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穆淩墨見到當初在暗巷中打斷他腿的人是在晚上七點。

那人原本就是收錢幹活的人,沒什麽信用可講。

給栗酥幹完活後,就被栗酥安排到了海外,荀子昂也是靠着栗酥手機殘存的信息将他找了出來。

那人收了荀子昂一筆錢,什麽都招了。

荀子昂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穆淩墨的表情,在他的預想中,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被欺騙背叛都會異常的憤怒,恨不得立刻殺了對方。

栗酥曾經打過他多少次,罵過他多少次,他就要還給栗酥千倍萬倍。

可是穆淩墨只輕蔑的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就讓人将那人送了出去。

荀子昂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穆淩墨,“穆總,這人就這麽放了?”

穆淩墨勾唇一笑,“這人被收買了。”

荀子昂啊了一聲,穆淩墨冷淡且平靜的說道:“酥酥不會做這種事。”

荀子昂眉頭擰的更深了,整張臉都透露着一種十分怪異的扭曲,“穆總?”

你腦子沒毛病吧?

是被喪屍啃掉了半邊,還是栗酥給你下蠱了?

穆淩墨似乎很不滿荀子昂對他的質疑,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說罷,穆淩墨起身就走。

“穆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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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昂真的是被穆淩墨這神經病一樣的反應給震驚了,他已經做好了看栗酥有多慘的準備,結果換來穆淩墨一句輕飄飄的到此為止。

wtf!

總之,荀子昂咽不下這口氣,追了過去卻被安南帶人攔住了,安南仍舊保持着她标志性的職業微笑,“荀先生,穆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栗小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安南說道:“如果你還不懂穆總的意思,那麽我替穆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影響栗小姐和穆總之間感情。”

呵!

荀子昂扯了扯嘴角,穆淩墨是有病吧。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他就那麽喜歡栗酥那個□□,喜歡到寧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也要把栗酥留在身邊?

有病!

荀子昂轉過身,淬了口唾沫,走了。

安南抿了抿唇,這個男人對穆總好像很不滿,也并不尊敬。

這邊解決完事情,穆淩墨回到公寓,推開栗酥卧房的門,想抱一抱她,确信她還是屬于他的,可是,空蕩蕩的卧室一個人都沒有。

穆淩墨找遍了整個公寓,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打開,仍舊什麽都沒有。

穆淩墨黑着臉再次打開栗酥的卧室,地上只有早上他離開時,栗酥穿着的那條裙子,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明明,這個公寓,他已經讓人嚴密監控起來了,她到底是怎麽逃走的?

明明,他已經說過不要讓他失望了,可是最終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栗酥,你真的沒有心。

當夜,穆淩墨召集了所有人手全城搜索栗酥,就是監控都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沒看出,她到底是怎麽跑的。

穆淩墨熬了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渾身散發着可怕的氣息,不亞于當初的陸斯言。

而另一邊,安南拿着荀子昂上貢的把柄找到了陳白。

陳白還是那副簡樸的打扮,格子衫牛仔褲運動鞋,幹瘦幹瘦的。

他從安南身邊走過,仿佛安南就是路邊的一棵樹,本該存在在那裏,自然也不需要在意。

“陳先生。”

安南叫陳白,她以為陳白至少會停下,結果陳白壓根沒理她,專心致志的往食堂走。

安南深呼吸,陳白是個奇葩她早就知道了,不急。

安南默默的跟着陳白來到了食堂,安南将一個老式插磁帶的那種随身聽拿了出來,遞給陳白一個耳機。

陳白專心把白菜炒肉裏面的肉挑出來,他喜歡吃一切炒肉的菜,但就是不愛吃菜。

陳白沒理安南,安南也不動怒,将一封複印版本的信件拿了出來,展平在桌面上,推到陳白面前。

陳白難得善心大發的掃了一眼,旋即,眼神終于有了幾分微妙的變化。

安南勾唇一笑,“看來陳教授還沒忘記令堂。沒錯,這封信就是令堂親筆所寫,算是自述。”

