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舊地

叢林深處,兩人走在林間的小道上,難得的兩人獨自相處,甚是歡喜。桑硯随意的從路旁邊的樹枝上摘下一片樹葉咬在嘴裏,這是他經常做的事情了,不管心情是好是壞,若是有葉子都會如此。

齊墨突然停桑硯身前看着他一臉嬉笑的模樣,看上去很開心。

桑硯亦是停了下來仰頭看着齊墨:“額,怎麽停下了?”

齊墨擡手去扯桑硯口中的葉子卻發現桑硯咬的很緊于是開口道:“松口!”

桑硯:“額....”還是松口了!

齊墨扯出了他口中的樹葉丢棄到一旁說道:“不要抓到什麽樹葉都往自己嘴裏噻!”說完又轉身繼續走着。

桑硯呆愣在原地,心想這也要管,是不是管得寬了一些,但心裏卻喜歡得很,思及又覺得哪裏不對跟上齊墨的腳步道:“唉,齊墨,在你淩雲峰祖師祠堂的時候你都不管我為何這就突然.....”

話還沒有說完,齊墨突然一個轉身,沒有防備的桑硯又紮實的撞在其胸前,桑硯撓撓頭一臉癡笑“呵呵.....”

齊墨道:“注意看路!”

桑硯眼珠子一轉伸手摟着齊墨的脖子湊上去便親了齊墨嘴巴一口道“你不讓我親葉子那就只有親你了!”

齊墨嗔怒:“你....”最終也你不出來個什麽話,決定低頭再次附上眼前這人的嘴唇。

口中叼着一片葉子這一習慣終歸是不太好,可齊墨的用意也不止如此,那日他初上淩雲峰嘴裏就叼着一片金黃的銀杏葉對着自己招手,對着自己微笑,那畫面恐今世都不會被抹去。過後在祠堂也見他偶爾會如此,自己也不會說什麽,只是今兒他口中那葉子變了模樣,自己心裏就有些不自在了。

唇分,四面對望。

齊墨道:“以後不許....”

桑硯道:“都有人親了,哪還有親樹葉的說法!”

齊墨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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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硯忙到:“又皺眉,會容易老的!快些走吧!”挽着齊墨的手臂半推半就的拉着走了。

走了一會,齊墨問道“累麽?要不要禦劍?”

桑硯道:“不累,我們就一直走吧!走路方便親親!”說完又朝齊墨嘴巴小啄一口。

齊墨:“......”

桑硯:“嘿嘿..”

齊墨道:“你與靜姝師妹走的很近?”

桑硯:“沒有啊!”

“那她何故對你笑了?”

“額,他不是也對你笑了麽?”

齊墨:“.....”

桑硯道:“你沐師叔,我們得好好感謝他才是!”

齊墨道:“嗯,的确,他可是你師叔祖,以後要注意尊稱!”

桑硯嗔怒:“齊墨,你有意思麽你?”

“好吧!那不逗你了,想去哪裏?”

桑硯道:“哪裏都成!”

“皇城如何?”

“墨王府?”

“嗯!”

“好!”

......

一路走走停停,偶爾累了便禦劍飛行,好在這一路也都平安穩定,也沒發現什麽結界,也沒聽說有哪裏受到襲擊的!

皇城乃如今凡界齊國都城,現如今的皇帝是齊墨的三弟齊瑞,皇後則是淩雲峰的同門師妹淩玉閣清歡的關門弟子楊青青。皇城可是齊墨真正的家,這裏不僅有他皇室宗親,還有桑硯體內鲛珠的真正的主人與齊墨成親不足一天就煙消雲散的前妻的回憶,當然皇城也是兩人初見之地。二人此行到達皇城并不準備大張旗鼓的讓別人知道。

故地重游,皇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兩人站在一棟高層的屋檐上,而眼下就是皇宮。金黃色的琉璃瓦,白玉石鋪設的地面整個皇宮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俯瞰整座皇宮,桑硯不禁感嘆道:“如此繁華之地就這麽放棄了跑去那深山老林處清修你不覺得可惜麽?”

