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命運の背負

“皇帝陛下, 請問今年的耕種……”

“皇帝陛下，關于王都的重建……”

“皇帝陛下, 這是今年的稅收，還有……”

“……”

啊啊啊！吵死了！

紅亞瑟覺得自己很倒黴，如果早知道随口胡謅了個尼祿的名字會真的穿成羅馬皇帝的話，他一定不再亂說話了。這一陣子他無比佩服藍亞瑟——雖然本來也很欽佩喜歡啦, 但是現在真的自己做到這個位置上處理那些政務的時候，完全是和旁觀兩回事。

更讓他心塞的是，盡管有着這樣那樣的不滿和牢騷, 但是本質上他确實是一個挺負責, 或者說不喜歡虧欠他人的家夥，既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代替了羅馬皇帝尼祿, 那麽他至少有義務做好這個工作——是的，現在小紅其實一經發現, 這裏絕不是什麽幻境之類膚淺的東西, 若是虛幻之物真能這麽逆天，他也算是服了認栽。

總之，紅亞瑟發現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了政務的地獄之中, 而更讓他糾結的是, 明明好幾次他都想把人物分派下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某種因果律作祟, 身為羅馬皇帝的【尼祿】本身是一個高傲，掌控欲強并且獨·裁的家夥，他倒是不介意ooc, 只是莫名每次都止住了這種想法，改為默默耕耘。

啊，這樣一來其實很能理解其對于藝術的狂熱了，唱歌确實是一個不錯的發洩途徑。

之前紅亞瑟已經發現這裏的古人對于流行洗腦神曲的避之不及，他心地善良地想着人不能搞大·躍·進，應該一步一個腳印，于是上次來了個《東風破》和《青花瓷》，然而似乎這裏的人美感與他完全不合，又或者是出于條件發射，總之每次他開演唱會都會挺屍一片。

明明歌曲更加古風，而且他已經超常發揮只唱走調了一兩個音罷了……

#到現在為止也沒發現自己帶上了紅龍屬性的小紅也蠻可憐的#

#龍吟般的演唱可不是一般觀衆能消受的起的呢#

“頭、頭痛了……嗚，本來只是心理上頭疼，現在要變真頭疼了嗚嗚嗚……”

紅亞瑟趴在桌上懶洋洋地挺屍了半秒不到便不得不起身，不是他不想睡，只是這些文件如果沒有處理完第二天肯定會很麻煩，而且說不定會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很可能還會遭到一堆啰嗦和彈劾，實在是讓人掃興。

等等，不是說尼祿皇帝是暴君來着嗎？怎麽感覺這個暴君威嚴不夠呢？為什麽他們都能那麽坦然自若啊！還是說，他們的畏懼完全只是出自于尼祿皇帝的歌喉？！糟了，越想越覺得發現了歷史上不為人知的秘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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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也是紅亞瑟并不怎麽關心歷史的緣故，尼祿是暴君沒錯，可是在某些設定以及史料中，尼祿皇帝是個才幹卓越，并且對百姓很好，很得民心的人，尼祿所‘家暴’的對象多是基督徒，所以……無可奈何被政務埋了的紅亞瑟決定要不痛快大家一起不痛快。

“哼，正好，既然你們都不懂得欣賞，今天就唱《小蘋果》好了！來呀！互相傷害呀！”

“唉，好想念你啊，小藍……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還會樂在其中？如果你在就能推給你做了呢……”

不，并不會。

亞瑟如果在場的話絕對會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認真解決自己的工作是一種必須的社會責任感呢。，當然，此刻他還以為自家小紅已經回去了那個遙遠的故鄉，因此雖然不舍倒也沒有多大遺憾，頂多有些惆悵罷了。

此刻，出去一趟就又撿回來兩只的亞瑟坐如針氈，對面是微笑喝茶的姐姐摩根，背後是抱着他腰不放的愛歌和忠實跟随在身後的迪盧木多，左手被一天沒看到他的小櫻緊緊地挂着，右手被抱在小莫的懷裏撒嬌，一旁還有個畢恭畢敬等着他吩咐的蘭斯洛特和看好戲的夏目，亞瑟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差脖子了……

亞瑟默默在內心吐槽，然後下一瞬間，方才還大氣溫婉坐在對面的摩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來圈住了他的脖子，使勁把他的腦袋按到了某處柔軟彈性的地方，盡管兩團之間還有些空隙，但還是讓他産生了一種會被悶死的錯覺。

