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潑皮

桑硯終究還是回到魔界去了，因為自己真的已經是沒有地方可去了。魔界不比凡間，四處昏暗陰沉，在熟悉不過的魔王窟，冷笑“呵呵，還挺符合意境的，我終究還是只能屬于這裏”

走進魔王窟，裏面依舊熱鬧非凡，見到桑硯，熟悉的也就打聲招呼喊一聲“四殿下!”不熟悉的也就直接走過了。本就沒多少存在感的桑岩，如今回到這裏依舊還是沒有存在感。

“小叔...”聽見一聲女子的聲音，桑岩沒有理會，覺着不是喊自己。

“哎喲，你還真就不理會我呀！”一女子站到桑岩面前。

“終于舍得回來了？”身後又有一男子的聲音，這便是如今的魔王和王後了。

桑硯這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大哥，大嫂!”

“前些天喊你跟我們一道回魔界還不肯這會一人回來了！我這個大嫂就那麽不受你待見？”

桑岩擡眼看着眼前二人，前幾天，突然明白，按着魔界的日子确實也就只是前幾天的事情而已，可也就這麽幾天，自己竟是經歷了這麽多的大喜大悲。“嫂子說的哪裏話呀，只是有些累了！我有些事，先進去了。”桑硯也不管他們怎麽看待自己，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如何看待又有什麽意義呢？走進了魔王窟深處，走向自己的石屋。

“看你四弟的模樣，凡間這一趟可不怎麽順利呀！”

“這都能看得出來麽？”魔君不解。

“定是為情所困了！”

“你怎麽知道？”

“時間能讓人如此心如死灰，生無可戀的除了情傷還能是什麽呢，就像當初我一樣，你不理會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何時不曾理會過你？”

“你喜歡我妹妹的時候啊，好在呀，我那妹妹心有所屬，那可天神呀，怎麽輪也輪不到你!”

“是是是，你那妹夫厲害!我什麽都不是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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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夫君呀，怎會什麽都不是呢，唉說起來，你與你四弟應該多交流交流，那畢竟是你親弟弟，怎能如此冷漠呢！”

“聽夫人你的!”

桑硯聽着他們嬉笑對話的聲音，有多了幾分感傷，兩個一直在一起多好，兩個人，總不會那麽孤單了，獨自一人走進深處的石屋，關上石門，裏面依舊如故，這便是自己生存了三千年的的地方，簡單的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其它的也就沒什麽了，不管不顧倒在石床上閉上眼睛。淚水一直從眼角滑出滴落在發絲裏。沒過一會又做起來冷笑自言自語“桑岩你個白癡，活了這麽幾千年，竟被這麽一個人給抛棄了，真是白活了!”

随後又倒在床上嘀咕“齊墨，我想你了!”

幾經輾轉反側桑岩依舊沒有沉睡“啊....”這叫聲一直在石洞裏回響，只不過人已經不見了。

“哼，看吧，我就說你四弟定是為情所困!”

“嗯!看來還真的是了！”

“哎，你們兄弟的感情一直都是這麽冷淡的麽？”

“兄弟不都是如此的麽？”

“額，好吧，難怪，他會不願與我們一起回來!”

魔君：“......”

孟婆莊門口“齊墨，既然那麽狠心，那我就比你更狠心，不是要我忘了你麽，好呀，那就忘的一幹二淨。”桑岩氣沖沖的使勁推開孟婆莊的大門。只是推開門卻被裏面的情況給驚住了。

一面容姣好的女子探頭出來“喲，竟然來了一個生靈!”竟是孟婆。

而桑硯站在門口便挪不開腳步了因為眼前站着一排七八個人的身影，而這些人正是來自淩雲峰的那些弟子。那一身白淨青衣上沾滿的血啧，還有幾個甚至是沒了手臂的，兩邊站着黑白無常見到他也沒覺得奇怪。

“不用看了，他們喝了孟婆湯，已經不記得你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找你報仇！”黑無常提醒了怔在門口的桑岩。

可這讓桑岩越發的愧疚了。

孟婆睜大了眼睛“嗯，這些人可都是因為你而死的，哎喲喲，看不出來你竟還是個禍害!”

