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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連宵來到電臺錄音室，面對臉色不是很好的主持人李全意，他無可挑剔地微笑了一下，在嘉賓的位置坐下來。

“新的一天美麗的将盡時光，晚上好，連宵。”

“晚上好，全心。”

當天的嘉賓工作結束後，連宵小跑追上李全意，後者正打算離開。

“李全意，等一下。”他喊道：“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李全意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腳步未停：“我跟你無話可說。”

“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好好交談一下。”

“沒興趣。”

連宵停下來，望着快速走遠的李全意的背影：“好吧，那我就當你單純是羨慕嫉妒，畢竟你甚至不敢正面面對我。”

“激将法。”李全意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盯着他，“真拙劣，但有用。”

兩個人一同走到外頭的街道上，一邊激烈地交談，雙方的氣氛很緊張。

連宵：“我裝清純？我什麽時候裝清純了？還一邊使勁在簡哥面前舞？”

李全意：“你就差沒在臉上寫上‘不谙世事’幾個大字。”他發出不屑的嘁聲。

“不要把這種詞語用在我身上，我是22歲的成年男子，不是2歲，你不要擅自給別人貼标簽，還是這麽不符合實際的标簽。”

“哦，你也知道這種标簽跟自己很不配，但你行動上可不是這麽說的，不過人們也都愛吃這一套，簡哥不就為你把前經紀人都開掉了。”

“前經紀人被開掉是因為他的做法和理念不符合圓木，OK？”

“O什麽K，你敢說你的眼神沒有時時刻刻都粘在簡哥身上？”

“我的眼神有時時刻刻都粘在簡哥身上，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簡哥是我的偶像，能那麽近距離看到簡哥，我沒瘋掉已經不錯了，只是一直盯着完全不能表達我的喜愛之情。我喜歡簡哥，他是我的男神，我，喜，歡，簡，哥，要不是沖到偶像家裏這種行為會挨罵，我那時就會跑到簡哥家裏，抄個大喇叭把這句話喊一萬遍。關于我被簡哥的魅力迷得暈頭轉向這件事你有什麽好質疑的？”

“我沒有粉過明星，你這種根本不叫視簡哥為偶像，你不過是裝作自己是大咖迷弟。”

“你沒有粉過明星，這是你不了解的東西，你卻一副權威的态度，不覺得自己很臉大嗎？”

“臉大也好過虛僞的小人，啊，對了，還記得那次團建嗎？都是打工，憑什麽我被訓了？”

“因為你說得就一個離譜，累得半年瘦三十斤，聽起來好像進了什麽黑煤窯，但那是高級會員俱樂部，簡哥還跟俱樂部老板有點交情，知道你說的是徹底的謊話。”

“當時大家都在說謊話，我不過也跟着撒點小謊怎麽了？”

“哪有大家都在說謊話？”

“你啊，連續三個月的夜班，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我沒說謊，為什麽說自己以前打工的經歷也會被懷疑說謊？”

“因為一，你不窮；二，人亂搞，就會死，連續三個月日夜颠倒是會死的。”

“……”

劉思源在錄音室睡着了，突然醒過來，睜眼看到連宵拿着保溫杯，正輕手輕腳往飲水機走去。

“啊，吵醒你了？”連宵說。

“沒有。”劉思源坐起來，打了個呵欠，“今天的工作怎麽樣？”

“電臺方很努力在維護現場，不過他們養成了太多喜歡積極表達自己觀點的聽衆，維護起來不是那麽容易。”連宵說：“至于那個李全意，我跟他聊了下，就是個腦回路清奇的家夥，浪費時間。”

“不理他。”

“當然，你睡夠了嗎？睡夠了咱們來練一把？”

“好。”

一個星期後，簡成淵的房子。

連宵身處特別為他修建的錄音室內，坐在工作臺前，睜大眼睛仔細觀察周圍。

工作臺的設計符合人體工學，臺面上擺放有兩個小玩意，小倉鼠擺件和一個簡成淵Q版周邊擺件，只是輕輕碰到一下，Q版簡成淵的腦袋就會不停地晃來晃去。連宵知道這款周邊，他家裏的收藏櫃裏有三個。錄音室裏各種設備齊全且高質量，比他租的那個錄音室厲害多了，隔音也做得更好。東北方向的角落特意留白，設計師在那裏設計了一個藝術裝置，像素塊拼湊成的蘑菇園。

連宵走過去，才發現蘑菇園後面有一扇門。

他走進去，看到門後面的天地是一個大房間，四面牆和腳下的地板以及頭頂的天花板都被粉刷成海中的模樣，中央是一片像素塊珊瑚島。

聽到簡成淵的呼喊，連宵應了一聲，走出去。

“簡哥，這個房間的設計師是誰？”他一臉興奮，“好厲害啊，呆在這個房間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很不一樣。”

