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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臘月, 《與你》在T市的拍攝即将進入尾聲。

這次時間湊巧,殺青後轉場M市,能騰出三五天放個小小的春節假期。

段若華領證那天鄰裏鄰居們一塊兒吃了個飯, 段生和沒騰出空回去, 岑清特地跑了一趟M市道喜。

臘月二十前後,衛高馳和蔣正光雙雙入獄, 等待年後開庭。江宏嗣對于段生和岑清的态度也軟化不少, 特地打電話來讓他們過年回家吃頓飯。

“你過年是要回家的吧?”聽完段生和轉述,岑清覺得江宏嗣那句回家吃頓飯說得很奇怪。

“不回。”段生和翻閱着手裏的劇本,靠在床頭默臺詞。

這些年他過年很少住在家裏,但都會抽空回去吃飯, 和江生行一起,吃完飯就走。

岑清有些驚訝,頓了幾秒, 拽了拽他的手,問道:“那你今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段生和擡眼看她,笑道:“怎麽?回家過年也不舍得跟我分開?”

“你跟我回家,我壓歲錢就都能拿雙份兒了呀。”岑清裝出一副財迷模樣, “而且家裏有客房, 我爸媽又那麽喜歡你。”

“明年吧, 不然沒名沒分的, 到時候過了年你把我甩了,我怎麽找下家?”段生和說完後将手裏的劇本遞給她, “明天還要拍戲, 你不看劇本?”

左今歌在T市的戲都已經殺青了,後幾天就剩下岑清這個替身的戲份。

岑清嫌棄地将劇本推到旁邊,“都是我寫的, 我看什麽劇本?”

她在段生和旁邊躺平,又道:“再說了,我只需要站那兒不動就行了,我又沒有臺詞。”

吻戲激情戲大部分都是段生和主導,她明天只需要扮演一個沒有感情的等親機器。

段生和将她拽起身,“陪我試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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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岑清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拍了一個多月,她還沒聽說過段生和需要提前一天走戲的。

“這次不一樣。”段生和跟她面對面坐着,嚴肅道,“我第一次拍這種類型,我緊張。”

岑清扯了扯嘴角,他雖然第一次拍這種類型,但是實踐經驗豐富啊!而且拍戲和實踐都是同一個對象,也不知道緊張個什麽。

但見他神色認真,岑清作為總編劇也不能駁了演員的興致,她拿過劇本掃了一眼,“哪場?這個?”

“嗯。”

平平無奇小吻戲而已,岑清将劇本往旁邊一丢,坐正了身子,“來吧。”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段生和,眼神平靜,雙手叉腰。不像是即将被男主角吻的女主角,倒像是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

段生和湊近,“說臺詞。”

“說臺詞用的是小左的鏡頭。”岑清提醒他。

段生和:“你不說,我入不了戲。”

岑清嘆了口氣,腹诽他事兒多。

她清了清嗓子,似機器人一般毫無感情地吐字:“我也喜歡你。”

段生和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側頭親吻。

他确實入了戲,這次的吻跟以往的都不一樣,更加溫柔,纏綿,略帶撩撥和試探。

段生和放緩親吻的動作後,岑清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就宛如隔着件毛衣撓癢癢,雖然撓對了地方,可就是越撓越難受。

岑清拍了拍他的後背,随後往後仰頭,跟他拉開距離,“需要,需要吻這麽久?”

她覺得有些缺氧,呼吸不上來。

“需要。”段生和一本正經道,“導演不喊卡,就得接着親。”

岑清怒目圓瞪,“這兒哪兒找導演去?”依她看段生和就是假借試戲之名,行不軌之事。

“還沒完。”

這個吻分上下兩部分,女主角氣急敗壞地掙脫開後,還得接着親。

“我不跟你鬧了,我要睡覺。”岑清站起身想走,不料被段生和絆倒在床上。

他側躺着,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抱着岑清,“岑編怎麽不敬業?”

“那你可以找個敬業的跟你演。”岑清皺着眉盯着他那胸前敞開的三粒紐扣,“你以後洗完澡能不能把衣服扣好?”

段生和低頭一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怎麽了?”

“你也不怕……”岑清擡手給他扣好,“也不怕看得我獸性大發。”

段生和微微挑眉,“你昨天去健身房不是還看見裸着上半身的,你也獸性大發了?”

“沒有。”岑清一本正經地搖頭,将他的睡衣紐扣扣到了最上面一粒,“若影若現比較誘人。”

段生和笑了笑表示認同,他擡手解開方才剛被她系好的扣子,啞聲道:“早晚都要脫,費那勁做什麽?”

段生和挑起岑清從肩頭滑落的睡裙衣領,将領子拉得更下,低頭吻在她肩頭,“要不要來試試那場激情戲?”

他翻身将岑清壓在身下,剛準備動作,雙手被岑清抓住。

“需要拍解扣子?”

