍。白芷不說話,任她一個人說。

程綠行李不多,她就是會折騰人。白芷順道去菜市場買了些菜,家裏什麽都沒有了,程綠肯定又要暴走。選了些程綠喜歡的,拿回家了。

去叫程綠吃飯時,她正在卧室倒騰行李,見白芷進去。拿着件小禮服讓她穿。

“格瑞,我不用穿小禮服。”她以為程綠說給她禮物,會是香水。雖然她也用不着,但是總比小禮服實用點,至少可以用來熏蚊子吧?

“廢話少說,穿上!”直接把白芷的衣服拔掉。

白色的純色禮服,帶着可愛與俏皮,印稱出女子特有的嬌媚,很适合嬌小的白芷。

“我眼光很好吧?我一看這件禮服就覺得适合你!”

“很好看。可是,格瑞,我們是要吃半年的泡面嗎?”白芷看了看衣服上還沒扯下的标簽,平靜的開口。

“切,才一千多快,這麽好看得衣服,很值了!再說,大boss給我獎金了……”

“是啊,一千多塊……1988英鎊。”白芷說出事實。換來程綠的尖叫。

“啊啊!該死的,我又被騙了,付賬時是boss給的錢。他說就一千多塊,讓我回來給他就好!混蛋,這是幾萬塊啊,我欠他的錢何年何月才能還完??!!”

白芷已經習慣了,直接拉着憤怒中的程綠吃飯去了。

接到葉汀深的電話時,白芷還沒吃完飯。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是我構思好了的,開始可能有些按部就班,自己覺得全文寫下來應該不錯,(*^__^*) 嘻嘻……

☆、瓦下廳堂中誰又說起 紙上的長安

白芷已經習慣了,直接拉着憤怒中的程綠吃飯去了。

接到葉汀深的電話時,白芷還沒吃完飯。

“哎,哪位?”白芷打電話不喜歡說喂,有

時就用哎代替。

“是我。”

“葉汀深?”

“恩。”

“有什麽事嗎?”白芷皺眉,都這個點了,她不過說句客氣話,他還真好意思找他。小姨給了他她的號碼?

“你過來。”不是祈求,而是命令。緊接着報了地址。

“葉汀深,你有什麽事?”她又不是女傭!

“反正你過來。”葉汀深的聲音細聽之下,幾分沙啞。白芷正想問他怎麽了,耳邊已經傳來嘟嘟嘟的聲響。白芷氣結,這什麽人,居然直接挂了電話!

好在他說的地址是離她家不遠處的高級公寓,随口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坐計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白芷看了手機上葉汀深挂電話後發來的地址。他家住在十二樓,白芷敲門,裏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門沒關,自己進來。”

白芷轉動門把,果然開着。心裏诽謗,也不怕招賊。

白芷在客廳沒有看見人,試探的叫了聲,“葉汀深?”

“進卧室來。”

真的病了?白芷接了杯溫水一起帶進去。

“我想喝水。”此時的葉汀深像個無賴。白芷遞過去,她就知道,他肯定會想辦法折騰她。

“你生病了?”

“不知道。”

“難受嗎?”

“不知道。”

“吃晚飯沒?”

“不知道。”

白芷無語,“那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我現在想要睡覺。”

“你睡吧。”

“你要走?”

“……”不然咧,留這裏睡沙發?

“怎麽還不睡?”白芷看着他睜着的雙眼,大概真是病了,臉色不是很好,還有些紅潤。

“我睡了你會走。”

“你不睡我也會走。”她不過見了他兩面,過來看他,已是極限,難不成還要她留下來過夜?

“那你走吧。”葉汀深的語氣怎麽怎麽像個小孩。白芷被逗笑。

“你睡吧,睡着我再走。”

葉汀深睡着了,白芷打量了房間一圈,沒什麽特別。有點大,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個衣櫃,其他什麽都沒有。視線落在葉汀深的臉上,他已經睡着了。白芷彎下腰,打算把跌落的被子給他蓋好就回去。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肌膚。

怎麽這麽燙。

“葉汀深,醒醒,醒醒!”

