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栗酥看了一眼後面,陸斯言拿着西服外套追了出來,她捂着臉,直接倒在了地上,眼淚汪汪的看着溫暖質問道:“溫暖姐姐,你為什麽打我?”
溫暖目瞪口呆,“好,你說我打你,我現在就打給你看!”
溫暖舉起手,栗酥害怕的看着她,身子瑟縮。
陸斯言快步上前,抓住溫暖的手腕,甩開,看着她的眼神無比厭惡,好像在說,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麽惡毒的一個女人。
溫暖本來就還沒有醒酒,腳步站不穩,陸斯言一用力,半個身子撞到了牆壁上,肩膀生疼。
她眼角滲出一絲淚水,而陸斯言将自己手裏的西服外套披在了栗酥的身上。
栗酥躲開了,低着頭,眼神閃躲,好像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陸斯言拿着外套的手頓了頓,她這是在躲他嗎?
栗酥飛快的跑了。
溫暖苦澀的笑了,“你愛上她了,對嗎?”
這一次溫暖問的很平靜。
陸斯言不會問溫暖把他的私隐洩露出去的事情因為丢人,而且經過剛才的事情陸他也想明白了,陸斯言将外套收好,“我會讓馬克給你足夠的分手補償。”
“分手補償?你把我當什麽了?用錢可以買的女人嗎?”
溫暖擡起下巴,努力支撐着自己的自尊,“那你想錯了。補償,我不需要。”
分手而已。
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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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陸斯言的時候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溫暖擦掉滿臉的淚水,大步離開。
這世界沒了任何人,她都能把日子過好。
……
321唉聲嘆氣道:“唉,男女主又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呗,那本狗血虐文的男女主不分個好幾次?”
栗酥不以為意的刷開房門,“這次分手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虐他了。”
“?”321再次長長的,非常長的嘆氣,“宿主,我們的任務的,做好事做好人不黑化,努力活到大結局,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栗酥皺眉,“?”
321:“你看看大結局,男女主在一起大團圓了才叫大結局,好嗎?你看咱的男女主,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像會大團圓的嗎?”
都被你作沒了,好嗎?
321都快哭了。
它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故事是沒法結局了。
“嗯……”
栗酥關上門,努力思考,最後得出結論,“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
321:“……”
這兩句跟現在的情況有個毛的關系。
“泰山重的憋屈,鴻毛輕的舒暢,所以做人啦,寧肯輕的舒暢,萬不可死的憋屈。”
321:“人家那兩句詞兒是這個意思嗎!”
栗酥誠懇的說:“是的。”
話音剛落,一條蛇突然從栗酥的小腿蹿了上來,它爬到了栗酥的肩膀上,對着她伸出蛇信子,嘶嘶的叫着。
蛇信子掃過栗酥的臉,酥酥麻麻的。
“蛇啊——”
321大聲的尖叫,“快來人,快來人,有蛇!救命啊!”
栗酥摸了摸王爺的腦袋,對321說道:“你一堆數據居然怕蛇?”
321瑟瑟發抖,外強中幹的說道:“怎、怎麽了?誰規定系統……系統就不能怕蛇了?”
栗酥:“……”
好像是沒有這個規定。
栗酥把王爺從肩膀上拿下來,看着它的眼睛問道:“小東西,誰讓你過來的啊?”
“嘶嘶,嘶嘶嘶。”
聽不懂。
栗酥想了想,把它放到一邊,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沒過多久就在玉澤的傻魚號上搜索到了他分享的自己和王爺的視頻。
栗酥嘆氣,不得不說,玉澤這個人除了戀愛腦,智商真的不高。
栗酥整理了一下頭發,回房間換衣服。
321:“你幹什麽?為什麽不把蛇拿走,還要換衣服?救命啊!誰來把這只可怕的蛇抓走!嗚嗚嗚嗚……”
栗酥:“321,你看到我的眼藥水了嗎?”
321:“……”這個宿主壓根沒聽它說話。
……
自打栗酥進屋後,玉澤就透過門縫,死死的盯着她那邊的大門。
可是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除了酒店的服務人員送了兩次吃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下玉澤呆不住了。
抓心撓肝的好奇。
難道栗酥不怕蛇嗎?
就算不怕,進門看到蛇怎麽也該叫兩聲吧?
