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番外:平行世界(1)

“朝夕,你幫我看看這條裙子怎麽樣?”好友姜寧拉着一條小皮裙問她。

宋朝夕顧不上看她,人被不遠處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吸引住。

男人黑襯衫黑西褲,伸手時露出黑色腕表,一派矜貴模樣。而他身邊的女人一襲包臀白裙,拎着香奈兒的包,挎着男人手臂。

俊男美女十分養眼,如果那男人不是她男朋友的話,她一定樂意多看幾眼。

姜寧順着她的視線,蹙眉,“朝夕,那男人怎麽那麽像容恒?不是吧?他小子想幹什麽?大學時追你那麽久,你好不容易答應,這才談了幾個月?你不過是實習工作忙,兩周沒找他,他就給你戴了綠帽子?這人還要不要臉?我替你去揍他!”

姜寧撸起袖子就要幹,宋朝夕拉住她,姜寧一愣,“不是吧?你心疼了?”

宋朝夕瞥她一眼,挑眉嗤笑:“打前男友這種事,還用得着你出馬?我自己來!”

姜寧哆嗦了一下。

宋朝夕拉開門時容恒已經看到了她,他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在這,下意識推開那女人的手臂。

“朝夕,你聽我解釋。”

那女人看到宋朝夕的瞬間,拉着容恒的手臂,勾了勾唇:“宋朝夕,好巧啊。”

宋朝夕一愣,也沒想到這婊裏婊氣的小三竟然是顧顏!她和顧顏說起來那真是緣分不淺,倆人從小就是鄰居,顧顏事事掐尖,總愛把她當成假想敵,她又不是能忍的性子,倆人一直不對付。小時候顧顏搶她玩具搶她寵愛,要說宋朝夕也不是好欺負的性子,不至于被人打壓到這個地步,奈何顧顏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實在愛裝可憐。

明明是她自己摔壞了玩具,轉頭卻哭着對大人說:“你們不要怪朝夕,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沒有看好她。”

大人們自然被顧顏的懂事善良感動了,哪裏還會怪顧顏?只會怪“不識好歹,惡毒暴躁”的宋朝夕。

上高中時,顧顏便經常在背後抹黑宋朝夕,說宋朝夕從小就不讨喜,撒謊打架交男朋友,說宋朝夕兩面派,還總在宋朝夕的追求者面前說宋朝夕壞話。高一那年簡直是宋朝夕的噩夢,全班人莫名其妙孤立她,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好在高二那年,班上一個同學犯了癫痫口吐白沫,是宋朝夕用急救知識久了那同學。那之後班上的同學改變了印象,這才發現一切都是顧顏背後搞的鬼。

此後兩年,宋朝夕才漸漸交到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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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後,宋朝夕上了很好的大學,顧顏只上了個普通學校,倆人再也沒有見過面。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這個噩夢,誰知顧顏還冤魂不散,竟然開始搶她男朋友!

而容恒跟之前那些被顧顏忽悠的人沒兩樣,輕而易舉相信了顧顏。

宋朝夕心情複雜地看向容恒,容恒慌忙想掙開顧顏,卻被顧顏拉得更緊了。

“為什麽非要出軌?你找誰都無所謂,但你完全可以跟我提分手,給我戴綠帽子算怎麽回事?”宋朝夕冷聲質問。

容恒有片刻語塞,這其實是意外。兩個月前他在酒吧喝酒喝醉了,是顧顏送他回去的,一覺醒來不知怎麽回事,倆人就睡在了一張床上。他一直以為自己第一次會是跟宋朝夕,也曾打算等宋朝夕工作穩定了,便提出同居的事,誰曾想,竟然和別人發生了關系。

顧顏沒了第一次,抱着膝蓋哭了很久,她和宋朝夕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顧顏性子溫和柔軟,長着一張無害的臉,對着這張臉,他實在說不出傷人的話。更何況軟玉在壞,她那樣哭哭啼啼地在他身下承歡,他又怎麽能說出傷害她的話?

“抱歉,朝夕,顧顏她的第一次給了我,她性子柔弱,我不想傷害她。”頓了頓,他又補充,“我并不知道你們認識,以她的善良溫柔,肯定不想傷害你,你不要怪她,她是個好女孩,要怪就怪我吧!”