簡成淵：“是我。”

連宵：“咦？”

簡成淵：“咦什麽，我本來就是藝術生。”

“對哦！”連宵繞着錄音室走了一圈，然後回到簡成淵身旁，“太贊了，我喜歡這個地方，謝謝簡哥。”

“那就把工作搬到這裏來，租的那個錄音室退掉。”簡成淵說。

連宵露出思考的神情。

簡成淵于是有點不高興。

“簡哥，現在是……四點。”連宵看了下時間，“你今天接下來有空嗎？”

簡成淵：“有空。”

連宵笑着：“要不要去我的錄音室參觀一下？”

連宵租的錄音室在比較偏僻的位置，離市中心有一段路程。劉思源為他們開門，簡成淵看到這位年輕藝人發型堅固，顯然剛剛精心打理過，衣服穿得工工整整，臉上的表情比發型還緊張。

這個錄音室相比他那邊的錄音室可遜色太多，光是面積就小了很多，設備已顯陳舊，兩張折疊床擠在角落。要知道他和連宵都還從沒有在睡覺時靠這麽近過。

連宵：“簡哥，請到這裏來坐。”

簡成淵便在邀請下坐到一張小茶幾前。連宵把一個筆記本放到簡成淵面前，屏幕顯示已經切開了影音軟件，準備播放某個視頻。他看到連宵和劉思源走到工作臺前，工作臺上擺滿了東西，有裏面放着一把牙刷的杯子，裝有飲料的玻璃杯和空的玻璃杯，兩把電子琴，一個挂在桌旁的布袋，一個顯示器，等等等等，各種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麽用處的東西。

連宵：“簡哥，待會我會喊123，喊到開始，你就點空格播放。”

簡成淵：“OK。”

他沒問這是要做什麽，顯然他馬上就要看到這是要做什麽。

連宵和劉思源相互碰了碰肩膀，稍微熱身了下。連宵開始喊123。

“開始！”

簡成淵按了下空格。

那是個連宵為主角的視頻，随着視頻一秒一秒地走進度條，那邊連宵和劉思源在特定節點制造出相應的聲音。他們在表演無縫拟音。

拟音，通過後期制作完成拍攝現場沒能完成的聲音。聽起來很簡單，往深了說其實很有講究。連宵和劉思源顯然練習了很多次，每次都精準踩在點上把聲音制作出來，同時兩個人還一邊随着音樂節拍有節奏地擺動上身，很專注，并且享受沉浸于這種專注。

視頻是一個小劇場，只有三四句臺詞，最多的聲音就是音樂和各種互動音效。主角随着音樂起床，站在鏡前梳妝，走到街頭開始新的一天，每一個動作都在踩點，就差沒把“人的本質就是踩點”打在屏幕上。有一說一，踩點真的能帶來愉悅。

01：34 連宵對着話筒制造呵欠聲

01：36 劉思源把工作臺上連着衣架的一件衣服拿起又較為用力地甩下，連宵對着話筒制造嘆氣聲

……

03：23 劉思源雙手用力拍擊制造主角被人甩巴掌的聲音

03：46 連宵把玻璃杯倒進另一個玻璃杯，制造主角從咖啡壺倒咖啡的聲音

結束。

工作臺前的兩個人看到顯示器中的進度條停止，同一時間露出笑容，相互抱了抱對方。

連宵：“剛才有兩個地方時間不夠精準。”

劉思源：“是的，不過我覺得還不錯，整體很不錯。”

“我也覺得，哈哈，挺好玩的。”

“你覺得人們會喜歡嗎？”

“反正我挺喜歡的，也很開心。”

連宵小跑到茶幾面前，問：“簡哥，你感覺怎麽樣？這是我和思源合作的視頻作品，簡哥是除了我們之外第一個看到它的。然後這些。”他回頭朝工作臺示意，“是我們最近掌握的新玩法，我和思源苦練了一番，決定在今天給簡哥露一手，還可以吧！”

簡成淵笑道：“做得很好，你們很棒，讓我很驚喜。”

不知不覺，連宵又習得了新技能。

他發現了，連宵一點亮或者升級了技能，就會首先呈現給他看。

連宵轉身跟劉思源一起做了個單手握拳緩慢下移的動作，兩個人都開心得難以自持。接着連宵蹲到簡成淵旁邊，情緒高昂地說：“我之前跟柳姐商量，試着讓我來選擇通告，我這個階段接通告大頭目的是為了人氣，能賺到的錢不多，所以我想到一個就我個人來說會很有趣，也應該能帶來不少人氣的方法。”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