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往後餘生（四）

第一天就很刺激。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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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畫出五顏六色的黑：秦楓，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節鴨脖吧，悄悄的，不要被發現~】

消息是早晨發出的，剛打完籃球的秦楓看着手機上的消息，又看着今天并沒有開門的絕味X鴨，默默轉身去超市，買了一包封裝好的小包裝鴨脖。

林子衿今天難得沒有肝漫畫，張開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秦楓進門坐下，從兜裏取出鴨脖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林子衿沒有動，開口問：“秦楓，為什麽有好多人這麽好面子呢？”

秦楓的手頓了頓，擡頭，看見了放在自己書桌上的精美果籃。

“他們來道歉了？”

“不，是他來道歉了。”林子衿轉過腦袋，對上秦楓的眼睛：“是一位家長。來道歉的，只有那位家長。”

“……”

秦楓知道林子衿想說什麽，他也知道林子衿在迷茫什麽。

“那你原諒他了嗎？”

“沒有。”

至少目前沒有。

秦楓點頭，挨着林子衿坐下，輕輕說：“嗯，原不原諒，由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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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的恢複要慢很多，十一的假期已經過完了，她的腳面依舊高高腫着，不能下地。

她向學校請了假，秦楓每天回來都會把做好的筆記給她，她在家裏自己學習。

雖然沒有聽課，但耐不住林子衿底子好，她在網上查找網課看，足夠跟得上正常進度。

請了兩周的假後，林子衿在一次自評的摸底測試中看到了不太理想的成績，深覺不能這麽下去了。

“如果我再請假，可能就要被大家甩下去了。”她的面目嚴肅，桌子上放着的是今天的摸底測試單。

“單靠網課不能滿足，我覺得我們的老師講得更好些，還能針對班裏的成績查漏補缺，這是網課不能代替的。”

“所以我不能再請假了，就算拄拐去，我也要去上學！”

林母有些為難，試着提議：“如果是擔心成績，媽媽給你請個靠譜的家教吧？”

林子衿搖頭語氣決絕：“家教不會有老師更熟悉課堂進度，浩海一中的老師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們的授課方法更适合我們。”

“可是你的腳還沒有好。”

“我已經可以下地了，就只是不能走路而已，去了學校我少喝些水，其他的事秦楓和我的同學老師都會幫我的。”

對返校這件事，林子衿異常堅持，林母拗不過她，同意了周一送她去上學。

但林母還沒來得及調整周一的行程，秦楓就手腳麻溜的把這件事接過去了。

周一早上，他推着安裝好後座的自行車，載着林子衿上學了。

上學路上總不好太招搖，林子衿都沒有捏着秦楓鼓起的校服，雙手很安分的抓着車座，卻依舊收到了一路上衆多的目光。

“……”

不愧是我，再次返校依舊是大家眼中最閃耀的那顆星！

學校門口不準騎車，快到校門大家都推着自行車進去，秦楓下車，看見林子衿試探着下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別下來了。”

“不下來回被保安叔叔罵死的。”

林子衿堅持扶着秦楓的胳膊下來了，她的腳沒法正常走，但可以颠着挪，試着自己單腳往前跳。

秦楓嘆氣，把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做支撐：“累了就說話，我們原地休息。”

于是，一只連體蝸牛在諸位同學的注視下，一寸寸的往前挪。

保安大叔看見林子衿跟兔子似的往前蹦，走上來問：“這是怎麽了？”

“腳扭了。”

保安大叔也認識林子衿這樣的風雲人物，知道她就是運動會那位受害者，關切問：“還沒好嗎？”

“好多了，可以下地，就是不能走路。”

保安大叔一思量，揮揮手讓林子衿坐上自行車後座，親自為他們開路：“給你特權，要注意安全避開學生啊。”

秦楓點頭，道了謝推着自行車走進了學校，鎖了自行車，背着林子衿往班裏走，路上還遇上了幾個同學，跑過來問她的傷勢如何。

林子衿的回歸受到了同學們的熱烈歡迎和關切，她也輕聲笑着安慰大家自己沒事。

下午來學校的時候，她在門口碰到了五班的班主任，問她的傷是否好些，她也如實回答。

這一天，似乎除了腳不太方便以外，也沒有其他不一樣的事情。

晚自習結束後，紀武提前喊他們出來，領着兩人往外走。

他特意等同學們走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帶他們走大路，而是走了人相對少一些的小路，那裏的路邊每隔幾步就會有長椅休息，不會讓林子衿站得很累。

紀武給他們安排了提前離開的權利，主要擔心秦楓載着林子衿會不安全，特意讓他在天亮的時候離校，還可以錯開高峰。

他也關心了林子衿的功課，知道她沒怎麽落下放下心，叮囑了幾句安全問題，手機叮鈴響起，後退兩步去接電話。

秦楓和林子衿就站在原地等他，林子衿的右腳虛虛搭在地面上，手指攥着秦楓的衣袖保持平衡，目光看向邊上的長椅。

或許，她可以坐着等。

秦楓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還沒有來得及動作，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兩人身上，以極高的頻率閃爍着。

