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跟在我身後（九）

我在前面，她距離我不過三步，這樣的感覺真好。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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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教室走廊外回蕩着的，是低高跟敲擊地面的聲音，一聲一聲，規律清晰。

教室裏，沒有人聽到這迫近的聲音，他們的注意力如數集中在本次的班會內容上，聚精會神。

郝柴仁挨着每個班繞了一圈，看裏面積極又不雜亂的發言，欣慰的笑了。

這次的班會各班主持的都很好，氛圍不錯，發言積極。

聽學生們的高談闊論，不自覺點着頭，這些都是承擔起未來的頂梁柱，這個年紀有這般看法，她由衷感到自豪。

郝柴仁托着一個小小的記錄本寫寫畫畫，緩緩踱步，前面就是七班了……

紀武管理的班級，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班，每屆都是！

郝主任憤憤咬牙，攥緊了手裏的本子，深呼吸一口，往前走去。

這次他們的班會主題似乎沒那麽奇怪，是叫什麽來着？

哦對，是《讀萬卷書還是行萬裏路》。

嗯，這個題目聽着就不錯，內涵豐富，很具有哲辯性，以此展開讨論的班會一定很精彩，理論與實踐都是不能舍棄的東西，二者相互促進協調發展，才是中庸之道。

就是不知道開班會的那位同學主持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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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主任想着，有些期待，被紀武攪壞的心情稍稍好轉，加快步伐往七班走。

和其他學校一樣，浩海一中的教室後門都有一面玻璃，以便門後有張臉這樣的科學與發現的欄目進行報道，郝主任雖然還沒有走近，卻已經聽見了從教室裏傳出來的鼓掌聲。

看來班會主持的還不錯。

郝主任想着，往後門那裏走。

“哎呀郝主任！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

紀武锃亮的頭頂從拐角冒出來，稀奇的看着剛剛準備踮腳扒後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在班門口見到您吶，這是來檢查班會開展情況了？”

郝柴仁木着臉，攥緊了手指：“你不在班裏，在外面晃蕩什麽？”

紀武朗聲大笑：“哎呀這不煙瘾犯了，出來抽一個，抽完了就回去了。您是來檢查班會的吧？來來來，這邊請，您能親自來關心同學，大家一定可高興了。”

紀武說着，擡步先走，一手握住門把的扶手，一手沖郝柴仁招呼：“郝主任，進來聽聽我們的班會進行的怎麽樣啊。”

“……還是算了。”郝柴仁完全不想和面前這個神經病沾上一點關系。

“別介呀，我們這次班會準備得可充分了，您不來可就錯過了。”紀武手指微曲，點在門把手上，細細地聽裏面的動靜，而後哈哈一笑，直接大開班門，“畢竟我們班，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班門大開，被隔開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講臺上，一個小平頭正慷慨激昂的總結陳詞：

“僅讀書不可取，僅行路不可取。讀書會讓我們攀得更高，行路會讓我們走得更遠，我們身負建設祖國的歷史重任，需得二者兼得，以長遠發展的眼光要求自己，事故雲：讀萬卷書從而行萬裏路！”

“啪啪啪——”

又是一陣鼓掌叫好的聲音。

紀武看上去很滿意，繼續招呼：“來呀郝主任，來聽聽我們班的班會呀！”

郝柴仁勉強點頭，擡手說了句：“很好，繼續努力，我還有事，先走了。”

目送人急匆匆離開，鞋跟點地的聲音愈發遠去，紀武捏着門把的手才松下來。

太險了。

回頭，教室裏的學生樣子明顯也沒好到哪去，緊張兮兮的坐着，努力做出認真開展班會的樣子，似瞟非瞟的看他。

多媒體的ppt已經換成了最開始的正能量題目，黑板上的題目也被另外半塊黑板遮住了，這個班會似乎一直都是這麽個正常的樣子。

如果他不是全程偷偷聽下來的話。

紀武無奈，這群孩子真是心大，搞這些地下動作都不懂找個放哨的，得虧他在旁邊，不然真被郝主任發現了，那不得……

算了，後果太可怕，還是不要想了，不然晚上會做噩夢的。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班會也進行的差不多了，下課記得把黑板擦幹淨點。”紀武擺擺手，重新拉上門。