桑岩冷笑：“呵呵，是啊，就是個禍害!”當初就想着攻上淩雲峰，卻不曾想後果會是如此沉重。

“來一碗湯如何，可忘記前塵舊夢哦!”孟婆端着一碗湯在桑岩面前搖擺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體，笑的很是妩媚。

“忘記前塵..”自己真的是想忘記前塵麽？看着這些曾經一起嬉鬧過的同門，兩眼空洞無神，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确實自己。若是喝了湯那自己就要将這份愧疚感忘記了，還有那個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也就一起埋葬了。

白無常尖銳的嗓音打斷了桑岩的思緒“哎喲，哥哥，我們也該走了，走完這，還有任務呢，可別耽誤了時辰。”

黑無常點點頭：“嗯，有道理!”說着搖晃着哭喪棒，那幾個人便乖乖的跟在黑無常後面。

門口，桑岩卻一直站在那裏，黑無常笑了笑說道：“你呀，擋什麽道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擋鬼道!”

桑岩這才挪動腳步側身到一邊，低垂着頭甚至都不敢擡頭看他們一眼，那句最想說的對不起已經不會有任何的作用了。

低頭卻看見腳下不知何時掉落的一本小冊子，冊子是打開的，本無心去理會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麽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眼，桑岩又愣住了。想彎腰去撿，卻被白無常搶先了一步。

“哎喲，我這哥哥真是大意，冊子掉了都不知，萬一等會吧冊子上的這些人給收落了那可就不好了！”撿起來還朝桑岩笑了笑然後搖着她的哭喪幫跟在後面走出了孟婆莊。

桑岩回神過來，即刻追趕上去抓着白無常的手臂問道：“那個冊子是什麽意思？”

“我們的任務是索命，自然也就是等會我們要去凡間帶回來道冥界輪回轉世的人了!”

“可為何上面會有齊墨的名字？”

“哎喲喲，自然是因為要死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杵着拐杖從孟婆莊走出來。“不過這齊墨又是何人啊？”

“哎喲，孟婆姑姑呀，你看他這麽緊張，肯定能猜得到是他的相好咯！”白無常走上前扶着年老的孟婆。

“相好？”孟婆眼睛一亮，瞬間又變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

“哎喲，姑姑呀，你這好奇心還是一點也沒變啊！”

“齊墨明明好好的為何會死？”桑硯根本聽不下去她們在說什麽，一個腦子裏都在想為什麽齊墨的名字會出現在冊子裏。

“四皇子呀，人都是會死的，只不過是這齊墨死得早一些罷了，又何須太過在意呢？”

“不，不可能，齊墨他是要長命百歲的人，怎麽可能會死，為什麽會死？”

孟婆扯過白無常手中的冊子打開“哎喲喲，是因為心脈盡碎而死，哎，年紀輕輕的，怎會如此命苦，竟被人打碎了心脈。”

“妹妹，還不快些，你在耽誤時間我們的任務可就完不成了。”前面黑無常帶着那幾個魂魄越走越遠了，白無常扯過孟婆手裏的冊子，飛奔離去。

“小子，要喝湯麽，姐姐給你來一碗如何？”說着又将孟婆湯遞到桑岩面前。

“不要....”桑硯紅着眼眶，一手擋開孟婆遞過來的湯碗，消失在孟婆莊。

回到魔界這一趟，凡間又是過了一月。

齊墨會死這樣的聲音一直在桑岩腦中盤旋，桑硯一路狂奔，“心脈盡碎而亡，齊墨，你不該瞞着我的。”想起明明知道齊墨中了自己一掌的，但是因為怒氣蓋過了關心，總認為是齊墨狠心抛棄自己的，殊不知這其中的真相就竟是如此的沉重。

桑硯來到淩雲峰，沒有結界，桑岩進入淩雲峰可以說是來去自如了，他并沒有去其它地方，而是直接到了祠堂，果真如他所想，齊墨真的就在祠堂。

隐身進入祠堂，後院變傳出了對話“師父，今日修行徒兒發現功力又增進了不少。”

齊墨站于連生面前輕撫着他的頭道“好！連生，拂塵心法已經完全傳給你了，以後你要勤于練習。”

“徒兒緊記師父教導!”