容恒長相俊俏,面部沒有太大的起伏,是很受追捧的當紅小生的長相。當初宋朝夕在學校打網球,打遍學校無敵手,容恒上來陪她打了一次,倆人旗鼓相當,宋朝夕便記住了他。後來容恒追她很久,宋朝夕更喜歡有沉澱的男人,對他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一直沒答應,容恒不氣餒,刮風下雨,雷打不動都去接她上課下課,陪她吃飯規劃人生,漸漸的,她松動了。

誰知道倆人才在一起沒多久,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聽了容恒的話,宋朝夕不由翻了個白眼,冷笑:“她溫柔善良?我就不溫柔不善良了?我是白雪公主她後媽還是怎麽的?在你心裏我就那麽惡毒好欺負?容恒你出軌就算了,還找這種理由惡心我!”

容恒慌忙拉住她,“朝夕,不是那樣的,這真的是個意外。只是事情發生了,我也無可奈何,只能盡力去彌補。她性子柔弱,沒我不行,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跟你分手。”

宋朝夕聽笑了,她忍了忍,最終深呼吸一口氣,抓着包往他頭上打,“柔弱這個詞跟你家有殺父之仇是吧?動不動柔弱柔弱的!我怎麽聽着那麽膩呢!分手?分個屁!你這個渣男還好意思跟我分手,你記住,是老娘踹了你!”

她打完容恒不過瘾,又拉起包去打顧顏,誰知包還沒打到,顧顏便慘叫一聲,淚如雨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容恒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再看宋朝夕已經冷了臉,“你有什麽沖着我來,她是無辜的!”

宋朝夕:“……”她碰都沒捧到顧顏,顧顏哭個屁啊!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路邊,司機從車上下來,恭敬地問:“少爺,您要我送您回去嗎?”

顧顏顯然很驚訝他有這樣的豪車,不由抓着他的手臂,容恒摟着她纖細的肩膀,目光冷淡地瞥向宋朝夕,“朝夕,我們兩清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來騷擾我和顧顏的生活。”

坐在勞斯萊斯上的顧顏,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宋朝夕望着離去的勞斯萊斯,氣得頭頂冒煙。姜寧呆愣了許久,才驚嘆道:“不得了了,宋朝夕,你剛甩掉了一個身價上億的富二代!那可是勞斯萊斯啊!容恒家是做什麽的?怎麽那麽有錢!”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花過他的錢。”

她一直以為容恒和她一樣是普通人,現在想想,容恒每一件東西看似沒有logo,卻質感不凡,在外頭是絕對買不到的。而剛才他站在勞斯萊斯邊上,竟沒有一點違和感。

顧顏綠了她男朋友就算了,還釣了金龜婿!宋朝夕一口氣下不去,過了會,她在酒店門口看到摟着顧顏的容恒。宋朝夕那口氣更憋得慌。

她順着馬路邊摸進一家酒吧,酒吧十分僻靜,裝修卻不凡,只有零散幾個人。過了會,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門口,車牌號宋朝夕很熟悉,便是下午看到的那輛。

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勞斯萊斯裏走下來。

他很高,身材結實,舉手投足間有種歲月的沉澱感,與容恒那樣的毛頭小子截然不同。

他看人時眼神很淡,似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也沒有什麽足夠讓他興奮的東西。他應該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致吧?宋朝夕想,她覺得他應該是那樣的性子。

男人在高腳登上坐下,與老板打了招呼。

老板:“你有段時間沒來了。”

“出國了兩個多月,剛出差回來。”

他喝了一些酒,宋朝夕也喝了不少,她忽而想起容恒說過的話,他說過他有父親卻沒有母親,他父親年紀不大,很有能力,他還說過他父親的手受過傷,手背上有一條很長的傷口。

朦胧的光線下,宋朝夕看到那男人手背上的傷口。

她不知喝了幾杯酒,一個邪惡的想法忽然在她心頭滋生。容恒綠了她,她憑什麽忍氣吞聲?她也要綠容恒!她已經跟容恒分了手,注定失去了綠他的機會,但她不是沒有別的法子,比如說,她可以睡了容恒他爸,給容恒當後媽!到時候容恒還要管她這個前女友叫媽!當女朋友她被甩,她就幹脆當他媽!一想到容恒以後面色鐵青地喊她媽媽,宋朝夕便爽到了。

男人喝了幾杯便走了,他去了附近的一家星級酒店頂樓,宋朝夕吞咽口水,緊張地跟了上去,她喝了不少,走路歪歪斜斜的,卻最終在他關門前攔住了他。

容璟看向這個醉醺醺的女孩,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她,只不過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女孩一頭卷發,穿着一襲複古風的紅色連衣裙,裙子只到大腿根部,随着她腰肢的扭動,細白的長腿摩挲着,若隐若現,勾人遐想。看得出她年紀不大,可她前凸後翹,發育得倒是十分不錯。

容璟打開門,給自己倒了瓶酒,抿了口。他進屋後就未曾說過話,宋朝夕第一次勾人,怎麽做都尴尬,幹脆沖上去從後面抱緊他,問:“做嗎?”

