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十三旅館

一陣騷亂, 衆人在春字間門外聚集。

血腥味撲面而來——和白品如如出一轍的死法!福回躺在房間中央,左手腕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右手平穩的放在小腹處, 面容非但不猙獰, 反而安詳的很。

屋子裏到處都是用血跡畫的圖紋,和白品如畫的一模一樣!

一只木偶娃娃躺在福回割腕的手邊,花裙子染了血,妖豔絕倫, 精致的娃娃臉上綻放着狂喜的異彩,黑黝黝的雙眼如同久逢甘露的惡鬼,釋放着叫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關尋捂着眼睛痛哭起來:“他,他,他怎麽會……”

鐘強回到走廊, 捏着鼻子朝關尋冷嘲熱諷:“別裝了, 你心裏明明很開心, 早上那會兒不是還詛咒人家早點死嗎?”

“我, 我是氣壞了随便一說,我根本沒想讓他死。”關尋費力的爬起身, 蹬蹬蹬幾步站到鐘強面前,“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咒死他的,他根本是被鬼殺的, 不關我的事!”

“關不關你的事, 你自己心裏清楚, 不然鬼幹嘛不殺別人, 偏偏殺被你詛咒的福回?”鐘強似笑非笑,還故意擺出剪刀手,“讓我聽聽你的心聲, 啊,天哪,你是不是也在詛咒我呀?大家都聽好了,如果下一個死的是我,那絕對是關尋幹的!”

關尋氣的眼淚橫流:“你胡說八道!”

“夠了夠了,你們倆別添亂了!”王娟被吵的腦仁兒疼,“從現在開始,誰再單獨行動不聽指揮,被鬼殺了後果自負,誰也別埋怨誰!”

柴濃聽了這話,看看鐘強,再看看汪洋,說道:“那正好讓他們倆住一屋,成雙成對,大家都安全,怎麽樣?”

好是好,不過……鐘強那性格叫人難以忍受,就算汪洋博愛為懷不和他計較,心底對汪洋産生信任和依賴的朱麗也不同意!

“你們沒聽午飯那會兒鐘強說了什麽嗎?他是個能對隊友動殺手的變态,和他住一間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王娟瞥她:“那你想怎麽樣?”

朱麗沉着臉思索半天,說道:“讓汪大哥去蘭字間住,鐘強去秋字間!”

“噗——”鐘強當場笑噴,“三個大男人住一間房,好基啊不對,是好擠啊!”王娟皺眉,看向朱麗的眼神中滿是鄙棄之色:“讓鐘強跟一個女孩子住,虧你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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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恍然,也察覺到自己心急之下考慮不周。衆目睽睽之下真的尴尬,為了挽回顏面,她硬着頭皮道:“她是NPC,怕什麽?她不會攻擊玩家,還是AI,如果鐘強先生精蟲上腦對一個AI都能有反應的話,那當我沒說。”

萬正浩站隊道:“我覺得挺好。”

“我無所謂啊,就不知道人家花顏小姐同不同意。”鐘強賤兮兮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角落裏“待機”的花顏。

花顏突然被點名,驚慌失措的咬住手指,眨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着衆人,猶豫着道:“我跟鐘先生又不熟,一男一女共處一室……”

汪洋看不下去了:“雖然是NPC,人家到底是女性,不妥不妥,還是我跟鐘強……”

“不要!”朱麗一把将汪洋拽到身後,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花顏,語氣溫軟的一塌糊塗,哀求道,“幫幫忙吧,拜托拜托,花顏你人美心善,我知道你是不會拒絕我的!”

“……”

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歹毒裝婊滿枝桠。

遇到這種段數極高的黑心蓮,花顏這只無公害的傻白甜自然招架不住,只得奶聲奶氣的點頭稱是。

呵呵噠!

NPC不會攻擊玩家,但是危險來臨之時,NPC可不會救人哦!

——你就是想讓鐘強自己一個人,然後被鬼殺死對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花花腸子。

還有,那個跳出來站隊的萬正浩。

他多半是對自己的NPC身份有所懷疑,吃飯的時候就話裏有話,現在趁此機會煽風點火,無非是想看看在鐘強遭遇危機之時,花顏會有什麽反應。

沒反應,自然是誤會了。

有反應,那就有的好戲看了。

江岸雪的任務是幫助玩家通關,自然要減少玩家損傷和死亡。

如果鐘強遭遇危險,救不救?

