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撞破
臨海大長公主臉立刻就拉了下來, “就沒見過你這種當爹的,非得要說這些喪氣話才準是不是?你還和我說将來的事,我剛才話說錯了, 你要是戳瞎了眼出去支個攤,一天不到, 就可以給你收屍了。”
郭忠被妻子這話堵的臉色發青,沒幾個願意被家裏妻子這麽追着咒的。
臨海大長公主坐在那裏, 靠在手邊的軟枕上, “反正你還是操心你家那個阿敏去吧。我聽說前段時間, 你家的那個好女婿,聽說一定要娶他那個落難表妹為貴妾,吵得人都回娘家了吧?”
臨海大長公主直接掀郭忠的老臉。
郭敏前段時間因為丈夫要娶從小青梅竹馬的表妹為貴妾,一氣之下幹脆就跑回了娘家。現在都還在國公府裏住着。這事兒被郭忠捂的嚴嚴實實,半點都不敢讓外面知道,也不知道臨海大長公主是從何得知的。
郭忠的臉色立刻就黑到底,比鍋底都還要黑上幾分。
臨海大長公主靠坐在那裏,一派的悠閑。這優哉游哉的模樣瞧得郭忠怒從心來, “阿旦和阿敏難道也算不上是公主的孩子?”
臨海大長公主作為後母,哪怕和郭忠各過各的,平日裏死活不來往,若是認真算起來。郭旦和過敏也都是她的孩子。
“算了吧, 你家那兩個我還高攀不起!”臨海大長公主語帶嘲笑,她坐在那裏,“況且你那兩個, 從來沒有叫過我一句娘。公主長公主短的叫來叫去,當不起。”
臨海大長公主護短,家裏兩個孩子不管怎麽樣,要罰要打得她自己來,別人都別想摻和到裏頭。尤其郭忠和她早就已經形同陌路,平日裏不見他的影子,只想到把好處給占盡,現在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膽子都吓破了,自己的錯處不找,偏偏要到公主府來挑三揀四。
“你也別在我的跟前充能耐,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外人知道,我也知道。你說你做了國公爺這麽久,靠着你那個爹。在朝廷上還有什麽用處,你說說看?”
臨海大長公主坐在那裏,睨着郭忠的臉從白轉青,再由青轉黑。
臉色來來回回全都變了一個遍,簡直比外頭耍雜技的都還要精彩。
臨海大長公主動手和動嘴是最厲害的,動手能把人給打得去閻王爺那裏,動嘴能直接把人給氣的兩眼發黑,更可氣的,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臨海大長公主輕蔑的瞥了一眼郭忠的臉色,“哎喲,讓我好好的想一想,我記得你爹還在世上的時候,那可是真有本事,對先帝進策好幾次,我記得好多事都是他張羅的。一件比一件辦得好。”
“不過嘛,可能是你爹才能太好了,把你養得倒是和個廢物一樣,這麽多年了,你不是看書就是修書,再要不然就是編書。這麽多年下來,也沒見着你做出什麽名堂。”
臨海大長公主的話和刀子似的,刀刀就往人的身上捅,捅得人心肝肺都痛。
“哦,也不是沒有什麽名堂的。”她滿臉恍然大悟,似乎終于給郭忠給找出個名堂出來了,“論好色,你恐怕是風月場的狀元,女人堆裏的西楚霸王,你郭家的那些男人湊到一塊,都沒有你一個兒女衆多,也不分清哪個是哪個生的。若是論這個,倒是沒誰能和你比。”
芙蘿瞧着郭忠的臉色已經變了幾個來回了,她在心裏想着,要是自家親娘再多說幾句,郭忠弄不好能直接被氣死過去。
“自己一點本事心裏沒點數。沒點數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來出謀劃策。”臨海大長公主越發不給面子了,“你去算命都還要被人給打死呢,更別說給人出謀劃策,你要是真有先見之明,你就不會火燒火燎的過來了。”
“還往前看,你這個老家夥沒自己一腳踩到溝裏,連累一家老小就算是好了!”
郭忠的老底都已經被妻子當着兩個孩子的面給掀完了,他臉色紅紅白白的變了好幾個來回。
“公主還真是能說會道。”郭忠憋着火氣開口。
臨海大長公主嗤笑,“不敢當,不過比你一把年紀老不知羞,是個蠢貨還要充諸葛亮來做狗頭軍師來的強。”
芙蘿坐在那裏裝死,聽到郭忠手邊的茶盞就翻了,臨海大長公主挑挑眉頭,滿臉的輕蔑。
“哦,國公爺看起來這是想要動手?正好我今個正好有空,要不然陪國公爺練一下?”
