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再不早戀我們就成年了（五）

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會愛你。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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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自習過後就是晚飯時間。

紀武端着保溫杯，喊住了在門口晃蕩的孫睿：“怎麽不去吃飯啊？”

孫睿渾身繃緊，道：“那個、食堂人現在有些多，等一會再去。”

高三學子要比其他年紀下課時間早十分鐘，所以食堂這個時候還比較滿，有些同學懶得排隊，總會等一會兒再去，買些先做的，總會有飯吃的。

紀武點頭，也不戳穿，只是慈祥的擺出長輩的笑容來，問：“今天來的那位學長，感覺怎麽樣？”

那位學長？那位語出驚人，把他們唬得一乍一乍的人？孫睿毫無感覺，并無半分誠意的表示：“學長說得對。”

窗外，穿着純白襯衣的學長剛剛走出教學樓，背影挺拔，俯視下去，更像是人中精英，氣質優越。

哼！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實際早就叛國通敵了，和郝拆拆站在一條線上，他還能說什麽？

老紀若有所思道：“常行他倒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是因為他上高中的時候，也喜歡一個女孩，只不過當時沒有說出來，後來同班的另一個男生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了，他氣不過，就只能努力學習，證明自己更優秀。”

孫睿愣怔，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懂得抓住時機，喜歡的女孩兒現在已經和自己在一起了，這樣最好。

看見人上鈎了，紀武繼續：“另外那個男生你們也見過了，就是上周來的那位叫沈舟的學長。”

“啊？是那位學長啊。”原本已經快要消失的面容在腦海中重新浮現出來，孫睿記起那位名為沈舟的過客學長，好感值蹭蹭的往上漲。

看來那位學長和自己是一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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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武繼續道：“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在一起。”

“為什麽？”孫睿脫口而出，對自己無意中表現出的急迫半點不知。

“因為……那位沈舟同學的成績因為戀愛，直線下滑，原本同一水準的兩個人高考分數天差地別，就這樣分手了。”紀武打量孫睿的神色，有震驚和不解，最後化為不在意。

這一番內心變化，大概和大多數人聽到類似的故事一樣，從最開始的不理解，到最後的“這事要是發生在我身上，我絕對不會是那樣的結果”。

這是通病，大部分人都會犯。

孫睿也是。

紀武嘆氣，最後下一劑猛料：“畢業後，常行倒是和那個女生考入了一所學校，兩個人從朋友關系，順理成章的發展成了戀人，當初在學校沒能如願，長大後，反而得到了更好的結局。”

“常行和你們說的早戀是絕對不允許的，其實是在告訴你們，來日方長。”

“所以沈舟給你們的建議是：要好好學習，将來才能有所成就。這是他高中陷入的感情回饋給他的道理。”

沉浸在故事轉折突兀的結局裏，孫睿一時間不能回神。

所以，自己剛剛有了一點好感的學長，竟然是感□□業的雙失敗者？而那位郝拆拆二號，竟然是最終贏家？！！

這未免……也太現實了吧？

“不過想來也合理，高考這樣的國家級考試，十分甩出千萬人，浩海一中只是海市的一所中學，還有多少優秀的學子在争搶金字塔的尖端名額，這本身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鬥争。”

“你們此刻站在戰場上，就應該端正槍杆，向前重逢。”

“這不但是一個年華大好，青春活力的年紀。這更是一個，汗累交加，應當努力奮鬥的年紀。”

遠處，武萱已經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了，正不疾不徐的往這邊走來，她腰杆挺拔，眉宇間寫滿了青澀于懵懂，肩膀上扛着的，卻滿滿的都是堅定與不屈。

孫睿從走廊玻璃的反光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迷茫，愣怔，對未來忽然冒出來的不确定，以及想到兩人成績差距的不安徘徊。

怎麽看，二者都不該是處于一個世界的兩人。

他們之間的差別，太大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孫睿腦子一團漿糊，呆呆的站在原地，雙目無光，盯着自己的鞋尖。

一雙白白的小手在他眼跟前晃了晃，“孫睿，你怎麽了？怎麽站在這裏發呆啊？老師剛剛和你……說什麽了？”

孫睿回過神來，呼吸有些急促，盯着女孩姣好的面容，腦海中的可能性叫嚣着沖上來，撕扯着他僅存的僥幸。

他有些慌亂的搖頭，轉身跑了，“我、我今天不太餓，還得去一趟數學老師的辦公室，抱歉，今天看你沒法陪你一起吃飯了，你、你自己去吃，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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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後門處，老紀一手撐在牆壁上，壓迫地問：“你們都聽到了些什麽？”