得,如果是鬼殺人,他真管不了!

本想動用“輪回眼”看看福回的死亡前五分鐘的,如果真和鐘強住一間,觀察起來倒方便了。

柴濃強制性的把神谷涼太帶來,逼迫他進去看看福回的死狀,忍無可忍道:“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你還不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嗎?十三旅館到底是怎麽回事!”

神谷涼太被推了個踉跄,他狼狽的跪倒在屋裏,擡頭一看,吓得連連後退,“咣當”一下撞上門框:“這是,是,是……”

汪洋指着血漿裏浸泡的木偶:“那個娃娃……”

“啊!”神谷涼太在見到木偶的瞬間失聲慘叫,他連滾帶爬的試圖逃跑,被守在門口的萬正浩和柴濃聯手摁倒在地。

恐懼占據了神谷涼太的大腦,他趴在地上渾身抽搐,亂踢亂打,嘴裏含糊不清的喊道:“是他,他回來了!他來索命了!吸血魔嬰,是魔嬰啊!”

逼問了一天總算挖出點訊息,汪洋激動的追問:“你把話說清楚,什麽魔嬰?”

“是鬼,是怪物啊!”神谷涼太不斷掙紮,萬正浩只好更用力的按住他,手腳不斷拍打在地板上,震得地板“咯吱”作響。

“你們不要逼他了!”花顏擠出人群,猛地拉開萬正浩,直接撲在了精神失常的神谷涼太身上,語氣中塞滿了心疼,“神谷先生你沒事吧,你別害怕,他們不是壞人。”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兩個NIP互相攙扶互相安慰,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

花顏拿出手帕為神谷涼太擦幹淨眼淚,柔聲的安慰他。神奇的是,本處于癫狂期的神谷涼太居然逐漸平複下來了,他被花顏攙扶着走到前臺坐下,花顏還貼心的給他倒熱水,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聽的鐘強滿肚子流酸水。

汪洋直覺認為時機成熟了,便上前一步問道:“神谷先生,你說的魔嬰到底是什麽?”

或許徹底被花顏的溫柔鄉打敗了,神谷涼太異常平靜,只是神色中蕩漾着難以掩飾的憂傷:“我這裏的租客生了一個孩子,哦,對了,十三旅館之前并不叫十三旅館,這房子是我的,我以前将幾個房間按年租出去,後來這片開發度假村,才變成旅館的。”

衆人靜靜聽着,不敢插嘴,生怕哪句話不對又刺激他了。

神谷涼太道:“那個女租客長得很漂亮,懂事,熱心腸,我特別照顧。後來她懷了身孕,我因為會做些木偶娃娃,就做了幾個給她未出生的孩子當禮物。再後來,孩子出世了,她居然,居然生了個怪物!”

神谷涼太回憶起那個場景,依舊不寒而栗的打着哆嗦:“那個孩子腦袋有這麽大,像個皮球似的,特別吓人。他的嘴巴是裂開的,裂到了耳朵根,還有他的手,不像人類的手!還有他的身體,扭曲着,皮膚是紅紫色的潰爛的,他,他……是怪物啊!”

汪洋追問:“後來呢?”

“他咬死了一個男房客,它喝幹了男房客的血!它消失了,走了!我以為它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沒想到它一直就沒……天哪!”神谷涼太捂着臉痛哭。

衆人相望彼此,眼神交彙,各懷心事。

柴濃問:“傳說,十三旅館每個月的十三號都要死一個人,是這個孩子幹的嗎?”

“什麽十三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神谷涼太擡頭說,“我說過一萬遍了,我不知道什麽十三號死人,你們從哪兒聽來的?”

汪洋等人俱是一愣,紛紛看向站在神谷涼太身旁的花顏。

花顏神色一慌,連連擺手道:“我沒胡編亂造,這是我從網絡上看見的傳言。”

神谷涼太狠狠抹一把眼淚,也不想再說什麽了,他搖搖晃晃的起身,留下一句“各位自便”,徑直回了房間甩上門。

玩家們陷入新一輪的讨論,江岸雪陷入了一個人的沉思。

每月十三號有人自殺,是管理員給他的劇情訊息。然而,土著神谷涼太卻不知道,這是為何?