他們身後，是極其熟悉的聲音。

“這兩位同學，你們在幹什麽！”

林子衿：“……”

真的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天上學就能碰上這位。

二人轉過腦袋，看見了手持手電筒的政教主任，郝柴仁。

“郝主任好。”

郝柴仁看見林子衿明顯一愣，又看看她拽着秦楓袖子的手，忽地笑了，用迎來勝利的雀躍口吻說：“我就說你們有問題，大晚上的還給我跑道小樹林裏來了！是不是怕被我發現啊！這不還是被我逮到了嗎？”

“哦？逮到什麽了？”趙校長從郝柴仁身後冒出來，看着被宛若聚光燈一樣照着的那對金童玉女，“哦，是你倆呀。”

“趙校長好。”二人繼續打招呼。

趙校長和藹的回應：“同學們好。”

郝柴仁像是潛伏許久卻屢戰屢敗的偵探，今天終于有了翻身的機會，指着兩人說：“校長，我就說吧，這兩個孩子是有問題的，您這回信了吧！”

作為一位百戰百勝的教導主任，她從來沒有在誰身上栽過這麽大的跟頭，秦楓和林子衿兩個，一次又一次刷新着自己的記錄。

今天她終于逮到現成的了！她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

趙校長哈哈一笑，目光轉向站着的兩人，秦楓林子衿挨得很近，哪怕郝柴仁的手電筒現在依舊照在身上，也沒有挪開半分，他想起了紀武和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兩個人高中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瞬間來了些興趣：“我這回……”

“呦，郝主任，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郝柴仁原本興奮雀躍的臉色像是變戲法一樣，刷的就黑了。

紀武這人，永遠來得相當湊巧，就好像天生喜歡卡點一樣，總在關鍵時刻拆臺，無一例外。

總算抓到現場的郝柴仁并不想搭理他，沒有回話，反而一個勁的問趙校長，好來佐證自己的觀點。

“嘿！老趙頭。你咋也在這兒呢？”

紀武越過了郝柴仁直接奔向了最關鍵的人物：“不是約好了今天撸串你請客，咋還在這兒待着呢？你是不是反悔了！你要是反悔了我今天晚上就去你家睡，讓你晝夜不得安寧！”

紀武這人，很不講理。

尤其面對趙校長，就徹底放飛本性，能壓榨就壓榨，能不客氣就不客氣，大大小小的講話沒少帶頭翹掉，言語中也都是嘻嘻哈哈，從來不給對方留面子，不管現在是當着郝柴仁的面，還是當着學生的面，依舊我行我素，将賴皮二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趙校長也是，雖然長了一張聖誕老爺爺般慈祥溫和的臉，但根本不是什麽軟柿子。

他是傳說中的白切黑，表面上自己吃虧，實際上暗地裏都還了回去。

比如紀武帶的每一屆熱衷搞事的班，都是他從千千萬萬的學子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才，這些人才性格不一，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不太好管教，他每找到一個這樣的人才，就會面目含笑的分到紀武班裏去，無形中給紀武挖了坑，還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他們不像是上下級，更像是互相背後捅刀的損友。

故而，在現在這個場面，最有威嚴的，應該是郝柴仁。

郝柴仁也身先士卒的扛起教師顏面的這杆大旗，咬牙道：“紀武，你們班的同學逛小樹林被抓到了！”

紀武如臨大敵，四處張望：“哪裏！誰被抓住了！敢在我面前撒野！學校禁止早戀，他們竟然罔顧校規校訓，公然逛小樹林！被我抓到了，我一定饒不了他們！”

對面前兩尊靜默不語的大佛視而不見，到處張望不存在的同學，還演的惟妙惟肖的，郝柴仁就差給他頒一個最佳無實物表演獎了。

趙校長含笑出聲，指了指旁邊站着的秦楓林子衿：“是這兩位同學。”

“這兩位同學？”紀武的目光逐漸怪異，反問郝柴仁：“他們怎麽了嗎？”

郝柴仁忍無可忍：“……他們逛小樹林！”

“哦。”紀武點頭，又說：“可這小樹林，是我帶他們來逛的呀！”

他看着郝柴仁，摸摸光溜溜的腦殼，笑着問：“有什麽問題嗎？”

郝柴仁：“……”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晚自習放學的時候有些小情侶會按耐不住，來小樹林裏散步，我不知道來得還有紀武這根攪屎棍。我晚自習下了就拿着手電筒，出來查崗，還喊上偶遇的趙校長一起查。趙校長很體貼下屬，就答應了。我在前面關着手電筒找人，看到人了，我打開手電筒照他們，問他們在做什麽，沒有應。我仔細看了看，只見是那兩個盯了好久的學生。

我急了，央趙校長來看，看了半天，問了半天，就跳出了一根攪屎棍，遭了，怕是今天又有什麽瞎話要說了。

再問，他果然不承認，還說是自己領着學生逛小樹林。

郝柴仁說不出任何話來，關掉手電筒。

其他暫且不說，但她真的，一秒也不想再看見紀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請允許我在此為可憐的郝主任默哀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