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不小心就當了優質A

楔子

太陽有些毒辣,落在安瀾的後背上,全棉T恤也汗濕了。

額角的汗水流下來挂在下巴上,随着安瀾身體肌肉的協動,那滴汗水經歷了自由落體,在安全墊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

此時他已經快要爬到二樓的高度,膝蓋彎曲,從手臂到腰背的線條張弛有度,可見他使用的是巧勁兒。

安瀾的右腳踩在下水管樞紐的地方,一個借力終于順利到達了更衣室的窗口。他的嘴裏還咬着阻斷劑的盒子,牙關不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把裏面的注射器給咬碎了。

在他正下方的地面上是三四層摞起來的墊子,好幾個工作人員一臉緊張地看着他。

他們的脖子上都挂着工作牌,寫着“省射擊館”的字樣。

“安瀾,你小心一點,那個下水管看起來不大受力,你別踩脫了!”

“哎喲,真不該讓他去冒險……”

“別亂喊他,萬一分心了掉下來可怎麽辦才好?”

抵達目的地的安瀾呼出一口氣,一手扣住了窗沿,另一手在更衣室的玻璃窗上敲了敲。

整間更衣室都是黑的,只有窗外的日光照亮了面前這麽一小片地方。安瀾把臉貼在玻璃上向裏看,隐隐看見更衣室的角落裏坐着一個人。

那個人低着頭,被籠在陰影裏,肩背輪廓修長緊碩,哪怕是封閉自我的姿勢,也充滿力度感。

不愧是優質A的身材,天生就适合當個運動員。

安瀾是個beta,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再強烈,他也感覺不到。

但是此刻,這片黑暗仿佛成為那個alpha的一部分,無限蔓延,壓迫感排山倒海而來。

不好接近,怎麽辦?

等等,窗子好像沒上鎖?

安瀾用手指摳住窗子的縫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腳下一滑差一點掉下去,還好另一只手撐住了,真是膽戰心驚……只聽見手腕之間的骨頭發出輕微的聲音,扭到了。

擦……真倒黴!

窗子終于被打開了。

安瀾正要爬進去,一直沉默的alpha驟然開口。

“出去。”

兩個字而已,就像熾熱燃燒後的木料碎屑磨砺過安瀾的聽覺神經。

安瀾咽下口水,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攻擊性強,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阻斷劑放在了更衣室內側的窗臺上。

“那我走了……這個藥你一定要打,不然……”

“謝謝,我會。”

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的承諾讓安瀾覺得這一番努力被尊重了。

他退出了窗臺,順手将窗子關閉到只剩一條縫,然後沿着排水管道滑落了下來。

“藥送到了,他說他會用。”

安瀾說完,大家紛紛鼓起掌來,那是真心的欽佩和感激。

但是安瀾笑不出來,因為剛才扭傷了手腕。

這一場省級的射擊比賽,年輕俊傑高手雲集,但誰也沒料到一位omega選手忽然發情了,他的信息素就像無聲的炸彈在封閉的射擊館裏迅速彌散開來,幾乎影響了所有的alpha。

現場alpha和omega被撤離,射擊館的beta工作人員不夠用了,參賽的beta選手們自願加入工作人員,幫忙維護現場秩序,并且派送阻斷劑。

場面一開始很混亂,但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恢複了秩序。

這時候,安瀾他們幾個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個優質A為了自我隔離,将自己反鎖在了二樓的更衣室裏,工作人員從門口的縫隙裏檢測到他的信息素濃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alpha可以耐受的上限,必須立刻使用阻斷劑,否則在alpha管理委員會的人抵達之前,這個優質A可能已經瘋了。

可更衣室的門很牢固,沒有特殊設備根本撞不開。而那個優質A正在竭力壓抑着自己的破壞性本能,天人交戰的緊要關頭,無論怎麽呼喊他開門,他都沒有反應。

這才有了安瀾爬窗給人送阻斷劑的一幕。

據說那個優質A已經沒事了,安瀾卻避開了其他工作人員,來到了二樓盡頭的洗手間裏,将臉伸到水龍頭前,把水潑在自己的臉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它正輕微顫抖着,剛才扭傷的疼痛感越來越明顯,安瀾知道自己要放棄比賽了。

好不甘心……明明這一次的比賽自己狀态那麽好,都進入了決賽了卻要因傷棄賽。

他甚至不敢跟爸媽說實話——這是因為“管閑事”才受的傷。

可是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學過徒手攀岩的他如果不幫忙的話,會有一個射擊選手因為信息素而崩潰甚至瘋掉,這個選手失去的将不僅僅是決賽的機會,而是整個人生。

算了,勝敗天命,得失随心吧。

安瀾擡手抹掉臉上不甘心的淚水,深深吸了口氣。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冷不丁瞥到了洗手間隔間的地面上好像有……血跡?

