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Update:福爾摩斯們、Case closed
約翰原本的旅游計劃是先和女友跟随旅游團好好玩上一頓,再在新西蘭待個一兩周,見見自己的老夥計。①
那是他過去的戰友,也是帶過他一段時間的上司,很早就因為受傷而退役,已經在新西蘭結婚定居了。
等約翰和夏洛克在機場和旅游團集合的時候,那位導游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番,走過來輕聲說道:“如果不滿意雙人房(兩張單人床),我可以幫忙換成标間(一張雙人床)。”她搓了搓手指。
約翰瞪大眼睛,先前為了和女友一起,他确實報了一個比較受情侶歡迎的路線,沒想到會造成這種誤會。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夏洛克已經把一張鈔票塞到了導游手裏。
導游收好錢,滿意地走了。
“嘿!”約翰不滿地瞪着夏洛克。
“我可不喜歡單人床。”夏洛克雙手揣進風衣的兜裏。
約翰來新西蘭的初衷是為了散心,忘掉那糟糕的泳池事件、木倉支和炸/彈,但此時他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有夏洛克在,他真的能輕松度過整個假期嗎?
——很顯然,不能。
三天後,回頭看着身後的追兵,就算是約翰也忍不住想要罵人了。
一切的起因皆是由于夏洛克在景點指出了一位招待他們的老板是個殺人犯,并且很不巧,這個老板還是個小幫派的頭領。
憑借着夏洛克記下的地圖,兩人在城市間穿行,順利地甩掉了追兵。
擔心回到旅游團後會被守株待兔,約翰匆忙給導游打了個電話,聲稱他們兩個有點事,今晚不回酒店了。
幸好報的是自由度比較高的團,聽着他的大喘息,導游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很是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約翰已經沒有力氣罵娘了,他雙手撐着膝蓋,繼續大口喘氣回複體力。
夏洛克在他面前,兩個人一樣有些狼狽。
兩個人對視着,竟忽然相視一笑。
約翰無比清楚,有着性//感頭腦的夏洛克一直游走在危險邊緣,但正是這種刺激吸引了他,令他一次又一次放棄原本的打算,沒有任何掙紮地跟随他。
也在這一次次危險環境的釀造下,相識不算太久的他們已然成了誰也無法替代的忠誠的朋友。就像這次,明明很清楚自己的假期完全泡湯了,可約翰并沒有賭氣離開,而是聳聳肩,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休整好之後跟上夏洛克的腳步。
夏洛克帶着他走到了一輛流動熱狗攤前。
約翰以為他餓了,伸手掏出錢包,卻發現車前站着一個有幾分眼熟的身影,“雷斯垂德探長?!”
被戳穿的雷斯垂德擡了擡帽檐,尴尬地轉過身,“Hi。”
約翰看看夏洛克,再看看雷斯垂德,“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他可不覺得繁忙的蘇格蘭探長會這麽巧和他們一樣來新西蘭度假。
“我也是來……”雷斯垂德想編造一個謊言,然而夏洛克輕嗤了一聲,他不得不攤手,做出一個“你懂的”意思。
約翰想到了那位有着驚人控制欲的福爾摩斯兄長,意外地理解了雷斯垂德的無奈。
但夏洛克特地來戳穿雷斯垂德跟蹤他們的事情顯然不只是為了打個招呼而已。
約翰眼睜睜地看着夏洛克借着雷斯垂德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進了當地的警察局,狠狠鄙視了一頓當地的警官的智商後,把爛攤子扔給了雷斯垂德和那些可憐的警官,帶着自己離去。
“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善良忠厚的約翰心中升起了一股對被無情抛下的雷斯垂德的愧疚。
夏洛克則不以為意地說道:“他早就習慣了,更何況……”
“什麽?”約翰疑惑地問道。
想起剛發現雷斯垂德蹤跡時的推理,夏洛克就不禁咬牙切齒道:“我父母根本不會提前回國。”以他母親的性格,肯定會要求見一見費沃斯的養父,如果是這樣麥考夫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把雷斯垂德派過來。
約翰當然知道夏洛克是為了躲避父母才會和他一起來新西蘭,他挑挑眉,忍俊不禁道:“你被騙了。”
夏洛克并沒有承認,他似乎在思考反擊的方式。
約翰側身走了一步,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轉過身來看着夏洛克,躊躇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那我們要回去嗎?”