趁着沒人,玉澤貓着身子偷偷來到栗酥門口。
就那麽巧,門沒關,是虛掩着的,他輕輕一碰,門就開了。
他偷偷的往裏一看。
巨大的玻璃窗前月華如水,灑落人間。
栗酥穿着白色的真絲睡裙坐在深色的地毯上,雙手抱着膝蓋,頭靠在玻璃上,嬌小美麗,如同不小心跌落凡間的精靈。
還有一點點濕潤的頭發看似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
月光與陰影落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平添了幾分寧靜和悲傷。
突然,一點輕微的響動,門仿佛碰到了什麽東西。
栗酥擡頭看過來。
玉澤一緊張,兩人視線正好撞在了一起。
栗酥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一眨眼,一顆淚水滾落塵埃。
321默默的看着已經隐沒在地毯上的眼藥水。
它現在知道什麽叫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了。
栗酥驚慌的擦掉臉上的淚痕,故作兇巴巴的瞪着玉澤,“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以前的話,栗酥對他,一直針鋒相對,表現的嚣張嬌氣,十分的讨人厭。
現在,親眼目睹栗酥偷哭之後,這份跋扈怎麽看怎麽透着一股子外強中幹。
面對一個脆弱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還能說些刻薄話。
玉澤低下頭,一邊用餘光打量着栗酥一邊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房間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你說那條小黑蛇?”
栗酥歪着頭看着他,玉澤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對王爺做了什麽?”
栗酥指了指不遠處餐桌上的白瓷碗裏的粥。
玉澤身體一晃,腳步快速的來到餐桌前,打開白瓷碗上的蓋上,蛇肉粥!
“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
玉澤氣的發狂,“王爺又沒毒,那麽乖那麽溫柔,你居然把它殺了熬粥?你還有人性嗎?”
栗酥張着大大的眼睛,十分無辜的看着他,“我又不知道它是你養的,我以為是從外面草叢爬進來的。”
“那你也不能吃了它啊!它也是一條生命啊!我的王爺……嗚嗚嗚……”
栗酥張了張嘴,怎麽就哭了?
玉澤淚如雨下,“王爺,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放到這個惡毒女人的房間。王爺……嗚嗚嗚……你怎麽就死了……”
玉澤捧着白瓷碗,坐在地上哭,一邊抽泣一邊惡狠狠的瞪着栗酥,那眼神仿佛栗酥是他的殺父仇人,“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了報仇的。”
栗酥:“……”
321:“你眼淚鼻涕一臉的樣子真的沒說服力。”
玉澤捧着白瓷碗又撂了好幾句話走了。
沒過多久,栗酥透過窗戶看到玉澤拿了鐵鍬在樓下面挖坑,打算把白瓷碗埋了。
助理小花手裏抱着個牌子,上面好像寫着王爺之墓。
栗酥:“……”
你在酒店後花園立碑,酒店同意嗎?
挖了坑,埋了王爺,插上了碑,玉澤跪在地上給王爺又好好的哭了一場。
小花安慰了好久,他這才再次立誓一定要為王爺報仇,這才重新回到自己房間。
哪裏知道,剛剛進門,一個冰冷的東西纏上了他的脖子。
玉澤定睛一看,“王爺!”
他驚喜的喊道,“你沒死?”
王爺點點頭,舌信子舔着玉澤的臉,癢癢的,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将王爺抓下來,抱在懷裏,拼命的蹭着蛇頭,在王爺光禿禿的腦袋上親了好幾口,“王爺,太好了,你沒死。”
小花雖然不喜歡蛇,但是看王爺沒死,玉澤那麽開心,心裏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忍不住說道:“看來栗小姐也沒那麽壞,玉澤,她剛才是逗你呢。”
“哼!”
玉澤傲嬌的把頭擰向一邊,就算王爺沒死怎麽樣?
