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格,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要她來找你可以,但你,給過她勇氣跟底氣了嗎?”華雨眠搖頭,“你讓她如何相信自己是你心裏最特殊的那一個,和其他花花草草都不同?別說她不信,就算我是顏芃,我也不會信,甚至還會懊惱,怎麽無端成了豔遇故事裏的女主角,栽到個花花公子手裏。”

駱殿祎聞言,眼神陡然一滞。

“唉,過去的事情就算了。”華雨眠擺擺手,及時止住話題,“你把她假料放出來這算什麽事啊?換我是顏芃,我絕不讓你好過。成天嚷着吃板栗,送你吃個爆栗還差不多!”

“是啊,我也希望她不讓我好過。”駱殿祎撇嘴,“但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在乎。嘴上一句沒有,行動卻比誰都實際,該結婚結婚,該嫁人嫁人。”

“顏芃的性格,其實很像冰淇淋,一熱就化了的那種。”華雨眠靜靜道,“你如果一定要把這支冰淇淋留到最後吃,都快化水了,就怪不得別人來搶。待別人來搶了,你着急上火,兩三下颠簸,企圖囫囵一口吞,結果冰淇淋落到地上,功虧一篑。”

“從我在友岚生日宴上認出她的那一刻起,我既已知箭在弦上。因此,談不上計策不計策,就想她回來。”駱殿祎緊閉了一下雙眼,長嘆道,“可每一次,她都那般決絕地推開我,毫不在意。”

“如果,我讓你現在跑下去,當着顏芃那個對象的面,最後問她一次,她到底愛誰。”華雨眠挑眉,“你敢嗎?”

“要是我年輕上五歲,我會這麽做。”駱殿祎頓了頓,沉聲道,“但現在,我打算放手。”

“我放她自由。”

翌日,華雨眠在午間新聞中看到大幅的澄清報道。

報道中稱,日前被拍到的所謂舞蹈家顏芃與演員陳宣舟的酒店圖實為兩人在酒店接受醫療按摩項目,因拍攝角度的問題,兩位蹲着的盲人按摩師并沒有出現在畫幅內。華雨眠翻開報紙,仔細盯着新聞提供的有按摩師的酒店照片好久,不禁大笑出聲:“華姑,駱殿祎有這個本事,他怎麽不去做特效啊!”

報道發出不久後,演員陳宣舟立即在社交網站上跟帖,證實了報道的真實性。當晚,從不跟媒體發聲的駱殿祎破天荒召開了新聞發布會,會中強調三點:第一,顏芃老師為人正直,絕對沒有作風問題;第二,他直接播放了當晚小區監控,畫面無聲音僅有動作,相當清楚地展示了駱殿祎的主動性;第三,他從未打算也無義務跟社會闡述自己同顏芃的關系,以後也不會,因此媒體切勿随意套用“前男(女)友”這樣的字眼,會對當事人造成困擾。最後,駱殿祎一口氣告了三十幾家自媒體跟狗仔,要求對方删除不實報道并道歉。

一夜之間,仿佛又變了天。

原來,聲譽也是可以挽回的。

只要你同顏芃老師一般,閉口不談,安靜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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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天

外面的世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呢?顏芃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記得傍晚從劇院練功回來,家門口一下子又湧了許多媒體。顏芃摸不清大概,索性直接去了艾馬家,夫妻倆小火鍋吃得正香。顏芃進屋坐了一會兒,才從電視裏得知了大致情況。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沒說兩句話就撤了。爸媽家肯定是回不去的,最近出了許多事,每次回去都免不了要吵架。不過,顏芃同父母的關系就沒好過,應該說,自她二十歲起,就一直是冰點的狀态。顏芃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爺爺奶奶家了。可是,自從表哥周畢進去以後,爺爺顏東方就再沒真正笑過,身體更是一直不好。顏芃不似表妹方瓊那般長袖善舞,每次都能将爺爺哄得很開心。她在爺爺家,大多只有坐着安靜吃水果的份。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華雨眠家可去。華雨眠——可一想到她,顏芃就覺得頭疼。華雨眠的眼神那麽真摯幹淨,笑容永遠充滿感染力,她對藝術很有一套,頂頂要命的是,每次想到駱殿祎望着她的眼神,顏芃心下便慌得空蕩。

