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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你就答應嗎?”岑清目光灼灼,手指扣着桌子邊緣,關節隐隐發白。她的心髒跳成了安塞腰鼓,胸腔仿佛已經容不下它了。

段生和看見她這樣子突然生出了幾分負罪感,原本只是随口逗她而已,沒料到岑清當了真。

“不答應。”段生和給她撥了一串羊肉到碗裏,算是賠罪。

“但你可以試試。”

不答應,但是可以試試?

都說不答應了,誰試誰不二傻子嗎?

岑清有一絲惱怒,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假笑着陰陽怪氣道:“段老師要是想要人求你,不如去許願池cos大王八,不僅有人天天求你,還有人往你身上砸硬幣。”

“噗嗤。”柳錫明沒忍住笑得噴了一口酒出來,他幾時見過段生和吃癟的樣子?這麽好的機會當然要去補一刀,“老段,cos王八怕是要一身綠吧?”

段生和冷眼睨他,不鹹不淡地說道:“你應該綠衣服挺多,到時候借你的。”

柳錫明悻悻地收起笑容,他有生之年怕是別想在段生和那張嘴下讨到好了。

吃完了燒烤,三個人排成一長列,各自往酒店走。

柳錫明站在最前面打電話,段生和跟他保持兩米的距離專心走路,岑清則站在段生和正後方。

要是目光能傷人,那段生和此刻早已被岑清怨念的眼神戳得千瘡百孔,拿回去就能篩面粉。

岑清沒走幾步腳就累了,高跟鞋害人不淺,再舒服的高跟鞋都不能長時間走路。她有氣無力地跟在後面,餘光瞟見路上的石子兒,突然來了興致,一路踢着石子往前走。

快到酒店的時候,岑清瞄準前面的人微微一用力——

石子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段生和的右腳後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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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感嘆自己的瞄準射門技術高超,前面的人就停了下來,回過頭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岑清故意挺直腰板兒,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你幹嘛?”話一說出口岑清就後悔了,三個字都能被她說結巴,早知道不如閉嘴,氣勢還足些。

“我,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段生和臉上挂着戲谑的笑容。

岑清氣得差點兒失去表情管理,他居然學她結巴?

這人嘴上說着相信,心裏明明一點兒也不相信!要不是房間在12層,岑清寧願走着上去也不願意跟他一間電梯。

她慢吞吞地走近大廳,為了不跟段生和一班電梯,特地去自動榨汁機上買了一杯橙汁。

磨叽許久,岑清才走向電梯間。

在她到的同時,套房層的專用電梯緩緩打開,段生和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出現在眼前。

岑清一聲不吭地進門,縮進角落。

她進門後,段生和就走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岑清心裏浮起一絲失落。但很快她就消化掉了這一點不好的情緒,畢竟前方還有更不好的情緒在等她。

比如談好的女一號演員,合同都快簽了,突然說不演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男主女主齊咕咕。

岑清躺在酒店兩米的大床上,看着手頭一沓話劇票嘆了口氣,拿起手機預備訂了明天飛回M市的機票。

正當她在挑選航班時間的時候,手機裏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陸炤:【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一趟。】

岑清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立刻訂了明日最早的一班飛機。

她表哥陸炤對她的威懾力跟高中班主任差不多,哪兒有班主任召見不火速趕回去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8點飛機降落在M市機場,岑清坐上出租車直接趕往公司。

星初娛樂坐落在城南文化創意園區,離機場不遠,半個小時車程。是以,岑清成為了今早除保安叔叔以外第一個到達公司的人,她去茶水間煮了壺咖啡,坐在總裁辦門口等。

在iPad上看完了備選女演員的所有資料後,岑清等來了自己那帥氣逼人,走路帶風的表哥。

“陸總。”她一秒切換到正經的工作狀态。

岑清在公司的時候都會稱呼陸炤為陸總,私底下才會叫哥。不過這兩種稱呼對于岑清來說叫起來沒什麽區別,陸炤不是那種能縱着弟弟妹妹撒嬌的哥哥,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都比較嚴肅。

将行李箱交給陸炤的助理,岑清帶着iPad跟陸炤進了辦公室。

“坐。”

陸炤低頭檢查辦公室的衛生狀況,确認幹淨後才拉開辦公椅坐在了岑清對面。

岑清端坐在椅子上等待領導訓話,今天是陸炤兒子出生後第一天上班,第一天上班就召見了她,可見她親愛的表哥對自己意見有多大。

“進度。”陸炤點開工作郵箱,一邊敲擊着鍵盤,一邊等着岑清彙報。

“主要演員定了5個,特邀出演4個。男一號未定,女一號定了昨天突然說不來了。”岑清抿了抿嘴,“除去演員人選,其餘的進度都差不多了。”

陸炤擡頭瞥了她一眼,“槍上膛了才發現沒裝子彈?”