而這個隔間的門卻是緊緊鎖着的,所以裏面有人。

“哥們,你沒事吧?”

安瀾在門上敲了兩下。

沒有人回應安瀾,但還是能分辨出竭力壓抑着的呼吸聲。

空氣凝結成了厚實的籠,将對方的呼吸囚禁了,沉默的海浪上下翻滾着找不到出口。

安瀾倒吸一口氣——這裏面鎖着的也許是另一個進入易感期的alpha!

想到自己受傷的手腕,安瀾已經沒有能力再管別人的閑事了,還是打電話給賽委會吧。

安瀾手機解鎖屏幕的聲音驚動了那個禁閉中的alpha。

“別打電話。”

暗啞的聲音響起,安瀾的神經線冷不丁被勾了一下。

“可你這樣是沒有用的,你需要專業的幫助。”

安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降低對方的敵意。

“我可以。”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很堅決,帶着揉融欲念的疏離,矛盾又令人心顫。

“不,你不可以。你的呼吸很沉。”

更不用說他還在流血,這說明他受傷了。

“我可以忍。”

對方的聲音依舊堅決,甚至還帶明顯的壓迫意味。

這些alpha到底是自信還是自負,遇到什麽情況都覺得能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扛過去?

安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怕被關禁閉,然後錯過決賽?”

對方沒有再回答了,看來安瀾猜對了。

“決賽……有很重要的對手嗎?”安瀾試探着又問。

良久,對方才回答了一聲:“嗯。”

“但願你的對手值得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你的随行物品在哪裏?裏面有沒有阻斷劑?”

“KD26……密碼3342。”

安瀾一聽,頭有點疼,他們現在在射擊館的東翼,而kd26這個儲物櫃應該在西翼。估計這位把自己關洗手間裏的選手參加了兩個項目的比賽,前一個項目在西翼。

“不要找其他人。”

這句話的命令意味比之前要降低了許多,更像是一種約定。

“如果阻斷劑對你有用。”

說完,安瀾就快步跑了出去,逆着工作人員們的方向,從人群縫隙間擠過去,好不容易跑過了通道,他看到alpha管理委員會的人來了,把幾個失去理智的alpha摁在地上,給他們注射阻斷劑和鎮定劑,然後戴上特制的手铐,強行推進隔離車裏。

就像對待逃出囚籠的野獸一樣。

那些alpha曾經意氣風發,轉眼卻如此狼狽。

安瀾的心裏有點恐慌起來,雖然他不知道洗手間裏的人是誰,但那家夥有意識隔離自己,而且到現在還沒有放棄理智,安瀾不希望他功敗垂成,也被那樣對待。

終于跑到了西翼的儲物櫃,安瀾焦急地尋找着,終于找到了kd26,輸入密碼,櫃子彈開。

安瀾沒時間翻找,一把将對方的運動包拿了出來,甩上肩膀,開始狂奔。

“讓一讓!讓一讓啊!”

他一口氣跑了回去,反鎖了洗手間的門,氣喘籲籲走到了隔間前。

“喂……你還清醒着嗎?”

“是。”

安瀾深吸一口氣,把對方的包打開,翻出了一盒阻斷劑,都是外文,進口的高級貨。

把阻斷劑的外封拆了,安瀾将針管放在門縫裏往裏一推,沒多久他就聽見了對方拆掉針帽的聲音,接着是很輕的“哧”聲,是藥液被注射的的聲響。

安瀾這一次真的差點跑斷腿,他向後一倒,直接躺在了瓷磚地上。

阻斷劑的生效時間需要五分鐘,如果把高濃度的信息素降到正常水平估計要十到三十分鐘。

安瀾側過臉,發現對方敞開的包裏有消毒棉片和繃帶。

準備得還挺齊全。

安瀾敲了敲隔間的門:“喂,朋友……方便看看你流血的地方嗎?我看你包裏有繃帶和消毒棉。那什麽……我不看你臉,行嗎?”

其實安瀾并不指望對方會搭理自己,畢竟易感期的alpha自我封閉意識很強,誰也不能侵犯和進入他們的領地。而且alpha的自尊心,也不會允許其他人看到他們最狼狽和脆弱的樣子。

只是沒想到,門鎖“吧嗒”一聲開了,一只胳膊伸了出來,掌心緩慢向上,安瀾瞳孔一顫,呼吸都哽住了。

對方的掌心有一道傷口,很深,血液順着他掌心的紋路往外滲出,從指縫間還有手腕邊滴滴答答流下來。

“你怎麽傷到的?”安瀾看瘋了,這傷口太深搞不好會影響端槍的穩定性。

他要是敢弄傷自己的左手,教練一定會追着他狂揍。

門那邊的alpha沉默着沒有回答,他正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安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對方很明顯地顫動了一下。

“別動。”

安瀾單膝跪在了門邊,把對方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擰開了一瓶礦泉水,把傷口邊的血漬都洗掉,然後小心地消毒,檢查傷口裏有沒有嵌入什麽東西。

“你這個傷口需要縫合。”安瀾嘆了口氣,給他纏上了繃帶,至少別暴露在空氣裏,容易感染。

“疼嗎?”

