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比上回那個春夢還奇葩的夢。

他夢到了自己和展炎談戀愛。

沒錯,談戀愛。

沒錯,和展炎。

這夢還挺有劇情,又是相知相識、又是相愛相殺,結局如何他記不清了,只知道是活脫脫的一場虐戀,把他虐得胸口抽疼。眼睛一睜,展炎的睡顏近在咫尺。楚炀一動,才曉得胸口疼是因為自己側着睡壓到了心髒。

夢裏那張臉是展炎的臉,哪怕其他景物是模糊的,他那張臉也是千萬像素高清。楚炀就算想騙自己那是別人,是個沒見過的陌生姑娘,也騙不過去。畢竟陌生姑娘也鮮少有那樣的體格和身高。

楚炀不知道自己對展炎形成的這種妄想,是不是該通俗點直接稱作意yin。

他在意yin一個高中男生,并且這個男生還經常在各方面幫助他。察覺到這一點後,楚炀痛的仿佛不是胸口,而是良心。

若說上次那個夢,可以用“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來忽悠忽悠自己,那麽這次這個,就不知道該用什麽借口了。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喜歡他”這個借口最為貼切。

人會漸漸變成喜歡的人的模樣,自然也有可能會漸漸喜歡上自己想變成的那個人。

他回想起前世的少年時期,總是擺脫不開展炎這個人的陰影。他憤恨着、眼紅着,但同時內心也隐隐期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為像他一樣的人,那麽的優秀,那麽的光彩奪目。經過了一世生死,他很多觀念都發生了變化,由于前世對女性注入了太多智障的想法,導致他這一世基本徹底收回了停留在女性身上的目光。

也不是性別歧視,只是自知自個兒非男神非高富帥,還是不去禍害人家妹子為好。

楚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使得他把人類原有的某種感情,硬給逼到只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黑暗中,未徹底清醒的他望着展炎那仿佛被細心雕琢過的臉蛋,夢裏的情愫像是延伸到了夢外。神志不清的他,也不知道這一刻是不是抽風了,湊過去輕輕的吻了展炎的唇。

這是一個連楚炀自己都吓到了的動作,根本就可以說是意識混亂下的亂發神經。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吻了。而就在嘴唇碰到的那瞬間,展炎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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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見到這雙仿若置有宸星的眼眸,楚炀被驚得徹底清醒了,迅速離開了他的唇瓣。他望着張着雙眼的展炎,腦子登時一片混亂。內心活動尤為豐富:我去!這人什麽毛病,碰一下就醒!老子現在該怎麽辦?!跟他解釋說我剛才在夢游?還是閉上眼睛繼續裝睡?還是直接撲到他說‘老子想娶你當媳婦兒’??

這些顯然都不可取,而最後一個尤其不可取。楚炀大腦像被攪拌機攪了似的混亂,身子往後挪了挪,就怕展炎下一秒暴怒直接給他來一拳。他這輩子又得嗚呼哀哉在他手裏了!

而在楚炀往後一挪的那瞬間,展炎忽然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勺,把他的頭又掰過來,照着他微張着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楚炀當即被吓懵了,心想自己是睡糊塗了,難道展炎也睡糊塗了不成?

可睡糊塗的人,又哪會這麽清醒的去吻另一個人,還把舌頭伸進去一番挑逗?被親了一會兒後,楚炀回過了神,下意識的就想把展炎推開,不料展炎一個翻身,直接把楚炀壓在身下。

楚炀頓時慌了,比起說展炎睡迷糊了,此刻的他明明更像是等到了垂涎已久的食物主動送上門,終于可以吃上一頓。楚炀慌張得不知所措,他認為自己是該反抗一下的。可若是動靜鬧得大了,待會宿舍的人都醒來,那場面得多尴尬。竟只能死死抓着展炎的手臂,什麽都不能做。

展炎順着楚炀的唇,親了他的臉蛋,吻住了他的耳朵。他拿右手扣住了楚炀的下巴,拇指蹭着他的唇瓣,舔了舔他的耳垂,低聲問:“你會接吻麽?”

這句帶着熱氣的話鑽進楚炀的耳朵,叫楚炀渾身一毛。随之而來的,便是滿臉通紅的憤懑。他居然讓一個高中小少年給挑釁了?!

他當即拽住了展炎的手腕,不服氣的回道:“誰不會接吻了!”