容璟後背一僵,他哂笑一聲,拉開她的手臂,盯着她。他有一雙很深邃的眼睛,讓人只看一眼便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宋朝夕從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東西,卻漸漸讀懂了他眼神中的制止。他這樣的人話不多,喜怒哀樂卻都帶着迫人的分量,他明顯是在告訴她,她這樣的行為犯了他的忌諱。

他冷冰冰看她,宋朝夕被他看得後背發涼,漸漸松開手臂,坐在床邊委屈地咬手指。

她從小一犯錯就喜歡咬手指。

容璟收回視線,心中無聲一笑,看着膽大,其實不經吓。這年頭的小孩都這樣?

“誰讓你來的?”

宋朝夕回過神,有些無辜,“沒有人,是我自己想試試一夜情。”

“為何選上我?”

“你帥。”

容璟一頓,明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年頭的女孩子都這麽直白?他心情複雜,又莫名有些想笑。

他坐在她面前,審犯人一樣:“姓名。”

“宋朝夕。”

“年齡。”

“20。”

“才20 ?”容璟頭疼地揉着額頭,失笑,“你知道我多大了嗎?”

宋朝夕搖了搖頭,他是容恒的父親,按理說至少該四十多歲了吧?可他面上一絲皺紋也沒有,身材更是比年輕人都好,襯衫的袖口卷到臂彎處,顯得十分強勢。這樣的男人實在讓人很難猜透,哪怕是他的年齡。

“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來找我?”

宋朝夕低着頭,她忽然覺得自己失算了,以為想睡了容恒的父親就能睡,卻沒考慮到,他這個年紀,經歷得多要求也高,不是誰想睡就能睡的。她這樣莽撞過來說實在有失考慮。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那算了,我去找別人吧……”

容璟微愣,他盯着她看了一會,緩緩放下酒杯,等宋朝夕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壓倒在了床上。容璟摩挲着她纖細的腰肢,将她裙子正中間的拉鏈一拉到底,如此旖旎春光便一覽無遺了,宋朝夕反應過來,下意識捂住胸口,眼睛濕漉漉的,紅唇抿着。

容璟輕勾唇角,并不奇怪她有這樣的反應,他靠在她耳廓,聲音低沉:“怕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宋朝夕心跳得很快,這個男人一靠近她她便忍不住發顫,那感覺實在太新奇了,她和容恒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以為這樣就能吓住她嗎?真是小瞧她了?她迎着他的視線,在他唇角親了親。容璟明顯一怔,他原本只想吓吓她,讓她知難而退,卻不曾想,她雖然年紀小,卻已經是個熟透的女人,身子便如水蜜桃一般,滴着讓人垂涎的汁水,香甜可口。她的舌頭笨拙地試探,容璟身體竄出熱流,這注定是失控的一局,早已不是他能控制。

起先有些疼,後來疼裏夾雜着別的情緒,宋朝夕第一次經歷這樣激烈的情緒,一直在顫抖,他便吻着她叫她漸漸放松下來。

次日一早,厚重的窗簾擋住天光,屋中依舊是昏暗。手機已經不知響了幾次,容璟才從昏沉的睡眠中醒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一向淺眠,早晨五點準會醒來,如今已經七點了。

吳助理給他打了許多電話,他揉着額頭,視線在看到熟睡的女孩時微微頓住。昨日的一切向他湧來,他忽而記起夜裏一次又一次的瘋狂,第三次時她還哭着控訴:“一把年紀了體力還這麽好,你吃藥了嗎?”