“呼、呼吸……快要不能呼吸了……”

“呵呵，這可是我最新學會的埋胸殺，是一種很好的促進感情交流的方式呢。”

“……”槽點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不愧是我弟弟，就是臉紅也這麽可愛。”摩根放開懷中的人，欣賞着亞瑟白皙面龐上的朵朵紅暈，又忍不住抱了上去，“愛愛，果然亞瑟是最棒的！害羞什麽的完全沒必要哦，不如今天我們就共浴，好好深·入·了·解一下吧~~~”

“……”不，那并不是害羞，只是呼吸不暢憋的。

亞瑟心裏默默辯解，但是卻沒有絲毫解釋的想法，畢竟從生前到死後那麽長的時間以來已經讓他充分意識到了摩根的頑固，就算說出來多半也只會被認為是‘羞澀’‘傲嬌’了，只會讓摩根更能借題發揮罷了，還不如直接無視掉。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在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還有求于人那就更是氣虛……

糟糕，這麽一想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渣怎麽辦？怎麽仿佛是為了尋求摩根的幫助故意施展了美人計？不不不，再怎麽說也該是美男計吧？……也很不對的樣子。

有些混亂的亞瑟嘆了口氣，示意衆人坐下，艱難地從四人的圍追堵截中掙脫出來，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愛歌和迪盧木多只猴，他就示意幾人坐下，他有正事要談——幾個女人電光石火的目光交接之後，憑借年幼的小櫻順利地殺出重圍，獨占了亞瑟的懷抱，而愛歌和摩根則是眼疾手快趁着小莫和小櫻争寵，順利地搶到了亞瑟兩旁的位置。

小莫：QAQ 有了小櫻父王不愛我啦！不過幼年體的小孩确實很可愛，不知道有沒有魔法能夠讓我年齡倒退……

小櫻：O(∩_∩)O哈哈~（天真爛漫無辜笑）

“好了，小莫，我們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吧，小櫻還是小孩子呢。”

“哼，算了，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

夏目無奈了，要說對莫德雷德扔下他心裏一點想法也沒有是不可能的，就算知道這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可不免也有種‘被嫌棄了’‘被當做是拖後腿’的感覺，不過見到面之後他倒反而釋然了，小莫口是心非傲嬌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呢，真是容易讓人誤會的個性。

看着夏目拉着莫德雷德坐到另一張沙發上，聽着夏目勸慰的話語，亞瑟卻是突然想到聖杯灌輸給他的許多知識和歷史秘聞，貌似莫德雷德因為是人·造·人的關系，身體是迅速發育成長的，也就是說盡管看上去莫德雷德起碼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樣子，實際上可能還真的和小櫻差不多大——如果按照誕生存在的日期算的話。

這麽想着，亞瑟的眼眸暗了暗，心下酸澀，這個孩子出生沒多久就進行了嚴格的騎士訓練加入了騎士團，并且在短短幾年內迅速成長了起來，最後還半路因為他而夭折……合該對這孩子更好一點，只是……

往往懷中天真爛漫的小櫻，左手邊托着下巴甜甜笑着的愛歌，右手邊優雅冷豔微笑的摩根，亞瑟只能默默把話咽了下去，還是算了，之後再和那孩子多相處相處吧。

“有什麽事直接問，我自然會全力幫助亞瑟你的。”摩根斜眼瞟了眼愛歌，心底隐隐泛起警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慢慢斜靠到僵硬的亞瑟肩膀上，“憑我倆的關系何必那麽客氣？”

“摩根，你總能猜到我的心思。”

亞瑟有些尴尬地苦笑了下，忍住讓自己別推開摩根，不然以他對姐姐的了解來看，摩根實在說不上是一個多麽大方的人，或許會鬧小別扭或者搞點小阻礙，那麽這事今天就別想問個明白了。

“那是當然的啊，這位漂亮姐姐是王子殿下的姐姐吧？”愛歌回了深沉注視自己的摩根一個燦爛的微笑，異常天真無邪道，“家人本就該互相扶持，彼此了解的啊，王子殿下可以放心地直接問嘛。”

