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囚七十三天
“……”
欽容的傷口本就沒愈合, 如今因為莺莺變得更加嚴重了。
當莺莺從欽容背上跳下來時, 欽容背後的衣服血染大片,那些新鮮刺眼的顏色蓋過之前凝固的暗色血塊, 一層層很是吓人。
莺莺總算知道前世欽容為何極不喜她受傷了……
看着欽容背後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莺莺打從心底覺得憤怒, 氣欽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也心疼他傷的這般重還一聲不吭。那種沉悶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讓莺莺很是不舒服。
“怎麽了?”莺莺過久的沉默引來欽容的注意。
此時天色已晚, 二人就近尋了處幹淨的地方休息。莺莺輕手輕腳幫欽容擦拭傷口上的血跡, 悶聲埋怨:“三哥哥為什麽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你明明傷得這般嚴重, 還非要逞強背我。”
欽容将背後的刺痛感壓下,臉色越發蒼白,等莺莺幫他處理完背傷後他擡手拉上自己的外衫,勉強勾唇對莺莺笑:“無事,沒什麽大礙。”
“要是你真的沒事聲音別飄啊!”欽容簡短的一句話聲音低弱,尾音明顯沒了力氣。
莺莺太生氣了,幾步移到欽容面前看着他蒼白的俊顏,欽容不知為何垂下了目光,他面容低垂不肯看她緩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莺莺索性直接捧起了他的臉頰, 吃過欽容太多的悶虧,這次莺莺極為謹慎盯着欽容的面容看,她心疼道:“還說自己沒事, 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麽樣了。”
欽容是溫雅尊貴的太子, 哪怕沒當太子之前, 他也是皇城出了名的俊美貴公子,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可如今呢?只短短幾天,北域國的太子殿下身穿血衣遍布傷痕,那張俊美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好似風輕輕一吹就要倒。
哪怕是落得如此境地,欽容這張臉依舊好看惑人,只有莺莺越看越覺得難受,她眼眶紅了紅低聲道:“我以前還總說裘郁是病秧子,如今三哥哥才真的是。”
手指輕輕戳了戳了欽容柔軟的唇,莺莺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裘郁病歸病好歹唇紅齒白,三哥哥唇色煞白沒有一點血氣,真是醜死了。”
最後幾個字又輕又別扭,不難聽出莺莺說的是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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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容握住莺莺的手腕,偏移了重點問:“莺莺覺得裘郁唇紅齒白很是好看?”
莺莺被噎住。
兩世了,或許是因為莺莺招花惹草的性子,所以欽容總是在意她對其他男人的評價。無奈嘆了口氣,莺莺無力說了句‘我沒有’,就傾身湊到欽容面前,撒氣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欽容的唇瓣如同他的性子,軟軟微涼的觸感很是誘人,莺莺吸了吸又使了些力道咬住,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咬的力道比平時重了太多,欽容悶哼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推着她想要把她推開。
沒控制好力道,欽容的唇瓣還真讓莺莺咬出了細小的血口。那微弱的血甜味勾起她身上的情人喃,莺莺忍不住靠的欽容更近,鑽入他懷中摟住了他的脖子。