“當然不!”夏洛克看了眼他的醫生,“我才不會去給那個死胖子幫忙。”他顯然已經料到了現在國內的情況。
“那去看看我的老夥計?”約翰邀請道。
夏洛克沒有拒絕,他意外的順從地跟着約翰去見了那位退伍老兵。
門前,約翰再三叮囑夏洛克不許随便演繹別人,但他心裏其實明白夏洛克絕不可能閉上嘴。
果不其然,見面還沒幾分鐘,夏洛克就指出那位老兵遭受了詐騙的事情。約翰不得不為夏洛克擔保,并承諾會和夏洛克一起追回被騙款項,這才平息了一場險些發生的家庭矛盾。
雖然對着戰友是這麽說的,可其實約翰并沒有把握夏洛克會接這樁案子,畢竟這件案子放在221B,絕對屬于委托人還沒說完就被趕走的那一類。
為此,約翰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幸好雷斯垂德探長也在新西蘭。
察覺了約翰念頭的夏洛克為此感到不滿,他踩上公園的長椅,張開雙臂,俯視着約翰說道:“你居然放着我這個世界唯一的咨詢偵探,去選擇格裏森?!”
“是格雷格探長。”約翰招呼着他下來,為他拂去長椅上的鞋印,“這麽說你是同意幫我追回那筆錢了?”
夏洛克仿佛和超級反派做了什麽劇烈鬥争一般,極其艱難地說道:“看在假期的份上。”
約翰喜笑顏開,他給了夏洛克一個擁抱,“哦,真是太感謝你了,夏洛克!”
這十足的信任取悅了夏洛克,他願意浪費一點寶貴的時間在這無聊的案件上。
他們在新西蘭待了兩周多,比約翰原本預計的時間要長,全都是因為失而複得的老兵熱情地将他們留了下來招待。夏洛克也意外地沒有回國的打算,他最近似乎熱衷于偵破新西蘭那些懸案,這讓負責交涉的雷斯垂德頭痛不已。
等他們回到倫敦的時候,倫敦似乎沒有什麽變化。
“親愛的們,休息的好嗎?那裏怎麽樣?其實我也想去玩玩。”哈德森太太熱切地端上了咖啡和茶。
“還不錯。”約翰端着茶杯,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其實他完全不覺得那是休息,分明是陪着夏洛克換了地方繼續破案,還惹了一堆麻煩。至于新西蘭的風光……說真的,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的腦子都要鏽了,那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蠢貨!”夏洛克不滿地說着。
“哦,夏洛克,這才是休息。”哈德森太太見怪不怪,忽然,她問約翰,“你們睡在一間房嗎?”
約翰被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哈德森太太神秘地笑笑,小跳着快步走到廚房,“我去準備餅幹。”
放下茶杯的約翰無力地靠在沙發椅上,他已經放棄解釋了。
與約翰和夏洛克的惬意舒适不同,好不容易解決完夏洛克留在新西蘭的那一堆爛攤子,雷斯垂德剛回國落地,就被機場門口的黑色轎車帶走了。
被福爾摩斯兄弟折騰來折騰去的雷斯垂德滿腔惱火。
待他看到目的地是麥考夫的府邸而不是第歐根尼俱樂部的時候,他的怒火消了一半,他以為費沃斯在這裏。盡管他很生氣,但如果能第一時間看到可愛的養子,他的心情自然會好起來。
可惜的是,他在房子裏見到的還是麥考夫。
“費沃斯呢?”有些不快的雷斯垂德直白地問道。
只需處理一些境外的小問題,令人頭疼的夏洛克以及和金魚打交道的工作都被交給了別人,在這樣滋潤的環境下,麥考夫胖了整整6磅,發際線看起來也保住了。
“快到午飯時間了,他馬上就回來。”麥考夫伸手示意,“也許你願意和我講講新西蘭的風光?”
考慮到費沃斯确實愛往圖書館跑,雷斯垂德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答案,并像麥考夫報告新西蘭的事情。
費沃斯一回來便發現了雷斯垂德蹤跡,他敲開書房的門,給了雷斯垂德一個大大擁抱和甜甜的微笑,就像個小天使一樣。
麥考夫看着有些牙疼,他們福爾摩斯家可從來不存在“小天使”。
費沃斯熱情得不像樣,麥考夫可不相信這只是因為他和雷斯垂德久別重逢,他預感麥考夫打算搞事,并警惕地看着費沃斯。
費沃斯被雷斯垂德抱在懷裏,他借着視角對麥考夫也露出一個笑容,這讓麥考夫更加警戒。
“你看起來瘦了,這些天過得還好嗎?”雷斯垂德掂了掂費沃斯,說出了每位父母都會說的話。
費沃斯順勢回道:“除了學習還有一些工作,當然,那些都很輕松,只是我讨厭接觸那些愚蠢的金魚。”他說的可都是實話。
實誠的小天使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的模樣。
“工作?”雷斯垂德皺起了眉頭,思及費沃斯過人的頭腦,他轉身看着胖了一小圈的麥考夫,仿佛知道了什麽,拔高了語氣喊到,“麥考夫·福爾摩斯!”