這麽大的bug,不應該啊!

那個魔嬰殺了自己的爸爸,然後跑了,那魔嬰的媽媽去哪裏了?難産死了?

就在這時,公衆廣播響起了——

【叮咚~】

【您已成功存活一天,當前已死亡2人!】

江岸雪瞬間察覺到差異,以往都是播報還剩餘多少玩家的,怎麽這回只說死亡了幾人?

給自己增加難度嗎?

一旦說了當前還剩XX人,他就可以根據數額對號入座,神谷涼太到底是玩家還是NIP的身份就暴露了,其他地方是否潛藏着沒有露面的玩家,也就暴露了。

欲蓋彌彰——說明神谷涼太是玩家嗎?

所以神谷涼太才不知道“每月十三號死人”的訊息!

他和自己一樣,在扮演“神谷涼太/花顏”的角色!

還真是片刻都大意不得,除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其他地方還有沒有活人?隐藏在暗處不曾露面的活人。

晚飯時間,江岸雪借口上廁所,躲在衛生間裏擺弄白品如的手機。

這是他前一天去搜查白品如房間找到的,可惜設置了密碼鎖,一時解不開。

如果南柯在這裏就好了,這點破鎖,他三秒鐘就能搞定。

手機的款式很舊,實在配不上白品如的身價。江岸雪曾以為這是關尋的手機,可屏保上确實是白品如的照片。

黃泉游戲允許玩家攜帶小型物件,在經過黃泉列車的時候做一波篩選,像是手機這等物品,不足以成為金手指的東西允許攜帶進入游戲裏。像是江岸雪第一次進黃泉列車,那個帶□□混社團的人,就不被允許攜帶。

江岸雪一連試了好幾串密碼,他在白品如行李箱裏發現的手賬上,有白品如無意間透露的生日訊息,還有值得紀念的日期,發現都不對。

他對白品如的了解太少,想輸入正确密碼實在太難。

回想一下白品如這個人,一身名牌,滿櫃奢飾品,桌上擺放着瓶瓶罐罐,是貴死人不償命的品牌香水。江岸雪記得,那一整盒都是某品牌的新款,産品序號1035。

白品如很喜歡這款香水。

江岸雪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輸入這個數字,意料之外,鎖屏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著名社交軟件-圍脖。

看賬號等級,這應該是白品如的小號。江岸雪往下拉,小號總共發了一百多條動态,寫的全是白品如對生活上的不滿和發洩。

首先她吐槽助理多麽愚笨,先人身攻擊一番,說助理身材肥胖像頭豬,說她又呆又笨不會來事等等。

後來發表自拍,背景正是十三旅館。

這是一處疑點。

進入生死競速的游戲,還有心思自拍發圍脖?

就算你拍照了也帶不去生世界啊!這裏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別到位,江岸雪曾暗戳戳的試過,結果回到生世界一看,照片直接沒了,就像他根本沒拍照過似的。

白品如埋怨助理不洗澡就睡覺,埋怨十三旅館沒有多餘的房間,埋怨自己不能單獨住,埋怨這裏隔音差,電視信號不好,噪音太大,總之就是各種不爽!

助理是個胖姑娘,木讷不會來事,一起住在十三旅館……這怎麽看怎麽像是關尋!

可關尋和白品如根本不認識吧?難道這倆人是裝的?倆人在生世界就是助理和明星的關系,然後死在一塊,進入黃泉游戲成為搭檔?

似乎也說得通,畢竟當時白品如喝的爛醉如泥,還是關尋把她抱回房間的。如果倆人不認識,鬼才樂意管她!

等等。

江岸雪尋到了思路。

雙雙同屋的謎題有了答案:王娟和朱麗,關尋和白品如,柴濃和萬正浩,這三對之所以同屋同住,難道是因為他們是搭檔?

江岸雪把這個想法保留,雖然95%大概是這樣,但還剩下5%的隐患,江岸雪不敢憑空猜測以作論斷。

就在江岸雪要再往下看之時,廁格之間的木板突然被人敲響。

“叩,叩,叩……”

是隔壁的人在敲?

“叩、叩、叩……”

敲門的節奏保持一致,如果擱在平時,江岸雪肯定會被吓着。然而如今他身為NPC,可以有恃無恐的過去隔壁一探究竟。

江岸雪先彎腰透過縫隙去看,沒有腳。

隔壁的人要麽是站在馬桶蓋上,要麽就不是人。

江岸雪站上馬桶蓋,踮起腳尖,居高臨下的朝隔壁廁格望去——

空的!?

