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所以我只對你說（四）

我應該去競選班長的。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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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高一年級的各班班長，文藝委員來政教處開會。請高一年級的各班班長，文藝委員來政教處開會。請高一年級的各班班長，文藝委員來政教處開會。”

大課間，喇叭響亮的廣播三次，林子衿從速寫本中擡起頭來，意識仍舊有些朦胧。

“開會喊文藝委員幹什麽？”

蘇錦一收拾着筆袋，思索道：“大概是……校慶吧？”

“沒錯！就是校慶！”莫傑一腳撐着桌角，一腳撐地，身子後仰，做出大佬的架勢，開始給諸位無知的小綿羊科普：“今年是建校三十年，這麽一個整數，當然要好好辦一場了，喊你們過去，大概是要商量校慶要表演什麽節目了。”

周煊轉過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文委你終于要為班級做貢獻了？”

林子衿嘴角一抽，不服道：“你這個終于是什麽鬼？我平時為班裏面寫班會标題，偶爾辦個黑板報就不算是為班級做貢獻了嗎？”

周煊趿拉着眉毛，反問：“唉？那也算貢獻？那不是本職工作嗎？”

林子衿哼了一聲，高傲的昂着腦袋：“當然是貢獻，工資都沒有，這麽能算工作啊？我都是抱着滿腔赤誠熱血，為愛發電的！”

秦楓看着她“我為班級謀幸福”的自我安慰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那走吧，我送你去政教處。”

“政教處和操場是兩個方向，你還得帶隊什麽的，不用送了。”林子衿翻了紙筆出來，揣在兜裏，“我和賈班長去就好了，你們要好好上操哦。”

秦楓心裏一咯噔，想也沒想就站起來，半擋住她準備跨出去的動作：“我……”

“林子衿，要走了嗎？”賈凱陽剛好走到後門，微笑望着林子衿，開口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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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點點頭：“好。”

她重新轉向秦楓這邊，問：“你怎麽了？”

秦楓的眼神輕輕掃過笑得人畜無害的賈凱陽，從容的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鏈，同樣勾起一抹笑容，熟撚的輕揉林子衿的發頂，輕聲道：“我坐了一上午，實在累得慌，現在時間還早，我溜達溜達，順路繞上一圈。”

林子衿也沒懷疑什麽，随意答應：“也行，那就走吧。”

看她從後走出座位，秦楓順手拍在莫傑肩上，緊跟着離開。

某位幾乎已經習慣的悲催苦力嘆了口氣，仰天無語：爸爸明明是紀律委員，為毛總是得把體委的活也攬了！

浩海一中的綠化做得還不錯，雖說還未入夏，但抽條的枝桠給這條林蔭道蒙上的綠意，也足夠讓人心情舒暢。

林蔭道上，某位順路溜達的人很不識趣的堵在兩位去開會人的中間，像一根又高又結實的移動路燈。

心情舒暢的感覺煙消雲散。

賈凱陽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來自秦楓的惡意，雖然大體能猜到他為什麽對自己惡意滿滿，但實在想不出來自己為什麽會被針對。

下意識的，他的餘光掃向一人之隔的林子衿，女生嘴角下意識上揚，走路體态很好，額頂碎發呼扇呼扇的，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确實是會讓人喜歡的女生類型。

賈凱陽認真想着，然後，他就接收到了身邊人殺氣騰騰的眼神。

賈凱陽：……

不看了，不看了還不行嗎？

開學到現在，他和林子衿也沒說過幾句話，這位怨氣怎麽就這麽大呢？

他也沒想別的了，幹脆一路沉默，任憑秦楓溜噠去政教處，目送他們進門，戀戀不舍的離開，轉身去操場整合隊伍。

賈凱陽收回餘光，輕輕聳了聳肩。那才是體委該做的事，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

一整個課間操，秦楓都心不在焉的，舉着班牌整隊準備回班，頻頻張望前面慢吞吞前進的隊伍，目光怨怼。

莫傑啧啧兩聲，吐槽他：“人家就是去開個會，你都快成望妻石了，有沒有點男子漢的氣概。”

秦楓點頭，同意了莫傑損他的話：“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聰明如莫傑，一瞬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後退半步：“……不，我說的話簡直錯得離譜。”

秦楓轉過身，很是認真的看這位常常救自己于水火的好兄弟，脫口而出：“不！你說的是對的！我應該有些男子漢的氣概！”

莫傑：“……”

他攥着被強行塞進懷裏的班牌，目送高挑的身影穿過人流，從側門進入教學樓，再度無語望天：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我記不住，但我能記住的是，我真的不是體育委員！

走廊有些吵鬧，煩悶了一整個上午的學生抓緊了這點時間聊天，秦楓穿過人群，快步走向七班的教室。

不同于走廊，教室顯得很安靜，像是沒有人，前門微微壓了一條縫，能看見灑落在桌上的陽光畫出的一絲光線，恬靜美好。

他莫名松了一口氣，停在門前，手扶在門把手上。

“哈哈哈哈哈——”