他沒發現自己嘴角漾着笑意,轉頭說話時恢複了一貫的清冷:

“我這就下了,讓司機在樓下等我一會。”

公司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去法蘭克福出差,這是容璟昨晚定下的行程。別墅離市區遠,他平日若要去機場,便會在酒店住一夜,這套房他已經租下許久了,還是第一次有女人進來。而昨夜的一切确實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把這歸咎于許久沒有女人後男人的自然反應。

他掏出錢包,想給她留一些錢,卻又覺得給錢不合适。想了想,他叫助理買了個包送過來,他并非想付給她什麽,只是覺得這樣或許能表示他對昨晚的滿意。

宋朝夕起床時,容璟已經走了,一個秘書模樣的人送來一套紅裙,還留下一個價值數萬元的名牌包,宋朝夕嗤笑一聲,她對名牌包沒什麽感覺,但是衣服确實是需要的。他走時沒留下電話,可見是不想再聯系的,她昨晚那麽做确實也沖動了,說是要釣容恒他爸,可真釣上了怎麽樣?難不成她還能真的給人當後媽?她才剛實習,還這麽年輕。

不過昨夜也不虧,聽人說第一次很疼,可她雖然有些酸痛,總的來說卻還是以舒坦為主。

他真的很會照顧人,那樣渾身顫抖的激情,恐怕她跟別人也不會有。遇到了也不是壞事吧?

男未婚女未嫁,一夜情也不需要有什麽負擔,想了想,她沒拿那個包,扶着腰走出酒店。

秘書在身後看到了忍不住啧啧出聲,沒想到他們總裁這麽牛!看這姑娘路都不能走了。

三個月後  宋家

宋朝夕不敢相信地站起來,再次問道:“爸,你說什麽?你要娶誰?”

宋豐茂疑惑她這樣的反應,“顧顏的媽媽,沈阿姨,你小時候不是經常在她家玩嗎?你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了,爸爸一直沒有再找,現在你大了,爸爸決定跟沈阿姨共度餘生。”

宋朝夕急了,“爸,你跟誰都可以,幹嘛跟沈阿姨?”

她可沒忘記那個沈阿姨有多看不上她,動不動就對人說顧顏多好,宋朝夕多差,從小宋朝夕就活在這對母女的陰影下。現在倒好,宋豐茂竟然要娶她們?一想到跟這對母女共住屋檐下,宋朝夕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爸,那個沈阿姨人一點都不好,她是個兩面派,從小就看不上我,我不喜歡她。”

宋豐茂不喜地看她,“你沈阿姨人很好,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是你這孩子脾氣不好,總是跟你沈阿姨吵吵,你說你這樣的性子,誰能受的了你?沈阿姨已經猜到了你不喜歡她,但是朝夕,你年紀大了,這世界不是以你為核心轉的,你不喜歡爸爸也要娶的。”

宋朝夕簡直無語了,“爸,顧顏剛搶了我男朋友!你還這樣幫着她們說話?”

正巧沈清帶着顧顏進門,聽了這話,便問顧顏:“顧顏,朝夕姐姐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搶她男朋友?”

顧顏哭着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姐姐的男朋友,我也不想傷害姐姐的,是他說不喜歡姐姐太過強勢,要跟我在一起。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就跟他分手,可是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沈清一愣,無助地看向宋豐茂,柔弱的樣子和顧顏如出一轍,“豐茂,都是顧顏不好,就算她是無辜的,可現在這個社會人言可畏,別人肯定會指責她。但我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朝夕跟容恒什麽都沒發生過,顧顏卻跟容恒有了孩子,要是朝夕實在不舒服,就讓顧顏把孩子打了,跟容恒分手吧!”

宋朝夕冷嗤一聲,這種假惺惺她見多了,“要打就打,真想打胎分手用得着說嘛?不就是想讓我爸阻攔你們,到時候你們壞事也做了,卻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真佩服你們母女這勾搭人的功夫!”

沈清紅着眼,委屈地抽泣,“豐茂,都是我不好,不讨人喜歡。朝夕要怪就怪我吧,誰叫我不會說話呢?”

“怪你什麽!是她自己不懂事!不就是個男朋友嗎?至于跟顧顏鬧成這樣!顧顏有了孩子,怎麽能打掉?”

宋朝夕像是不認識他了,“爸,你清醒一點,是顧顏搶了我男朋友,最後還成了我的錯?你被沈清這狐貍精勾了魂,你醒醒吧,行嗎?”

宋豐茂氣得一巴掌打下去!宋朝夕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不敢把她拉扯到大的父親會對她動粗,宋豐茂氣紅了眼,“有你這樣對沈阿姨說話的嗎?你沈阿姨對你那麽好,天天想着讨好你,希望你能更喜歡她,可你呢?你這脾氣真是跟你媽一模一樣!”