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那剛才敲門的是誰?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某種神秘力量嗎?

突然,廁所的大門毫無征兆的關上了。

“哐當”一聲,江岸雪的心髒跟着一顫,急忙跳下馬桶蓋,快步走到門前,伸手握上門把手。

江岸雪的動作一頓,他下意識低頭,移開自己的腳步。

被他正好踩中的地面上有個小腳印,大概十五公分左右長,很明顯是孩子的腳印。

腳印是血紅色的,細數下來居然有六根腳趾。

——吸血魔嬰?

江岸雪心裏發慌,他試着轉動門把手……謝天謝地,沒有鎖。

門開了,血腳印一路延伸朝着前臺去了,越走血跡越淺,到最後,江岸雪只勉強追到了客房走廊口,難以看出小孩到底進了誰的房間。

江岸雪索性去挨個敲門,将所有人都叫起來,指着地板上的血腳印道:“有,有,有鬼!”

衆人沖地面上一看,全都吓得變了臉色。

“真的是魔嬰,它朝咱們這邊來了!”杜薇驚恐的抱住關尋,瑟瑟發抖道,“它進了哪間屋啊,太可怕了!”

“怎麽辦,咱們要怎麽自保?”朱麗慌道,“有沒有什麽驅鬼驅魔的法器防身?就像桃木劍,大蒜什麽的!”

“你當這是拍電影嗎?”鐘強白了她一眼,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害怕有什麽用?咱們把整個旅館翻個底朝天也沒看見那些木偶,如果是魔嬰是嗜血狂魔的話,已經殺了兩個人了,還吃不飽嗎?”

汪洋冷靜的端着下巴沉思:“根據已知線索,魔嬰只在“13”這個數字下殺人,只要跟“13”無關,咱們就是安全的。”

“這個範圍可廣了。”萬正浩插話道,“如果可以加減的話,魔嬰随時都能殺人。12點過五分,也就是時針在“12”,分針在“1”,加起來就是十三。如果時針在“10”,分針在“3”,那也是十三。”

“對對對。”關尋激動道:“11和2,10和3,9和4,8和5,7和6,魔嬰想殺人太容易了!”

花顏的眉頭擰成一團,目光沉穩道:“先找到木偶娃娃,那東西雖然詭異,但也許是個護身符。”

驚慌失措的衆人紛紛看向她。

花顏道:“提起木偶娃娃,我就想起了偶人節,又稱雛祭。将娃娃和供物擺在用草編的織物上,再把它們一同放進水中任其漂走,這是“送走偶人”的習俗,據說能把疾病和災難帶走,祈求平安成長,幸福安康,更有被保佑的意思,所以……”

【注意,人設崩壞50%,黃牌警告!您是花顏,是單純可愛的傻白甜,您沒有腦子,不是冷靜沉着的福爾摩顏!】

“……”

“這是我從書上看到的,也不知道對不對。”花顏聳拉着頭,無精打采的說,“我想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幫助大家,神谷先生也說了,那些木偶娃娃是他做來送給出生的魔嬰的,或許魔嬰還存有良知,看見自己心愛的娃娃就不殺人了。”

衆人相望一眼,心中重燃希望。

關尋忍不住潑冷水道:“可是,白品如和福回有娃娃防身,不還是被殺了嗎?”

“你怎麽知道他們倆拿着娃娃了?”柴濃說道,“白品如的性格,根本不會碰那髒兮兮的木偶娃娃,至于福回,我想他也根本不會在意。”

汪洋:“與其坐以待斃等死,不如冒險試試看。”

朱麗:“木偶是自己消失的,咱們去哪裏找?”

“大家的房間,公用餐廳,神谷涼太的房間還有雜貨間,全都看過了,就差外面了。”許久不言語的王娟轉動輪椅,挪到玄關處,說,“院子裏有個荷塘。”

衆人眼前一亮,心照不宣的換鞋出門,拿着掃把和拖布,等等便于打撈的工具,針對那口二十多平方的荷塘展開地毯式搜索。

結果一無所獲。

關尋和杜薇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連同身體不好的王娟一塊回了屋。汪洋和萬正浩還不死心,在院子裏做文章。

有人頂不住困倦,睡了,有人心慌意亂徹夜失眠,幹脆也到外面搜羅。

鐘強鋪好被子,先行鑽了進去,饒有興趣的望着和他距離兩米的花顏:“你別緊張,我可是正人君子。”

花顏低着頭淺笑,美豔的如同一朵綻放在陽光下的春桃:“我知道,鐘先生是個好人。”

鐘強:“噗,你也太單純了吧?”

