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登真望仙

“掌門就要出關了，那麽……”

重新回到澄心谷，林君溪卻是心神不寧。

當時那威壓來的蹊跷，玄明真人卻顧不上和他們多說這麽，只讓嚴于律帶着林君溪先去澄心谷齋戒。

随後沒過多久，原本還被玄參長老禁足的葉清濤也與陳師姐一同來了澄心谷。

林君溪一邊與多日未見的兩人聊天，心思卻是又擔心起來。

一衆師兄、師姐不了解，有着後世記憶的林君溪卻是清楚知道，那股突如其來的威壓應當就是掌門突破地仙時的餘波。

自家師父也應該是急着與長老們讨論去了吧……

元空派雖然如今大不如前，以至于天一山上的“清”字輩弟子只有四人，但這可不是元空所有的人馬。

當年三宗分立，劍宗第一代宗主劍走偏鋒，認為“世間萬法，皆當以一劍斬之。”

為追求極致，所以離開天一山，自成一脈。

雖然名上還挂着元空的牌子，以元空分支自居，可實際上，與分離無甚太大差別。

可現在劍宗到底在名義上仍還是元空的分宗，面對掌門突破地仙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不到。

而原本在外的長老、弟子也會紛紛回山慶賀。

一切正如林君溪記憶中的那樣，就都要開始了！

望仙峰妙無宮。

今日此處極為熱鬧，數道流光劃波雲霧，如白虹垂落。

幾個打扮各異的身影伫立于雲端，不約而同地都盯着緊閉的宮門，眼中神色也顯得有些凝重。

……

“小君溪，聽說今天可是連久不露面的律法長老都破關前來了呢？”

看着向山上飛去的幾位真人，葉清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可沒忘了自己原本還在被師父禁足呢……

一衆長老在上，被壓抑着性子的少年忍不住輕輕扯了扯身邊孩子的袖子，希望能借此分散下注意力，減少些許僵硬。

可林君溪此時，不見得比他這師兄好到哪裏去，雖然一張小臉面無表情，但同樣緊緊扯着嚴于律道袍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進對方的話。

“快走。”

嚴于律冷漠的扔下一句，随後将林君溪拉走。

跟在三人身後的陳清浩見到向來肆無忌憚的葉清濤此刻如上刑場，不由露出一個淺笑，開口戲谑道：“葉師弟也有會害怕的時候啊？今日乃掌門真人出關之日，自然衆位長老都會前來，兩位長老算準日子，先到一步也不意外。誰叫你整日胡做非為，就等着玄輝師叔罰你吧！”

“師姐說的對啊！”聽着陳清浩的話，林君溪這會只覺得師姐太有先見之明了，當時接他去七星閣時，林君溪真的以為葉清濤懂事了，變貼心了，結果這才三、四日不見，一起回到澄心谷，馬上打回原形。

整天吵的林君溪根本沒辦法修煉，幾乎都要崩潰。

還好嚴于律與陳清浩厲害，說不聽？

沒事！直接武力鎮壓！

才讓林君溪可以安靜一會，當然也只有一會……

被她那話說的，葉清濤頓時臉色更難看了，說來他這個性子也不知是怎麽給養出來的，明明在山上待了十多年。

即使天天被他師父逼着誦經、打坐也沒養出一點道氣，反卻調皮搗蛋，各種事情不斷，這便是身為其師父的玄參長老亦常常百思不得其解。

而私下裏，玄明真人卻和林君溪說，葉清濤的性格那是十足像極了他們的大師姐——合丹長老玄洛。

所幸沒把林君溪給帶歪，這已經是所有長老們的安慰了。

澄心谷是原本給記名弟子準備的居所，在天一山內峰。

雖然距離掌門居住的主峰望仙峰不遠，只是也不算太近，玄參真人不放心自己那跳脫的徒弟，所以讓陳清浩來陪他們。

“沒事兒的，你們兩個不要這麽緊張。”

陳清浩有些無奈地看着一大一小兩張苦瓜臉，與嚴于律對視一眼，搖搖頭，“走吧走吧。”說着，走向屋後的一片竹林。

林君溪聞言，被喚回了神，看見還在原地兀自躊躇的葉清濤也是無法，只伸手推了推對方：“葉師兄，大師姐都走遠了。”

