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墨菲定律果然要命(下)
敏知請他去吃了牛排,在一家商場的二層餐廳裏,那家館子是她常去的,味道絕佳,場合不算太簡便也不算太隆重,她自己覺得氣氛剛剛好。
慎行倒有點冒汗,他這次約她出來本意是試探,結果他怎麽看敏知怎麽順眼,他又不傻,自己對此人這般關注早就超出了界限,自己怕是已經栽了。有了上一次失敗的經驗,他不打算玩什麽傻乎乎的暗戀,他要早日表明心跡,勇敢出擊。
既然下定決心要趁早表白,那麽現在吃飯時便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可是每當他要開口時,總有服務員上來搗亂,好不容易等她添完水,主菜卻已經上來了,他怕敏知被噎着,只好收了心思也開始吃飯。
墨菲定律果然要命,愛德華誠不欺我也。
敏知有睡下午覺的習慣,慎行就開車送她回家。許是他開車技術太好,敏知居然極安穩地在車上睡着了。慎行把車停在敏知小區的東門邊,想叫醒她又不忍叫醒,算是體驗了一把漢哀帝的甜蜜糾結。
周一,史密斯公司帝都分部實驗一組工作室。
史密斯化學生物公司帝都分部一向重視實驗多過理論,實驗一組作為實驗組的王牌,自然受到的關注是萬衆矚目級別的隆重。
這就要求敏知不光要有領導才能、實幹精神,而且要有社交天賦。
比如這次,領導在會議上表示要讓合作公司的精英團隊觀摩一下一流實驗小組的工作狀态,學習一下經驗,敏知就立刻心領神會——展示的姿态必須端正,展示的內容必須無害。
最重要的一點,真正要命的東西,必須不能展示出來。
最後這場觀摩幾乎就變成了一節淺顯易懂的基礎化學課,還是給大一學生專供的那種附帶幻燈片的通用課。
敏知在白板上寫出幾個分子式,然後煞有介事地講道:“衆所周知,我們做新材料的,重點是考察硬度、導電性能、腐蝕和磨損四個方面······”
底下的人聽得昏昏欲睡,但是在結束的時候還是很給面子地鼓掌;敏知微笑着面對大家,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看得到違心二字。
就在敏知被參觀折磨得快要精神分裂的時候,博複集團正在開高級工程師例會。
嚴凜在發表觀點,慎行在打瞌睡。用腳後跟想,他都知道嚴凜要控訴什麽,無非是經費不夠,項目不受重視,有人仗勢欺人,再加上幾個指引性的字眼含沙射影,如此這般,反正就是鉚足了勁要陰他。
這股與人鬥的精神要是能發揮在課題上,他早拿諾貝爾了。何況“某人私自挪用公款”“上下勾結”這樣明顯的謊話,傻子才會信,更何況主持會議的是唐洛,老爺子再對他有意見也不會神智不清到相信別人的鬼話而懷疑自己兒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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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實在不是慎行故意看不起嚴凜,在他眼裏嚴凜就沒有被搭理的必要。今天他心情還不錯,不打算砸場子,準備等他念完了那份又臭又長又假的控訴書之後回去接着工作。
“唐慎行!”唐洛冷不丁地怒吼道,“你聽聽你都做了些什麽!仗着有些才華就無視公司規章制度,橫行霸道,你還有什麽臉面坐在這裏?!”
慎行頓時就懵了。
不過他還是了解唐洛的智商的,明白其中有什麽不對勁,于是快速掃過會場,注意到幾處微小的變化,立刻明白這是自己大意,被人坑了。他垂下眉眼,不慌不忙地站起來,故意吊兒郎當道,“您不想讓我坐這兒,好說,我出去就是,您別激動。”
“你這個孽子!”慎行越勸他別激動,唐洛越生氣,他的青筋幾乎要突破皮膚的束縛沖出體外了,“給我停職!三個月以內別讓我在公司見到你!”
慎行深吸一口氣,避開嚴凜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走出會場。幾人同情地看着他,幾人不甘地盯着他,大多數人還雲裏霧裏不知發生了何事。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收拾東西,小心地把自己的資料都收走,謝絕了不少人真心或是假意的幫忙。在歸類文件的時候他已經幫唐洛想出了不下五種解決方法,但是這件事僅憑唐洛一人是擺不平的——今天的例會上出現了幾個生面孔,經慎行勘察,那是幾個跟嚴凜狼狽為奸的高層。幾位上層人員聯結必定不是為了對付他,他唐慎行一個小輩哪來那麽大面子?這陣仗十有八九是沖着唐洛去的,通過給慎行安上些纨绔放浪的罪名先搞臭唐洛的名聲,然後再随便造些僞證說唐洛為了自己的不孝子犯法貪污,這帽子就算扣定了。原來嚴凜之前那些撓癢一般的控訴都只是為了今天的這場大戲預熱,唐洛今天要是沒有發火停他的職,下午就能有名為“著名企業家唐洛公然包庇縱容其子”的新聞稿出來。
真是大意了。不過事已至此,再怪罪自己也于事無補,慎行在給秦子賈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對策。
戲要演全套,他中午沒有休息,索性打了一份辭職報告發了出去,還公布在了公司內部論壇上。唐洛反應很快,半小時之內就指示批準,還收回了他的公寓——慎行翻了個白眼,老頭子是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回老宅住嗎?但此舉在外人眼裏,那就是他這個一直不得寵的兒子終于做了父親棋盤上的棄子,已經沒有什麽剩餘價值了。
把東西收拾好之後慎行開始賣慘,用微迅對着敏知賣慘。“我完了,沒有了身份、地位和房産,我只有過人的才華、數不清的專利和一輛車了,你養我嗎?”