郭忠一下又癟回去了。
他青黑着臉站起來,“公主到時候可別後悔。”
“先顧你自己吧。”臨海大長公主毫不留情道。
等郭忠走了,臨海大長公主就要人把郭忠用過的茶盞,還有坐過的椅子,甚至那塊地衣都要人給撤了扒了。
芙蘿看着臨海大長公主坐在那裏,好半會都沒有說話。
“娘?”芙蘿過去,輕輕叫了一聲。
臨海大長公主擡頭,拉着她坐下。
此刻臨海大長公主的臉上沒有剛才和郭忠吵架時候的針鋒相對,她讓郭旭回去讀書,又叫伺候的侍女們都退下。
不多時前廳裏就只剩下母女倆。
臨海大長公主護短的厲害,只要有人敢在她面前說她的孩子如何,就算是撕破臉,她也要把人給怼得灰頭土臉,誰的面子也不給。
現如今郭忠被怼的拂袖而去,她也就拉着芙蘿好好說話了。
臨海大長公主露出點擔心來,“你爹說的那些,我也不是不擔心的。”
“雖然說,燕王是我侄子,以前也聽我的話。但我之前到底是沒和他打過什麽交道。并且當年我也不喜歡他和你來往。現在他要做皇帝了,要怎麽樣,其實還不是他幾句話的事。他要是真的下定決心,誰又能攔得住他?”
“當年我那二侄子好歹還要點臉,知道你入宮不可能,也就算了。千金難買早知道,若是知道也不至于這樣。”
芙蘿聽着忍不住眼神亂飄,容征被她當成狗溜,而且很不客氣的那種,而且要是她照着“劇情”嫁給容衍了,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裏。
“娘,就不要多想了。”
臨海大長公主握住她的手“能不多想嗎,你那個爹雖然話說的難聽,可我也怕。”
她嘆口氣,“外頭殺的人頭滾滾的,可見他現在就已經不是個講道理的了。他若講道理,也是和對他有用的人說,我們說是親戚,仔細算起來,也沒太多的情分。你說他喜歡你,可是阿芙敢說他就這麽一輩子喜歡你?”
“別忘了,到時候他做了皇帝。一宮的女人全都是他的,他到時候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他要你去伺候,你還能貞節烈女的說不要?”
臨海大長公主把郭忠一通罵,心裏卻還是很擔心。
“照着我看,我那大侄子和他爹像的很,心狠又不擔心外人說什麽。你爹說的話,不好聽是真的。可到底還是有點道理。”
芙蘿低頭一聲不吭,她握住臨海大長公主的手,“娘舍得呀?”
“舍不得,別說現在就算是當年我也舍不得。我那時候打算着,等風頭過去,到時候就把你接回來。到時候給你看個好人家。誰知道……”
臨海大長公主沒能說下去。
其實親娘不說,芙蘿也知道。那時候容征對她還是沒有死心,一直琢磨着怎麽把她給弄回去。臨海大長公主也不敢一頭裝上去,就幹脆一直讓她在道觀裏帶着。
到了容衍打入京城,她才回來。
“道觀你要是覺得清苦,就去娘的莊子上呆着。哪怕比不上京城裏頭熱鬧,但也比留在這裏好。”
臨海大長公主握緊了她的手,眼角發紅,眼內又有點淚光,“你這孩子,命怎麽這麽不好呢。”
“娘沒什麽的。”芙蘿輕輕拍着臨海大長公主的背,“其實就算一輩子不嫁也沒什麽,反正一個人也過的痛快。”
“是痛快,你娘我嫁了兩回了,也覺得我們娘三在一起最好,那兩個死鬼有還是沒有都一樣。可現在先是保住你要緊。萬一他真的有你爹說的那個心思。到時候別說皇後能不能容下你,你到時候要受多少委屈呢?”