那女人就是故意耍他。
第二天,劇組照常拍攝,馬克帶給溫暖的分手協議直接被她撕了,她和陸斯言的關系直接降到了冰點。
中午,栗酥照常送甜點冰淇淋給劇組所有人。
栗酥從裏面挑了一個最好看的藍莓巧克力蛋糕裝在白色的盒子內放進挎包裏,迅速躲開一直想和她說話的陸斯言,來到了玉澤的化妝間。
陸斯言見栗酥只管躲着他又是一陣受傷。
他們難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休息時間段,小花出去吃飯了,化妝間裏只有玉澤一個人。
栗酥手拿着草莓慕斯蛋糕在玉澤旁邊坐下,小口小口十分享受的吃着,一邊吃一邊評價。
“嗯,清新不甜膩,好吃。”
“草莓真甜,蛋糕綿綿的,真享受。”
“奶油有淡淡的核桃味,好香啊。”
……
為了保持身材,抱着蔬菜沙拉一口一口如同吃草似的玉澤紅着眼睛盯着栗酥手裏的草莓蛋糕,整顆心就想被一萬只螞蟻咬一樣。
這個瘋女人!
太過分了!
越來越過分了!
以前在外面吃就算了,現在居然跑到他的化妝間來吃蛋糕!
感覺玉澤都快哭了,栗酥将最後一口在玉澤眼前劃了一個大圈,放進了自己嘴裏。
“夠了!你這個瘋女人!”
玉澤忍無可忍。
“反正我已經吃完了。”栗酥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這個壞女人!
天下怎麽有這麽壞的女人?
321默默插話:“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玉澤憤憤不平的放下裝滿了草的碗,目光掃過栗酥剛才坐着的地方,口齒之間回想着草莓蛋糕的味道,突然,他目光一頓。
栗酥立刻的地方放着一個白色的密封盒子。
這個盒子是一直都在的嗎?
帶着疑惑,玉澤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盒子轉了個半圈,他就看到了清秀的一行字:別硬撐了。
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十分精致的藍莓巧克力蛋糕。
藍莓,是他最喜歡吃的。
那誘人的香味,讓他不到一秒就破功了。
甜甜的奶油,酸甜的藍莓,香軟的蛋糕。
饑渴已久的心靈和身體都被滿足了。
玉澤閉着眼享受着這一刻,整個人就像踩在雲朵一樣軟飄飄的舒服。
吃完了一整個藍莓蛋糕,他還意猶未盡的舔着唇角的奶油。
開心。
那是空虛被填滿的餍足。
太舒服了。
玉澤不禁想起了很多事。
栗酥看發布他的眼藥水視頻,黑他。
栗酥請全劇組吃蛋糕,偏偏不問他,故意氣他。
栗酥騙他把王爺殺了,熬成了粥……
各種各樣惡劣的事情。
可是,她沒有殺王爺,還特意送蛋糕給他。
特意用白色的盒子裝着,不讓別人知道是什麽。
而且,他回化妝間路過的時候掃了一眼,他喜歡甜點,所以一眼就可以記住所有的蛋糕。
這個藍莓蛋糕是最精致的。
哼!
玉澤喃喃道:“那個丫頭,看起來也不是很壞嘛。”
說話時,玉澤的嘴角始終翹的老高。
玉澤掩唇癡癡的笑了,“那丫頭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而且,本來丫頭就是無辜的,先是被粉絲挑釁,後來又被舉報,換了誰不都會生氣的嗎?
再後來,他也沒給丫頭好臉色看,說到底,其實他做的也挺過分的。
人家丫頭哪裏做錯了?
目睹一切的321驚呆了:“為什麽?”
栗酥抿唇一笑,看向遠方,“這叫落差。嚣張跋扈變成脆弱獨自流淚小仙女,這是第一波落差。知道王爺死後,後來發現王爺沒死,帶來第二波心裏落差,然後是甜點帶來第三波落差,落差越大,沖擊越大,層層疊加,自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321感嘆道:“人類真奇怪。”
“還有最後一個。”
321:“最後一個是什麽?”