葉汀深是淺睡之人,就算生了病,也睡得不熟。加之路白芷的那幾次用力搖晃,他就算吃了安眠藥也會醒了。

渾身不舒服的葉汀深被人打擾睡覺,臉色很不好,像是沒回過神來,也不說話,只把白芷看着。

“起來,你發燒了,去醫院。”白芷看見衣櫃旁邊的急用箱,走過去,找出了溫度計。

“張嘴。”

大概真沒睡醒,葉汀深規規矩矩的張開嘴,任由白芷把溫度計給他含上。

白芷去廚房熬了粥,這些年與程綠生活,她習慣了。再者,葉汀深一個人在本市,生病了沒人理,肯定是沒吃飯的。

把水和米放好,又回去看葉汀深。拿下溫度計。

“40.2度。葉汀深,你快升仙了。”白芷調侃。“去醫院。”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

白芷不理他,又去藥箱找出些退燒藥。

“你這藥還挺全的。”說着把退燒藥遞給葉汀深。他接過,和水吃了。

“助理準備的。”

果然是大少爺出身,白芷咂咂嘴。

“真不去醫院?”

“不去。”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你私人醫生的電話是多少?”

“私人醫生?”

“呃,就是那種專屬的,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白芷其實也沒見過所謂的私人醫生,只是看了電視,總覺得他會有。

“我不是藥罐子。”

白芷半晌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撇撇嘴。

“你不困?”剛才那些都是強效藥,效果快,副作用也不小,他至少應該想睡覺。

“還好。”

說着不困的人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葉汀深半夜醒了,已經三點過,屋子裏沒人,白芷回去了。坐起來,看着窗外,再無法入睡。起身,去了廚房,果然鍋裏有熟了一會兒的白粥,桌上還有一疊小菜,應該是拌黃瓜。葉汀深看着,衛斯何時還在他家準備了蔬菜?

第二天,白芷還未到公司,已是流言四起。

白芷沒在意,平時辦公室裏的這群人就很八卦,喜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讨論諸如五十歲的科主任寫情書給十八歲的小妹妹,或是何岸的桃色新聞。

午餐時間,白芷才明白是怎麽回事。一個組的小李神秘兮兮的問:“你和何總真的有一腿?”小李是整個組最八卦人士,按她的話說,飯可以不吃,工資可以不要,但,不能阻礙她把八卦事業發揚光大!

白芷沒明白,她什麽時候與何岸扯上關系了?

“不,我們還有兩只手。”

八卦女抖抖身子,路組長原來是會講笑話的,就是有點冷。

“昨天你走後,何總也離開了……”八卦女娓娓道出實情。

“那大家要失望了,昨晚我是與一個女子睡的。”昨夜,程綠說是久久不曾歸來,她們要聯絡聯絡感情,聯絡感情的結果是她洗完澡,爬上床,她已經呼呼大睡了。

于是,繼路白芷與何岸有一腿的消息後又一重磅新聞出爐。

原來內幕是,路組長其實是個拉拉,何總只是個幌子!

一時間,全公司的女性瘋狂了,何總居然連個備胎都不是!

白芷早已習慣,捕風捉影的東西,時間一長,自會不攻自破。這對她并沒造成多大的影響。倒是何岸重視起了這件事。

白芷去了何岸辦公室。

“何總。”

“路組長,想來你知道今日我找你來的目的?”

“恕我愚昧,何總有話直說。”她不喜歡打啞迷,一是費時,二是

費力。

“公司最近有些言論,路組長聽過吧?”

“我聽過不少,一天好幾個新聞,何總想問哪個?昨天銷售部小紅生産了?前天公關部經理擺了999朵紅玫瑰向女朋友求婚?”