花顏眨着萌萌噠的大眼睛。

“哎,可惜你是個NIP,如果是真人的話,我都想娶你當老婆了。”鐘強翻身坐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在暗光中透出狡猾的光,“要不咱倆趁此機會來場戀愛吧?為期七天,好聚好散?”

花顏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她低着頭搓着手指,清澈的雙瞳裏浸滿了無辜:“可是,我不喜歡男人呀。”

這回換做鐘強一言難盡了:“什麽?”

花顏:“你懂得。”

“……LES?”

“嗯。”

“……”

花顏溫柔的說:“睡覺吧!”

白品如的圍脖江岸雪還沒有看完,被魔嬰和玩家打擾到現在,鐘強睡在身邊,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按耐住躍躍欲試的爪子,先想些別的事情。

現在首要的是找到木偶娃娃,屋子裏搜遍了,外面的荷塘也撈過了,還差哪裏呢?

下面找遍了,那上面……

江岸雪一怔,一個想法呼之欲出!

“花顏。”身旁本該睡着的鐘強突然開口說話,江岸雪故作無事的看向他,“怎麽了?”

鐘強:“你覺得木偶會在哪裏?”

“不知道呀!”花顏苦惱的嘆氣道,“鐘先生有眉目嗎?”

鐘強伸手,指着頭頂上空的天花板,“你覺得把這些木板掀開,裏面會有什麽呢?”

——想到一塊去了!

花顏翻身坐起,身上裹着被子道:“鐘先生,你覺得木偶娃娃會在天花板上?”

“很有可能。”鐘強掀被子起身,搬來茶幾踩上去,“來搭把手!”

花顏趕緊幫忙,在鐘強打開通風口之時遞上手電筒,問道:“有嗎?”

慘白的光線照耀遮蔽物頗多的天花板內部,鐘強苦惱的撓着頭瓜皮:“應該說,花顏小姐住的秋字間沒有,但不代表其他人的房間沒有。”

花顏:“哦。”

“走吧。”鐘強跳下茶幾,拉開門走到外面,“去其他人房間找。”

鐘強選擇了相鄰的冬字間,也就是汪洋的房間。倆人互相配合着拆開天花板,拿着手電筒一看,果然,穿着花裙子的木偶娃娃安靜的躺在那裏。

這發現是泥足珍貴的!

正巧朱麗經過門口,她看到鐘強就急了:“你們在汪洋房裏做什麽?”

花顏忙指着鐘強驚喜道:“他找到木偶娃娃了!”

這一嗓子驚動了走廊裏的關尋,和前臺的杜薇。倆人紛紛跑到冬字間,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後,和朱麗一起到夏字間翻天花板。

“幹什麽?”剛睡着的王娟被吵醒,脾氣格外暴躁。瞧見被朱麗拿在手裏的木偶娃娃,她激起的怒火熄滅幾分。

就在這時,燈滅了。

“讨厭!”杜薇渾身一顫,驚恐的左右亂摸着,“居然停電了,不要吓我啊!”

“沒事的,就停電而已嘛,別自己吓自己。”朱麗鼓起勇氣,抹黑抓了一把身邊的人,說道,“咱們有木偶在手,不怕妖魔鬼怪!”

“說得對。”關尋畏畏縮縮的往朱麗身邊湊合,“要不,咱們先去找神谷涼太,先把燈修好再說。”

三個女生不約而同點頭,只有杜薇站在原地許久沒反應,關尋忍不住推了推她,就聽杜薇顫抖着聲音說道:“诶,你們,有沒有聽見聲音啊?”

朱麗悚然一驚:“什麽聲音?”

“噠,噠,噠,噠……”

極輕極緩的腳步聲!

關尋當場汗毛倒立,若不是身旁朱麗反應快及時捂住她嘴巴,她定要驚吼出聲。

吸血魔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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