“那你就先回淩雲閣吧，照顧好潤澤，要聽你師叔的話!”

“是，師父!”

連生拜別了齊墨，便走出了祠堂，打開門時，卻看見門口站着桑硯，欣喜若狂想喊出聲卻被桑硯捂住嘴巴，示意他不要出聲，連生點點頭答應了，桑硯才将連生放開。

桑硯依舊是隐身的進入祠堂，裏面依舊如故，走進旁邊的雅閣，一進門便看見了窗臺上挂在一起的兩把劍，劍上依舊挂着那銀杏葉的挂件。上面的流蘇被風吹了交纏在一起。“明明是喜歡我的，還那麽堅決的讓我離開，齊墨...”

走進後院，見齊墨靜靜的站在銀杏樹下，看着紛飛的落葉，若有所思。現身于齊墨身後直接伸手去摟着齊墨靠在其背後暖身說道：“齊墨，我想你了！”

齊墨身體愣在原地，這擁抱溫暖至極，心想着定是太想他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最近這些日子經常出現幻覺，時時刻刻的都在想念，都想到産生幻覺了，只是如此真實的感覺又怎麽可能是假的呢。齊墨真心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閉上眼睛，那股暖意從身後磨蹭至身前，齊墨就怕再次消失了，迅速伸手去摟着低語“硯....我好想你!”

桑硯靠着齊墨，嘴角上揚“想我就不要再趕我走了!”桑硯明顯的感覺到齊墨的異樣，便是越發的緊緊摟着齊墨，果真如他所料齊墨是想将自己推開的。

“桑岩....”齊墨恢複了理智，試圖推開懷裏的人，可他卻摟的更緊了“快些放開...”嘴裏說放開，可心裏卻不想他放開，而桑硯也沒讓他失望依舊緊緊的抱着齊墨。

“親我一口我就放開!”桑硯在這一路是決定了的，就算耍無賴也要留在齊墨身邊，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耍無賴了。已經完全顧不了其它的了，仰頭睜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齊墨。倒是希望齊墨會如過去那般真親自己一口，而他也決定了就算不親，他也要自己送上口。

齊墨看着他親也不是，不親也不是，按理來說如今的兩個人不是還在決裂的階段麽怎麽就眨眼的功夫就覺得好生甜蜜呢。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時，嘴唇已經被懷裏的人親上了。就這麽被桑硯親着，自己都覺得甜甜的，桑硯回來了！齊墨總算是理清思緒了，他想的人回來了，只是...齊墨還是用盡力氣推開桑硯。

桑硯被他推開退後了幾步，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還是沒有生氣。今兒是打定主意不管齊墨怎麽拳打腳踢都不會離開他的，就算他說不愛自己了，不要了，都不會在離開他的。

“你...你又來做甚？”齊墨心裏是開心的，只是想到自己快要油盡燈枯的生命，覺得又要狠心下來才行。

桑硯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樹葉叼在嘴裏“相公在這裏，作為夫人的我自然也就應該在這裏了，至于來做甚，當然也就是來陪相公了!”

齊墨：“你....”欣喜，還是如此的潑皮無賴。

桑硯快速移動到齊墨身前拿開樹葉湊到齊墨唇瓣又親了一口摟着他“嘻嘻，相公!想我了吧，我可是很想你了，沒有你，我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即是死皮賴臉，那就不管不顧了，總覺得要先将齊墨的心給撩軟了再說。節操什麽的都不管不顧了。

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