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如花美眷（七）

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放心啊……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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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抱着箱子站在門口，看臺上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論《大觀園圖》擺在那裏合适，覺得自己走錯了場地。

臺上的人，是林子衿和于涵沒錯啊。

她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在一起為什麽還會說話？說話氣氛為什麽還那麽和諧？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哦，你們來了。”林子衿揮揮手，招呼秦楓他們過來。

“趕快收拾舞臺吧。”

他們的排練時間靠後，除了剛好能趕上飯點以外，還有一個好處。

檢查體育館的老師一般會在第一節 晚自習上課以後來檢查體育館，鎖門。

算上吃飯休息時間，他們可以把排練時間延長半個小時。

“今天于涵的狀态很不錯啊。”

幾場排練結束，蔣山難得點頭，“看出些王熙鳳的影子，形象犀利很多了。”

于涵溫柔一笑，點頭道謝。

林子衿總覺得，有那麽一瞬，她的視線偏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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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就要校慶了，周一開始正式彩排，咱們的道具會統一放在體育館的空教室裏，彩排和正式表演主持人會給轉場的時間，不過我們的布景很麻煩，涉及好幾個場景，要盡量快一些，剩下的時間就安排一下布景和收景吧。”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秦楓莫傑他們的步子就沒停下來過，搬桌子搬椅子，立背景，收桌布，收桌子，收裝飾，一次又一次排練，愣是把布景收景的時間縮短在幾分鐘。

時間壓縮好了，幾位同學的胳膊也差不多報廢了。神色哀怨的盯着蔣山，如果再來一次，他們一定原地罷工。

蔣山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大家辛苦了，把東西送回休息室，我請大家吃完飯。”

已經過了食堂的高峰期，六七班走進來二十幾個人，窗口人又滿了。

蔣山笑眯眯的走過去，對食堂阿姨報菜名。

莫傑靠在牆上，呦呵一聲：“蔣導，這麽大氣，二十多個人，你這麽請，不怕我們把卡刷爆嗎？”

蔣山把飯卡貼在刷卡機上，“嘀”一聲，付款了，“沒事，我爸爸說了，應該請大家吃一頓，現在先在食堂湊合一下，等最後一天，再去飯點訂上幾桌，好好吃一頓。”

“哇……這麽豪嗎？”莫傑驚了，胳膊一伸，攬住蔣山的肩膀。

“等完事兒了，咱們是該出去搓一頓，但不能你來請，功勞苦勞對半分，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全攬了。”

一行人端着餐盤，往就餐區走。

秦楓老遠看見沖他揮手示意的林子衿，擡步走過去。

林子衿邊上坐着蘇錦一，兩個人盤子裏的東西一如既往，依舊少得可憐。

秦楓照常坐在林子衿對面，坐下後沒兩秒，林子衿邊上又多了一個人。

于涵。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擡眼看着林子衿，小聲問：“這裏……沒有人吧？”

林子衿回得很随意：“哦，沒有，放心坐吧。”

又過了兩秒，秦楓邊上也多了兩個人。

莫傑和蔣山依次落座了。

“哎？你們怎麽就吃這麽點？是不是蔣山請客不好意思點？”莫傑稀奇，“沒事，狠狠宰他！不然這家夥心裏過意不去。”

“對啊，再買些吧？”蔣山把飯卡掏出來，目光停在林子衿盤子裏兩只香腸卷上，“再加個雞腿？”

看人都站起來準備去買雞腿了，林子衿連忙擺手，讓他坐下，“真的不是不好意思，就是不太餓，我們平時也吃不多，這是正常飯量。”

秦楓點頭：“确實是正常飯量。”

“那……加個雞蛋？”

“真的不用了。”林子衿笑笑，“放心，我們都是想吃什麽買什麽，沒有和你客氣，你也不用客氣，随意點就好了。”

蔣山把飯卡收回去，目光定在林子衿臉上，點頭：“嗯。”

秦楓垂眸，指尖點在桌子上，審視這一桌子各懷心思的人，眸光沉沉。

晚自習下課，秦楓拐到走廊邊角。

“你……找我什麽事？”被忽然喊出來，于涵心裏很沒底，攥緊校服，離秦楓三步遠。

秦楓靠着牆，不在意她刻意保持的距離，反問：“今天下午在體育館，發生了什麽？”

“體育館？”于涵想起來，下午林子衿無意提起的一句“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秦楓知道，不然他一定會狠狠的說我一頓，所以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也要保密！”

“沒……什麽也沒發生。”于涵咽了口水，警惕的又往後撤了一步。

“你和她的關系如何我知道，不可能什麽也沒發生吧？”秦楓正色，仔細觀察于涵的神情變化。

“是她不讓說的？”