自述自己被親生兒子換了藥,長期服用,導致腎髒衰竭,時日無多。

安南再次把耳機遞給陳白,這次,陳白乖乖的戴上了耳機。

裏面是當年他和母親在床前的對話。

他承受自己下藥,母親沒有責備他,倒是要他答應,以後絕對不能做任何危害別人的事情。

這份錄音和親筆信都是陳白母親留下的最後一個殺招。

陳白的母親了解自己的兒子,如果她的這個兒子想要危害世界又不被警察抓到,太容易了。

那麽她要留下一個把柄,一個可以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監獄的把柄。

哪怕警察找不到他其他的犯罪證據,至少這份可以送他進監獄。

所以,陳白的母親在死之前準備了這兩樣東西,并且交給了溫暖,讓她好好的保管,千萬不要随便拿出來。

沒想到,溫暖交給了荀子昂,荀子昂為了獲取信任又交給了穆淩墨。

陳白拿掉耳機,冷冷的看着安南,“你想要什麽?”

安南也不拐彎抹角,畢竟陳白這種人拐彎抹角只能氣死自己。

她淡淡的說道:“新能源汽車電池技術,并且你要免費指導本集團技術部人員三年。”

聞言,陳白煩躁的皺了皺眉。

要是以前,他就給了,反正這技術在衆人眼中是金山銀山,但是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

可是……

偏偏多了一個栗酥。

對于栗酥他有很多個為什麽需要她去解答。

而栗酥想要的也是這門技術。

如果沒有了這門技術,栗酥那個瘋女人肯定不會過來找他,那他要怎麽才能知道答案?

那麽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把證據毀掉,或者把擁有這個證據的人毀掉,那就沒人知道他做過些什麽了。

陳白冷淡的說道:“我需要考慮。”

“自然。”安南公事公辦的說道:“不過我們沒辦法等陳教授太久,畢竟集團每天的開支都很大。”

陳白沒接話,看向門口的位置,示意她該走了。

安南對于陳白的粗魯和無禮并沒有表達任何不滿,只慢條斯理的将桌子上的東西收回包內,起身離開。

就在穆淩墨瘋了一樣的找人,陳白冥思苦想怎麽對付安南的時候,栗酥吃了睡睡了吃又胖了。

她表示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

尤其是,在她搶走了柏星河手機,又可以趴在沙發上打游戲之後。

在栗酥狂虐柏星河十把之後,非常嫌棄的不想和他打了,更堅決拒絕和他組隊。

柏星河委屈,他居然被他家小公主嫌棄了?

柏星河日夜抱着手機練技術,還到x博上詢問粉絲怎麽才能上分。

栗酥再次見到溫暖和玉澤是在《暖風熏得游人醉》的宣傳會上。

她鬧着要出門,柏星河只好帶上了他。

相對于栗酥胖成球,溫暖都瘦脫了相,公司不再給她資源,她沒有了收入,爺爺的護工也付不起錢了,她只能自己上。

自從上次得知陸斯言被囚禁在郵輪上,郵輪沉海之後,就再也沒了陸斯言的消息。

溫暖心力交瘁,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有馬克還願意幫她,可是譚靜又哭又鬧又跳樓,鬧的馬克也不敢再和溫暖走近了,溫暖疲于生存,身上的活力和靈氣完全消失了。

玉澤植皮手術很成功,大概是經過這一次長期的治療和忍受疼痛的精力,玉澤站在臺上沉穩了很多。

其他的人諸如安潔,宋安雅,施承之類的都還是老樣子。

畢竟短短時間出了拍戲就是拍戲,也沒什麽大的變故。

大概是溫暖名聲太差,身為男二號,卻一點排面都沒有。

出了大合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關注她,溫暖又是一個自尊心極其要強的人,這麽一忽略,臉色更難看了。

看着喪氣的很。

栗酥對采訪不感興趣,偷偷的從小美眼皮子底下跑了,去偷瞄別的男明星。

聽說這個宣傳會旁邊還有別的劇組,那裏面的帥哥非常多。

栗酥邁着歡快的小短腿,一步兩步三步似魔鬼的步伐。

突然,兩條長腿擋住了她的去路。

栗酥擡頭,看到了溫暖那張喪氣臉。

現在的溫暖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怨恨,她恨這個世界對陸斯言,對她不公平。

憑什麽歹毒蛇蠍的栗酥可以仗着家裏有錢各種造作,卻一點懲罰也沒有?