“不拍。”

拍了播不了,最多拍到躺在床上,蓋個被子,然後就切鏡頭了。

“那你現在在幹嘛?”岑清的睡裙已經不知所蹤了,某個假借試戲之名的男人還準備繼續動作。

段生和掙脫開她的束縛,埋在她頸窩,低語:“真聽真看真感受。”

粉紅色被子蓋在二人身上,被子裏能播的不能播的實踐了個遍。

自那以後,岑清每次聽見真聽真看真感受這句話,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次日一早,岑清終于體驗了一把當演員的感覺。

當演員難,當女一號更難。

五點被人叫起來化妝,現代裝也得在化妝間足足折騰上一兩個小時。

雖然她不需要全臉出鏡,但化妝老師還是十分敬業地給岑清來了個左今歌同款妝容,連發型都做成了一樣的,現場給她剪了兩绺碎發下來。

化完了妝,晏山十分滿意。

“行,小岑,臺詞照念,全是近景,可能有幾個角度,要來好幾遍。”晏山盯着之前拍好的遠景,精益求精地給岑清調整站姿。

“第一次親吻,青澀一點。先試一遍,來……”

晏山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岑清跟段生和過于熟悉,談了幾個月戀愛跟老夫老妻一樣,出不來男女主第一次吻戲害羞的感覺。

五分鐘之後,他坐在顯示器後面懷疑人生。

“你倆認識嗎?”晏山實在是坐不住了,走到岑清旁邊,“就算不帶全臉,你嘴唇哆嗦成那樣也用不了啊。”

岑清連聲道歉,她就是控制不了面部肌肉,現在幾十號工作人員齊刷刷看着,盯得她渾身發麻。

晏山一喊開始她就開始全身顫抖,嘴唇更是像開了震動一樣哆嗦,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清場吧導演。”段生和安撫着岑清的情緒,“要不要喝口奶茶?”

岑清搖搖頭,深呼吸數次,盼望心跳早點恢複正常。

大部分工作人員離開後,空曠的空間裏就留下十來個人,燈光師貼心地将自己藏在了打光板下面,晏山也躲在監視器後面盡量讓自己不露頭。

“可以了嗎?”段生和捏了捏岑清的臉頰,“還好粉厚,不然拍出來跟螃蟹一樣。”

岑清微微笑了一下,最後一次深呼吸,“可以了。”

“一鏡三次,三、二、一……開始。”

“卡。”晏山百思不得其解地盯着劇本,“奇了怪了,小岑你寫倒是寫得滿勾人的,輪到你自己怎麽就跟個木頭一樣?”

岑清方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唇閉得緊緊的,無論段生和怎麽親,就是不給反應。

“你倆怎麽造都行,抱啊摸啊我不管,我只要下半張臉特寫,那種又青澀又欲的感覺得給我出來。”晏山頭疼地摘了鴨舌帽,“再來。”

“先看我。”段生和手捧着她的雙頰,就像昨天晚上那樣。

随後,他緩緩地将手放在岑清耳後摩挲,一邊吻她,一邊揉捏着岑清的耳垂。

察覺到她齒關緊閉僵硬,段生和緩緩地松開,湊到她耳邊,“張嘴,乖。”

岑清一怔愣,嘴巴微張。

她不自覺地配合段生和親吻,亂了呼吸。

乖這個字對于她來說就像魔咒,此刻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朵裏循環播放。

段生和從來只會在特定的家具上,做特定的運動的時候對她說這個字,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安撫。

以至于如今岑清只要從他嘴裏聽見那個字,腦子裏就控制不住地湧現出一些場景和聲音……

“導演喊停了。”段生和笑着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沒親夠晚上回去再繼續。”

岑清一下子回過神,急忙後退兩步跟他拉開距離,單手摁在唇上。

将陶桃給她拿來的羽絨服披上,岑清喝了幾口熱水,就慌忙跑去顯示器後面看回放。

晏山對這次出來的效果很滿意,前半部分岑清小小的不入戲,他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從最開始的咬緊牙關和全身僵硬,到後面的主動湊近和松弛,他稱贊岑清演出了情緒的轉變和層次。

岑清尴尬地笑了笑,她方才腦子一團漿糊,哪兒能想到什麽表演層次。閉上眼,一幕幕都是段生和幹的那些混蛋事兒,羞得她渾身發燙,連身邊架着幾個攝影機都忘了。

“行,準備準備繼續。”

第二場戲是整個劇本裏面唯一的一場女主主動的戲碼,岑清沒再像之前一樣放不開。不知為何,她一看見段生和小媳婦一樣地被自己壓在牆上,就莫名地有種興奮的情緒在。

“卡,非常好。”

晏山喊停後,岑清抱住段生和的手臂緩緩放開。

見段生和靠在牆壁上出神,岑清将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想什麽呢?”

“在想——

晚上可以換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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