于涵臉色一僵，視線飄走：“什麽也沒有發生，又什麽可說的。”

秦楓了然，思緒急轉，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以她的性子，不會和你主動和好，所以起因不出在她身上，應該在你。”

“我和她去體育館的時間只差了五六分鐘，時間也不足以你們解開誤會，握手言和。所以是事發突然，毫無預料的。”

“她也不是頭腦一熱就沖上去的人，更何況對印象不好的你，除非特殊情況，實在看不下去。所以體育館發生的事情，應該比較惡劣，觸到了她的底線。”

“我們快要進體育館的時候，碰上了一群行色匆匆的人，抱着道具，臉色難看，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很不愉快，可能發生了沖突。”

他一點點抽絲剝繭的還原真相，于涵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所以，下午體育館發生的事情，可能是，你和上一個彩排的班級發生了沖突，對方人多勢衆，你被打壓，她剛好到了體育館，看不下去，幫你出頭，你也放下隔閡，兩人和好。”

“你這麽倔着不說，一個可能是因為自尊心，還有一個，可能是她怕我知道，囑咐過你。”

秦楓停頓幾秒，否定自己：“我有事情會直接問她，她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來找你，應當是無意提起的。”

他看着于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心下了然，“看來我猜對了。”

“這下你也不用有什麽顧忌了，不用擔心，我只是想知道下午發生了什麽，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事情幾乎被還原，于涵沒有堅持，最終還是交代了。

她說的很詳細，對林子衿對她的維護表示感謝，也對秦楓道歉，解釋了初中的事。

說完，她看着始終一言不發靠着牆的秦楓，有些疑惑：“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嗯，不驚訝。”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我知道，她就是那樣的。”

那樣的，才會讓我這樣着迷。

像瘾一樣，戒不掉。

**

秦楓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但第二天一早，紀武帶來了兩個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前段時間惡意破壞校慶道具的人被抓住了。”

大家歡呼一片，高呼因道輪回，惡有惡報。

但慢慢的，有人意識到不對勁。

“監控不是沒拍到那人嗎？怎麽抓住的？”

“這種情況，一般是再犯露出馬腳，才會被發現吧？”

“不會吧？難不成又有哪個班的道具……”

紀武沉默片刻，嘆氣道：“抓住她的，是一名體育老師，有東西落在休息室，折回去取，發現窗戶打開了，正好碰上了人。”

只一瞬間，大家的臉色灰敗下來。

不用紀武說，他們就已經知道，那位幫助破案的受害人，正是自己。

因為他們幾乎所有的道具，都放在休息室。

也只有他們的道具，放在休息室裏。

“老紀，別開玩笑啊，下周就校慶了！”莫傑抓着頭發，神情崩潰。

大家知道，老紀沒開玩笑。

不會有人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紀武開口，試圖安撫同學們的情緒，“慶幸的是，道具沒被損毀太多，人就被抓住了，我去看了一下，損傷最嚴重的是一副畫，其他的東西還好些，能夠補救。”

“大家放心，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校慶，也不會影響到學校的演出，學校會撥一筆專款，緊急補償損壞的道具，那幅畫快些再買一幅，及時補償損失。”

“那幅畫是誰買的？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大家沉默着，心知肚明。

林子衿氣得渾身發抖，那幅畫，是她連續肝了半個多月才完成的。

哪裏能買上一樣的畫！

秦楓舉起手，問：“老師，我們能知道，能夠破壞道具的人，是誰嗎？”

紀武看着他，緩緩搖搖頭。

再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他們不能把學生的信息洩露出去。

“那，我們能知道，那個人，為什麽要專門破壞我們的道具嗎？”

如果是放在體育館的邊角，破壞起來很容易。但為了破壞他們的東西，特地翻窗戶進老師的休息室，這是有預謀，有針對性的。

紀武道：“她似乎和我們班有過沖突。”

“不可能！”

“我們班和諧有愛，怎麽可能和別人有什麽沖突！”

“會不會是看我們的東西太好了，嫉妒我們？”

一瞬間，班裏吵成一團，憤怒蒙在所有人的眼睛上。

紀武拍拍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我知道大家現在疑問很多，但請放心，學校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會辜負大家的幸苦。”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班上的同學，堅定切堅決：“我說過，有事不僅可以找警察，還可以找老師，我永遠是你們堅強的後盾。”

他的聲音像是定海神針，可靠有安穩。

大家的情緒恢複下來，認真聽紀武安排接下來的補救事宜。

末了，他補充：“同學們，不管什麽，有我在，不用怕。”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一定會保護你們。

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們受委屈，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受欺負。

所以，不用怕。

我在。

緩緩的，有一個人的手擡起，直直舉着。

大家看着于涵，她擰着眉頭，雙眼泛紅，咬緊牙關。

“老師，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