齊墨不答反而問道:“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桑硯指着自己“我?我啊....自在逍遙慣了這種規矩太多的地方可不适合我!”

齊墨道:“所以我也想逍遙自在啊!”

桑硯笑道:“嘿嘿,看來我們還都是性情之人!”

“嗯!”

皇宮的一處長廊上走着一位衣着華麗的女子,頭上的鳳冠在明顯不過的表明了她的身份。

桑硯道:“聽說你與這皇後娘娘還傳過緋聞?還說你放棄了皇位可都是因為她的。”

齊墨竟然還很臉皮厚的應到:“嗯!我曾經也以為,她會是我命定的妃子!不管身份地位我們都是絕配,更何況我們還是同門...”

桑硯見他如此毫不猶豫的承認竟有一絲醋意:“齊墨你....”

齊墨又道:“對于那時的我來說,她是有用的!而真正讓我定下心來,放棄皇位的人你是知道的!”

桑硯點點頭主動的伸手去拉着齊墨衣袍裏面的手掌道:“我知道!”

皇城的街道上,齊墨在一間新開的茶樓裏二樓從窗戶望去,剛好看見桑硯在街道上一個小攤面前。

此時的桑硯在認真的看着攤主捏泥人,終于是捏好了遞到桑硯手裏,桑硯便拿着泥人就準備走卻被攤主攔住了道“公子,還沒給錢呢!”

桑硯這才想起自己兜裏竟然沒錢,而後轉身将泥人放回攤主面前道:“真是不好意思,忘記帶錢了,且先放在這裏,我去拿錢,去去去就來,很快的!”

攤主無奈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桑硯走了兩不又轉身道“對了,這個要多少錢?”

攤主道:“十文!”

桑硯道:“好咧,我去去就來!”

進入茶館二樓,桑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向齊墨開口。好在齊墨明白他的來意自覺遞給給桑硯一個荷包,桑硯嬉笑道:“還是你最好了!”

桑硯拿着荷包蹦噠的又跑了,沒多久手裏便擡着一個泥人出現在齊墨面前。

齊墨定眼一看,竟是自己的泥人像,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上頭,他記得曾經那個女子也握着自己的泥人像。

桑硯見齊墨呆愣在原地,也不知為何走上前道:“齊墨...”

齊墨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見桑硯定定的看着自己有些歉意卻又不知如何道歉的歉意。開口問道“這個多少錢?”

桑硯道:“十文,主要是要老板現捏貴了些,那些捏好的只要三文呢!”

齊墨嘴角無奈輕輕上揚心想:“呵呵,自己竟然掉價了,過去自己還是墨王爺時自己的泥人像可是要二十文錢的,如今現做的都只要十文。”想到這裏既無奈又好笑。

“魚香肉絲上桌了,你要吃麽?”

桑硯一聽到魚香肉絲便不淡定了“要吃,要吃...”将泥人和荷包一起遞給齊墨,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準備消滅那一盤魚香肉絲。

齊墨見狀又是無奈的搖搖頭寵溺一笑,亦是坐下,開始用餐。

吃得正香的桑硯突然擡頭看向齊墨撇嘴道:“墨師父,今兒不是開葷日,徒兒犯戒了!”

齊墨道:“嗯,确實,看來得好好懲罰一番才行今晚罰你背淩雲峰戒律十遍!”

桑硯佯裝生氣更是直接将魚香肉絲移到自己面前。

齊墨見狀道:“怎麽,不怕被罰麽?還是覺得罰得有些輕了。”

桑硯道:“既然都要被罰那還不如多吃一口是一口!唉,不過你你也犯了,你還是掌門呢,是不是該自罰呢,還是雙倍的!”

齊墨道:“我是掌門,戒律如何該是我說了算!”

桑硯嘴裏的都還沒有下咽就說道:“你這是明知故犯啊還是仗勢欺人呢?”

齊墨道:“都有!”

桑硯道:“果然還是你臉皮夠厚!”

齊墨低眉道:“你是不想吃了麽?”

桑硯讪笑:“吃吃吃...吃飽了今晚再把你給吃了!”