恍恍惚惚,莺莺不知自己過了多久才恢複理智。等情人喃壓下時,她已經氣喘籲籲倒在欽容肩膀上。欽容摟着她的肩膀又親了親她的側臉,安撫道:“早些休息,明早還要繼續趕路。”
莺莺擡頭看向欽容,見欽容的唇瓣因這番蹂.躏變得鮮豔欲滴,她看着順眼了些,又湊近欽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三哥哥要快點好起來。”
莺莺重新趴伏在欽容懷中縮成一團,末了又小聲喃喃了句:“你身上這麽多傷,我都不敢抱你了。”
莺莺越是想貼近欽容,就越是在意心疼他,可是欽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莺莺好怕自己不小心的觸碰就會摸到他的傷口。
“……”
休息了一晚,兩人第二天天亮再次尋出路。
欽容并不是盲目的亂走,他每走一段路就會觀察地形察看四周的植被,有他在莺莺就安心的跟着走,經過藥汁的擦拭她腳腕上的疼痛也有所緩解,至少不用再欽容背着走了。
今日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鋪了烏雲,莺莺幾次擡頭察看天色,很是擔憂會下大雨。
“三哥哥,不然咱們還是先找地方避避雨吧。”
欽容的傷不能淋雨,同樣的,莺莺的腳傷也不能淋雨。欽容思索了片刻,止了直行的路拉着莺莺往右處行,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雜草地,忽然發現前方的草叢晃動劇烈。
這懸崖下不知是長得什麽草,筆.直蹿高直接高過了人,欽容還好,莺莺是完全被這些草擋住了視線,她在察覺異常時往欽容身邊貼了貼,壓低聲音問:“三哥哥,你說會不會是什麽怪物。”
欽容搖了搖頭,目光看着草叢示意莺莺不要說話。
在崖下停留幾日,莺莺他們雖說沒遇上什麽野獸,但見識到不少奇形怪狀的植物,還遇到了手掌大小的蜘蛛。
眼看着草叢的晃動越來越逼近,莺莺腦海中想出各種雄壯巨大的猛獸,她緊繃着身體把欽容護到身後,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小匕首。
沉雪收走了莺莺身上所有的武.器,還好莺莺聰明在鞋裏藏了把小匕首,雖說武器小了些殺傷力也不大,但好在鋒利。
就當莺莺準備等那東西出來先下手為強時,晃動的草叢靜止了一瞬,接着有人暴躁吐槽:“這他媽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莺莺高高揚起的手僵住,她愣了瞬眼睛瞬間亮了。有人!!是有人來救他們了!
逼近的人不知前方有人,他停了瞬接着愈加暴躁的扒草叢,嘟囔着道:“這懸崖這麽高,從上面掉下來怎麽可能……”
唰——
莺莺面前的草叢被扒開,露頭的男人身形瘦小裹着一身黑衣,在看到莺莺時被吓了一跳,話都沒說完反射性拔刀。
瘦小男人身後還跟了名清俊男子,男子同瘦小男人一樣也穿了身黑衣,他遠比瘦小男人鎮定,在看到欽容時面色微變,接着幾步走到欽容面前跪下:“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瘦小男人見狀也忙跟着收了刀。
莺莺他們得救了,終于有人尋到了他們,兩人皆是欽容手底下的暗衛。瘦小男人名為瘦子,清俊男人名喚高茂,瘦子說,朝廷派出的大部.隊目前正駐紮在崖上,分出了數十支小隊在崖下尋人。
如今他們一行暗衛是由右揚和左竹帶出,直屬于東宮派出來暗地裏尋人的。
此處并不是返程的路線,由着高茂領路,一行人開始往欽容先前行的那條路走,路上瘦子表現的恭敬又熱情,他身上背了個包袱,拿了幹糧和水給欽容。
“殿下先将就着些,崖下多危險,按照咱們的腳程可能還要走上兩日。”
目光落在欽容染血的衣衫上,瘦子眸色微閃,“殿下受傷了?”
欽容接過食物後并未馬上遞給莺莺,他悠緩打開紙包咬了幾口,才将剩下的食物遞給莺莺。莺莺也沒多想,餓的不行的她埋頭就吃了起來。
“小傷而已,不礙事。”面對來尋他的暗衛,欽容依舊是這句話。
莺莺不知欽容為何總是逞強,她吞下口中的食物詢問:“你包袱裏有藥嗎?”