敏知的回複來得很快,“我聘你當我的司機怎麽樣?月薪五千,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就行,月薪五千就算了。你下班了吧,我現在來接你?”
“好。”
慎行剛把東西都塞到後備箱裏、合上車門,就看到敏知和朝行手挽着手走出旋轉門。朝行笑道,“有時候我還真忘了咱們上班的地方在同一條街上,哈哈。”
敏知拍了拍她,“我剛剛請了你哥做司機,你要不要一起坐車回去,體驗一把家庭的溫馨感?”
“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子賈還等我呢。”朝行做了個鬼臉,又悄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等回家了我們用微迅視頻再聊吧。”
慎行為敏知拉開駕駛座後座的車門,把司機演得活靈活現,“女士,請上車。”
敏知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擺出一副老板的架子上了車。“去我家,老板今天累了,不想去外面吃飯,要叫外賣。”
“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慎行似乎演上了瘾。
十月份的帝都,下午六點天色就已經變暗。各個商鋪的燈仿佛就可以因此而理直氣壯、争先恐後地亮起來,文藝青年看了覺得迷離,環境學家看了痛恨光污染。
敏知坐在後座上,看着窗外絢爛绮靡的都市夜景,回想起不久前在裕興公園的對話,心中的自得都快要溢出來——果然等待是會有好結果的,她這會不就等到了一只自己的貓咪嗎?這只貓咪聰明又可愛,那雙大眼睛還會撒嬌呢。她越尋思越覺得自己正大步走向人生巅峰,一時間沒控制好表情,團在座位上笑成了一朵花。
慎行在等紅燈變綠的間隙瞅了一眼後座的花兒,覺得自己因禍得福,實在不虧。
到家後,敏知先帶他到各處參觀了一遍,慎行注意到她的房子不小,四室兩廳,卧室還連着個小實驗室,實在不是一個普通的科員能買得起的,也不像是公司分配的,不由有些好奇,但出于禮貌還是沒問。敏知在客廳畫出一塊空地,表示這個可以給他放個工作臺,當個半封閉式的小型工作室。
敏知指給他客房在哪裏後就自己琢磨一個新出的論文去了。慎行打開微迅,建立了和子賈的視頻,不出意外地看見自家妹妹也在屏幕上。
“我們這談正事呢,你個丫頭片子先到一邊兒去。”慎行道。
“今天你要是能把我打發走算你厲害。”朝行揚起頭,“再說了家裏的企業也有我一份兒呢,我憑什麽不能一起讨論啊?”
“子賈,你別由着她胡鬧。”慎行看着那邊對朝行笑得一臉縱容的秦子賈恨鐵不成鋼,“這件事咱們兩個談就行。”誰知道嚴凜這兩年有沒有認識什麽道上的人,那些亡命之徒要是找上朝行那就是真要他的命了。
“沒關系的,我能保護好她。”子賈說得很有底氣,令慎行不得不懷疑華岚集團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勢力,“朝行是想幫忙,她很聰明的,哥,人多力量大嘛。”
慎行勉強答應了。
最終三人決定派人去董事李海的老巢青海打探消息,子賈的姐姐秦子霁剛好要去美國,她的手段慎行是見識過的,人品也信得過,就由她去搜集嚴凜的罪證。慎行留在帝都盯着嚴凜,防止他再搞出什麽小動作。其他人先按兵不動,盡全力保住唐洛的位置。
“那這段時間你在帝都住哪?不如你到我家集團來,保證給你和之前一樣的待遇。”秦子賈趁機挖牆腳,話音剛落就被朝行踹了一下:“哥你別介意,在我嫂子那兒住一輩子都不急,慢慢來——”然後挂斷了視頻通話。
慎行心情輕松了一點,他站起來直了直身子,準備給敏知削個水果當夜宵的甜點。
這邊唐慎行是舒坦了,唐洛那邊可慘了。朱言一向看不慣丈夫對自己兒子的冷漠态度,這次又這麽明目張膽地犧牲慎行的名聲來保住自己的地位,簡直令人不齒。她戳着自家老頭兒的腦袋逼他向慎行道歉,“我不管你這裏邊是怎麽個彎彎繞繞法,總之我兒子為了給你打掩護而受委屈了,現在他辭職,你又收了他房子,我兒子他自尊心那麽強的一個人又不肯回家,他到哪裏去找工作養活他自己呀!慎行萬一想不開去幹黑客犯罪怎麽辦?你越老越糊塗,現在幹什麽都是這樣不講道理,不顧別人的感受······快給慎行打電話道歉!”
唐洛任由妻子責罵,并不還嘴。他也有點後悔,不是因為今天的決策,而是因為以前的教育方法。看了那麽多纨绔子弟毀家敗業的例子,他一直在用最嚴格的标準要求自己的兒子,沒想到這會讓他們的父子關系變得這麽疏遠。今天慎行的表現冷靜、理智又從容,足夠令他驕傲;但他寧可去別人家借宿,也不願意回自己家避避風頭,是不是就因為家裏有他這個不近人情、年老體衰的糟老頭子呢?
唐洛長嘆一聲,安撫好自己的妻子,聚集起自己的精力準備對付那幾頭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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