憑什麽機關算盡心胸狹隘作惡多端的穆淩墨可以縱橫商場,地位還越來越高?

憑什麽荀子昂這種垃圾只用了一根手指頭就把她逼入了絕境?

而善良的她,一直堅持自尊自強拼盡每一分力氣的她,卻什麽都得不到,只能苦苦掙紮在生存的邊緣?

為什麽好人沒好報?

溫暖越想越怨恨,越想越覺得這個世界惡心。

這個世界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這個世界是垃圾,是慕強畏強沒有原則與底線的垃圾!

她現在不想看到正義被伸張,只想加速,她希望整個世界毀滅!

是以,當溫暖看到自己活的極端痛苦的時候,一只貓被養的圓滾滾,福氣滿滿,毛發發亮,整個人都不對了。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還有天理道德公理嗎?

富人的貓活得比窮人還好。

呵呵,他們這種窮人就根本不是人,是富人眼裏的垃圾。

溫暖越想越氣,對準栗酥,擡起就是一腳。

這一腳要踢中了,對于一只貓而言,不死也半傷。

栗酥亮出自己的爪子,真當短腿貓不是貓呢?

居然想踹她,看她不撓花她的臉

千鈞一發之際,柏星河一把抓住溫暖的肩膀,那張如沐春風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溫暖一腳踢空,咬緊了牙關。

別看柏星河笑的像個翩翩君子,可是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卻是用足了力道,溫暖感覺整個肩膀都快被捏碎了。

柏星河溫潤的笑着,“這是我的貓。”

溫暖僵硬的笑着,“原來是柏先生的貓,真可愛。”

溫暖順勢蹲下,假裝去抱栗酥,從柏星河的手下脫身。

好機會!

栗酥跳起來,對着溫暖的臉狠狠的一爪子。

“啊——”

溫暖慘叫,捂住自己的臉,怨毒的瞪着栗酥。

栗酥立刻順着柏星河的褲子爬進他的懷裏躲起來,兩只小爪子抓住柏星河的衣襟,藍寶石的眼睛充滿了霧氣,她小腦袋靠着柏星河,身子瑟瑟發抖,仿佛在說,“嗚嗚嗚,好可怕。”

喵~

栗酥叫了一聲,“喵喵。”

你要為我出氣。

柏星河既無奈又寵溺的摸了摸小圓腦袋,然後在栗酥眉心一點,仿佛在說,小綠茶。

溫暖惡狠狠的看着柏星河,“柏先生,你家貓無故傷人,難道你就不打算做點什麽嗎?”

“你有害她之心,沒成功,她又毀你容貌之心,也沒成功,兩廂扯平。”

柏星河捏着公主的小肉墊,她的指甲才剪過,并不深,所以傷口不大。

“扯平?”

溫暖譏諷的看着柏星河,“你們有錢人就是這麽欺負人的?我想害她,怎麽害她了?我傷她哪兒了?現在是我受傷,你卻偏袒你的貓,柏先生,你也是公衆人物,就不怕輿論影響嗎?”

柏星河仍舊是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既如此,你想如何?”

溫暖一時語塞。

難道讓一只貓道歉嗎?

溫暖說道:“給我道歉,你是這只貓的主人,她傷害了我,給我道歉。”

柏星河嘴角笑容滿滿擴大,似乎覺得溫暖的這種說法十分可笑,就像是稚童發言一般,充滿了幼稚。

柏星河小道:“我覺得你這個說法很有道理,既然傷害了,道歉是人之為人應有的品格。”

不要~

她才不要給溫暖道歉。

栗酥氣憤的用腦袋去撞柏星河的胸,可惜胸肌太硬了,腦袋撞的有點暈。

柏星河用手護住她的圓腦袋,“別拿雞蛋碰石頭。”

溫暖擰眉,柏星河這副愛貓如命的樣子不像是要跟她道歉的表現。

他到底想說什麽?

柏星河安撫了懷裏的小作精,對溫暖說道:“好了,現在向我的貓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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