展炎低低笑了一聲,抓起被子蓋過了兩個人的頭頂,抓住了楚炀的臉再度深吻下去。楚炀自然也不服氣,索性放開了與他對戰。兩個正常男人蓋着被子吻了好幾分鐘,津液馥繞,摩擦生火,在怕吵醒室友的情況下又得克制着本能的聲音,這種刺激感讓他們很快的就起了反應。

楚炀發覺自己起了反應,深知再這樣下去不妙,遂想認慫,想停下。可就在這時,展炎冰涼的手就伸進了楚炀的褲子裏,一把握住了他那腫脹起來了的玩意兒。

“唔……!”這聲低呼,猶如夢呓,如果沒清醒的人注意到這邊來,定然是發現不了異常。

随着展炎手上的動作,楚炀只覺渾身酥麻。他這輩子就沒試過用別人的手做過這個,沒想到做起來會這樣的舒服。

楚炀心想自己也不能閑着,也将手伸進了展炎的褲子裏。當他抓住了展炎那下邊兒的時候,差點沒把髒話給罵出來。展炎那玩意兒比他的大得多了!這小子,真是老天爺的親兒子,各項設備都先進,硬盤軟盤配備高!

也不知道弄了多久,倆人才算都出來了。展炎抽了放在枕頭邊上的紙給楚炀和自己都擦幹淨了。楚炀微喘着氣,一身是汗,只覺粘膩難受,于是起身去衛生間想沖個澡,展炎也跟着起身進去。

倆人一同光着身子淋浴,雖然再沒什麽可尴尬的,但楚炀仍舊覺着有點不好意思,于是背過了身去對着展炎。展炎唇角揚起了淺淺的笑,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楚炀頓時面頰一燙,低斥了一句:“沒完了你……!”

“當然沒完,但今晚上不能繼續了,明天還訓練呢。”展炎說完,低頭在楚炀光滑的背上親了一口。

溫熱的水滑落在倆人的肌膚之間,但現下并沒有時間來享受這般溫存。倆人匆忙沖洗了一下後,便回到了床上。展炎緊緊摟住了楚炀,順道還在他耳根上又親了一口。楚炀困得不行,也就讓他摟着,全當取暖,便這麽睡了。

楚炀認為今天真是有毒的一天,他都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撈到了口中那如花似玉的媳婦兒,還是該哀哉這媳婦兒就是個強勢的行動派,僅僅這幾個環節,就壓制得他難以動彈。

看來蓋上被子純聊天這種事情,不僅不可能會發生在異性身上,也不怎麽可能會發生在同性身上。

最後一天早上的訓練是軍警演練,學生們排着隊,挨個兒迅速地過黃泥土上的獨木橋、趴沙地裏竄過幾乎壓到背上的帶刺兒鐵線、抓着鐵網爬過污水池,最後一關,還得從兩米高的臺上跳到沙地裏。

在過污水池上的鐵網時,速度最快的展炎在領頭,卻一直放慢速度等着緊随他其後的楚炀。爬到終點,展炎先上了那個高臺,随後便轉過身來想把楚炀拉過來。楚炀剛伸出手要去抓住展炎的手,彼時,身後離自己距離不遠的鄒威開始故意晃動起了本就不穩固的鐵網。

楚炀急忙收回手,兩只手一起牢牢抓住了鐵網才沒有讓自己掉下去。

那底下的污水池通的是養禽畜的糞水坑,雖說沒有糞便,可水卻是濾過糞了的水。一掉下去,夠臭個三天。

他回頭看了一眼鄒威,鄒威仰着鼻孔橫着一副嘴臉:“你有本事自己上去啊!沒那幾把本事整天讓人幫着你算什麽啊!”

楚炀也不想跟他逞強,只覺他煩得很,當即回了句:“關你屁事。”

鄒威一聽這話,瞬間便惱火,伸出腳想去踩楚炀。楚炀早有察覺,迅速地将那只腳踩到了另一個鐵網格裏,鄒威一腳踩空,整個人懸晃欲墜,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這時,展炎迅疾地伸手将楚炀拽了過來。這楚炀一上高臺,鐵網一晃,失去了個重量,鄒威撲通一聲就掉進了污水池裏。

後頭那些人還沒到達鐵網,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只看見鄒威摔進了污水池裏,一個個的都咽了口唾沫,也怕得不敢爬上來。

鄒威從那污水池裏站了起來,摘下眼鏡對着高臺上那倆人喊了一句:“楚炀我幹你媽!”

楚炀低頭沖那濕漉漉的人喊道:“你自己摔下去的關我媽什麽事兒!”

展炎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和的說:“不怪你,好了,最後一關了,我們下去吧。”

楚炀哼了一聲,懶得再理鄒威,轉頭便見到展炎已經跳下高臺了。他一望沙地,頓時一聲“卧槽”,方才的氣焰煙消雲散。這兩米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着實也是讓他的腿顫了兩下的。

展炎在底下說:“不高的,你跳下來吧。”

上輩子他就是在這裏慫了,這輩子可不能再慫一次。楚炀咬了咬唇,一閉眼縱身就是一躍。

沒想到這一跳,還挺過瘾的,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展炎将楚炀從沙地裏拉起來,卻瞧見他虎口劃破了點皮。

“疼不疼?”

“一點小傷而已,不疼。”

隔着高臺沒人看見,展炎抓起他的手在他的傷口處吻了一下,随後就拉着他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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