他沒指望對方回答,但門那邊傳來輕輕的一聲“不疼”。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而且還有點溫柔。

安瀾笑了一下,正要把對方的手推回門的那一邊,沒想到對方卻反過來一把扣住了安瀾的手。

他的力氣很大,而且很急迫,安瀾一着急差一點要把門打開,但是對方卻制止了他。

“不要看我。”

“哦……”安瀾的另一只手撐在門邊,尴尬地側過臉去。

他試着把自己的手拽回來,但是對方卻更用力地抓住了安瀾,安瀾沒想到alpha的力氣竟然這麽大,自己就差沒把另一只腳蹬在門框上借力把手拽回來了。

安瀾手指的骨頭都快被捏碎了,而裏面的人卻紋絲不動。

“朋友……你怎麽了?你這樣用力,傷口會裂開啊!”安瀾着急起來。

“你別動,一會兒就好。”

對方的聲音幽幽然傳來,安瀾不動了。

安瀾幹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門框邊,他剛從門縫裏瞥了對方一眼,對方就開口說:“請不要看我。”

啧,感覺還很敏銳嘛。

雖然只是一眼,但他看見對方低着頭,另一只手垂在一側,看起來很頹靡。

也很讓人心疼。

一切變得安靜起來,這種安靜和聲音無關,因為他們還是能聽到洗手間外傳來的各種聲音,真正安靜的是他們的心。

安瀾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對方擡起了他的手,放在了額頭上,仿佛他能從安瀾那裏得到極大的慰藉。

“嘿……你會沒事的。到了決賽……你一定會贏你的對手。”

“為什麽?”

他一說話,唇間的氣息就溢上了安瀾的掌心,安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你的對手不會比易感期還厲害。”

對方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側過臉,貼在了安瀾的手腕上嗅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安瀾心跳加速,因為他聽自己的omega朋友說過,除了後頸,alpha聞手腕也是充滿暗示的行為,這表示他為你的味道着迷。

“喂,我……我要去比賽了……”

安瀾緊張起來,朋友,我是個beta,我沒有信息素。

“再一會兒就好。”

對方的聲音更加壓抑嘶啞,是藥效開始發作,正在強行中和他體內過剩的信息素。

安瀾的感覺變得敏銳,他似乎能聽見對方骨骼的顫抖,沖動和強制形成兩股力量在他的血液裏如同千軍萬馬相互沖擊對峙,這樣的相互傾軋讓年輕的alpha難受無比。

他用力地嗅着安瀾的手腕,像是要沖破肌膚的束縛,感受他的血肉骨骼,以及所有構成安瀾的一切。

安瀾不敢去看那個alpha,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上一陣柔軟,不知道什麽東西貼了上去,而對方的鼻尖緩慢向上,最後停在安瀾的掌心。

那是一個虔誠的姿态,仿佛安瀾是掌控他一切呼吸心跳的神明。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地扣着安瀾,像是要把安瀾的手擠進自己的心髒裏……又或者是懇請安瀾抓緊他的心髒,不要讓他陷落進更黑的黑暗裏。

“你……你好點了沒……”

安瀾的手腕有傷,他真的擔心對方會把他的手捏碎了。

“謝謝。”

忽然之間,那個alpha放開了安瀾。

呼出一口氣來,安瀾很自覺地替對方将隔間門關攏。

“你就沒擔心過我會失控嗎?”

當安瀾離開的時候,alpha因為缺水和精神折磨而倍顯疲倦的聲音響起。

安瀾頓了一下,輕聲道:“我擔心過,但你堅守在這個小格子裏不肯放棄,就是為了能在決賽贏那個對手吧?你在乎的是輸贏,還是和你那個對手再度碰面?”

