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似水流年（一）

呵，沒門！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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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剛坐上公交車就接到了秦楓的電話。

她興沖沖的接起來，聽筒貼在耳朵上，好奇又期待：“秦楓？彙演完了嗎？結果怎麽樣？還順利嗎？有沒有驚豔四座啊？”

電話的另一端，是相當嘈雜的背景音，秦楓沒有回答她的任何問題，只是說：“什麽都不要管，什麽都不要聽，什麽都不要信，把手機關機，直接回家。”

林子衿有些蒙圈，捧着手機檢查，确定是秦楓的來電，又問了一句：“啊？不是要開慶功宴嗎？這個我能趕上的。”

“慶功宴暫時沒有了，你在家乖乖呆着，等我回來。”

再沒有給林子衿提問的機會，秦楓把電話挂斷了。

等手機通話界面變回鎖屏，再變回黑屏，林子衿看見黑色屏幕上反射出來的自己迷茫的臉。

到底怎麽了？

心中疑問，她還是聽話的長按下電源開關，把手機關機了。

總而言之，秦楓肯定不會害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她還是先回家，乖乖等着吧。

挂斷電話的秦楓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已經錄制好完整彙演的攝影機收好。

他在蔣山喊出那一句不知天高地厚話之前，就下意識的按下了停止，事實證明，他做得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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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攝影機安全後，他才重新擡頭，看着還回話筒，走下臺被郝柴仁攔住的蔣山。

就覺得這小子有問題，卻沒想到膽子這麽大，敢在全校師生面前這麽說，簡直無所顧忌。

想着，秦楓又有點妒忌，這樣的場面确實夠引人注目，只可惜他不能用。

蔣山面色平靜，哪怕遭遇郝柴仁的奪命追問也一聲不吭，沒有一點害怕的神色。

他大概沒有天天威脅着早戀就要打斷腿的老爸吧？

郝柴仁最終忍無可忍，帶着蔣山，來到六七班觀看表演的地方。

這裏的震驚程度，不比其他班級少，一個個瞪着眼睛看郝柴仁殺過來，瑟瑟發抖接受審判。

郝柴仁直接逮住坐在最前面的秦楓，開門見山：“林子衿呢？”

秦楓無比平靜道：“請假了，沒有來。”

“請假了？”她的目光轉向從班級後方走來的紀武：“為什麽請假？”

紀武回答：“小姑娘有一個比賽，好像挺重要的，時間撞在一起了，我就給她批假了。”

郝柴仁緊皺着眉頭，又問：“她和蔣山是什麽關系？”

秦楓幫忙撇清關系：“普通同學，還是不同班的那種。”

他們沒關系，什麽關系也沒有，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那種！

“那為什麽蔣山在臺上說……”

幾個班的人視線全都落在腰杆倍兒直的蔣山身上，聽見他接茬般又重複了一句：“她是我的缪斯！”

我們有關系，關系匪淺！我已經深深迷上她，無法自拔了！

周遭的竊竊私語吵得郝柴仁頭疼欲裂，她攥緊拳頭，長吸一口氣，對六班班主任說：“我覺得，今天這件事情，有必要聯系一下他的家長了。”

“我已經和我爸爸說過了。”蔣山很不怕死的在後面補充：“爸爸贊同我，說會支持我的。”

郝柴仁忍無可忍的轉過來，眼睛危險的眯起，像是沒有聽清楚剛剛哪句話，“哈？”

蔣山點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的媽媽就是爸爸的缪斯，他們現在很恩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的缪斯，我要抓住機會向她坦白，我相信，我們也會像爸爸媽媽那樣恩愛的。”

秦楓冷哼，聲音铿锵有力：“你做夢！”

郝柴仁的頭又轉回來了，意有所指的看着秦楓，牢牢抓住他剛剛說的哪句話：“哦？”

郝拆拆的注意力被轉移，比起蔣山，她似乎對秦楓說的話更感興趣，就像潛伏多時的獵豹終于發現了食物的蹤跡，一點一點靠近獵物。

“你這麽排斥蔣山的告白啊？”

秦楓點頭：“對！”

“難不成是為了維護林子衿？”

“對！”

“你不想林子衿和他有關系？”

“對！”

郝拆拆了然的笑了，雙手背在身後活動指關節：“所以，你和她有關系。”

秦楓依舊面不改色，重重點頭：“對！”

他看着郝柴仁，像是順從她的心意般，補充了一句：“我的性命，早就和她綁在一起了。”

兩個班的人又震驚不已的盯着秦楓，這麽幾句對話，就強行給嘴裏塞進兩只瓜！

郝柴仁收了笑容，擡眸審視秦楓，審判般宣布：“你也需要找家長談談了。”

過去整整一年，你小子的尾巴終于被我逮住了！

我就說，你們兩個的關系絕對不一般，藏到現在，還是忍不住了。看來有時候，激将法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她看看蔣山，再看看秦楓，回憶起事情的起因，思量着：“林子衿的家長也需要通知一下吧。”