栗酥微笑,沒說話。
半個小時後,導演繼續拍攝。
柏星河飾演的哥哥張梁升一直在保護那個不喜歡軍閥,想用筆杆子喚醒華國人,清高的弟弟,也就是玉澤飾演的張梁橋。
張梁橋出國留學後,父親死了,張梁升成了新任大帥。
只是,一次槍傷導致他的肺部受傷,他的身體開始逐漸走向衰敗。
每日每夜,他都只能靠着藥物痛苦的活着。
帥府是他的責任,弟弟也是他的責任。
他必須要撐住,不能讓不軌之徒看出他的身體已經朽木難支,他要在死之前,将帥府交給弟弟,要讓弟弟長大,學會扛起帥府所有人的命。
所以,他強迫還在留學的弟弟回來。
他去扮演那個壞人,他要弟弟拿起槍,從他的手裏将帥府奪走,成為新的大帥。
他一直在幫弟弟,可是弟弟不知道。
張梁橋一回來,看到的是獨cai的哥哥,和已經成為哥哥小妾,自己的初戀許蓉。
他不知道哥哥命不久矣,也不知道初戀當初入獄,這個小妾的身份只是她的一個護身符,哥哥和許蓉并沒有夫妻之實。
更不知道,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暧昧對象,大家族女兒的陳盈,陳盈對許蓉見異思遷嫌貧愛富的責罵讓許蓉自卑,讓她決定将一切秘密帶進棺材裏。
張梁橋只知道他出國回來一切都變了,哥哥要他死,許蓉被背叛了他,他每日活在戰戰兢兢中。
現在拍的這一場戲,是室內戲。
哥哥張梁升利用許蓉生日,大擺宴席為她慶賀,要刺激弟弟張梁橋,讓他從失去所愛中振作起來。
張梁橋也沒讓他失望,盛裝帶着陳盈來了。
他說為了慶祝生辰,要為許蓉拉一首曲子。
柏星河飾演哥哥,坐在主座上,臉色蒼白,神情卻堅毅,看着弟弟的目光有欣慰有感傷有回憶有悲憫。
玉澤飾演的弟弟,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旋律緩慢的響起,雖然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僵硬,但是他沉浸在那哀傷的歌曲中時眼睛紅了一圈,倒是有幾分感覺了。
宋安雅飾演的陳盈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玉澤,美目之中全然是心疼。
一曲畢,弟弟猛的砸了小提琴,“緣是我和這琴都不配,梁橋今日在這裏祝嫂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過往十數年,情份今日斷,從此,只是路人。
許蓉兩行淚水落下。
天時地利人和,這場戲,倒是意外的完美。
導演喊了卡之後,玉澤松了口氣,下意識的看向栗酥的方向。
他看見,栗酥愣了愣,放下手機,瞬間掩去眼底的欣賞,轉而和別人說話。
就是這麽一剎那的變化,玉澤覺得自己魔怔了。
拍攝結束,他立刻拿出手機開始刷新栗酥的傻魚號。
一遍又一遍,沒更新,就是沒更新。
不僅是每日三個的嘲諷他演技的視頻沒更新,就連小蛋糕的視頻都沒更新了。
玉澤煩躁的在化妝間踱步,翻來覆去的刷栗酥以前上傳的視頻。
“這叫哭嗎?你們能看出這是哭嗎?”
“哈哈哈,可樂死我了,這慫貨一見到真馬就吓的躲起來了,膽子到底有多小。”
“閱讀理解題,請問玉澤剛才的表演是想表達什麽情緒,a,見到了殺父仇人,b,剛看完恐怖片,c,發現初戀結婚了,對象還是自己哥哥。”
……
越看,玉澤越生氣。
這女人真的太可惡了。
刷新,持續刷新,就在玉澤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栗酥更新了。
不到三十秒的視頻,只放了他拉小提琴的片段,鏡頭拉的很近,能清晰的看見他紅了的眼眶。
還有那張驚豔時光,美的不可方物的臉。
視頻沒有留下任何言語,就這麽一個三十秒,但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玉澤的胸腔內炸開了。
可能是絢爛的煙火,也可能是如火焰般層層疊疊的晚霞。
總之,奪目耀眼,驚心動魄。
“阿玉,你該準備晚上的拍攝了。”
小花推開門,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她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化妝間裏的玉澤捧着手機,笑得像她老家村頭的二傻子。
“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到小花的聲音,玉澤下意識的把手機藏到身後,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沒有,你先出去,我準備一下馬上出來。”
“是嗎?”
小花半信半疑的退出去,準備再觀察觀察,要是玉澤還是這麽發神經不正常,她就給經紀人艾迪打電話。
玉澤一出來就撞上了栗酥。
栗酥看戲看夠了,加上第四次落差也圓滿完成,就準備回房睡美容覺了。
她幹嘛要陪着別人熬夜長黑眼圈。
玉澤一看到栗酥就笑了,那柔到極致美到極致的眉眼,簡直颠倒衆生。
栗酥一個愣神就看到玉澤如同閃着金光的大燈泡飄了過來,給她一個壁咚鎖牆上,低下頭,一臉篤定的問道:“你今天改行不黑我,誇我了?”