宋朝夕沒想到他會拿媽媽說事,媽媽都去了這麽多年,宋豐茂竟然為了維護沈清,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她紅着眼,背着包推開別墅的門,顧顏跟出來,到了沒人的地方,才嗤笑一聲:

“宋朝夕,你知道容恒家裏是做什麽的嗎?容家的企業市值數千億,容恒的父親在富豪榜上,榜上有名,現在他父親出了車禍,容恒就要繼承他父親全部的遺産,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這意味着我肚子裏的孩子将是容恒唯一的繼承人。你沒想到吧?從今天起,我要把屬于你的一切一點點搶過來。”

她得意的樣子讓宋朝夕恨不得揍她一巴掌。

顧顏還嫌不夠,得意地挑着眉頭,“以後這別墅的女主人就不是你媽媽,而是我媽媽了。”

宋朝夕氣到極致反而平靜下來,她到路邊打車,聞着過往車輛的油煙味,她莫名捂嘴幹嘔。一旁的女人看到她,笑着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宋朝夕臉都白了,那晚容璟明明做了措施,她不可能懷孕才對,可她也聽人說,沒有一種避孕措施是百分百的,總有中獎的幾率。

那女人經驗足,笑着說:“你可以去藥店買個試紙測一測,普通的試紙就可以了。我看你年紀不大,如果懷孕不想要,記得去正規醫院做,千萬不要有僥幸心理去路邊的黑診所,真要出意外那是一輩子的事。”

宋朝夕感激地沖她笑笑,二十分鐘後,她看向試紙上的雙紅線,默然無語。

她還真是夠倒黴的,這麽小的幾率都能被她撞上。

宋朝夕漫無目的地走在廣場上,忽而,大屏幕上播放一條新聞:“據悉,容氏集團的掌權人容璟已經昏迷整整一個月了,據悉容璟有個兒子,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的兒子将繼承他全部的財産。”

宋朝夕不敢相信地看向大屏幕,屏幕上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正是三月前跟她共度春宵的。可剛才大屏幕上說什麽?他出車禍昏迷一個月了?對了,剛才顧顏說容恒父親出了意外,容恒要繼承千億資産!

她摸向自己的腹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懷孕的,可她的孩子也是容璟的,說起來,她的孩子也有繼承權。她怎麽能看着顧顏和容恒這麽得意?

三個小時後,宋朝夕坐在容家別墅裏喝着咖啡,容老爺子面色憔悴,黑眼圈很明顯,顯然許久沒睡個好覺了。方才容璟的秘書說有人找他,他不知秘書為何把這女孩子帶來。

容老爺子縱橫商場數十載,看人時眼神淩厲。宋朝夕坦蕩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姓名?”

宋朝夕覺得好笑,連口氣都和容璟一樣,“宋朝夕,我沒猜錯的話,老爺子還要問我年紀,我就一并說了吧?我今年二十。”

容璟是他唯一的兒子,兒子出車禍,容老爺子自然輕松不起來,聽了宋朝夕的話,第一次笑了笑,“說吧,你這丫頭來找我有什麽事?”

宋朝夕坐在沙發上,咳道:“聽聞老爺子在找人給容總沖喜?”

容老爺子不無打量,“你才二十歲,我兒子随時可能救不回來了,你真想當寡婦?”

宋朝夕搖頭,“我當然不想,沖喜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他醒過來嗎?我當然是希望他能醒來的。”

容老爺子蹙眉,“你還年輕,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事實上,我有的,”宋朝夕把B超單遞給他,赧然,“我懷了他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

容老爺子猛地看向她,眼中閃過狂喜,“你說什麽?你懷了容璟的孩子?”

宋朝夕略略放松下來,容璟這種情況,沒有比這個更讓老人家興奮的消息了。不過明明容璟已經有了容恒這個兒子,老爺子為何還這麽激動?

宋朝夕一時想不通,微微勾唇,“我也有些意外,我們其實是做了措施的,我今天才知道這件事。如果你想找人沖喜,沒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選了,如果老爺子不信任我,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後做親子鑒定。”

容老爺子看了一輩子人,對她雖有懷疑,卻大體是信的。容璟若真的醒不過來,能留下這個孩子,也是不幸中的萬幸。由宋朝夕來給容璟沖喜,确實是再合适不過了。

為防有人暗中作梗,宋朝夕沖喜的事并未對外公布,就連容恒也不知道。

當晚大師做法,宋朝夕便收拾了幾件衣服來容璟的住處了。

床上的男人瘦了許多,宋朝夕想到那日的意亂情迷,不免有些不自然,她坐在容璟身側,低聲道:“容總,你要是醒過來肯定會意外吧?畢竟你對我似乎沒什麽好感,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們那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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