畢竟是三個人的事情，蔣山今天鬧得有些大，這麽大規模的消息就算瞞也是瞞不住的，最好早些穩妥處理。

如果真的只是單純的早戀情況還好說，如果被學生拿出去傳，再上一次熱搜，可就麻煩了。

雖然兩間事的主人公沒變多少，但兩件事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之前的熱搜是因為學校開展的有關“早戀”的班會課，是為了預防早戀的，這次反而在全校師生面前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前腳加固，後腳着火，如果真的廣為傳播了，會被所有人贻笑大方的。

要通知大家今天這件事會嚴肅處理，在處理結果發出前，不要在網上肆意散播虛假信息。

臺上，已經穩定下會場紀律，拿定主意，郝柴仁準備離開。

“郝主任，不需要請家長的。”秦楓忽然開口，攔住她的腳步。

秦楓喊住郝柴仁，卻看着蔣山的臉，似乎在對他說話：“放心吧，我不會早戀的。林子衿，更不會的。”

感受到莫名頑強的郝柴仁嘆氣，扶扶眼睛，“為什麽這麽肯定？”

不說林子衿，看你的表現，也不像是會老實諾言的人，又怎麽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這種話？

秦楓的視線重新落回郝柴仁臉上，眸子黝黑明亮，表情認真嚴肅：“因為我爸說了，要是我早戀，就打折我的一條腿。要是林子衿早戀，就打折我的兩條腿。”

“您就算把我的家長叫來，回答也是一樣的。”

“畢竟，這件事和我的生命安全挂鈎，我，和林子衿，絕對不會早戀的。”

郝柴仁：“……”

要不是當教導主任好多年，你說的我都快信了。

郝柴仁不理會秦楓的瘋言瘋語，兀自轉向兩位班主任，“通知完家長後，記得把結果告訴我。”

目送郝拆拆離開，蔣山語氣依舊堅定：“我是不會放棄的。”

六班班主任的頭都要炸了，拽着人去後排進行思想教育了。

紀武呵呵一笑，抱着胳膊調侃：“真是沒想到今天會來這麽一出，我們班的窩窩頭就是香啊，自己人搶就算了，籠外面還伸進來一只手。”

“這回好了，被窩窩頭攤主發現了，天光大亮，無所遁形。”

他興味的拍拍秦楓的肩，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讓你老爸有空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浩海一種的校慶彙演，就在蔣山那聲中氣十足的“缪斯”中轟轟烈烈的結束了。

原本計劃的慶功宴，也被這麽一攪合，徹底泡湯。

大家揣着滿腦子的八卦猜測，各自回家。

秦楓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林子衿坐着小板凳，托腮守在家門口。

“你怎麽才回來啊！”坐在小板凳上，林子衿氣鼓鼓的，“什麽也不說就讓我手機關機，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把人拉起來，秦楓舉着手裏的攝影機，“當然是為了給你看第一手的彙演了。”

連上電腦，完整彙演呈現在林子衿眼前，她拖動鼠标，往後面拉：“我要先看咱們的表演。”

拖到開場，林子衿才安心看起來：“你還沒和我說結果呢，咱們班名次多少啊？”

秦楓：“第一。”

林子衿樂開花：“哈哈，果不其然，不枉費我們那麽多辛苦。”

節目結束，她順着進度條往後拖：“頒獎在哪呢？”

“子衿。”秦楓輕聲喊她。

“怎麽了？”

“今天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林子衿拖動鼠标的手停下，猛的轉過頭，“什麽事？”

秦楓看着她盈滿擔憂的眼睛，長長嘆氣，“咱們，又被郝主任盯上了。”

林子衿回神，問號慢慢浮現在頭頂：“……啊？”

同時，進度條在蔣山最後鼓起勇氣的說的話上停下了：“我還想，發自內心的感謝一個人……”

戛然而止的背景音，讓秦楓的聲音更有蠱惑性：“蔣山，當着郝主任的面，和你告白了。”

林子衿渾身僵硬，顫顫巍巍的問：“……誰？”

秦楓沉默一瞬，安慰性的拍拍林子衿的脊背：“你。”

“不是啊！”林子衿吓得臉都白了，傾身上去攥住秦楓的領口：“我是問你，他當着誰的面說過這句話？”

秦楓：“和郝……”

“我的媽呀！”林子衿捂着耳朵彈開了，驚恐的瞪着眼睛，像是聽到了世界終結的消息。

“你在說什麽鬼故事！一點也不好笑！不要再逗我了！會被吓出心髒病的！”

秦楓沉默，看林子衿的眼神，似乎帶了一點同情。

林子衿：“……”

媽媽呀，這不是真的吧？

“郝主任怎麽說？”

秦楓回憶：“郝主任盛怒又狂喜，因為終于抓住了想要抓的尾巴。”

林子衿窒息了，“那……結果呢？要怎麽處理？”

“目前形式停留在請家長。”

只是停留在請家長？那還好，犯事兒的人不是她，爸爸媽媽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秦楓補充：“老紀讓我爸有空了給他回個電話。”

林子衿重新坐會椅子上，不解：“為什麽讓叔叔打電話？”

被牽連的不是我嗎？難不成你也當衆告白了？

秦楓拖着鼠标，将進度條挪回最前面，播放最開始的校慶表演，語氣平靜無波：“哦，因為我有難同當，在郝主任氣勢洶洶殺過來的時候，為兄弟插了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