手機叮鈴響了，紀武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憤憤不平，接起就罵：“老趙頭，你那是不是故意的！”

掐着點給他打電話，要不是他發現的及時，郝柴仁就已經扒上後門了！

趙校長被突如其來的責問兜懵了圈，同樣不服：“什麽故意的！明明是你先挂電話的！”

紀武憤憤不平：“嘿，我還就要故意挂你電話！”

聽筒的聲音戛然而止，按下手機上那個紅色的按鈕，心中的氣結全部散開，紀武長舒一口氣，背着手哼着小曲離開了。

這節班會收獲良多，回去得稍微反思一下。

下課鈴聲響起，值日生用浸濕的抹布，徹底清理了黑板，保證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莫傑站在電腦前，正删除痕跡。

“我的娘哦，郝拆拆居然來了，這可真是刺激。”臨時發揮出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莫傑現在腿都是虛的。

“厲害呀，演講前還懂得把黑板蓋住。”秦楓笑。

“沒點反偵查意識我怎麽敢去摸老虎的須子。”莫傑哼了聲，從兜裏取出張紙來，拍到秦楓手上：“這是賬號，目标王者！”

**

下午是體測，七班人在操場列隊集合。

挨個把糖分下去，秦楓就帶隊測試了。

“呵！這一跳都快飛出場地去了。”體育老師在邊上看得直笑，喊了一聲：“兩米七五，下一個。”

秦楓從立定跳遠的場地下來，安排班同學們依次跳遠。

體測項目其實并不是特別多，大部分的時間用來排隊，一個班一個班的輪過去，也要好久了。

到下一個項目前，秦楓頓住了。

林子衿悄聲問：“那瑜伽墊派上用場了嗎？”

“……沒有。”

“哈？你都沒練的嗎？”

秦楓倔強：“我一個大老爺們，練什麽瑜伽啊！”

我才不會承認自己根本彎不下去！

“那你今年的坐位體前屈能上零嗎？總不能成績繼續保持在負數吧？”

秦楓嘴角一抽，自甘堕落：“随緣吧……”

……

“你玩我呢？”體育老師和秦楓大眼瞪小眼，看着秦楓指尖與游标相差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再往前挪一挪啊！”

秦楓面無表情：“老師，極限了。”

“你連游标都沒碰到！”體育老師恨鐵不成鋼道。

秦楓勉勵往前一挪，指尖剛剛觸及了測量的游标，“老師，碰到了。”

體育老師點頭，把游标前滑至“0”的刻度上，筆杆敲了敲示意：“好，繼續努力，來碰這裏。”

秦楓：“……”您鯊了我吧！

秦楓不動，體育老師招呼排在他後面的學生：“來上幾個人，幫幫他。”

排在第一個的林子衿往前一步，問：“怎麽幫？”

“幫他壓下來。”

林子衿了然，宛如壯士英勇就義，推上了秦楓的脊背：“秦楓，美好的成績在向你招手，前面是嶄新的記錄，加油吧！”

秦楓感受到身後一雙柔軟的手覆上來，帶着熱量穿透他的背心，一時間渾身僵硬，別說努力去夠前面的游标了，注意力全被身後的人吸引去了，怎麽也集中不了。

林子衿也不敢太用力氣去壓秦楓，怕他抽筋受傷，秦楓只感覺到一雙手放在背上，撓癢癢似的壓下，到底沒什麽用處。

“小姑娘力氣太小了，來幾個男生，幫幫他。”體育老師不解風情。

“來啦來啦！”莫傑周煊幾人像是中了什麽彩票，蹭蹭蹭從後面竄到前排，獰笑着拍在秦楓的肩膀上：“兄弟有難，我們義不容辭，力氣什麽的我們多了去了，就愁沒處使，兄弟，忍着點啊。”

幾個人毫不客氣的壓上來，一陣沒心沒肺的嘻嘻哈哈中，秦楓似乎看到了自己腿上快要崩斷的筋。

秦楓：“……”我要鯊了你們！

“好，坐位體前屈，秦楓，成績零，下一個。”