顏芃用力搖了搖頭,幹脆什麽都不去想了,就這麽在馬路牙子上漫無目地晃着。期間收到好些梅聿書發來的消息,她簡單掃了掃,多是問詢和關照的短信。自相親結束後,聿書便一直如此。他性子溫和,做事穩健,從政,社會地位頗高。兩人差了快十歲,論資歷、論閱歷,顏芃是遠遠及不上他的,但同聿書在一起,顏芃沒有什麽壓力,都是大院出身,吃穿用度、生活作風實在相似。更重要的是,他絲毫不介意顏芃的過往。比方同駱殿祎的事,他就不過問,也絕不會評價一句不是。

“要來我家嗎?”聿書在屏幕那頭問道。

顏芃停住了腳步,猶豫着,打了一個‘嗯’。

“在哪兒?我來接你,剛下飯局。”聿書問。

“三角地,就你上班的地方附近。”顏芃道,“我就坐在公交車站的凳子上等你。”

顏芃在夜風中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後從布袋包裏拿出一顆可樂味的棒棒糖,撥開了含在嘴裏。她坐在長條凳上,雙臂向後撐着,雙腳并攏壓了壓腳背,面前來來往往呼嘯而過的車輛很多,紅的、白的、銀的、香槟的,還有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轎車,亮着鮮紅的尾燈,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顏芃趕緊起身,微笑着迎了上去。

“你怎麽那麽快就來了?”她道。

黑色的車門打開,卻不是顏芃預想中的那張臉。

“要去哪兒,我捎上你。”駱殿祎摘下墨鏡,探出身來。

“上車嗎?”他又問了一遍。

顏芃盯着駱殿祎的雙眸,條件反射地邁開步。只是,邁開步的後一秒,她一下清醒過來。

“不了。”顏芃淡笑着,擺擺手,“我在等人。”

駱殿祎遂阖上門,揮手示意轎車前行。行駛帶起的微風吹散了顏芃額前的幾縷碎發,她下意識地望向轎車遠馳的方向,卻發現它亮起雙跳燈,靠邊停下了。駱殿祎伸出一雙西褲筆挺的黑色皮鞋,從轎車裏下來。

“在等誰?”駱殿祎走近,靠着顏芃坐在公交站的長凳上。

“我……”顏芃空張着嘴,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沒事。”昏黃路燈下的駱殿祎氣息有些不一樣,他盯着來往的汽車,淡淡道,“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顏芃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再火爆的新聞,也有明日黃花的一天。最近一段時間,就連來劇院看她排練的人都以指數等級下降,她又回到了以往沉靜如水的日子,很自在。

“那個,我看到你的澄清了,謝謝。”顏芃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鬓邊垂落的長發,“其實,不用。”

不用。

因為,聿書已經幫我全都擋下來了。

而我,其實,也沒有真的那麽在意。

“以前是我……”駱殿祎話道嘴邊定了定,扭頭看向顏芃,“周末跟我約會吧。”

顏芃聞言,微微皺眉盯了駱殿祎一眼,似是有些疑惑。随即,她唇角輕啓,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約會可以,你先回去跟貝蕾分手,我回頭悔個婚,你看行嗎?”顏芃淡淡道。

“你誤會我了。”駱殿祎輕輕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吃。”

顏芃全然沒有料到駱殿祎的回答,一雙秀目直直盯着駱殿祎,眼眶忽然酸酸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開玩笑啦,就我倆。”

“簡單吃個飯,注意點的話,不會被拍到的。”駱殿祎道,“我老是上頭條,上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媒體朋友也該有個清閑點的周末。”

“哦,所以我只有跟你吃飯的資格,沒有跟你去奢侈品店消費的資格咯?我還想呢,周末不消費個四五十萬,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駱殿祎約我。”顏芃不鹹不淡地道,“被拍到有什麽關系,別人都上趕着約通稿。我跟你出去一次,免費上十次熱門,我們劇院的門票都能好賣許多。”

“那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駱殿祎笑了。

“滿意,怎麽會不滿意。”顏芃也笑,歪頭道,“姑娘們,姑娘們愛穿什麽穿什麽,愛發什麽發什麽,自己可以做主。那我們廣大網友愛說什麽說什麽,自己也可以做主咯?”

顏芃壓着嗓子,奚落道,“做多見不得人的事兒都沒關系,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藝術就是遮羞布。青春年華多純潔美好啊,獻給誰不是獻,反正你情我願的事兒,你說對吧?凡是批評的人,就是不懂藝術,網友再多講兩句,又變成了網絡暴力。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有網友吹捧拉踩,她怎麽跨越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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