“也是。”本來覺得氣氛怪怪的亞瑟聽聞此言也覺得自己或許有點神經過敏，放松了身體，給自己姐姐靠靠摟摟抱抱親親也算是親人的互動嘛，沒必要俺麽在意。

“……”這是個硬茬子！

摩根當機立斷下了判定，一針見血地說出了她和亞瑟之間的關系，這個女人不容小視！

兩女隔着一個亞瑟互相凝視，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視為大敵的女人，彼此之間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類似，她們或許都是同一類人，在許多時候都可以不擇手段地達成目的，而且是非觀的界定也很是模糊微妙，又都有各自執着的……

“咳咳，總之，由我先來說一下大概吧。”

亞瑟輕咳了下緩緩把聖杯遭到污染，或者說本身就積聚了“此世之惡”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他也想過幹脆直接對其他參賽者說明此事，并且停止聖杯之戰的方法來解決，可是這只是治标不治本。

且不提這一屆的參賽者到底是不是都能認同放棄，就說他們的後代以及其他魔術師會不會相信并且也這麽放棄？若是把消息傳揚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了怎麽辦？再說，照愛歌的說法，那裏面的黑泥是與日俱增的，遲早有關不住的一天，為長遠計，自然得找個解決方法。

“反正我們都是死人了，和我們又沒關系……”摩根倒是不怎麽在意世界變得如何，她更關注的是自己的計劃和那麽多準備似乎都要泡湯了，“那麽也就是說現在的聖杯其實并不能許願了喽？”

“摩根！”

“是是，不過就算是以我的看法，頂多就是給那聖杯加固一點封印，讓聖杯降臨的時候別溢出來罷了。當然，這種封印要麽派魔力高深的魔術師不停地加固，要麽一口氣加固好，等慢慢減弱失效後再一次封印。”

“就不能想辦法淨化一下什麽的嗎？”

“亞瑟，此世之惡的黑泥按照你們的說法就是人心陰暗面的聚集體，你覺得世界上有可以淨化人心的魔法嗎？而且有光就有暗，也就是說，此世之惡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是絕對不可能被消滅的。”

“……也就是說，只能封印了嗎？你的兩種方法本質上其實也沒差多少。”

“沒錯，只有如此。嘛，一般來講不會有什麽問題，如果有人蠢到故意破壞封印，或者未來笨到不會封印，又或者有心懷不軌的家夥贏得了聖杯……排除這些的話，應該不會出差錯。”

“已經有很多可能了……”

“亞瑟，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也不是這裏的王，不需要把這個世界的責任背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

“嗯。”

見亞瑟陷入沉思，摩根也松了口氣，其實她也是剛剛想到了，如果選擇第一種方案，能夠有充足魔力和耐心，甘于寂寞的也就是有亞瑟了，只是她實在是不想讓亞瑟再背負沉重的負擔，現在這樣，算是妥協了？

“你說，封印黑泥的必須得是死物嗎？如果是人類呢？”

“啊？”

“！”

愛歌瞳孔微微放大，手緊了緊，王子殿下這是發現什麽了嗎？這是試探嗎？從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王子殿下的直覺很敏銳，可是細節方面應該也是不知道的才是。

“亞瑟，你這是什麽意思？”摩根聽懂了，但是她寧願自己沒聽懂。

“我不能入駐聖杯簽訂契約，因為我答應了他人要幫助其渡過難關，那裏也有人等着我，所以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看守。”

亞瑟鄭重思考了下，認為果然還是這樣最好，或許是他真的習慣于了貫徹正義和背負責任——古語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就是這個道理吧。

“但是若是交給其他人，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人選，而且其他人我不放心，也未必會有足夠深厚的魔力和堅定的意志，我才是最合适的，因此我想，能不能把‘黑泥’直接封入我的體內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紅苦哈哈工作中，在經過磨砺（留下傳說）之後，他馬上就能見到革命戰友小藍亞瑟脫離苦海啦~~

順帶，寫到這裏的時候微妙的想到，若是黑泥封入了亞瑟的身體說不定還能再分裂個小黑出來呢……

小劇場：

亞瑟：別攔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

摩根：你又不叫匹夫，你叫亞瑟。我可愛的弟弟，你已經記憶混亂了嗎？

亞瑟：……不是，匹夫是指每個人，平民百姓也都有……

愛歌：可是王子殿下也不是‘每個人’，更不會‘平民百姓’呀！

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