秦楓聽見自己成績的那一刻，艱難起身了，膝窩處又酸又痛，他總算抱回了自己第一個非負數的成績。

體育老師笑笑，也沒讓秦楓幫忙記成績，揮揮手讓他去邊上坐着了。

林子衿蹦噠過來，笑嘻嘻的：“恭賀體委，喜提零分！”

秦楓苦笑：“同喜同喜。”

林子衿在他邊上坐下，問：“事前讓你拉伸過了，沒受傷吧？”

“就他們那點力氣，哪能傷得到我。”秦楓佯裝輕松，涼涼掃過人群處，罪魁禍首抱團待在一起，渾然不覺。

一定鯊了你們！

體測的最後是人人自危的中長跑。

“好了，男生去操場另外半邊的起跑線就位，女生在這邊等一下，待會兒吹哨的時候一起跑，跑到終點記住自己的序號，到時候按照序號報成績。”

秦楓帶着男生走了，去到操場另外一處的彎道起跑線停下了，招手示意準備完畢。

“預備！”體育老師高舉左手，右手掐表，按下的瞬間，口哨吹響。

衆同學起跑，秦楓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

體育老師皺眉，“這孩子跑這麽快，別到最後趴下了。”想着，脫口喊道：“保持速度，別太快了！”

秦楓的速度依舊不減，已然跑過二百米，咻的竄過老師眼前，還不忘回一句：“好的老師。”

體育老師：“……”

小樣兒，我看你能撐多久！

體育老師想着，不在再理會秦楓，忽閃着目光，揪那些躲在邊上，企圖蒙混過關的家夥們。

大概又過了一百多米，秦楓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看着前面晃蕩的馬尾辮，控制速度。

他喘着氣，跑到林子衿前面：“跟上我。”

林子衿點頭，安安靜靜的跟在秦楓後面。

速度均勻起來，足夠讓林子衿跟着又不會太吃力，落在隊伍最末尾的林子衿速度一點點提起來。

就這麽穩定發揮，原本遠遠落後的林子衿慢慢趕超前面的人，原本遙遙領先的秦楓被不斷趕超上來，他們的位置大概處于中上游，就沒再變過了。

最後一百米沖刺。

林子衿知道，秦楓還有些餘力，這一百米足夠他趕超大半的人。

她喘着氣對前面帶了自己一路的人說：“秦楓，就剩、一百米了，你先跑吧，我能自己、跑下來了。”

秦楓微微側頭，似乎想看她，而後輕輕笑了，速度确實有所加快，可依然是自己能夠跟上的速度。

沖過終點，老師在耳邊報出序號，秦楓沒有停，拉着林子衿在操場繞圈走。

“調整呼吸，慢慢減下速度，不用急，還有很多人沒有跑完，足夠我們恢複了。”

林子衿喘着粗氣，按照指示慢慢調整，稍稍緩過來的時候，她問：“最後你怎麽都不沖刺啊。”

秦楓笑：“我沖刺了，誰帶着你繼續走啊。一個名次而已。”

哪裏有你重要。

一片雲飄過來，遮住了陽光，有涼風吹過，卻依舊燥熱。

林子衿看着半扶着她，眼梢帶笑的人，咽了口口水，視線挪到別處，含糊道：“好像都跑完了，過去報成績吧。”

體育老師抱着登記冊，順着拍好的隊伍一個一個問過來：“十三號？”

“對，秦楓。”

體育老師看了他一眼，掃過前面體育測試的其他成績，呵呵一笑：“讓你開始跑得那麽快，結果連前十都沒跑進去。要注意節奏啊，知道不！”

秦楓面色如常的點頭：“知道了。”

體育老師接着往後面走：“十四號？”

“到！林子衿。”

體育老師很滿意，表揚：“你看，這小姑娘節奏就掌握的很好，一開始跑在最後，這不後面就追上來了嗎？繼續保持啊！”

林子衿羞愧的低下了頭：“……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這天，秦楓登上莫傑的賬號，查看了他的戰績.

哦，十六連跪。

默默的點開排位，選擇匹配。

【信譽積分扣分後低于八十分，現已處于禁賽時段，禁止加入所有多人對戰。】

秦楓：……

他又重新點開舉報記錄，看着清一色的扣分，默默截圖，退出游戲，給莫傑發了個消息。

【你是怎麽上黃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