栗酥推開他,眼神飄忽,嘴硬的說道:“我就是随便發了一個視頻,什麽都沒說,你別誤會啊。”
聯想到上次栗酥落淚的樣子,玉澤覺得自己已經抓住栗酥的性格特點了,那就是外強中幹,口是心非,口硬心軟。
真是別扭的丫頭。
“是,你什麽都沒說。”
栗酥皺眉,“你做什麽陰陽怪氣的?你本來就演技爛,一張僵屍臉演全程,我沒有誇你!”
“是,你沒誇我。”玉澤笑。
栗酥眉頭皺的更狠了,“我那個視頻真的是沒存貨了才随便拍了一個發上去。”
“是,我相信你。”
不管栗酥說什麽,玉澤都是一副“對對對,你說的對”的表情,氣死栗酥了。
栗酥一張臉氣成了包子,兩個鼻孔一陣一陣的呼吸,看着就像小時候被小男生欺負的小女生,可愛極了。
“不跟你說了,你完全說不通。”
栗酥一個彎腰,從玉澤手臂下鑽了出去,放狠話,“你給我等着。”
栗酥舉起自己的拳頭威脅玉澤,然後飛快的跑掉。
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做什麽都覺得神經病讨人厭。
這會兒玉澤被攻略了,在他的眼裏,栗酥做什麽都像自帶了一層柔光。
他害羞又激動的捂着自己的臉,“這丫頭怎麽這麽可愛?”
栗酥一路跑回酒店,長嘆了一口氣,和321吐槽:“唉,演戲真的太累了,尤其我們這種可能随時随地需要演戲的,321,真的沒有員工精神補助嗎?”
321呵呵:“宿主,你演戲做的這部分事兒,可不是我要求的。”
“小冤家,你這麽說可太沒良心了,我做的這一切不全都是為了任務嗎?你這話太讓我傷心了。”
321:“……”我就佩服你這種睜眼說瞎話連自己都騙的本事。
栗酥正說着就在門口看到了陸斯言。
栗酥遠遠的望着陸斯言,停下了腳步,裝出猶豫了許久的樣子才慢慢的将自己挪到陸斯言身邊。
她低下頭,手裏緊張的抓着門卡,“斯言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陸斯言深情的看着栗酥,可惜栗酥低着頭看不見。
“栗子,我和溫暖已經……”
“斯言哥哥!”栗酥直接打斷陸斯言,“我今天很累,我想直接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說着,栗酥推門而進,那模樣躲陸斯言就像躲瘟疫一樣。
陸斯言站在冰冷的門口,面前只有冰冷的門。
他這一生很少等別人,所以并不知道等人的苦。
但是今天他知道了。
等一顆已經涼了的心很苦。
站在空蕩蕩的走廊等一個故意躲自己的人很苦。
等了很久,換來的只有幾秒的敷衍更苦。
以前,栗酥在公司為了送雞湯給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候客室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苦澀嗎?
