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跨年當天, 岑清和段生和抵達T市。
開機儀式定在新年伊始,陳淮提前了三天過來做準備,又從劇組借了個人過來機場幫忙搬行李。
這次段生和帶了挺多衣服過來, 再加上岑清向來是出門如同搬家, 二人的行李足足堆了四個行李車。
車開到酒店,陳淮把房卡遞給他們, 讓兩個人拿了随身的包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他跟服務員一起從專用貨梯運行李上去。
兩間房是對門,這一層都是主創團隊的房間。
“也不知道左今歌進沒進組,我還沒見過她呢。”刷卡開門的時候,岑清回頭跟段生和說, “性格是不是挺好的,你們上次拍定妝照的時候見過。”
段生和房門敞着,先回頭幫岑清把行李箱推進屋, “嗯,事兒不多。”
岑清沒忍住笑了笑,剛想說段生和這個形容詞奇怪,突然聽見了不遠處開門的聲音。
她側頭一看, 剛提到的左今歌從房間裏探出頭, 激動地沖着岑清招手, “岑編!”
岑清撇下段生和過去, “剛才還提到說沒見過你,你住這間?”
左今歌點點頭, 将門拉開一條縫将岑清拽了進去, 立刻關上了門。她趴在貓眼上看了一會兒,“有東西給你,不好意思啊, 我經紀人住隔壁,不讓我随便出房間。”
左今歌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大盒巧克力遞給她,“前幾天剛從比利時回來。”
岑清笑着收下,見她似乎還有話說便讓她直言。
“那個行李箱,你能放到你房間嗎?”左今歌指了指角落裏的紅色行李箱,她雙手合十,“我經紀人不讓我吃零食,被她發現了肯定會沒收的。”
“行,我拿走。你可以借着讨論劇本去我那兒偷偷吃。”
岑清從左今歌房間滿載而歸,段生和已經幫她把房間裏收拾了一遍了,酒店裏提供的東西他統統收進了一個櫃子裏,方便一會兒岑清的行李箱上來以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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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左今歌經紀人嗎?被她描述得很恐怖的樣子,她把零食都塞給了我,說是被發現就完蛋了。”
段生和掃了一眼那箱子,“認識。”
“她之前好像沒簽公司,自己單幹的話經紀人還管這麽多嗎?”岑清拆開巧克力禮盒往嘴裏塞了一顆。
“她簽給和悅了。”
岑清嚼巧克力的動作愣住,反應過來以後立刻起身大步跑到段生和旁邊,含糊不清道:“你不許告狀!”
段生和點點頭,他擡手将岑清手裏的巧克力盒子搶走,指了指角落裏陳淮提前準備的電子秤,“你以後每天跟着左今歌去運動,殺青前你只要長胖半斤,我就把零食送去她經紀人房間。”
岑清相當不滿意他的霸王條款,不服氣地瞪他,“憑什麽?”
“你要是再胖,就真的演不了左今歌的替身了。”段生和掐了掐她的臉蛋兒,仔細端詳道,“上一秒還是左今歌的瓜子臉,下一秒鏡頭推進,圓乎乎的,這不是讓觀衆跳戲嗎?嗯?”
岑清見他神色嚴肅,喃喃道:“你認真的啊?”
本以為上次段生和說讓她演吻替只是玩笑話而已,沒想到他不是說笑。
“你演,或者是我跟其他女人演,你挑一個。”段生和俯身,一手撐在書桌上,将岑清圈在中間。
岑清擡手捂住嘴,“巧克力還沒吃完。”
“讓我嘗嘗。”段生和将她的手拿開,側頭吻住她的唇。
沒幾秒,岑清又拍又掐地将人推開,試圖把話題拉回到專業層面,“就不能借位嗎?”
“那是晏山。”段生和輕聲提醒她。
晏山對于作品的真實性要求極高,以往他的劇裏只要是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所有的戲份都必須演員本人親自上陣。曾經有演員不同意拍一個只有一個背影的落水戲,他直接在開拍前把人換了。
要不是這次情況特殊,晏山又跟岑清相熟,他連吻替都不允許在自己的劇裏出現。
岑清低着頭,不太情願,“我知道了……”
段生和安撫性地用嘴蹭了蹭她的耳垂,“正好能讓我假公濟私一下。”
“那我能不能也假公濟私一下?”岑清突然來了興致。
段生和看她眼睛都放光,直覺她腦子裏想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打耳光的戲我給左今歌做手替好了!”岑清有些蠢蠢欲動,在段生和臉頰旁邊比劃着。
段生和覺得好笑,他聽見外面陳淮說話的聲音,放開岑清過去開門。
“嘿嘿,搬哪屋啊老板?”陳淮見他從岑清房間裏出來,不懷好意地看着他笑。
“那屋。”段生和冷着臉跟他說話,“讓你交代公司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一秒變臉的絕技,果然是天生的演員。方才在屋裏騷話連篇的人好像不是他似的,一扭頭就恢複了正經嚴肅面若冰霜的模樣。
行李搬進房間後還沒來得及收拾,晏山在群裏通知他們去房間開會。
晏山房間隔壁是特地讓人布置的,床和其餘能搬走的家具都清空了,房間裏只放了十幾張椅子和一張長方桌,在床頭的位置挂了一塊投影布,方便圍讀劇本。
他進入工作狀态後就不喜歡提其他的事情,人全了之後沒有互相介紹寒暄,直接開始工作。
