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自己擦

不過單悅所說的下課後再談卻沒能實現，因為老教授又拖堂了。如果說數學老師最不拖堂，那麽最拖堂的老師，老教授那叫一個當之無愧。

這不，最後一節課上課鈴響之後，老教授才收拾他的課本，嚴肅的說一句下課。起立的時候倒數幾排的男生在下面怪聲怪氣道：“明明都上課喽~你看物理老師都在外面等你了！”

老教授不慌不亂，離開之前還微笑對着物理老師打招呼。

物理老師是個挺漂亮的年輕女教師，平時性格也蠻大大咧咧的，跟學生們打成了一片。這不，豪爽的物理老師把書一扔，雙手撐在講臺上略心酸的看着底下的學生。“下次你們倒是催催老教授啊，就這麽願意被拖堂啊？啊！”

有學生不服了，扯開嗓子喊：“老師，我們可是天天提醒了的。老教授裝沒聽見我們有什麽辦法。”

“……”物理老師摸摸鼻子又撓撓頭發，“算了算了，反正老教授教完今年就退休了，他愛怎樣就怎樣。你們也是，別有事沒事就跟他擡杠，小心氣出了病來。”

“哎喲，老師，我們可不敢。”一個男生繼續怪裏怪氣的說，随後又換成浮誇的聲調。“賣了我都賠不起醫院費哦。”

“就是，二師兄都比你貴。”另一同學立馬接話，全班又是一陣爆笑聲，就連晏君白這樣悶騷的人都笑了起來。但卻唯獨少了單家那兩姐妹，一個低氣壓一個面無表情。

物理老師瞅了她們兩眼，最後果斷放棄辨認。“好了好了，別貧了。”她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單語，你起來一下。”

單語見是物理老師，多少有些親切，高一時，在衆多老師中，她和她的關系最好。單語想起了那些在實驗室裏有趣的物理實驗……臉色緩和下來，對物理老師抱以一笑。

“來來，我跟大家說件事啊。單語呢，以前是我的科代表，現在呢我想讓她繼續當官，你們有意見嗎？”

同學們當然說好，高中的科代表跟小學不同，不會做打小報告這麽幼稚的行為，因為高中老師一般不會布置作業的，直接發張試卷給你當堂寫。對她們來說，科代表就是用來當擋箭牌的，有人願意當，為樂而不為？

“那單語你的态度呢？”

“可以啊老師。”對于物理，她最有把握了，雖然她比較喜歡生物，尤其是有關生物基因的。

有物理老師這麽随性這麽歡脫的存在，一節課自然也過的很快。放學的時候，晏君白要求和她們同程，理由：順路。

單語剛好有話要對他說，自然是同意的，也沒糾結他到底和自己順不順路，畢竟以前就沒順過路。而單悅沒什麽意見，她沉默的與單語并肩而行，聽着街上嘈雜的人聲車鳴，嗅着街路兩旁被水車打濕的樹木上漾出的木葉的味道。只是當話題引到她身上，她就不能再置身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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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麽事？”單語臉臭臭的，聲聲質問，句句壓迫。

“沒有啊。”晏君白無辜道，“我只不過和你姐姐說了幾句話，對吧？單悅。”

單悅配合的點頭，神情卻是恍惚着。

“說話用的着靠那麽近？”原來，趁着物理課上，單語和宋佳佳又相互傳紙條了，宋同學把自己看到的全都說了一遍，絕沒有添油加醋，頂多是加了點有火藥味的語句。

聽到這裏晏君白懂了，然而單悅始終不在狀态，她一皺眉，疑惑中略帶不滿。“說悄悄話不靠近點難道讓別人聽嗎？你別無理取鬧了。”

轟的一聲，心髒猛得收縮，鈍痛感讓她快要不能呼吸，而在這撕心裂肺的同時莫大的委屈感與憤怒感同時襲來。單語就差指着她的鼻子厲聲質問，我哪裏無理取鬧！

她自然沒有這麽做，就連臉上也缺乏相對應的表情。單語只是拽過單悅的胳膊，看向晏君白的目光裏就像在看一個情敵。“我不管你安的什麽心，總之別想打我姐的主意！”

“怎麽會？”晏君白無辜的笑，他笑起來真有幾分像單悅，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那麽相像。“我一直打的都是你的主意，單語。”

“那就更別想了！”單語扔下一句話，拉着單悅揚長而去。她走得很急，單悅要加快點腳步才能跟上她。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了街頭。

被撂下的晏君白依舊無所謂的笑笑，他擡頭凝視着天，眸中有着和單悅一樣的紅光，一閃即逝。

【系統。】

【叮~類人三號，誠心為你服務。】

【可以聯絡到博士嗎？】

【叮~對不起，博士不在服務區。】

晏君白沉默了許久，他離開了之前的街道，走進另一條高大建築下顯得逼仄的小道裏，兩旁是老舊住宅區，雨水長年的侵襲讓磚塊間生出暗綠的苔藓。住宅區安靜幽深，他的腳步窸窣聲輕晰可鑒，如同地獄的死神來臨。

