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跟在我身後（二）

又有不少同學覺得我們是一對！

郝主任，你真是一個大好人啊！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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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終還是捅到了紀武跟前。

林子衿秦楓兩人立正站好，等待領導檢閱。

郝柴仁覺得自己早晨被兩個小崽子給耍了，沒什麽好氣，幹脆道：“你們和你們的班主任說說，早上都發生了什麽。”

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紀武聽得頻頻點頭，不時附和兩句：“對啊”“非常好”“你們做的對”等等表達支持的話語。

敘述完畢，三人同時看向郝柴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郝柴仁哼了一聲：“紀老師，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這兩個小孩明顯不對勁，她就不信紀武一個有着近二十幾年教學經驗的老手，一點貓膩都看不出來。

紀武像是聽不到郝柴仁的畫外音，沉吟片刻，做技術總結：“只記得考試不記得體測是我的失職，有這樣細心周到的同學為我分憂解難事我的福分，有這樣為班級奉獻，積極進取起帶頭作用的班幹部，是我們七班的驕傲，值得鼓勵，我回去了就表揚他們，讓諸位同學也向他們學習。”

“我知道，郝主任你不止關心學生的生活質量，也關心他們的精神需求，以後我一定注意，多多鼓勵同學，也多謝郝主任的提醒了。”

紀武笑着，還不忘沖秦楓林子衿點頭：“郝主任關心你們，快謝謝郝主任。”

秦楓林子衿借坡下驢：“謝謝郝主任。”

郝柴仁忍無可忍，髒話差點沒忍住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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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這個班從上到下都是這樣一股子的邪教風氣，說不出一句正常話來！

她幹脆明示，吼道：“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有問題！學校不允許早戀！”

這一聲實在氣勢恢宏，“初升的太陽”的音樂又剛好到了換節的時候，中間短暫的空白，完完整整的充斥着郝柴仁方才那聲怒吼。

周邊站着的學生，還保持着跳躍運動的姿勢，聞言頻頻側耳轉目，轉着眼睛偷瞄，想看看能被郝拆拆公開“官宣”的二位是何方神聖。

在無數周邊同學頻頻側目的八卦debuff加成下，原本心情就不怎麽明亮的郝柴仁，頭頂更加陰雲密布，咬牙瞪着紀武，态度明明白白的擺出來：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和你沒完，要是你繼續和我和稀泥我就和你同歸于盡誓不罷休！

“呃……您有證據嗎？”紀武揉揉耳朵，問。

郝柴仁指着邊上充當花瓶的兩人，“你看他們兩個的樣子，聽到這樣的話一點不吃驚不說，還一副我已經習慣了的樣子，這麽明顯，還需要證據嗎？”

林子衿秦楓二人只是對視一眼，安安靜靜地繼續扮演木頭人。

紀武難以置信，捂着胸口後退兩步，戲精發作，“郝主任，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祖國的花朵，他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啊！他們去操場跑步就是去鍛煉身體的，一起上下學是因為家住得近所以結伴，做同桌也是因為我覺得座位沒什麽問題，就那樣放任着了，文藝委員是我選的，體育委員是大家投票投出來的。”

“這些都沒有問題，至于他們看上去像是早戀了，還不慌不忙，好像習慣了一樣的态度……”

紀武看着從木頭人，轉變為看戲的吃瓜群衆，笑道：“你們解釋一下這個是為什麽吧。”

秦楓林子衿異口同聲：“我們習慣了。”

紀武恍然大悟，樂呵呵地沖着郝柴仁笑重複道：“郝書記，他們習慣了。”

覺得和這群人說話，完全是在浪費生命的郝柴仁皮笑肉不笑：“……呵呵呵。”

眼看這件事似乎越說越亂，這位郝書記愈加不能善罷甘休，林子衿幹脆站出來解釋：

“郝主任，我們真的習慣了。”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被這麽說過很多次，不只是您，初中的班主任也這麽說過，還請過家長。”

那也是從小都是老師心頭寶的林子衿，在除了家長會以外的情況下，第一次被叫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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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是兩個人剛升初二沒多久，似乎也是在一個深秋。

秦林兩家的母親毫無預兆的接到了老師的通知，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急匆匆的就往學校趕，到了老師辦公室，正襟危坐。

