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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 這小夥子擦鼻子的紙用了一整卷……”阿姨正好進去更換垃圾袋,貼心地多給了兩卷餐巾紙放在段生和桌子上。
岑清回房間拿了一板感冒藥塞進包裏,又接了一保溫杯的熱水。
導航到了現場, 遠遠兒地她看見不少媒體圍着個臨時搭建的小舞臺。
岑清本想偷偷溜到後面去等着, 沒想到她剛靠近,就被人認了出來。
“請我們的編劇也上臺一起吧。”包鵬運遙遙地朝岑清揮手, 随後媒體們自發讓出了一條小路給岑清通過。
岑清尴尬地上臺, 站在最側邊的位置,還好出來的時候打了個底妝,不然上了鏡得看見她前兩天吃火鍋長出來的痘了。
“岑清,站中間。”不知哪個媒體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嗓子, 然後前一排的人都期待地看着她。
這是岑清段生和公布戀情以後的第一次公開亮相,臺下的人對即将合作的男女沒什麽興趣,當然是星初和悅聯姻這種噱頭才能吸引網友。
岑清小幅度擺擺手, 人家男女主角在中間站得好好兒的,她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段老師方便和岑編拍個合照嗎?”同樣中氣十足的聲音,那人見岑清不配合,幹脆直接去叫段生和。
段生和側頭看了一眼岑清, 緩步走到她旁邊。
臺上的其餘人都側頭齊刷刷地看着二人, 特別是被男一號抛下的女一號左今歌, 她側着頭捂着嘴, 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來,看中間。”攝像大哥舉手示意。
岑清僵硬地站在他旁邊, 強迫自己嘴角勾起微笑, 不然看上去像是被逼婚的一樣。
“近一點!”又是方才那位中氣十足的大哥,岑清懷疑他是領導臨時過來頂的攝像師,說話指揮都很不容置疑。
段生和擡手摟住岑清的肩膀, 配合着攝像們拍了幾個角度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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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我們今天的開機儀式結束了,麻煩各位媒體朋友有序退場。”包鵬運将話筒交給其他工作人員,跟主創團隊一塊兒從側邊下臺離開。
開機儀式後面的大樓是今天試拍的場景,演員們匆匆忙忙回化妝間補妝,現場忙着打光、調試布景。
岑清還沒來得及跟段生和說上話,後者就匆匆跑走換衣服了。
她背着包在晏山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沒一會兒陳淮拎着幾大包奶茶進來。
陳淮拿了一杯熱的走到岑清旁邊,“回頭記得把被子拿去你房裏,段總今天早上起來喉嚨都啞了。”
“被子?”
陳淮揉了揉鼻子,“段總說兩個人一床被子不夠,所以他感冒了。”畢竟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情,陳淮說出來還有些尴尬。
“哦……我出來的時候看見酒店讓人上去修窗戶了。”岑清喝了一口奶茶,想着應該是段生和愛面子所以謊稱是昨天跟她睡一間了。
“本來昨天夜裏就要修的,段總說跟你将就一夜,就沒折騰。誰知道睡感冒了,今天早上起來給我吓得不輕。”
岑清應了一聲,不知為何,這會兒見着陳淮總覺得負罪感滿滿,有種負了他老板的意思。她正巧看見晏山在跟道具組的人為了布景糾結,她放下奶茶起身跑走了。
演員們都就位以後,布景還是沒達到晏山滿意的效果。為了不耽誤時間只能先試拍,他們拍的時候晏山讓岑清跟着道具老師走了,免得再出岔子。
岑清在道具組一直待到午飯前,趕回去的時候剛好放飯。
“段老師呢?”岑清拿完盒飯後環顧一圈沒看見段生和,跑到一個副導演旁邊詢問。
副導演指了指外頭,“好像回車裏了。”
岑清捧着盒飯出去,在一衆劇組車輛中找到了段生和的車,車窗敞着一扇,他正靠在後排閉着眼睛。
她敲了敲窗戶,随後開門進去。
段生和緩緩睜開了眼睛,沒說話。
岑清也沒開口講話,她這會兒心虛得很,見他眼裏的紅血絲和手邊的鼻炎專用抽紙,更是覺得自己罪無可赦。
岑清:“你吃飯了嗎?”
中國人最常用的問候語,無論何時何地,總能打破尴尬局面。
她期待地看着段生和,後者緩緩點了點頭,照樣沒開口。
岑清無聲地嘆氣,哄男人……她似乎不太擅長,但也并非不能嘗試。
她将盒飯放到一旁,然後關緊窗戶,确定四下無人後,岑清一嘴撇,眼角一耷拉,肩膀一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他腰、埋他胸,随後頂着一頭昨天剛洗的香噴噴的頭發往他懷裏鑽。
岑清仰起頭,額前的碎發散亂,方才抱他的時候努力擠了些眼淚出來,這會兒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段生和見她這副模樣一定不忍心生氣了!