教室裏傳出一群人的笑聲，炸在他的耳旁，瞬間汗毛立了起來。

這其中有一個聲音他很熟悉，天天聽她說話，早就牢牢的刻在自己的記憶裏了。但讓他警覺的，不是林子衿的聲音，而是夾在在其中的，低低的兩聲輕笑——

賈凱陽！

前門被大力推開，秦楓像是天神降臨，審視教室內的一切。

講臺上站着的五個人圍在一起，對着黑板寫寫畫畫，氣氛和樂，聽見開門聲，轉頭望過去。

林子衿驚喜出聲：“這麽快就回來了？”

秦楓掃過和林子衿隔了兩人的賈凱陽，面上重新挂上微笑，點頭出聲：“嗯，回來了。”

他大步跨上講臺定在林子衿身邊，問：“寫什麽呢？這麽開心。”

“哦，這個是校慶的活動，我們剛才在模仿瓊奶奶的經典片段。”

林子衿清了清嗓子，裝作盛世小白蓮的樣子，哀傷道：“你失去的只是一條腿，我失去的可是愛情啊！”

她的聲音細軟，帶着一點控訴和不甘，飄進秦楓的耳朵，就像是真的受了委屈一樣，惹人心疼。

只是下意識的勸慰還沒有說出來，某位惹人心疼的小白蓮就捂着肚子誇張的哈哈笑起來：“為什麽以前會流行這樣的愛情觀啊！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默默收回準備手的秦楓：“……”

我這該死的條件反射，要是真的開口安慰了，恐怕會被她笑死的吧？

**

“國慶節前，也就是四月的最後一天，學校會舉行三十周年的校慶，為了積極動員學生參加，同時又不會給同學們的學業壓力造成太大負擔，本次節目大部分由高一高二年級的同學和老師準備，所圍繞的主題是——《追憶經典》。”

“與《追憶經典》類似的活動每年都會舉辦，今年和校慶合并在了一起，規模擴大，由兩個班一起舉辦，我們班和隔壁六班抽到了同一個題目，和軍訓的時候一樣，屬于一個大團體，都是老朋友了，想必交流起來會更順暢吧。”

乖巧坐着的同學們點頭，确實，和老朋友合作磨合期也會簡單很多，用不着從零開始。

“我們這次抽到的題目就是——”

同學們順着賈凱陽的手指，望向黑板上寫的三個字。

《紅樓夢》

啊……四大名著之首，衍生出了專門以其為研究對象的紅學，原著我們都看不太懂的中國古典小說巅峰！

這也太經典了。

感覺西游記更簡單的說。

不出所料，半數人的臉上蒙了一層迷茫和勉強，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追憶這頂級的殿堂神作。

林子衿笑笑，解釋：“因為只是校慶表演，大家不用把它當成學術演講，不用那麽嚴謹，也不需要緊張，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可以随意發揮想象，想怎麽搞就怎麽搞。”

“雖然完整磕過原著的人可能沒有多少，但看過電視劇的應該不在少數，這些儲備就夠了。”

“我們和六班的班長在大課間讨論了一下，呈現的表演形式大概分為這幾類：演講朗誦、秘密科普、舊景重現、重新改編，大家有什麽想法可以提出來，我們通過投票的方式票選出最終的結果，接下來我來解釋一下這幾類表現的展開方向……”

林子衿在黑板上寫寫畫畫，為大家勾勒出這次表演的大體走向，賈凱陽在一邊做補充，兩人配合默契，班上同學門臉上的迷茫散掉，轉為濃厚的興趣，積極的參與進讨論，班上氣氛熱烈。

除了……

“組長大人，救救我吧，我的背都快麻了。”周煊靠在桌邊，感受身後散發出來的陣陣冷氣，一動不敢動。

身後的人手指點在桌面，發出輕微的咔噠聲，節奏很快，呼吸沉重，像壓抑怒火的雄獅，因為不可抗力只能坐在原地磨牙，積攢怒火。

蘇錦一幹笑兩聲，斜瞟了周煊一眼，“你的火候欠佳，應該向莫傑學習。”

周煊聞言，僵着脖子向斜後看過去——

莫傑敞着校服，撐着後腦勺，翹着二郎腿，單腳撐地，讓椅子的前兩條腿離開地面，悠哉悠哉的一晃一晃，标準的大佬坐姿，感受到視線，轉眼看過來，眉頭一挑。

為何你一臉吃屎般的表情，咋了這是？

周煊犟着臉，往後怒了努嘴，眼裏充滿臉問號。

為何你輕松自在的仿佛在自己家一樣？

莫傑自戀的一甩前發，十分欠扁的攤手，無聲的呵呵笑了。

這算點什麽？爸爸我可是見過比這還恐怖的修羅場，他又不是沖我來的，這點撓癢癢的餘威有什麽可害怕的？

周煊驚了，僵硬着轉回來了。

蘇錦一好奇問：“有什麽收獲嗎？”

周煊一本正經：“我的收獲就是——莫傑他，真的，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