他好像逐漸明白了那種漫長的,沒有盡頭的,等待的感覺。
栗酥洗完澡躺在床上打游戲,不一會兒彈出一條消息,她下意識的就把消息劃走不看。
她是外來者,不論怎麽樣模仿原身,她都不可能24小時演戲,和原身保持一模一樣的習慣。
所以她來了之後就刻意的在疏遠原身以前的朋友,漸漸的不再聯系。
這樣就可以避免暴露的風險。
可是原身的閨蜜姜潇潇是個例外,傻白甜沒心機一個,她很多次不回消息,姜潇潇還是會锲而不舍的給她發消息。
姜潇潇這個人吧,在家裏不受重視,是私生女,母親難産死了,留在姜家自然不受待見,唯一沒虧待她的就是沒餓着她。
她性格樂觀也就不在乎了。
不過可能是缺愛缺多了,随便誰給點陽光,就能燦爛很久。
姜夫人見到她就想起老公出軌,心裏膈應,姜潇潇剛滿二十,姜夫人就把她給嫁了。
嫁的那個人,還是姜潇潇自己選的,叫溫亦安。
家境一般,有車有房,屬于中産。
沒結婚前,對姜潇潇還是很好的,雖然長相一般,但是溫柔體貼是個斯文人。
可是沒想到,結了婚之後,什麽都暴露出來了,每次應酬喝完酒,回來就打姜潇潇。
打完了,溫亦安也後悔就會跪下來哭着求原諒,還會對姜潇潇更好,家務飯菜全包,給姜潇潇買最好的,把她親自給她洗腳,當太皇太後一般的伺候,讓姜潇潇感覺回到了蜜月時期。
然後就開始了輪回,喝酒,打人,贖罪,蜜月,喝酒,打人,贖罪,蜜月……
無限輪回。
姜潇潇私生女的身份是原罪,圈子裏不受待見,性格又軟自卑,朋友不多,所以就算栗酥冷了下來,她還是會湊上來。
因為,她真的沒什麽朋友。
321嘆了一口氣,“這姑娘結局挺慘的,雖然沒什麽腦子,但是很講義氣,當初原身落難沒錢,還是她偷了家裏的錢接濟原身。宿主,要不你幫幫她吧。”
“怎麽幫?”
栗酥一邊打游戲一邊問,“幫她把老公訓練好?她雖然是私生女,在姜家不受待見,姜夫人也膈應她,可是這麽多年了,沒打過她罵過她,雖然生活費給的沒有姜夫人親閨女兒子多,但是比一般窮人家也是好一些的。
姜夫人對她也算是不薄了,如果她想離婚,直接回姜家,按照姜夫人良善的性子,再怎麽也不會見死不救。可是她不願意啊,她不想離開,她覺得溫亦安這個人只是喝醉了控制不住,如果能控制他不會這樣的。她要的是打了她之後對她非常溫柔體貼的溫亦安,這種要求,誰能幫她實現?”
321:“宿主,你可不可以不這麽理智?這姑娘還不都是作者寫的,受困于人設,沒辦法。而且她最後被溫亦安打死也是因為屢次三番的偷錢給原身啊。宿主,你辣麽聰明,肯定有辦法的啦,拜托拜托。”
“好了,別灌迷魂湯了,我想想。”
栗酥繼續打游戲,打完了三把,總算想出了個辦法。
栗酥上線,給姜潇潇回消息:“過幾天是不是到你生日了?”
這麽久都是她自言自語,栗酥突然回消息,姜潇潇高興壞了,“栗子,你終于理我了,我好想你。對呀對呀,再過五天就是我生日了,亦安說到時候會盡快結束酒局早點回來和我過生日。”
呵呵,是早點回來打你吧。
栗酥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我讓王叔送給你。”
“是什麽呀?是你那邊的特産嗎?栗子,你的每個視頻我都點贊了,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謝謝。”
她們家栗子居然會說謝謝,姜潇潇感動的快哭了,“栗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對這樣純粹傻白甜的熱情,栗酥有點招架不住,趕緊說道:“我要睡了,記得收禮物。”
“嗯嗯,是栗子的禮物,我肯定不會忘記的。”
321好奇的問道:“宿主,是什麽禮物啊?“
栗酥挑眉一笑,打電話給管家,“王叔,幫我找一條藏獒,要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體型要大,對,要專門護主,而且特別護主的那種。”
“找到了的話,就送到潇潇家門口,打電話給她,你放心,她會喜歡的。”
321默默點贊,“你這招有點毒。”
停頓了一下,321又問道:“那要是姜潇潇不要呢?”
栗酥:“那就是她自己的命了,神仙都救不了。”
321:“那要是溫亦安把狗送走或者毒死了呢?”
栗酥:“那就再送兩條過去。”
321默默比了個贊,溜了。
淩晨一點,夜戲總算拍完了,所有人都累的沒力氣了,可是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還要布置明天的場景。
溫暖捏了捏酸疼的肩膀,她是男二,戲份還是不輕的,基本上女主每次傷心,她都要陪在女主身邊。
溫暖換了衣服出來,回頭看向大帥府。
柏星河還穿着墨綠色的大帥服裝站在月色下。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身影纖細而脆弱。
他望着大帥府三個字的眼神充滿着對世事的感慨。
溫暖忍不住走過去,“柏先生,你怎麽還不換裝?”