她和段生和對視了十幾秒,後者顯然被她這一套動作吓到了,怔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咳嗽了好幾聲面前出聲詢問:“怎麽了?”
段生和聲音沙啞,啞到面對面說話都聽不太清的程度,只能讀唇語。
“你生氣了嗎?”岑清雙手揪着他的衣襟,低着頭用下巴在他衣服上輕輕刮蹭,“我昨天不應該不讓你進屋的。”
段生和拎着她的衛衣帽子起身,将岑清和自己拉開安全距離,“感冒,離遠點。”
剛把人拉開,岑清又趴了回去,“我不!你先說你原諒我了。”
“我原諒你了……”段生和頭都被她鬧得疼,無奈道,“我沒生氣,你先起來。”
“嗚嗚嗚,你肯定生氣了,不然你怎麽不讓我抱。”岑清手摟得更緊,“你們男人口是心非我知道的。”
段生和頭皮發麻,他跟窗外的人對視了一眼,舉在半空的雙手拍了拍岑清的後背,“先起來……”
“不!”
“你哥來了。”
岑清一聽立刻起身縮進角落,她把帽子往頭上一扣,瞪着段生和氣急敗壞道:“你怎麽不早說!”
段生和無奈,天地良心,他剛看見陸炤就讓岑清起身了,誰知道她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段生和降下車窗,“哥。”他打開車門下去,拿手機給車裏縮着的岑清發消息。
段生和:【趕緊吃飯。】
岑清看完後沖他揮揮手,打開盒飯狼吞虎咽緩解尴尬。吃着吃着,她突然想編一個新劇,名字就叫《每次和男朋友撒嬌總會被哥哥撞見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不要臉則天下無敵。臉皮這種東西,練練就厚了。岑清相信總有一天再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尴尬的不是自己,而是陸炤。
吃完了半份盒飯,岑清将飯盒收拾下去丢掉。
她回去後聞見車裏的盒飯味兒,突然想起來段生和不喜歡車裏有味道,陳淮昨天提過。
岑清想打開窗戶透風,又想起段生和這幾天鼻子等于是廢的,應該也聞不到,便作罷了。
她靠在車後座,等着等着覺得困,蓋了條薄毯睡着了。岑清一直睡到下午四點,醒來看見手機裏躺着一堆未讀消息,置頂的陶桃說她又又又上熱搜了。
#段生和岑清好甜#
岑清點進去一看,是早上那組開機儀式的圖片放出來了。
熱一的評論是有個網友發出的靈魂困惑——
【段生是誰?】
岑清笑得不能自已,點了個贊然後下滑看其他的評論。
【哈哈哈哈,不瞞你們說,我也曾經一度認為段總叫段生。】
【甜死我吧,甜死我吧。】
【你們看岑清沒來的時候,段生和表情冷漠,雙目無神,莫得靈魂。岑清一到,他那個脖子就跟落枕一樣斜着看她,整場都沒扭正過。】
【左今歌那個表情就是我本人了,一副磕到了CP的幸福模樣。】
【哈哈哈哈,本來還怕我們家小左跟岑編關系處不好,現在看來好着呢,CP粉和正主,再好不過了!】
……
刷了一會兒微博,岑清伸了個懶腰下車。
試拍第一天收工不會太晚,她尋思着這會兒拍攝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該想想晚飯吃什麽了。
她邊刷美食APP邊往停車場外走,過馬路的時候岑清停下來擡起頭,無意間瞟見馬路對面停着一輛車,跟段生和家裏那輛型號一樣,顏色不同。
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後排車窗緩緩降下,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岑小姐,我們江董想請您吃個晚飯。”司機從駕駛座下來,他匆匆走到岑清旁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好意思,我跟我男朋友約好了吃晚飯。”岑清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要走,再次被司機攔住。
“岑小姐,江董今天專程過來找您,您賞個臉。”
岑清嘴角緩緩繃直,她冷眼看着司機,沉聲道:“是江董找我還是你找我?”
司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後退一步,側頭看向車後座的江宏嗣。
僵持了一會兒,江宏嗣推開車門下車,他一手撐在車門上,一手握着一串念珠,揚聲道:“岑小姐,方便吃個飯嗎?”
冬日裏,江宏嗣穿着單薄的中山裝,許是他坐在車裏不覺得冷,這會兒冷不丁站在風口,肉眼可見有些哆嗦。
岑清微微點頭示意,回答道:“方便,江董。”
餐廳定在離他們酒店不遠的地方,岑清坐在後座,和江宏嗣中間隔着一個座位。
江宏嗣不說話,她也不吱聲。
二人一路沉默,到了餐廳後進了提前預定的包房。
江宏嗣落座後清了清嗓子,看向對面的岑清,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你好,我是段生和的父親。”
岑清一勾唇,“江董您好,我經常聽我表哥提起您。”
作者有話要說: 岑清:就是你他媽把我男朋友砸成腦震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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