瘦子瞥了莺莺一眼,想也不想回道:“沒有。”
不等莺莺再問些什麽,高茂拿着水袋走過來,比瘦子細心的是他拿了兩個水袋,遞給了欽容後很快又遞給了莺莺,莺莺接過随口說了聲謝謝,高茂對上莺莺的視線笑了笑。
當夜,幾人随便尋了處地方休息,天色雖然沉悶但始終沒有下雨。兩名暗衛身上帶了打火石,生起火後,瘦子抱了一捆樹枝回來道:“殿下先休息吧,屬下會和高茂輪番守夜。”
高茂倚靠在樹上,見莺莺正在往地上鋪枯草,就走上前幫忙道:“娘娘在一旁歇着,屬下來就好。”
這個瘦子和高茂,還真是一冷一熱。
前世莺莺名聲不好,在嫁給欽容後,可以說一直是欽容的一個‘污點’。皇城中人說,太子欽容無雙溫雅,像他這般人物該娶一個溫婉賢惠的太子妃,而不是惡毒愚蠢的顧家惡女。
等欽容排異直接立莺莺為後後,外面對莺莺的不滿愈加嚴重。有不少朝臣都說莺莺德不配位,更有大膽的朝臣私下遇見了莺莺直接冷臉,就連欽容手下的親信也是如此,雖然他少有親信敢明目張膽對莺莺不敬,但莺莺知道就連他們也覺得自己配不上欽容。
像瘦子這種人,莺莺前世見多了。開始時她并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聽多了旁人對自己的诋毀她也會不耐煩,所以她殺了不少像瘦子這樣的人。
莺莺還記得,有一次她私自出宮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老臣,那老臣古板刻薄極為難纏,一見到莺莺就指着她鼻子說她放.蕩不要臉皮,邊說着他還跪在地上雙手朝天,大聲嚷嚷着莺莺是禍水妖孽,新帝欽容被她迷惑早晚有一天會亡國。
不等莺莺動手,那老臣就一頭朝牆上撞去,雖說那老臣只是暈了過去,但之後莺莺的名聲更臭了,外面都說莺莺貴為皇後毆打朝廷命官,借此朝堂激憤大臣們紛紛遞折子為老臣抱不平,要求欽容廢後把莺莺關入冷宮。
結果怎麽樣呢?
不等憤怒的莺莺再次出手,很快那老臣再次‘撞牆尋短見’了,理由是頂撞皇後娘娘對娘娘不敬,良心不安以死謝罪。
那老頭子哪裏是良心不安,他分明是刺到了欽容的底線,讓欽容不痛快給除去了。
“娘娘,可以了。”高茂的聲音打散莺莺的回憶,莺莺回過神來又道了聲謝謝。
這一世的情況還好,莺莺囚.禁裘郁的事情皇城人知曉的并不多,再加上她重生後沒幹過壞事,名聲遠比前世要好的多。雖說如今并未有人明目張膽對莺莺不敬,但瘦子的行為讓莺莺聯想起前世太多對她不好的人,不由對高茂生出幾分好感。
高茂遠不如欽容模樣精致,他的相貌只能算在中上,笑起來時頰邊會有酒窩。
莺莺對高茂有好感是一方面,但對他并無其他意思。坐在鋪好的枯草上,莺莺抱住欽容的胳膊蜷縮入他懷中,又察看了番他的傷勢才安心睡。
畢竟是在野外,這幾日莺莺睡不安穩,今日難得能睡個好覺。
等天亮時,頭頂黑壓壓一片仍舊沉悶,崖下吹過的風帶了潮濕的氣息,莺莺嗅了嗅空氣擔憂:“這雨到底要不要下。”
他們身上都沒帶雨具。
高茂接話道:“若是娘娘擔心下雨,咱們就快行些,屬下知前面有種巨大的扇葉植物,可以拿來擋雨。”
莺莺點了點頭,握緊了欽容的手。
不知不覺間,莺莺已經習慣了讓欽容牽着她走,因欽容步伐邁的比她大,所以莺莺總愛抱着欽容的手臂與他五指交纏。路上無聊,莺莺就愛勾着欽容的手指把玩,偶爾累了就将小臉貼再欽容手臂上,軟軟的臉頰被擠壓變形像是在貓兒撒嬌。
“娘娘可是累了?”行了一段路,高茂回頭見到莺莺将臉貼在了欽容手臂上,臉頰微嘟軟軟好似喊了聲‘累’。
自高茂見到他們二人後,莺莺好似一直如此。黏着欽容乖巧守在他的身邊,偶爾還會撒嬌讨抱,就連入睡時都小小一團窩在男人懷中安睡。
唇瓣發幹,高茂不由舔了下唇瓣。莺莺跟在他後面沒有看到,只是拽了拽欽容的袖子問道:“三哥哥不高興嗎?”