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晏山的助理過來敲門提醒時候不早了,晏山才停下來看了一眼手表。他讓助理先離開,晏山又不慌不忙地把剩下的話說完,這才起身招呼大家下樓吃飯。
幾個主角和導演編劇制片人一桌,隔壁就是助理和經紀人的桌子。
落座以後,左今歌剛拿起筷子,頭頂就出現了一個黑影。
“先把代餐粉喝了。”經紀人遞了一杯奶昔糊糊狀的東西給她,看着左今歌一口悶完才離開。
這架勢看得岑清肝兒顫,她哆哆嗦嗦地放下筷子,拽了拽段生和的手指頭,驚恐地看着他。
段生和給她夾了一塊排骨,“吃吧沒事。”
他就是再擔心岑清發胖不上鏡,也舍不得去克扣她的吃食,岑清的飯量他有數,實在過分的時候他會再去提醒。
菜還沒上齊,左今歌、阚子夢還有男二越紹元就都相繼放下了筷子。
段生和也不怎麽吃了,時不時會給岑清夾點菜。
到最後,桌上就剩下幾個導演制片在吃,演員們陪着聊天,時不時吃兩口水果。
最後一道上的是酒釀圓子,岑清咽了咽口水,她已經放下筷子了,這會兒雖然饞,但還是不好意思起身去盛。
段生和找服務員拿了個空碗,起身舀了一大勺給她,“就這麽多。”
岑清讨好地看着他笑,“保證不添了。”
對面的包鵬運見狀頭疼地看向晏山,“我是最怕已婚男演員的老婆來探班,這次好了,女朋友直接住劇組來了,偏偏是趕都趕不走。”
桌上人都在笑,包鵬運跟左今歌玩笑道:“小左你跟你岑清姐姐搞好關系,免得到時候她手一哆嗦把你角色寫死,咱一個女一號哪兒哭去?”
岑清當即保證道:“包制片您放心,我要改劇本也得挑自家人下手。”
段生和沒所謂,淡淡地說道:“片酬拿到了,能提前殺青也挺好。”
他巴不得早點殺青早點結婚,跟江生行談的條件是讓他接管和悅到明年六月,段生和還想多留幾天時間蜜月。
飯後,他們各自回房間,包鵬運那邊湊了兩桌人打牌,段生和借着要看劇本的說辭跑進了岑清房間。
電視裏放着某臺的跨年晚會,岑清蹲在地上将行李一件一件地收拾出來,把空行李箱推到牆邊。
她洗完澡出來發現段生和還沒走,床頭櫃上放着盒岑清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回去睡覺,年也跨了。”岑清踢了踢段生和的小腿肚子,催促道。
段生和靠在床頭沒動,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新年吻。”
本來應該是跨年吻的,他沒想到岑清洗澡洗了這麽久,這會兒已經零點一刻了。
“哪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說法?”岑清嘴上嫌棄着,身體還是十分誠實得俯身趴在他身上,湊過去親了他一口,“行了?”
段生和翻身将她抱到床上,手剛捏住岑清的睡衣紐扣,就被後者一把拍開。
“今天不行。”
段生和往下一探,随後抱着她給她揉小肚子,“熱水袋記得捂着。”
“知道啦,你回去吧,我困了。”岑清又主動仰頭親了他一口,“晚安吻。”
這晚安吻一吻就吻了許久,直到段生和覺得再怎麽下去事态無法預料,才緩緩地放開呼吸不穩的岑清往外走。
送走了段生和,岑清關了燈鑽進被窩,她已經好幾天沒能獨享一張雙人床了,自由從天而降,還有些不習慣。
她剛合上眼,枕邊的手機亮了一下。
段生和:【開門。】
岑清:【幹嘛?我不要。】
岑清:【你別告訴我你房間床榻了睡不了,那你就打地鋪吧。】
段生和:【我房間窗戶壞了,關不上。】
岑清:【???】
段生和:【真的關不上,空調制暖效果也不太好。】
岑清:【不聽不聽,段生和撒謊精!】
岑清:【我要睡覺了,真的QAQ。】
岑清:【明天你們要早起敬香別吵我,求你了和和哥哥,你就讓我一個人睡一晚,就一晚!】
至此,段生和那頭沒了聲響,岑清安心地将手機反扣在桌子上,抱着毛絨玩具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岑清還是被門外的動靜吵醒。
這一層樓大部分人都要早起去現場,從早上五點半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開門、關門,呼朋喚友,沒個安靜時候。
她揉了揉眼睛幹脆也起床洗漱,本來想着第一天只是試拍編劇不用去現場,這下既然醒了也不好賴在房間裏。
岑清收拾完畢後背了個雙肩包,換鞋打開房門,正巧碰上打掃阿姨拿房卡打開對面的門。
阿姨身後跟着幾個穿着深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手裏拎着工具箱。
“阿姨,這是做什麽呀?”岑清好奇地往房間裏張望,段生和的行李都還在裏面。
“窗戶壞了關不上,讓師傅來修,姑娘你房間裏的沒問題吧?”
“我的沒問題。”岑清換了個角度,這才看見了段生和房間裏的窗戶,大咧咧敞開着,似乎是窗戶軌道壞了,卡在一側。
“沒壞就好,這房間的小夥子凍了一夜,說是空調也不太好用,一會兒空調師傅還要來修。”
岑清突然想到了昨天睡前她和段生和兩個人的聊天,濃烈的負罪感在她內心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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