這個女兒是她一手嬌養長大的,不說心比天高,也絕對是心氣高傲。要是真淪落到那個地步,恐怕每一天過得難受。她哪裏舍得。
芙蘿一下就鑽到她的懷裏,悶悶的叫了聲娘。
郭忠想的是丢了全家和他的臉面,而親娘想的卻是她受委屈。
“我會想娘的。”芙蘿在她懷裏悶悶道。
“娘也想你,”臨海大長公主把她抱住,“你不在,娘都怕你照顧不好自己,不過這也是沒辦法。”
芙蘿靠在她的懷裏,“只要讓娘放心,我去就是了。”
“等到風頭過去了就回來。”臨海大長公主抱着她道,“要不是你弟弟太愛鬧騰,送他過去容易給你作伴。”
芙蘿悶在臨海大長公主懷裏,“把弟弟給我送來就算了。”
做好決定之後,臨海大長公主給她張羅,過了小兩天,就不動聲色的把她給送到了道觀裏。
說是道觀,其實就是臨海大長公主的一個別莊,嬌養大的女兒,哪裏舍得真的送人去清修吃苦。
只是別莊裏收拾一下,重新放個三清像什麽的。就當做是道觀了。
別莊上盡善盡美,什麽都有人盯着看着,臨海大長公主出身市井,在這上面精明的很,下面人的手段也瞞不過她。想要當着她的面來搞小動作,怕不是嫌自己活得長。
所以別莊上都是老老實實,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芙蘿過去的時候,全部的瑣碎事都不用操心,已經有人給她安排好一切。
她只管鹹魚就好。
裏頭的道姑都還是原來道觀裏那些,臨海大長公主還是覺得用原來的人好,新來的就算要調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
“觀主。”
芙蘿一入門看到的都是一些熟面孔。
這些道姑說是道姑,倒還不如說是弄過來給她的丫頭還有給她解悶的罷了。
沒幾個是正經修道的。
臨海大長公主也怕真的來個有真本事的,到時候拐着她真的去清心寡欲了。幹脆弄些個這樣的人來逗她高興。免得日子太過清淨。
就和養着逗趣的貓貓狗狗差不多。
芙蘿躺在美人榻上,她靠在那裏長長舒出一口氣,下頭一個小丫頭拿着美人捶給她捶腿,一個二十來歲眉清目秀的道姑站在一旁。
道姑秀禾站在那裏,“觀主終于回來了。小的們也就能放心了。”
芙蘿靠在那裏懶懶的答應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還好吧?”
“小的們一切都好。”
說着秀禾看了看左右,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芙蘿見狀,讓丫鬟退下。
“賀家的公子想要來拜見觀主。”
秀禾道。
賀家的公子,就是賀尚書家的小孫子賀琬,生的唇紅齒白一雙眼睛顧盼生輝,自從一年前和芙蘿碰見之後,芙蘿就時不時請這個小公子到道觀裏。陪她說說話。
芙蘿被家裏那一堆事給弄昏了頭,早就把賀琬給丢到腦後去了,聽秀禾這麽一說,才想起來。
“他想來?”
“賀公子說上回的棋還沒下完。想要和觀主一起下了。好了卻一樁心事。”
芙蘿聽了,在榻上笑個不停。
這個小公子喜歡撫琴也喜歡下棋,那些風雅的玩意兒都喜歡,這麽巴巴的送到她面前,她要是不收,倒是卻之不恭了。
“觀主回京城沒多久,這個小公子就日日過來問,小人不得已這才讨觀主的主意。”
芙蘿嗯了兩聲,“讓他來吧。正好這段時間我也有空。”
可不是有空,反正修道她是不會正經修道的,倒還不如看看漂亮少年,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秀禾得了她的話,立刻去安排。
京城裏一如既往的平靜,菜市口那裏倒是殺了幾波的人,殺的都是一些文官還有文官的家裏人。
除此之外,京城裏頭風平浪靜。
戶部的一個給事中給燕王上書,說燕王清君側,斬殺奸臣,實在是功勞太大。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功及生母的。而且燕王生母原本就是先帝的原配發妻,追封皇後理所應當。
到了現在容衍早就撤了容征的所有喪儀,直接把所有的東西直接從皇宮裏頭清了,一副連樣子都不想裝的樣子,活下來的人都是會看眼色的。
容衍看着手裏的奏章,随便尋了個由頭給這個給事中賞賜了百兩黃金。
陸蓉在一旁喜氣洋洋,瞧見容衍坐在那裏,不免有些奇怪,“殿下,不應該覺得高興嗎?”
