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我真的不同情你

視覺效果太差了,看出了尴尬症。

唯一讓她有興趣的,是每個花魁表演完畢後的宣傳結束語,到下一個花魁上臺的開場白。

各種美人奇招盡出,争芳鬥豔,美不勝收。

裴灏說是看臺上表演。

不過他的注意力,始終落在杜婉的身上。

小姑娘開始還興致很高,直到現在的百無聊賴。

不是說小姑娘都喜歡看這些麽?

裴灏打量着四周的觀衆。

群衆個個看得津津有味,情緒高漲。反倒是小姑娘最感興趣的,是表演開場或結束時花魁宣傳自家的青樓,媚眼滿天飛的時候。

有時小姑娘還沖着臺上的花魁吹口哨。

把小手放到嘴裏親一口,再朝花魁飛一個!

裴灏俊美的臉龐,一黑再黑。

特別是青樓花魁表演的事兒,還是他一時嘴快說給她聽的。難道杜潛和穆思安不知道嗎?知道的,可人家先前連提都沒提一下。

裴灏将今天小姑娘的零嘴,讓穆思安拿去分了。

寧顯和不在,早之前遇到熟人走了。

裴灏一把抓住杜婉的手腕,“婉婉,零嘴吃完了,再去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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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還有呢。”

杜婉說這話時拿出一根冰糖山楂片。

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眼看臺上的花魁表演,又要結束了,裴灏一把拉着杜婉就走,“我知道有個地方,有賣蓮蓬的,有生蓮子吃,我帶你去買。”

“生蓮子?”杜婉一聽,眼睛亮了。

別說,她挺喜歡吃的。

走了好一會兒。

離表演臺子越來越遠。

真讓裴灏找到一個賣蓮蓬的攤子。

一口氣買了不少,連親衛都有份兒了。

杜婉一邊剝蓮子吃,一邊朝表演臺那邊瞅了瞅,“這看表演的人是多,可比起先前看舞龍時的人山人海,差遠了。”

“花魁演出,有些人不屑去看。”裴灏晦暗地提醒一句。

“哦,這個我懂。”

杜婉不是亂說,是真的懂。

不過,她沒這個毛病,想看就看,不想看也不是礙于世俗的眼光,純粹是她個人覺得沒意思。

裴灏把剝好的蓮子遞給她。

杜婉對于吃的,一點不嫌棄,很自然接過來就開吃。

裴灏眼角眉梢輕揚,“婉婉,現在河邊挺熱鬧的。”

杜婉大眼一亮,“哎喲,是該去放河燈了!”

“是了,該去了。”裴灏笑着應聲,暗地裏松了口氣,只要不再回去看表演就好了。

杜婉一邊吃着蓮子,一邊朝河堤走去。

突然,她又停下來,“算了,還要等我哥呢。”

裴灏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于是裴灏不緊不慢地說道:“孫夫子年紀大了,這次摔得挺嚴重的,杜大哥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好離開。咱們可以先到河邊等他。這個時辰,河邊的夜景最漂亮了。”

裴灏不由看向穆思安,微眯起了眼。

杜潛不在了,這個礙眼的家夥還在呢。

穆思安打了個寒戰,領悟得很快,連忙對杜婉說道:“哈哈,郡主,您和世子先去河邊,我到別處逛逛。再去望月樓找點吃的,逛了這麽久,肚子挺餓的。”

“哦哦,去吧去吧。”

杜婉這會兒的心思正被不遠處河邊的夜景吸引。

月光下泛着粼粼銀光的河流,星星點點的無數河燈飄浮于水面,在夜幕的襯托之下,宛如一條星河落于人間。

遠遠望去,風吹垂柳晃,樹下人影幢。

正如裴灏所說,很多人都在河邊。

杜婉當即要去。

剛走了一會兒,忽然沖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向裴灏撲來。

人沒能近裴灏,就被外圍的裴家護衛攔下。

那姑娘面露悲苦,眼眶通紅,用哭得沙啞的聲音喊道:“世子,求世子放過我哥哥!求您放過他。求您……”

裴灏的眉峰冷肅。

杜婉懷着八卦之心,小聲詢問:“凝琴、落棋,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嗎?”

“不清楚哦,沒見過。”凝琴小聲回禀。

落棋也搖了搖頭。

杜婉又問:“不是京城那個官家小姐?”

落棋打量着那個姑娘,“郡主,這個姑娘出身應該不算好。”

“奴婢覺得落棋說得對。她穿得還沒我好呢。你看到她那雙手,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凝琴也留意到了。

杜婉也覺得這姑娘的出身不高。

可這個人怎麽找上了裴灏?

裴灏不想理會此人,若不是他現在心情還不錯,擔心自己發脾氣會影響到小姑娘對他的好印象,一定會讓人将她拖下去埋了。

只是他不想理會,那姑娘卻不放棄。

那姑娘着急萬分道:“世子,我哥真是冤枉的!他一直很崇拜鎮國公,還跟我多次提到您,說您是我們裴氏家族的未來。”

裴灏冷眼看過去:“那你說,他是冤枉的,怎麽就帶兵去伏擊我?害死了一百五十多條人命。”

那姑娘一聽,頓時更着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最後一次見到我哥,他還說有人出錢請他們去剿匪。他還給我一封信,說如果他出事了——”

“胡三,放她過來。”裴灏發話。

胡三照做。

剛才這姑娘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同時,胡三和護衛散布四周,不允許陌生人靠近。

杜婉的好奇心空前。

不過,裴灏這個舉動說明,他想單獨和這個姑娘聊一聊。

裴灏對杜婉說道:“婉婉,我遇到一點事兒。你帶人先行一步,我随後就到。”

“行呗。”杜婉賊眼溜溜的,“是你們裴家的姑娘?”

“是一個族人,不是鎮國公府的姑娘。”

“哦哦,我懂。”

“行了,她哥是裴琛,那個埋伏我們的小将領。”

“……”杜婉霎時對他抱以憐憫的小眼神兒,“裴世子呀,我不同情你,真的不同情。就是有點憐憫。唉。你真可憐。”

裴灏:“……”

想打死她!

真的!

原本有點沉重的心情,被她這麽一打岔,反倒變樣兒了。

杜婉搖着小腦袋,背負着小手,“走,去河邊。落棋,咱們那些河燈,怎麽樣兒了?”

“回郡主,裴世子之前讓人送去河堤那邊了。”

落棋指了指河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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