岑清不認同他的說法,“不是沒裝子彈,是壓根兒就買不到子彈。”

“說說接下來的打算。”陸炤停止了敲鍵盤的聲音,接過岑清的iPad一張張翻着演員簡介。

“女一號目前是确定不演了,之前我們還留了兩個備選,我已經讓人聯系了。男主人選一直沒定下來,目前算比較好的一個他們公司還在考量我們以及和悅娛樂,我個人覺得我們的希望不大。”

“誰?”

“任遠修。”

這名字一出,陸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戲一般。”

岑清揚起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哥,您家裏的一櫃子影帝獎杯,誰拉到你面前好像都挺一般的。”

馬屁拍完,陸炤面無表情,岑清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任遠修确實不是我的第一人選,我這些天一直在跟一個話劇劇組,但那個演員好像……比較排斥影視劇。”

“為什麽?”

岑清搖搖頭,“不清楚。”

陸炤沉吟片刻,“兩手準備,你盡快弄清楚他不想拍戲的原因,看看能不能解決。任遠修你就不要想了,他不會來我們這兒。”

任遠修的經紀人陸炤早年間認識,挑劇只看平臺不看本子,從平臺方面來看,星初确實比不過和悅。

岑清嘆了口氣,“現在圈裏年紀合适,演技能看的男演員也挑不出幾個,巫筠哥沒檔期,其餘看中的兩個簽在和悅。”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陸炤,“實在不行,哥……”

“不行。”陸炤知道她想說什麽,立刻否決了。

“沒,我知道你不演。”岑清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陸炤,“我的意思是橘子TV跟我們的合約馬上到期了,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平臺?”

“和悅?”陸炤冷聲道,“除非江宏嗣帶着他兒子親自跟我談。”

陸炤嘴裏的江宏嗣是和悅娛樂的創始人,上一任總裁,前幾年身體不好回家養老去了,如今公司是他二兒子在管。

要說兩家公司的過節還要說回十年前,那時候星初娛樂剛起步,根基不穩,整個公司幾乎都靠陸炤的片酬和名氣撐着。

那時候陸炤想從某個小有名氣的網文作家手上買個ip拍戲,各方面都準備好了,卻在開機前臨門一腳出了問題。

江宏嗣從中截胡,說動那個網文作家收回版權,賠了星初違約金,将ip簽去了當時的宏程文化,也就是如今和悅娛樂的前身。

陸炤那時候賠了多方單位的違約金,劇本沒了,自然是各個部門都得解散。他也因此不得不回家給父親,也就是岑清的舅舅低頭,從陸家借了錢去賠償。

十年來兩家積怨也不光是這一件,畢竟在一個行業裏,競争公司摩擦也經常會有。但近兩年倒是少了許多,陸炤曾經說和悅換江宏嗣的兒子接手後做事情規矩了不少,發展也快了許多。

但兒子再有有本事,也不能挽回陸炤對他老子江宏嗣的印象,兩家就一直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各自發展。

岑清吐了吐舌頭,“我就這麽一提,如今和悅的平臺各家都在争搶,他們巴不得等着你親自找上門呢,肯定不能遂了他們的願。”

“行了,那個話劇演員那邊你自己把握,還有三個多月開機,別太急。”

岑清嘆了口氣,蔫蔫地,“我那不是怕給你虧錢嗎……”

陸炤推了推眼鏡,看她确實是近期壓力挺大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記得姑母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趙家小兒子嗎?”

岑清不知道陸炤為什麽突然提這個,她記得她表哥沒有催婚的愛好啊?

“他前幾天在澳門輸了一個多億,趙叔叔還上了。”

“哥,你想說什麽……”岑清心裏有些沒底兒。

“所以別怕給我虧錢。”陸炤語調平平。

這短短的一句話聽得岑清眼淚差點兒掉下來,恨不得這會兒抱着陸炤的手臂訴衷腸,表忠心。畢竟也是從小讓他頭疼到大的妹妹,她就知道陸炤不會對她那麽無情的。

正當她醞釀眼淚的時候,對面人勾起唇角,繼續說道:“虧的錢我都會找姑父要回來。”

岑清:???

這到底是什麽虛假的兄妹情?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是完結文《影帝,你走錯房了》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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