“路組長,我一直以為你工作的本事很強,沒想到,你裝傻的本事更上一層樓。”

白芷聽完,淡淡一笑,“謝謝何總對我工作的肯定。”

這幾天,連恒源食堂打飯的大媽都知道何總的心情欠佳,誰也不敢去惹。

白芷近來心情不錯,事實是,白芷每天的心情都不錯。沒有原因,她既沒升職加薪,更不可能買彩票中獎。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喲

☆、橋面像結霜鞋底冰涼 踏過青石板

白芷近來心情不錯,事實是,白芷每天的心情都不錯。沒有原因,她既沒升職加薪,更不可能買彩票中獎。

半月後,再見葉汀深,白芷有些意外。半月前,她去一個應酬,本是與何岸一起的,他臨時有事 ,只得她獨撐場面。這幾年的鍛煉,她的酒量說不上好,卻也不太差。對方已經四五十歲肥胖禿頂啤酒肚,與白芷心目中的老總形象絲毫不差。帶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該是秘書。

吃飯時,他已經開始不安分,口中不時冒出□□的語言。手幾次想要撫上她的腿。白芷心生惡心。

“朱總,請自重!”

他身旁的女子一言不發,只帶着蔑視的眼神看着白芷。

“路小姐,你又何必裝得清高?做這一行的,誰還能出淤泥而不染,今天,是給你面子。放心,我不會虧了你……”這種嘴臉。

白芷突然一笑。

“朱總,你打算怎麽不虧待我?和你的妻子離婚娶我?”白芷帶着不屑,如今。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男人想起家裏那位母老虎,變了臉色。又以為是白芷動搖了,忙說,“路小姐,這個好商量,好商量。”

白芷越發感到惡心,這種人她以前遇到過不少,如此不要臉的,倒是第一次遇見。

拿了包,準備離開。

男人不滿,拉住白芷的手。“考慮一下,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放開。”

男人臉色一變,不甘心。何時他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過。就算他身材矮小,五官不正,可是他有錢!誰不是任他玩?

執意抓着。

“我說,放開!”

白芷這句聚集了所有的怒氣,男人被駭住,放開她的手。

白芷跑出去,心裏到底是害怕的。

跑得太極,沒有注意到轉彎處的人。兩人相撞,雙雙倒地。

“對不起。”主動道歉。确實是她不對。

“無事,路小姐能先起來嗎?我想再這樣下去,我的腿就廢了。”葉汀深出聲。

白芷倒不驚訝,這時候撞誰都有可能,只是恰巧是他而已。用力,起身。再次道歉。

“葉先生,十分抱歉。”

“不必。路小姐無事的話,我先離開。”

白芷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沒有任何異常。卻奇怪,他這麽高大的一個人,居然被她一撞就到倒地了?是她吃大力丸了?還是,他太弱不禁風了?不得不感嘆。外國的食物太沒有營養!

此後,半月不見他。

“葉先生,我是恒源派來的負責人。專門負責這次的合作案,今日,來了解你們的意願。不知是否方便?”接到這個案子時,她沒太在意,現在看到葉汀深,才想起第一次在小姨家時,他說他回來管理us國際。

“恩,正好,我上午沒有會議。”

走到門邊的衛斯欲言又止,看了眼自家老板的眼神,沒有進去,離開。

白芷拿出資料,葉汀深看着她,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額前幾絲散發。總覺得她現在像一個義正言辭的律師,而不是現在的角色。

“葉先生,想必貴公司也知道,這次是個利益極高的案子。從A省到B省的高速路修建,國家撥了不少款項,只要我們不出意外的完成,這是個雙贏的項目。”

“恩。但是,路小姐,你也知道,這個案子us自己就可以拿下,為什麽us要選擇與恒源分這杯羹?”葉汀深淡淡一笑。仿佛在笑她太天真。

白芷沉默。

确實,依us國際的實力,拿下這個案子根本不用與恒源合作。反倒是恒源,必須借用us國際的核心技術。高速路收益極高,但風險也不低。恒源不敢輕易冒險。

“葉先生,你果然是個商人。”

“哦?”