剛拿起筷子的齊墨聽了這句便是不淡定了又放下筷子狡黠的目光看向桑硯。

“嘿嘿,快吃快吃!吃好了我們回墨王府!”

皇城墨王府,房門緊閉,就連走在門口的人都很稀少,裏面更是空無一人。

推開大門,兩人并肩走了進去。

桑硯道:“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都還有幾個人的,這會竟一個人都沒有了!”

齊墨道:“這很正常,主人都走了,怎麽會還有人在這裏呢!”

桑硯道:“不過還挺幹淨的!莫不是有人來打掃過?”

齊墨道:“之前的管家偶爾回來看看,順便打掃吧!”

“這皇帝還将你這府裏留着,也真是夠兄弟的。”

齊墨道:“三弟,他會是一位好皇帝的!”

“齊墨,我能到後院的池塘看看麽!”

齊墨看向後院的方向,點點頭“去吧,我先去內屋看看!”

兩人便分開了,桑硯獨自一人推開後院的門,眼前一亮,裏面是一個大大的池塘,這便是齊墨專門為他曾經的妻子而挖的。如今池塘裏又是滿塘的荷葉,依稀盛開的蓮花。這蓮也是齊墨專門為其移栽的,過去桑硯進來過幾次,只是那時候池塘裏的蓮是枯萎的。

桑硯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很想來這個地方,放置在池塘邊上的小船早已廢棄,上面還長了一些綠油油的青苔,池塘中間的亭子沒有與外界相連的走廊,要到亭子裏就得靠小船劃過去,這小船正是齊墨經常使用的。

桑硯看一眼小船,既是廢棄了也就不打算用了,更何況自己也根本用不上。

飛落在池塘中心的小亭子裏,坐在石板上,脫了鞋襪,腳伸到水裏,涼涼的,面前幾朵粉蓮開得鮮豔。想起之前在劍藏閣蕭逸靈提及的珊瑚,于是忍不住朝池塘裏看去,只是池塘很深,也根本看不見,于是決定去一探究竟。毅然跳進池塘裏,撥開荷葉往池塘底部游去,讓桑硯驚訝的是自己在水裏竟然可以自由呼吸,一只手附在胸前,想必這定是體內鲛珠的靈力作用了,桑硯就像池塘裏的魚一樣,在池塘裏暢游,過去不曾覺得原來在水裏竟然是這麽歡快。

終于看見在池塘底珊瑚,這種深海裏的珊瑚可是不容易得的,更稀奇的是着珊瑚就像一張諾大的床,安靜的擺放在才池塘底部,如此稀缺的珊瑚竟然被齊墨運到了這裏,可見齊墨當時是有多麽的在意這位女子,想到這些,桑硯就感覺道自己內心裏的那股醋意,但又想到在未來的日子裏陪伴齊墨走下去的會是自己,又覺得心裏舒暢了好多許多!

直接又到那珊瑚礁上惬意的躺着,胸口處突然一陣劇烈跳動,感覺那顆鲛珠要跳脫自己的身體一樣,擡眼似乎看見一條人魚在和幾條小魚嬉戲,聽到水面上有人溫柔的喊了一聲“子衿”那條人魚迅速的游向光線之處。游出水面,趴在荷葉上看着,而看着的人正是坐在小船裏的齊墨。兩人就這麽看着對方,靜谧安好!水裏的女子還趁着齊墨不注意上前親了齊墨一口,游在水裏傻笑,漸漸的那份靜谧有了變化,皇城繁華的街道上,齊墨身穿着紅色的喜袍,懷裏還抱着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便是成了人形的子衿,沒有了在荷塘裏的甜蜜笑容,有的只是齊墨跪着地上的呼喊,而懷裏的人卻在一點一點的融化,到最後消失。

桑硯安撫着胸口,急忙做起,再次擡頭看向光線之處,那裏什麽都沒有,心跳漸漸的平息過來,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有了子衿一些過往零散的記憶。

桑硯起身游離了那處珊瑚礁,懸于水中,回頭道:“往後餘生,我都會陪着他!”說完再次看向光源之處,一道人影站在哪裏。桑硯微微一笑,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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