不過探長先生還還記得費沃斯在場,他按下怒意,先把費沃斯帶去廚房找正在做飯的保姆,再次回到書房。
他雙手拍在麥考夫的書桌上,恨不得拽住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的領帶,“你在雇傭童工,麥考夫!你怎麽能讓費沃斯為你工作?他還是個孩子!”
他的目光同樣具有殺傷力,麥考夫調整了一下領帶,他坦然道:“他沒有為我工作,就像你也沒有為我工作一樣。”
雷斯垂德會為夏洛克忙前忙後,并不是麥考夫下達的命令,而是他将夏洛克看得朋友,并且感恩于夏洛克為他偵破案件。麥考夫也不過是“拜托”他在某些合适的時機去幫助夏洛克而已。
麥考夫深深看了眼雷斯垂德,“他是個福爾摩斯,他在為自己工作。”
雷斯垂德滿是愕然,卻下意識地已經相信了,他甚至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你的兒子?!”
“正是。”
雷斯垂德倒回椅子上,接下來便是一段全程被消音的優美英國話。
這件事雷斯垂德遲早會知道,他有那個資格知道,父子二人一直未曾說破,也有擔心探長生氣的意思在裏面。
但這種事顯然不能無限地拖下去,再加上費沃斯很是不滿麥考夫近期過得逍遙自在,于是便迫使麥考夫直面雷斯垂德的怒火,把自個兒摘了出去。
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在決定成為費沃斯的養父之後,雷斯垂德也想象過費沃斯的親生父親是什麽樣的人。從世人評估的大部分條件來看,雷斯垂德并不覺得自己會完敗給費沃斯的親生父親。
可偏偏費沃斯的父親是麥考夫·福爾摩斯。
雷斯垂德對這對福爾摩斯兄弟的感觸非常複雜。夏洛克還好說些,他更像是面對一個熊孩子,欣賞他照顧他。
至于麥考夫……
從第一次見到他起,雷斯垂德就明白,這家夥是個混蛋,徹徹底底的混蛋。
偏偏他還能理解這個混蛋,理解他為夏洛克、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所以他才會任勞任怨的奔波,那不全是為了夏洛克。
說起來,他居然和三個福爾摩斯都有這麽深的牽扯。
“上帝啊,我是造了什麽孽。”他不禁呢喃道。
一個福爾摩斯已經令人頭疼,兩個是噩夢,那三個呢?
“我們都很喜歡你,你永遠是福爾摩斯的朋友。”麥考夫說道,“我想費沃斯很樂意由我們共同撫養他。”
雷斯垂德瞪視着麥考夫,他一字一頓地說着,“我會自己去問費沃斯!”
麥考夫抿唇,“那麽一起用晚餐如何?費沃斯應該也餓了。”
考慮到費沃斯,雷斯垂德留下了。
這是一頓氣氛怪異的晚餐,簡直像是離婚前的夫婦在問孩子想跟誰一樣。
費沃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雷斯垂德,麥考夫一副預料之中的鎮定,雷斯垂德則驚訝不已。
“我瘦了。”費沃斯暗示到。
雷斯垂德這才想起,如果把費沃斯交給麥考夫,那必然會遭受無盡的壓榨,就像他自己一樣。
探長露出為難的神情,他覺得費沃斯更合适由麥考夫來教導,畢竟他們是有着出色才能和過人頭腦的福爾摩斯,他們才是同類,自己只會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我說,共同撫養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覺得呢?格雷格。”麥考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但有什麽是福爾摩斯們做不到的,必須由自己來做的嗎?
雷斯垂德看着這一大一小,從衣着到神态都極為相似的倆父子,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也許他可以教費沃斯變得不那麽“福爾摩斯”?
雷斯垂德終是同意了,乖乖跳進了大小福爾摩斯挖下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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