容衍坐在那裏,感覺心裏空落落的。聽到陸蓉這話,忍不住蹙眉。他和生母相依為命,可是若是仔細想起來,他卻覺咂不到記憶裏半分的溫暖。
回想幼年全都是母親的猙獰面孔,還有完全沒有休止的打罵。
他捂住胸口,回想起當年落到自己身上的拳頭和巴掌,連着那一句句尖利的叱罵,突然感覺似乎有手緊緊的扼住他的喉嚨,容衍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喉嚨似乎被越掐越緊,他無法呼吸。
“殿下,殿下!”陸蓉見着容衍的臉色越來越壞,吓得就要上前。
可是黃孟卻搶在她的前頭,快步走到容衍身邊,掏出一只藥瓶,倒出幾顆丹藥,送到他的嘴裏。
容衍下意識的把嘴裏的丹藥給吞下去,坐在那裏過了小半會,狂跳的心這才慢慢平伏。
“殿下這是怎麽了?”陸蓉還是頭一次見着容衍如此,吓得驚慌失措。
黃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容衍捂着胸口,他看向陸蓉,“今日之事不能透露一星半點出去!”
那眸光如刀,一眼望過來的時候,陸蓉忍不住渾身戰栗,她立刻跪在地上,“是,小人絕對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
黃孟袖手站在那裏,對着跪在地上的陸蓉沒有半分反應。他看向容衍,容衍閉上眼滿臉疲憊的靠在那裏。
陸蓉感覺到上面好久沒有聲音,又大着膽子道,“小人今生今世只效忠殿下,只希望殿下能相信小人……”
容衍聽了并沒有什麽反應,他只是淡淡的讓陸蓉起來,然後去看下面送上來的關于地方上送來的關于河水改道引起的水災的奏章。
“殿下,大長公主說,聽聞黃河改道,引起災民食不果腹流離失所,她想要捐錢捐糧。”
黃孟開口。
“國庫還在,用得着姑母出這個錢嗎?”容衍低頭翻看奏章,上面開始寫回複。
“大長公主說了,她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杯水車薪,實際上起不到多大用處。但是也算行善積德,還請殿下成全。”
容衍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容衍上位之後,處理掉一些當着他鼻子罵的文官。不過這些文官卻大多數是搞學問的。讀書太多了,要麽返璞歸真,要麽就兩腳離地了。那些大儒修書讀書教育弟子還成,在實務上幾乎靠不上他們。
殺了那麽一批人,除了菜市口上熱鬧了一陣子還有讀書人把燕王在心裏罵了幾個來回之外。與民生和朝政上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到了如今朝堂并沒有任何動蕩,很是平靜。
他坐在那裏将手頭上的公文批複完,批複完之後,黃孟讓內侍把面前堆積的奏折都擡走了。
容衍坐在那裏,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臉色也依然算不上好。
“殿下還沒好點?”
他這個毛病算是自小就有,只是那時候他疑心重,自尊極強,信不過他自己宮裏的宮女內侍,竟然從來沒有表露過半點。自己忍一忍,忍到那股恐懼都過去了,也就差不多了。
容衍聽後,他坐在那裏沒有什麽反應,見着自己面前空蕩蕩的禦案,“都沒有了?”
“殿下已經忙了一天了,連口茶都沒怎麽喝,這麽下去就算年輕力壯,身體也是要受不住的。也該歇會了。況且,這公務不管怎麽樣,都是忙不完的。”黃孟笑道。
說罷,黃孟讓內侍給端來茶水給容衍。
容衍喝了一口,随意的放在那裏,他坐在那裏,看似随意,渾身卻緊繃着。
“殿下若是覺得悶,可以出去散散心,聽說仙波殿的桃花開了,開的極好。聽說清惠仙師沒有出家之前,就喜歡那裏的桃花,時常要去看的。殿下不如去看看?”
容衍原本合上的眼睛一下睜開,看向黃孟,黃孟淺笑低頭。
“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容衍聲音淡淡的,聽着似乎沒有什麽感情波動。
黃孟只是笑,“是是是,是奴婢多嘴了。”
容衍突然起身,黃孟跟上,“殿下是要去哪裏,奴婢好吩咐人去準備。”
“大長公主府。”
黃孟愣了下。
“姑母才捐了錢和糧食,不管怎麽樣,都是要過去看看的。畢竟我也只有一個姑母,長輩的心意,還是要自己去謝才行。”
黃孟聽了滿臉恍然大悟,容衍一眼看過來,“你想什麽?”
黃孟立刻站好了,“奴婢什麽也沒想。”
容衍顯然不信,不過他還是徑直往前走。
到了公主府,發現出來迎接的人只有臨海大長公主,還有郭旭。沒見着芙蘿的人。
她這個人做事的确是随心所欲,不過她也是很見風使舵的一人。情況不對,也不會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表妹怎麽不在,可是身體不适?”容衍看了一圈,甚至還等了幾息,都沒有等到芙蘿出現。
臨海大長公主就在等他的這話,聽到他問,立刻就答道,“阿芙回道觀去了。”
容衍的臉上瞬間凝了下,很快他就又換上那副平和的面容,“回道觀?”