“啊？哦！那我們也跟上。”葉清濤起初并沒有什麽反應，只是被君溪一推也驚醒了，于是拉着他急忙去追，讓嚴于律一陣皺眉。

“師兄，為何師姐要去竹林？”林君溪不解的看向葉清濤。

倒也不是他不知道，只是為了讓自己與葉清濤都可以分神。

來了吧，我就知道你會問！

葉清濤明白他好奇心重，早等着他問了，當下嘿嘿一笑，滿臉得意：不知道了吧？那就且聽師兄給你細細道來！”

“我元空派身為仙家大派，傳承千年，作為其根基的天一山自然也是洞天福地一流，但作為這麽一座仙山，又豈無防備外道的手段？像你我現在所待着的澄心谷僅僅只是其外部，而諸位真人所在的各大仙峰，皆是內部，由護山大陣守護。”

完說就見林君溪貌似不明白地搖搖頭，“這就完了？”

葉清濤臉一紅，于是只能摸摸鼻子，想了想，繼續道，“各大宗派的“‘封山’皆似這般，一旦開啓大陣，就會自成一界，從而達到仙凡隔離地目的。不然也無法避過紅塵障氣了……”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教誨。”林君溪心下暗笑，臉上卻很是正經，并适時反問道：“那從外到內的通道就設在這片竹林之中？”

清濤聞言得意之色更甚，還想說話，就發現在兩人之前的交談間已經走至林中，于是只能點點頭。

陳清浩正站在一方青石臺前，倒也沒有不耐，看見林君溪來了就道：“清濤過來站好，君兒過來，嚴師弟你煩多顧着一點。”

望仙峰乃是天一山之主峰，其高約數千丈。而澄心谷卻位于山腳下。

這一上一下就能将人累死，何況山中還有玄門大陣守護，一經啓動後，若無相應玉符令牌，則根本就無法以其他方法進入。

不過陳清浩作為合丹長老親傳弟子，有其師尊玄洛所賜的長老符書，要開啓陣法并不難。

“別怕，你待會閉上眼就是。”看到林君溪似乎有些猶豫不決，陳清濤安撫道。

“不錯，有師姐師兄在，沒什麽可怕的，何況你日後總要學着适應。”

“嗯……”林君溪自然沒有覺得太過害怕，只是有點記不清當時怎麽上去的了，因而好奇地看着那塊似乎平平無奇的大石頭。

陳清浩将人拉近，從袖中取出一枚白色玉符，掌中真氣進發，一聲輕喝：“起——”

“唔！”

但見周遭景物一陣波動，如同被打亂的湖水一般快速蕩漾起來，同時五光十色，好不炫麗，林君溪猝不及防，被閃的驚呼一聲。

結果眼前一黑，卻是被眼明手快的葉清濤給蒙住了雙眼。

陳清浩看了暗笑，她們當年第一次也少不得被閃得淚流不止，只是面上還是一派嚴肅，故意不贊同地沖葉清濤道：“雖然君兒尚且年幼，但總應該讓他自己習慣，何況嚴師弟都沒動手，你這般處處護着，反到限制了他。”

“自家師兄弟，怎不許我護着？若是師姐比我晚幾天入門，我自少不得要護師姐了。”清濤嘻笑着順手揉亂了林君溪的頭發。

下一刻，周圍景色就再度平靜了下來。

“莫要貧了。”陳清浩瞪了對方一眼，将被其揉的一臉糾結的林君溪給解救了出來，并幫他好好将儀容整理妥當，“看看，這就是望仙峰！”

林君溪依言看去，他倒也真是忘了這裏的景色，畢竟……他記憶中還記得清楚的，只有被血染成赤紅的一切。

此時四下一看，只見自己正站在一個約莫四五丈寬的玉盤上，映入眼簾的皆是無盡白雲，周圍氤氲瑞氣不絕。

此地好似九天仙界一般，讓人仿佛踏足就真的一步道得，羽化成仙，在面前，有一條盤天玉梯通向山峰最高處的宮闕。

又得聽聲聲鶴唳傳來，原來是頭頂上一群仙鶴帶着無數靈鳥飛過。

林君溪一時也呆了，口中不禁喃喃道：“這就是望仙……”

望仙，他想成仙。

其實不僅是他，就連葉清濤也被眼前的仙家景象給迷住了。

陳清浩輕笑，似乎自己當時第一次看見這副景象，也是這般的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