“我的對手很重要。”對方回答。

原本幹涸到像是一說話就會滲出血的聲音,提到那個對手竟然變得清透起來。

“約定比勝負更重要,所以我相信你的自控力。”

現在想想,其實安瀾也覺得自己太冒險了。

“我在決賽等你。”

他很堅定,就像黑夜中紮入海底的船錨。

安瀾愣了一下,聽起來仿佛自己是對方不肯放棄的對手。

“謝謝。”

安瀾離開了射擊館,第一時間就前往了醫院。

大概是因為今天省射擊館的大事件,整個醫院都很繁忙,據說有好幾個alpha都被送到這裏來隔離了。

安瀾挂了號,拍了X光片,醫生的診斷在安瀾的預料之內,手腕的軟組織受傷,在這期間是不可能參加射擊比賽這種精細度很高的運動了。

而且槍的後坐力也容易讓安瀾的手腕雪上加霜。

安瀾坐在診室外面的長椅上,給自己的教練發短信:[教練,對不起,我的手腕受傷需要兩周時間恢複,請幫我申請退出決賽吧。]

發完這條信息,安瀾的額頭抵着手機,眼淚滑落下來。

原本只是有些難受,洗手間裏那位alpha說要跟他決賽碰面的時候,安瀾發現這種難受成倍遞增,壓迫上自己的心髒。

因為……有人也期待跟他對決。

想着想着,安瀾又苦笑了起來,那只是對方的客氣話啊,畢竟對方的決賽項目未必是十米移動靶,還有三姿比賽甚至團隊賽。

“有沒有誰的手機裏存了《戀欲傾城》?蘇頌凝那個版本的!”

“沒有啊,抱歉。”

“姐姐,你的手機裏有沒有蘇頌凝的《戀欲傾城》?”

“蘇頌凝那個版本的……都十幾年了吧?早就絕版了,我這裏有小天後翻唱的新版,要不要發給你?”

“不用了,謝謝你,我只要蘇頌凝那個版本的。”

就在安瀾把眼角的濕潤抹掉的時候,一個穿着私立中學校服,年紀十二、三歲的女孩兒來到他的面前,滿滿焦慮的表情。

“哥哥,你……你知道蘇頌凝嗎?”女孩兒張了張嘴,看着安瀾一臉懵的表情,低下頭來嘆了口氣,“算了。”

“我知道蘇頌凝的《戀欲傾城》。我手機裏有。”安瀾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段音頻。

蘇頌凝溫柔而懷舊的聲音響起,而女孩的表情轉憂為喜。

“哥哥,我的手機被踩碎了,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機給一個人聽蘇頌凝的歌,我五分鐘就還給你!”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答應的,因為誰知道陌生人拿着自己的手機去幹什麽呢?

但是這個女孩兒一直在找蘇頌凝,那個想聽這首歌的人,一定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吧。

“給你。”

“謝謝!我用完了就還給你,你等等我!”

說完,女孩兒就拿着手機往樓上飛奔而去。

“學生哥,你就這樣把手機給人家了,不怕她是要騙你手機啊?”旁邊一個帶孩子來看醫生的大姐好心提醒。

“她應該不是騙子吧。蘇頌凝的歌市面上都絕版了,她要是為了騙手機,就不會用蘇頌凝了。”安瀾笑了笑。

其實,不能參加決賽讓他的心情很失落,剛才又跟教練說要退賽,這會兒他的微信該被炸掉了,被人拿走自己就能安靜一會兒了。

安瀾向後靠着椅背,把射擊服蓋在身上,小憩一會兒。

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直到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臉頰上戳了一下。

安瀾一側臉,發現是那個借走自己手機的初中女生。

“哥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麽久。你都睡着了。”

“我沒事。”安瀾把手機收了回來,“你呢?想要聽這首歌的人,沒事了吧?”

女孩看着安瀾的射擊服說:“他已經沒事了。那是我的哥哥,和你一樣本來也要參加射擊比賽,但是突發意外,他進入了易感期……”

安瀾愣了一下:“他在這裏隔離?”

“是的。他受的影響很大,聽說用了好幾只阻斷劑……醒來之後就對周圍的世界沒有反應了。醫生說需要有刺激源把他喚回來。”

“他很喜歡蘇頌凝的歌?”

“不……蘇頌凝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人。”

安瀾一聽,心裏有點難過。因為蘇頌凝早在許多年前就自殺身亡了。

“你哥哥醒過來了就好。”

提起哥哥,女生臉上的表情變得鮮活起來:“對!我哥哥他醒過來了,而且第一句話你猜猜是什麽?”

“是什麽?”安瀾笑着問,搞不好是想喝一杯可樂?

“他說,‘這個手機是誰的,他的味道挺好聞’。”女生充滿期待地看着安瀾。

安瀾頓了一下,啞然失笑。

“抱歉,我是個beta,身上沒味道。”

說完,安瀾安慰性質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轉身就走了。

兵荒馬亂的一天就這麽結束了。

安瀾想要靠全省射擊比賽名次來高考加分的願望落空了,下一場比賽是高考前一個月了。

目前,只能回歸校園生活,文化課抓起來,模拟試卷刷起來了。

晚上,安瀾靠着枕頭,翻了個身,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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