臨海大長公主都備着呢,“可不是,她在家呆的太久了,畢竟已經是出家人了,老是呆在家裏也不好。不如就讓她回道觀裏去。她如今什麽身份,就讓她去做什麽事。要不然還不得亂套。”
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錯處都沒有,做道姑的可不是要呆在道觀裏潛心修道?
臨海大長公主熱絡的過來請容衍去看公主府裏新修好的園子。上回容衍來的時候,園子裏還是綠油油的一片,現在變暖了,園子裏頭原先種的花這會也全都開了。
可是容衍卻沒有那個心情欣賞,他和臨海大長公主說了些話,将姑母姑父的身體安康統統都問了一遍,那樣子似乎他對姑父姑母有多上心,甚至連這對夫妻倆平日裏看得哪個禦醫開的什麽方子,用的什麽藥,一五一十的都問了。
問完了一圈,容衍在公主府裏坐了坐,就告辭了。
臨海大長公主送走容衍,回到府裏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娘,我總覺得事沒這麽容易就了呢?”
郭旭看向臨海大長公主,滿臉擔心。
臨海大長公主往他背上就是重重拍了下,“呸呸呸,說句好話!”
說完臨海大長公主推着郭旭進門。
容衍到了街上,黃孟在後面見着他沒有半點回宮的意思,“殿下現在我們去哪裏?”
“……”容衍不說話,回看了一眼黃孟。
黃孟立刻會意,“奴婢這就去查。”
“我沒要你做什麽。”容衍這一句說話,拉過了馬頭。
黃孟在後面看着不由得發笑。
天氣暖了,春意漸濃。
臨海大長公主的莊子都是在風景最好的地方。臨海大長公主不喜歡什麽隐居山林,哪怕是城郊外的莊子也都是挑着熱鬧的地方建,一來二去,打聽消息也不是很難。
容衍過去的時候,莊子上果然是一群道姑。道姑們看見容衍一群人,還沒來得及往裏頭報信,就被問觀主在哪裏。
道姑沒見過容衍,但見容衍樣貌清俊出塵,渾身上下氣度非凡。只當是哪個仰慕觀主上門求見的兒郎。
“觀主去浮耶山上了,一時半會的恐怕回不來。”
浮耶山離道觀并不遠,容衍聽後直接回身,走了幾步,他一臉不悅,“她身體自小就不是很好,嬌氣的很。現在是初春,哪怕轉暖了,可是暖意還沒到山林裏面去,更何況春雪融化,這個時候山林裏頭濕氣最終,她這個時候去山裏幹什麽?”
黃孟在後聽了只是笑,“這個恐怕就要問仙師自己了。外人恐怕不知道。”
容衍看了一眼黃孟,徑直往浮耶山的方向走去。
“殿下這是要去找仙師?”
“不,只是在宮內悶久了,想要出去走走而已,來都來了。就這麽回去到底不好,不如走一走,散散心。”
容衍說着,直接往路上去了。
黃孟在後面笑笑,立刻跟上了容衍的步伐。
山上沒有修建适合騎馬的路,所以上山的路全都只能靠兩條腿,容衍直接走在山道上,黃孟在後面搖頭感嘆,“這仙師看起來身體倒是挺好的,這爬上爬下,如果沒有幾分體力,還真的難辦到,一個不慎就要從階梯上滾下來。”
前面的容衍回頭看了一眼,黃孟低頭,“是奴婢多話了。”
兩人走着,瞧見幾個道姑打扮的婢女坐在那裏休息,看一眼就知道不遠了。容衍另外挑了一條小道上去。
這上面有一座亭子,平常是給游人休憩,不過這個時候是給貴人用了。
容衍從小道裏出來,見到亭子裏頭對坐的兩人,渾身僵住。
芙蘿一身的道人裝扮,她善于妝飾,一身黑白兩色的道袍,愣是被她演繹的婀娜多姿。她的對面坐着個白淨的少年,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相談甚歡。
容衍渾身僵硬,他靠在一處灌木林後,茂密的樹枝将他的身形遮掩的嚴實。可是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暴露出他此刻最真實的心境。
他眼底翻起了淩冽的冷怒。
作者有話要說: 容衍:你綠我,你又綠我!
芙蘿:綠着綠着就習慣了。感謝在2020-03-23 21:01:39~2020-03-24 20:5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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