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限,就把照片雪藏。真諷刺,我若答應了駱殿祎,貝蕾肯定會把照片放出來。我若答應了貝蕾,駱殿祎就會把照片放出來。”
“最後,不論我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們兩個替我做了決定。貝蕾得了輿論上的優勢,駱殿祎得不到我便毀了我,而我先前所有的驕傲都被砸得粉碎,我成了那個遭萬民唾棄的妖女,随便哪個不認識我的陌生人都可以在網上啐我一口。”
“駱殿祎說愛我,這就是他愛我的方式。”顏芃冷冷地奚落道,“當年在阿爾卑斯山上,我就該讓他死。”
“你和駱殿祎,到底怎麽回事?”華雨眠和艾馬異口同聲地激動道。
阿爾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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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還得從六年前阿爾卑斯山上的那次滑雪說起。
當時剛到法國國立音樂舞蹈學院交流演出的顏芃,随朋友一起去了阿爾卑斯山脈附近的滑雪場。滑雪場的面積非常大,從山腳延綿到山頂,上下兩百多部滑雪纜車,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法國朋友亞尼幫顏芃租賃好滑雪器具後,便先行下山接另一批上山的朋友。顏芃戴着滑雪護目鏡,踩着雪板,于山間廣袤的雪原上馳騁。
她滑得很恣意,如游魚一般缱绻轉動着身姿。當初若不是執意學舞,她差點就進花滑省隊了。英國本校的導師對顏芃很好,平日裏除了演出練功,經常給顏芃放假。因此她閑暇時間很多,幾乎将整個歐洲都游遍了。這次環法交流,她更是直奔法國滑雪場而來。一二月份是滑雪最好的時節,連日的降雪将野道鋪陳地粗粝又紮實,十分适合顏芃這種随時都想滑野雪的。
日頭漸漸高了起來,顏芃轉換方向,朝人跡罕至的雪道探索而去。她滑得并不快,勻速前行,時而瞭望一下四周的美景,時而輕喊兩聲,反正也不會有人聽見。她像只墜入林間的小鹿一般,歡快地在雪地裏徜徉。滑雪板同雪地的質量都很好,滑了那麽久,雪靴一點兒都沒濕,長筒襪還是幹燥暖和的。
顏芃遠眺,不遠處有面石頭壁,可以靠着修整一下。她身體前傾,想順着慣性滑完最後一段,結果眼前突然蹦出一個石子兒似的東西,轉瞬即逝,她還沒怎麽反應過來,便直直當空落了下來。縱使顏芃臨場反應快如閃電,也來不及攀住周圍的積雪,只顧得上調整墜落姿勢,保護好頭部——習舞多年所積累下來的條件反射。
顏芃身體呈蜷縮姿勢落在雪上,加之滑雪板穩穩插在雪堆之上,也提供了而不少緩沖之力,因此毫發無損。她解開滑雪板,支起身,仰面朝上,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掉進兩片山脈間的縫隙裏了。縫隙不深,遮蔽了大片的日光,随時都有可能落下大片雪塊下來,不能久留。顏芃将一塊滑雪板插在自己墜落之地作為标記,另一塊提在手上,試圖尋找出路。她嘗試給朋友發消息,但隙谷內信號非常差,便又塞回了口袋。她安慰自己,只要到了信號好的地方,消息便會自動推送出去的。
在陰暗的隙谷裏走了大約一百多米後,顏芃猛然看到一團黑色人形呈倒伏之勢嵌在積雪中。本就心下煎熬的她,吓得直接尖叫起來。她根本不敢多想,撒腿就跑,眼看着隙谷那頭傳來光亮,應該就是出口了。顏芃确認完出口後,長舒了一口氣,返身去取另一塊滑雪板。再次路過那團人形黑影時,顏芃是緊閉着眼睛跑過去的。待她抱着滑雪板折回、第三次路過時,她猶豫着,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次停下,徹底改變了顏芃的人生軌跡。
倒伏于雪地中的那個人,正是當時陷入昏迷的駱殿祎。顏芃彎腰探到他尚有氣息後,不禁大舒了一口氣。這口氣,不知是為駱殿祎所舒還是為她自己。至少,這茫茫雪野,她不再是一個人。
顏芃将駱殿祎從積雪中拖出來,清除了他衣服表面的雪漬,并解開了他額上戴着的滑雪鏡。許是系的太緊了,滑雪鏡邊沿在他面頰上掐出兩道深深的紫痕來。他五官生得極有棱角,山根極高,留着中分中長發,長長垂下來能蓋住半張臉。顏芃顫抖着,拿手輕輕撫了撫他冰涼的臉,然後躬身摸索了他身上羽絨衣的口袋。