突然被打擾,柏星河眉心濺起幾分波瀾,“我在想,劇本上有一段劇情上,張梁升讓弟弟帶着部隊離開,獨自一人帶兵留在帥府抵抗外敵,帥府的牌匾落地摔成兩截,到時候張梁升看到昔日門庭若市的帥府被戰火燒毀,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應該是憤怒和悲傷吧。”
“悲傷是一定的,但是會是憤怒嗎?”
柏星河喃喃自語。
張梁升那樣的人,對命運看的那麽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他維護大帥府,擔起帥府那麽多人的性命,只是為了父親臨死時的承諾嗎?
明明心存憐憫,卻行殘暴之事。
他早早的看到了自己的結局,那麽,在他支撐着早就腐朽的身軀,苦苦周旋于各方勢力的時候,難道就看不到帥府的結局嗎?
國民政府在逼他,弟弟在逼他,商會在逼他,還有內戰,還有外敵……
那麽聰明清醒的人,真的沒早早的看到結局嗎?
如果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将帥府交給弟弟,為什麽最後一戰前,從商會出來,他眺望遠處歌舞升平,會念“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柏先生,柏先生……”
溫暖伸出手在柏星河眼前晃了晃,柏星河猛然驚醒,“抱歉,我入戲了。”
溫暖燦然一笑,“難怪大家都說有柏先生在,戲就有了主心骨。外界傳聞都說您天賦驚人,今天我才知道,天賦都是努力得來的。”
“天賦是天賦,努力是努力,努力得不來天賦。”
柏星河淡淡一笑,“對了,你是外行,演戲的時候,獻醜不如藏拙。在演技不好的時候,收着點演比放開演更容易讓觀衆入戲。”
柏星河說完就走了。
溫暖愣了愣,咧嘴笑了,對着柏星河的背影鞠躬,“謝謝柏先生指導,我以後一定努力學習演戲。”
柏星河淡淡一笑,沒有回應,這孩子好像聽不懂人話。
看到了柏星河揣摩角色的努力,溫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外行應該要更加的努力。
她振作精神,拿出劇本翻到明天的戲份,走進帥府,開始在腦子裏構想明天要怎麽演。
電視劇拍攝是把同一個場景的戲份先拍完,并不是按照故事時間線拍的。
明天的話,二樓會有類似于堂會的活動。
下方是唱戲的。
到時會有槍戰,她和玉澤負責保護女主,會有一部分的槍戰戲。
溫暖來到二樓,熟悉走位。
突然腳下的木板晃了晃,溫暖下意識的去抓欄杆,欄杆一下就歪了。
溫暖吓着了,心砰砰砰的跳着。
她連忙把欄杆扶正,想叫還在二樓其他地方布置的道具組人員将這裏加固一下,可是一低頭就看到了栗酥固定位置上的椅子。
大小姐的座位嘛,誰敢随意搬動?所以都是固定的。
“溫小姐,怎麽了?”
見溫暖沒回答,工作人員繼續問道:“溫小姐,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溫暖目光凝視着下面的那張豪華椅子。
栗酥可以屢次三番的陷害她,難道她就只能坐以待斃嗎?
她爽朗的一笑,“沒什麽,剛剛我在練習明天的走位。”
“都這麽晚了,你也別太辛苦了,我去忙了。”
“好。”溫暖笑着。
等人走了,溫暖估算了一下二樓的高度,這個高度欄杆掉下去,砸在腦袋上說不定會當場死亡。
一想到死亡,溫暖又有點怕了。
可是剛剛才把人打發走,現在就去叫人回來修,會不會讓人懷疑?
溫暖站在原地,算了,興許,等她走了道具組的人能檢查出來,重新加固呢?
如果沒檢查出來,那只能說栗酥運氣不好了。
而且也不一定能砸到栗酥身上啊,萬一欄杆掉落的時候栗酥沒有在座位上呢?
溫暖越想越覺得沒那麽容易砸到栗酥,頓時心安理得起來。
道具組的人也快下班了,都檢查完了,小王有點為難的看着溫暖的方向。
那個地方,他還沒檢查。
但是溫暖又一直在上面,如果有問題的話,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嗯,應該沒問題。
都淩晨了,道具組的人早就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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