“可惜了。”他喃喃道，“沒想到她們的感情竟然進展的那麽快……”

【叮~要實行第二計劃嗎？】

晏君白從背後虛空抓出一個似手表模樣的東西，唯一不同的是沒有時針與分針。戴上，按下側鍵按鈕。

【不，系統，再等等。我要回去詢問一下博士的意見。】晏君白與系統交流的時間內，那手表似的東西像科幻電影般，一片圓形光芒投射出來，開始只是一個旋轉的光色光暈，爾後時空開始扭曲，最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撕裂出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蟲洞。蟲洞內裏不停旋轉着，晏君白邁入。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他話裏的尾音連同那可吞噬一切的蟲洞，不留絲毫痕跡。

片刻後，晏君白又出現在原本消失的地方，此時，本地的時間剛過了半分鐘。很明顯，他的設備比單悅的先進，能較準确的選擇時間地點。

“希望博士不會後悔才好。”他眯着眼說，臉上是同在教室那般凝重的表情。

單家。

“哎…”薛青望着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有點奇怪，“這兩孩子一回家就往房間裏鑽幹什麽？”她剛拿拖把拖過，幹淨的地面一行黑色腳印格外醒目。薛青搖搖頭，無奈一笑。“連鞋都沒換。”

房間裏。

單語粗暴的關上門，她頭發有些散亂，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躊躇不安、欲言又止。

單悅就在她床邊站着，像站軍姿一樣背脊挺直。沉默的看着這個亂轉的妹妹。她知道她在生氣但又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

突然單語停了下來，用危險的目光看她，暴怒的前奏。房間裏靜悄悄的，只聽見單語低沉的聲音：

“姐，他跟你說什麽了？”

單悅一愣，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莫非單語是因為自己和那個機器人接觸而生氣了？莫非她喜歡他？單悅覺得自己系統的某一未開發的領域有了萌芽的跡象。在随後的日子裏，當她了解的越發透徹的時候，再回過頭來看，她才知道此刻的單語是以什麽樣壓抑的心情和她相談。

“他要我幫他追你。”單悅收回神，“不過我沒同意。”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樣，單悅有板有眼道：“如果你真不喜歡我和他接觸的話，我會和他保持距離。”

單語臉色緩和下來，“那他碰到你沒有？”

“什麽？”

單語抽了幾張紙巾，轉身按住了單悅的肩膀。誰料單悅自己也沒防備到，直接跌到床上，單語也被吓了一跳，整個人因為作用力的牽引，也摔到了單悅身上。她看着她，單悅就在離她不遠處，那麽相同的兩張臉，只隔着一個呼吸的距離。單語只覺得臉上燒了起來，然而當她看見單悅皺着眉打算推開她的時候……

單語一下子就忘了羞澀這兩個字怎麽寫，剛才的火氣蹭蹭蹭的冒了起來。

“說話靠那麽近幹什麽？”她重複道，手上的力氣一點也不含糊，紙巾毫不溫柔的擦拭着單悅疑似被晏君白碰過的地方。如此近距離下，她發現單悅的皮膚真的很好，白淨緊繃，讓她有想親吻的欲望。這想法讓她又開始煩躁，手上也不耐煩起來，瞪了眼被自己魚肉的單悅：“自己擦。”

她站起身，掩飾自己窘迫似的拍拍手，踏踏腳。

單悅拿着她塞過來的紙巾，眼神向上翻——還躺在床上——略帶可憐看着她。敷衍的擦了幾下，還是很輕柔的蹭過皮膚。她皮膚都被揉紅了。

“你最近火氣很大。怎麽了？”單悅坐起來捋了下亂掉的頭發，把紙巾扔掉？“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單語：“……”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她真不是因為這麽膚淺的原因。

“姐，你是笨蛋嗎？”

“不，我智商蠻高。”單悅一本正經道。

“……你是白癡！”

“白癡和笨蛋差不多，既然我不是笨蛋那麽也就不會是白癡。”

“……”好吧，你贏了。

單語轉目，單悅皮膚上那一抹紅刺激了她的雙眼、她的心。她好像力道下重了點……

單語抱着愧疚的心走過去，誰知道單悅竟下意識的後退，她臉上小心翼翼的神情在單語看來別樣的可愛。與冷漠的她、穩重的她、體貼的她以及溫柔的她都不同，即便是同一張臉，也有不同的味道。

不假思索的，單語湊過去，快速的、正大光明的、不掩飾的親了一下單悅的臉頰。

她退開，抿着唇笑，“我給你賠罪，別生氣哦，姐~”

單悅連連退後兩步，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但都可以歸結為驚訝與無措。如果第一次可以稱為迫不得已，第二次可以稱為意外，那麽第三次是不是就叫有緣？

【小黑。】

【叮~呃……這種程度……大概是正常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借用一句話：就算只有一個人看，我也要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