觀察了一整日,莺莺總覺得自他們被暗衛尋到後,欽容情緒不高甚至愈發沉默。
欽容勾緊莺莺的小手,目光從前面的路落到高茂身上,他唇瓣微勾低緩道了句:“無事。”
“大概是有些疲了。”
莺莺不太相信,想多問些但欽容明顯不想多說。
因陰天的緣故,天色比以往黑的早。莺莺等人摘了不少扇葉備着,早早尋了出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他們休息的不遠處有一處地面凹陷的水窪,莺莺見裏面的水清澈,就拉着欽容過去洗臉。
高茂去撿樹枝了,瘦子正守在原處往這邊張望。莺莺洗個臉都磨磨蹭蹭,她讓欽容整理好先回去休息,自己蹲在水窪前又洗了洗手臂,若不是這水太涼,莺莺都想跳下去洗一洗了。
“總算舒服了……”莺莺小聲感嘆了句,又洗了把臉從水窪旁站起身。
轉身,莺莺正要往回走,就看到高茂抱着一小捆枯枝站在她右側不遠處,不知在那處看了多久。天色陰沉,莺莺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偏頭望去時高茂動了動,走上前從懷裏掏出一條帕子道:“娘娘擦擦臉吧,當心着涼。”
這麽說着,他的眼睛還不時往莺莺臉上落,莺莺皺了皺眉有些許不自在,用袖子擦了擦臉。
“不用了。”莺莺拒絕着也沒擡手去接,很快錯過高茂回了原處。高茂頓了頓将帕子收回,抱着枯枝也緊跟着莺莺回去了。
當夜,莺莺總覺得高茂的目光不停往她這邊掃,莺莺察覺到後躲入欽容懷中,趴在他肩膀上說着悄悄話:“為什麽我總覺得高茂在看我。”
欽容今日環抱莺莺的力道也比往日重了些,他的手指輕輕擦過莺莺的臉頰,洗過臉後,莺莺的臉頰白嫩嫩如同撥了殼的雞蛋,這兩日有了食物的喂養氣血也比先前好了太多。
“是麽?”手指緩慢下移,欽容輕擡起莺莺的下巴,俯身貼在她唇瓣上安撫輕吻。
似感覺到莺莺的不安,他摟緊人護的嚴嚴實實,輕哄着道:“這樣他就看不到了,莺莺早些睡罷。”
莺莺聽話閉上眼睛,越來越覺得欽容和這兩名暗衛都不對勁兒。
或許是心中有了猜忌,所以莺莺當夜睡得并不安穩,只是輕微的走動聲就将她吵醒了。睫毛輕顫了兩下,她剛想睜眼就感覺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人停在她面前一動不動,莺莺雖看不見他在做什麽,但很清楚他在看着自己。
“行了,別盯在這看了,要是把他倆吵醒就麻煩了。”這聲音是瘦子的,那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高茂了。
高茂貪婪又看了莺莺幾眼,笑起來時頰邊又出現酒窩,褪去僞裝後與他相貌不符的是他猥瑣的話,他啧了聲笑道:“你們不是都說顧家姑娘歹.毒不好招惹麽,你瞧瞧她這張美人小臉,楚楚可憐看着單純又乖巧,與傳言哪有半分像?”
瘦子聞言也盯着莺莺的臉看了看,哼了聲道:“她能不乖巧嗎,難道你沒發現她腳上有問題?明顯是被戴了腳铐。”
“不過別說,今早我看到她蹭太子時也心癢了,我就說太子怎麽輕易就娶了顧家姑娘,原來早就知這小美人私下是這副模樣,喜歡欺負人家呢。”
瘦子說着又推了高茂一把,兩人邊說邊往水窪處走,莺莺最後模糊聽到一句:“反正主子也只要太子的命,等到了地方,這小美人還不任由咱們處置?”
……只要太子的命?
莺莺捕捉到關鍵信息,等他們走遠趕緊睜開了眼睛。
他們所謂的主子是誰,難道他們不是右揚派來的暗衛?!