然而班主任先是安撫他們，笑盈盈地和他們聊天，知道雙方家長不但認識還是老朋友更是松了一口氣，等到雙方的情緒都緩和下來才委婉示意：

“秦楓林子衿兩個都是好孩子，可我覺得……現階段，還是學習為重，他們的關系……”是不是太好了些？

秦母自然的接話，“是呢，這兩個孩子從小就要好，以前幼兒園的時候，我們有時候太忙，只能托另一家照顧，他倆啊，不知道在一起睡過多少次覺呢。”

林母跟着捂嘴笑，神情溫婉又懷念：“是啊，兩個人手拉手上學，手拉手回家的，仔細想想到現在都好幾年了。雖說看着不如以前那麽黏人了，但想來關系只會更好。”

秦母應和着點頭，轉而問班主任：“老師，他們兩個在學校的關系應該也還不錯吧？”

班主任幹笑着點頭，“挺、挺好的……”

豈止是挺好的？他們兩個人都快成連體嬰兒了！

可班主任不能這麽說，她只能道：“他們的感情……很讓人羨慕。”

秦林二位家長點頭，這個評價很中肯。

“就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二位家長。”班主任還是憋着心中欲吐不快的煩悶，盡量一步一步的誘導二位家長走上正确的思路：“他們也十多歲了，差不多到了青春期了，這個時候也是孩子們身心快速發展的時期，難免對情感會有一些偏差……”

班主任為二位家長科普了一下青春期的注意事項以及早戀的危害等，話畢，忐忑的等着二位家長的回複。

二位家長怔了怔，而後也聽出了班主任的意思。

秦母親熱的挽起林母的手，親熱的對着她喊了一句：“親家！”

林木笑嘻嘻的答應，也跟風似的回了一句：“親家。”

班主任：“……”

班主任當場石化了。

兩位家長的聊天話題，直接越過了戀愛這一步，直奔結婚生子，旁若無人的勾畫着未來的美好藍圖。

原、原來當代家長都是這麽開放的嗎？！！

班主任聽着越扯越遠的話題欲哭無淚，她只是一位年輕的老師，甚至是第一次帶班主任，很多事情都沒有真正經歷過。

這個班的同學還算乖，沒惹出過什麽事情，她才打算整治一下班裏可能會出現的戀愛風氣的！

為什麽聊到現在不是解決問題，而是琢磨兩個人未來可能會去哪度蜜月？是什麽讓一個嚴肅認真的談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是班主任，不是牽紅線的！

兩位家長玩笑開夠了，也沒打算深度刺激年輕的班主任，倒是樂呵呵的向她解釋了一通兩人“純潔”的關系，再三保證他們只是關系好，現在絕不會向老師想的那樣發展。

也不知有意無意，秦母還笑着對班主任說，要是以後兩家真的在一起了，一定給老師發喜帖，請她吃喜糖。

完全違背初衷的班主任又裂開了。

事情的最後，兩位家長挽着胳膊，十分愉快的離開了學校，聽那飄過來斷斷續續的字句，似乎還沉浸在兩家要是真的在一起，得是多麽天大的好事裏。

班主任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那二位當事人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班上的拔尖，家長來了談話直接變成了相親大會，這條路是死胡同，看來還是得另謀出路。

班主任思索着，有了決定。

秦楓和林子衿的座位被分開了。

班主任松了一口氣，打算等過幾天他們習慣了，再找他們談一談。

她的計劃還是落空了。

并徹底放棄了這個方法。

只是過了半下午的功夫，座位又換了回去。

不僅這樣，那半天之後，不管班上的座位怎麽拆，林子衿和秦楓永遠都是雷打不動的坐在一起的。

原因也很簡單。

和大多數班級一樣，他們的座位是按照成績排序的，成績好的可以優先選座位。

秦楓林子衿兩個穩定年紀前十，不去選前面的座位，次次往最後一排跑，那裏幾乎成了他們定居的地方，書都沒有挪過窩。

也是因為有這二位的帶頭作用，後排的紀律一直不太需要操心，這讓班主任省了很多事。

故班主任給他們調換了座位以後，兩人依舊是最後一排，只是換了位置：一個在最左邊靠門處，一個在最右邊靠窗處，橫跨了整整一個班級。

罕見的，後排開始吵吵嚷嚷了。

代課老師覺得很奇怪，碰上了班主任還提了一句：今天的紀律不怎麽樣。

班主任沒在意，只覺得這不過是換了座位以後同學們的泛出的新鮮感，用不了多久就會随時間淡下去，再泛不起一絲波瀾。

當然，這不足以讓班主任改變堅決維護積極健康班風的決心，這只不過是事件的一個小插曲。

真正讓班主任炸掉的，是下課大課間路過時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