秦楓別開眼，冷靜道：“一些教育箴言。”

“哦？”

林子衿同款逃避姿态：“嗯……就是班主任關心我們的課餘生活，防止迷途羔羊走上岔路的正義之舉。”

“呵呵……”紀武環着胳膊，明顯不信，這次實在大意，和常行的談話這倆家夥估計知道不少，他們要是說出去，那自己的心血不就全白費了嗎！

兩人依舊一副不關我事，我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紀武想了想：“你們倆這次的成績不錯嘛，五六名挨得近，成績也就差了幾分。”

二人：“……巧合，巧合。”

“成績既然不錯，那應該是聰明人，該說什麽，不該說沒，你們總知道吧？”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要是露餡了，對付你們的就不是我，是那位世紀佳緣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

完全送走老紀，兩人才虛脫般癱軟在座椅上，回想老紀自導自演的那場大戲，和發現他們偷聽後的那番威脅，內心起伏不平。

原來老紀不是好說話，而是切開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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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跳回總裁學長常行給各位同學開會後。

走廊處，師徒二人終于有了機會一聊幾年的師生情誼。

常行：“老紀，你為什麽要讓我說說早戀的事，又不讓我說原因？”

紀武瞥他一眼，像看不懂事的愣頭青：“你全講完了，我講什麽？”

“所以……您是打算把當初我那光輝事跡給公布出來？”常行的額頭爆出青筋，明顯當初的回憶很不麽好，對他的心理創傷難以估計，以至于現在都不肯提及。

“我有那麽閑嗎？”紀武的眼神轉化成了看智障的眼神，嫌棄道：“你以為你當初被外班幾個小女生圍追堵截，甚至落下心理陰影的事情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嗎？我的腦子就算被填平也不會拿這件事做例子的好嗎？”

“那您打算……”

紀武手背在身後，佯裝高深的望着窗外：“我就是打算借用一下你們的名頭，編一個小小的，很俗套的故事。”

後門處，嫌教室憋悶，就給後門留了一個小縫，用來透氣的林子衿：“……”

哦買噶！消息太勁爆了趕快分享一下！

她用筆帽輕輕戳了戳秦楓的胳膊，湊過去：“秦楓，我和你說，剛剛……”

兩人悄悄的傳遞老紀在外面說的驚天之語，卻不知，當事人準備離開時，精準的瞅到了那條礙事的小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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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五，難得的，這次紀武準備親自給同學們上一堂班會課。

這大半個學期眼看就要過去了，總不能這大半年真的沒有和同學們交流，作為一為合格的人民教師，他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加上最近班級裏暴露出的問題有點多，解決問題迫在眉睫，要是再放任不管，會出大事。

今天一早，紀武就帶着U盤來班裏做他的準備工作，順帶招呼林子衿：“來文委上來，寫班會題目。”

紀武将ppt展示給林子衿看，而後下巴一擡，指點江山般：“去吧！這是咱們的門面，要用來撐場子的，寫得好一點！”

拿着粉筆準備寫題目的林子衿，對着電腦屏幕上的巨大标題良久無語，“老師，您的ppt……放錯了吧？”

“沒有沒有，就這個，我想了一整晚才想出來的，多麽富有哲理。”

此時，莫傑剛好進來，背着騷橘色的書包跑上講臺湊熱鬧，“老紀，咱本次班會的題目是什麽啊？”

紀武側身給他看，莫傑看清完全石化。

我的媽呀難不成上次自己開班會老紀發現了？這題目為何與自己的有一種高度的契合？

班會名稱：如果我開挖掘機你還會愛我嗎？

紀武似乎嫌講臺上的人有些多礙事，揮揮手道：“快去幹活，待會兒政教還要來檢查呢。”

老師，您這麽皮，政教處的老師們會同意嗎？

雖然無奈，林子衿還是完完整整的把班會題目寫上去了，并在內心祈禱：這次政教處巡視的人千萬不要是郝主任！

她的祈禱并沒有用，還往相反的方向走。

這次班會造成的騷動，明顯要比莫傑的那次“再不早戀我們就成年了”要大得多，其波及的範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騷動的開端，就是郝主任率政教處一行人走進七班後，完整看清班會題目的那聲河東獅吼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