一個打火機、一包煙、三根能量棒。
沒有手機、沒有錢包、沒有證件。
顏芃想都沒想就拿起一根能量棒,拆開包裝咬了一口。她盤腿坐在地上,長嘆了一口氣,咀嚼着口中的能量棒,思考着要怎麽将這個男人一起帶出去。
“啪——”顏芃手中松松提着的能量棒瞬間被打落了。
顏芃吓得一蹦老高,趕緊退到一旁。原先面色慘白的男人忽然就睜開了雙眼,甚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他長長的陰影垂下來,逼近顏芃。
“你是誰?”他說的是中文。
顏芃還未回答,對方冰冷的左手就攀上了她的頸項,锢住她的大動脈。顏芃任由對方将自己推到冰岩上,沒有抵抗。不是她不敢抵抗,而是怕她自己一用力,這人就因她而死了。
一頭困獸,就這樣被顏芃喚醒了。
“你有什麽目的?”他又問,一邊用狩獵一般的目光在顏芃臉上狂妄地探索。
“我,救了你。”顏芃不卑不亢地道,“我是來滑雪的,一不小心掉落到了這裏。”
“你在我身邊來來回回走動三次,怎麽解釋?”兩個人的面額湊得那樣近,駱殿祎說話的熱氣噴到顏芃臉上,癢癢的。
“我的滑雪板放在谷裏做标記,我回去取。”顏芃扭頭示意了一下,然後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具屍體,心裏很害怕。但确定好出口後,就想,怎麽也得查看一下吧。”
“出口?”駱殿祎手上的力道松了。
“嗯。”顏芃擡手指了指方向,“就在前面,出去就能有信號了。”
許是駱殿祎看顏芃身材瘦弱不足為懼,他徹底放開抵着顏芃的手,退了兩步。
“你走吧。”駱殿祎搖搖頭,退到一旁坐下,明顯是體力不支的樣子。
“你不走嗎?”顏芃偏頭,疑惑道,“萬一暴風雪來的話,上面雪塊砸下來,你就沒命了。”
“我現在出去,也是死。”駱殿祎冷笑道,“但你,應該沒事。”
“被追殺啊?”顏芃随口蕩出一句。
“差不多吧。”駱殿祎竟然笑了。
顏芃不說話了,細想當初落谷前飛過眼前的什物恐怕不是什麽石子兒——她所經歷,也許不是意外,而是陷阱。
“那我也不走,萬一我出去就成了靶子。”顏芃小心駛得萬年船。
“随便你。”駱殿祎背靠着崖壁,冷哼了一聲。
兩個人就這麽在隙谷裏坐着,互相幹瞪着眼。駱殿祎唇色很淡,有些發紫,眼神瞌迷。顏芃‘噌’地一下站起身,走到駱殿祎面前,使勁推了他一下。
“喂!”駱殿祎皺眉,表示抗議。
“你有失溫表現,千萬不能睡。”顏芃靜靜道。
“你是醫生?”駱殿祎挑眉。他的身量很高,四肢碩大,手掌尤其。他臉上有一層淡淡的雀斑,眼窩過分深邃,五官組合在一起,絕不是顏芃喜歡的面容。這副面容,太具有攻擊性了。顏芃甚至都有些害怕同他對視。他的眼裏,盛着危險。
“不是。”顏芃淡淡道。
“那你是什麽?”
“我是——我。”顏芃幹巴巴地道。
駱殿祎不屑地慫了一下肩膀,哼了一聲。只是這哼聲的代價太大了點,駱殿祎哼完便雙眼緊閉,暈了過去。他倒伏在地上,不自主地打着寒顫。顏芃爬過去,摸了摸駱殿祎的外套,整個都被雪水浸濕了。她在隙谷裏找了一片較高的高地,拿滑雪板挖了一個三人寬的矩形坑,将駱殿祎推入後,她又在他身旁挖了一個更深的一人寬的坑,這樣在駱殿祎身旁對流的冷空氣會沉到一旁更深的坑裏去,他所處坑的溫度便能稍微高點兒。她将身上帶着的暖水瓶取下來,倒了一小杯溫水,輕輕灌入駱殿祎幹燥的唇。
顏芃把剛才吃了一半的能量棒撿起來,掰了一小塊泡進溫水裏,連同随身帶着的泡騰粉喂駱殿祎服下。她暫時還不敢出隙谷,打算等天色暗一點兒再出去。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死。” 顏芃雙手環抱着駱殿祎的肩,企圖使他暖和點兒。她望着駱殿祎緊閉的羽睫,“我一天沒聯系朋友,失聯好幾個小時,朋友肯定會尋過來的。等他們來找我了,我們就得救了。”
“你看,你的嘴唇慢慢有血色了,比剛才好多了。”
“等天色再暗點兒,我就出去弄點柴火來。”
“野外生火這事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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