莺莺正要起身偷偷跟上去,腰上環着的手一緊,欽容貼着她耳邊道:“——噓。”
“三哥哥,他們有問題!”莺莺見欽容也醒了,趕緊小聲說道。
“我知道。”欽容眸中清醒不像是剛剛醒來,他垂着眸子,撫了撫莺莺的頭發解釋:“他們是慶王爺派來的人,莺莺只管裝不知道,繼續跟着他們走就好。”
從一開始,欽容就知這兩人有問題,他之所以不告訴莺莺,是要借這兩人之力走出崖底最危險的區域,還需要他們手中的水和食物。
莺莺如今知道了他們二人的真面目沒辦法裝不知道,但為了走出崖底,她也只能暫且忍耐。誰又能想到呢?莺莺和欽容忍住了,倒是有人耐不住了。
莺莺之後一夜沒睡着醒來沒什麽精神,天亮後她去水窪處洗臉,高茂趁着欽容不在蹲在她身旁,點了下莺莺的側臉道:“娘娘這兒蹭了到了泥。”
莺莺猛地後退,她冷聲詢問:“你做什麽?”
高茂笑出頰邊的酒窩,清俊的面容出現一種迷醉的表情,又靠近莺莺了幾分道:“娘娘好香啊。”
“做什麽呢?屬下不想做什麽,只是想抱抱娘娘。”
莺莺沒想到高茂速度那麽快,被他抱住時沒能站住,直接被他按倒在地上。
随着莺莺的倒地,高茂嘿嘿了聲:“原來娘娘比屬下還要迫切,既然如此,那屬下也就不客氣了……”
“滾開,別碰我!”莺莺腳上的鎖鏈限制了她的行動,擡手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高茂紮去。
高茂看着文文弱弱,沒想到武功格外的好。莺莺打不過他只能硬撐,高茂開始把莺莺當貓逗,等莺莺在他手臂劃出了血口子,他才變了臉色猛地出力,很快奪了莺莺手中的匕首。
“噓小點聲,要是讓你的太子哥哥看到,他恐怕就要吃些苦頭了。”
不遠處起了悶雷,天上烏雲越壓越厚遮日奪光,莺莺擔心欽容那邊的情況卻擺脫不了高茂。很快,她被高茂按到了粗樹上,高茂摸了把她的小臉誇贊:“娘娘長得可真漂亮,這皮膚光滑的真是讓屬下愛不釋手。”
“給我滾!”莺莺先前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高茂是個好人。
她雖被奪了匕首但殺傷力還是有的,很快又在高茂臉頰上抓了兩道血口,高茂拿手抹了把血臉頰上的酒窩加深,吐出幾個字:“娘娘夠辣,屬下很喜歡!”
莺莺只覺得高茂臉上的酒窩刺眼,擡手又要朝他的臉扇去,這次高茂極快抓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甩在地上就開始脫衣服。
莺莺被摔懵了,手下摸到一塊石頭,她清醒後就要往高茂頭上砸。
轟——
雨還未下,卻是又響了一聲悶雷。
明明是清晨這天色沉的卻像是傍晚,不等莺莺出手她就聽到一聲悶哼,擡頭就看到衣衫不整的高茂被人從後面掐住了脖子,他眼睛大睜奮力掙紮着,莺莺往後一看眼眶發紅,“三哥哥!”
掐住高茂的人正是欽容,此時他白袍上又染了新鮮的血色,掐在高茂脖子上的修長手指也被染紅。
莺莺當下沒思考的能力,她見高茂掙開朝欽容撲去,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幫忙。誰知就在她起身的這短短時間,欽容就又将高茂制服按在了樹上。
随着欽容袖袍輕晃,莺莺這才發現欽容手中拿了只尖銳細長的樹枝。他面色蒼白瞳眸潑墨,吐出的話悠悠帶着分散漫:
“看來,孤讓你們多活兩天是個很錯誤的決定。”
是他高看慶王爺了,他手下的人都同他一樣愚蠢令人不快。
手臂擡起,欽容動作極快的将那截樹枝插入高茂的脖子上,莺莺站起身剛好看的這一幕,她怔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高茂扭曲着身體倒地。
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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