“無奸不商。”白芷道出。商人,最在意的只有利益,真真兒應了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路小姐謬贊了,葉某人确實是一個商人。”葉汀深回答。讓白芷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個叫不按常理出牌的笑話。一人去買無線賬號,問老板:你們的賬號是一人一個嗎?老板:不是。那人又問,那你能保障你的賬號好用不會出現登不上的情況嗎?老板:不能。

“走吧,先去吃飯。”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芷被葉汀深的聲音打斷。

白芷很是鄙視,合作沒談成,還需要浪費一頓飯錢。卻也不好拒絕。

“路小姐,你确定我們要在這裏?”葉汀深的聲音帶着小小的意外。

白芷點頭,“怎麽,葉先生看不起自助?”

本以為他會掉頭離開,卻沒想到。他只是環顧四周一眼。

“本來,作為us的負責人,我與路小姐合作不成友誼在。想盡盡地主之誼,請路小姐吃頓飯。倒是沒想到路小姐如此替us節省開支。”

一段話,幾欲讓白芷吐血。內心诽謗,表面客氣。

“那真是讓葉先生破費了。”

葉汀深一挑眉。“路小姐随意,這還算不上破費。”

白芷現在的心情就像跑八百的時候,本來以為自己跑了第一,停下來後發現自己比別人少跑了一圈。

白芷不理那人,葉汀深也不說話,吃得極少,偶爾撿些白菜來吃。

“葉先生。”

“恩。”

“你對白菜有特殊愛好?”

“并沒有。”真誠的回答。

“……”那就是白菜得罪你了?

“事實上,比起白菜,那些更讓我沒有愛好。”對大神來說,不喜歡也得表達得很生動形象。白芷癟嘴,不像她這種小老百姓只會說,我不習慣。最多,就是, i hate it.

把鍋中燙好的羊肉分了些給他。“嘗嘗,這家味道還是不錯的。”

葉汀深皺眉,有些嫌棄得吃了些。

“葉先生,這富貴呢,是種病。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在葉汀深面前,白芷總像是帶了刺的刺猬,做出一些看似保護自己的舉動。

“路小姐,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葉汀深打量着白芷,只見白芷白淨的臉上是深深的鄙視。葉汀深不自覺笑起來,按她所說,他與她不過見了幾次,那麽,她對他的不滿是來自何處?

“葉先生多慮了,我一直對葉先生都是崇敬的!”白芷今天發現自己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相當高的。

“是嗎?我對路小姐印象很深刻。”葉汀深玩笑似得說,“畢竟,把高燒的病人丢下的,還是少數的。”

“真巧,高燒40度不去醫院的我也第一次遇見。”白芷反駁。

“我們第一次達成共識。”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來,後面情節才能展開

☆、擦肩的姑娘眉眼彎彎 笑得多恬淡

我們第一次達成共識。”

吃過飯。葉汀深主動提出讓送白芷回公司。這種省時省事的好事,自然是沒有拒絕的必要。

葉汀深走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從人模人樣的西裝裏掏出倆硬幣。白芷不解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聲音想起。

“路小姐,上車。愣着做什麽?”語氣很是迷惑,仿佛在說,你沒坐過公交車?

被雷得外嬌裏嫩的白芷回過神,連哎兩聲,上了車。這會兒已經過了上班的點,車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或是情侶,或是老人。

葉汀深輕車熟路的找位置坐下,還不忘讓白芷坐在旁邊。

這樣自己還有必要讓他送?

“葉先生,us國際貪污腐敗挺嚴重吧?”她今天無意中發現葉汀深那位叫衛斯的助理開的可是翅膀中一個B字母的車。他怎麽窮困潦倒到和她一樣?

“怎麽說?”葉汀深好奇。

“沒……沒事,只是覺得堂堂的us國際總裁竟是如此低調,讓我驚訝的同時對葉先生更加的敬重了!”

不理會白芷陰陽怪氣的腔調,葉汀深眉目清朗。無關緊要的開口,

“從前,有個人,無論多遠,都只坐公交車。”

“是你女朋友?”白芷直覺開口。

“前女朋友。”

“為什麽?”他是有錢人,看着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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