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寫手開了

"小陳陳~"

陳連接起電話後背一涼,翻下手機盯住中央那兩個字,确定是嚴逐的號碼之後,語氣就像媽媽抓住惡作劇的小孩般篤定:"你是不是把我鞋劃了!?"

嚴逐啧了一聲:"你怎麽這麽想我,我只是想問你個問題。"

"第一愛你,第二愛鞋。"

"哎呀!"嚴逐笑,"我是想問你最好的西餐廳在哪?"

"就這?"

"啊,你把位置發我。"

"我發你你打車去,別走路,迷路了我不好去找你。"

等陳老媽子絮叨完嚴逐把電話一挂,記下幾個地址之後咳嗽兩聲,往下瞧了一眼裝束,都工工整整的。

到九點一個碧眼白胡須的學士身後跟着一名女士走出大堂,嚴逐站直面帶微笑,擡手對他們揮了揮,他們看見就走了過來。

嚴逐對教授說:? Wir gehen ins Krankenhaus?”

?Deutsch?”教授眉眼一飛,被他口語驚到了。

?Ich habe vier Jahre Deutsch gelernt。”

?gut!”教授對他刮目相看,轉頭對翻譯笑,她可以輕松很多了。

打車去的醫院,一路嚴逐和教授有說有笑,到了醫院嚴逐給他介紹,他們都拿着嚴逐昨晚上翻譯出來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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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翻譯過,嚴逐對這位loewe教授特別了解,每每其他人都呆愣着,他卻和教授談笑風聲,看不出一點逐閻王的冷漠樣子。

中午打車把他送去西餐廳便回家,陳連在廣場出任務,中午輪班休息他便跑了過去,不出意外的在相連的四棟建築裏迷了路,舉着電話叫天天不應,待着原地等陳連。

陳連帶着陸旗一起來了,他倆今天一個班,嚴逐眉頭皺了一下,扁着嘴巴走過去。

“今天真是人摸狗樣的。”陳連見他白襯衫黑西褲,雖然踩着一雙帆布鞋,但鞋很幹淨,陳連心裏補充,穿的我的能不幹淨嘛。

嚴逐說着就掄拳頭,被他整個抓住拽了過去,胳膊卡過他脖子,親昵的對着腋窩問:“想吃什麽?”

嚴逐一笑說吃燒烤,陳連臉當即黑了,屈起的手指狠狠夾了一下他的鼻頭。

“行行行!家常菜行嗎?再來點串?”

“可以。”陳連轉頭說了句記得跟上。

陸旗雙手插兜,踢着腳尖呼出口氣:“嗯。”

前面兩人可能沒理他,嚴逐摸着自己紅了的鼻頭在責怪他,舉着拳頭打他的肩,兩人親密的連空氣都多餘。

?Hallo,loewe.”

飯吃一半,嚴逐接起了電話,把木簽子放下,舌頭舔了下嘴角的哈喇子,陳連啧了一聲,拿紙給他擦了。

他自信的說着一門兩人都不懂的外語,陳連把紙丢了,無視桌子上的食物殘骸,用驕傲的眼睛看着他。

?Danke,Du magst es, estellt von einem Freund.”

?Chinesisches Essen,ich werde Sie begleiten.”

?Auf Wiederh?ren.”

嚴逐丢開手機,油着一只手去拿簽,陳連把他剛咬了一口的遞他嘴邊,他張嘴咬住。

“什麽教授?”

“德國來的外科教授,來玩的,不授課。”嚴逐含糊不清的說,手利索把簽子拉走,肉直接從牙齒中掉了下來,還裹着口水在桌子上滾了一圈。

陳連咬着牙,“你牙豆腐做的啊!”

“我咋知道他會掉。”嚴逐舔了下嘴邊的口水,丢了簽子拿起筷子。

“你手擦一下全是油!”

“哎呀你煩不煩!”嚴逐惱了,“我簽子筷子來回拿,我擦得急嗎!”

陳連火氣已經上頭了,用胳膊肘撞了他肩,嚴逐看眼色的閉嘴,低頭小動作的吃。

串分成兩半,一半遞到陸旗眼前,“怕他弄髒,你吃你的,他吃東西太埋汰了。”

嚴逐火着挽尊:“我還沒死呢,我活着坐在你旁邊喘氣呢,你這麽說我壞話的啊!啊!”

“這是事實,不是壞話。”陳連用筷子把簽子上的肉推下來放在碗裏給他,嚴逐拿着碗嘴角還抽:“你剝奪了我撸串的樂趣!”

陳連嗆回去:“你剝奪了我吃飯的樂趣!”

串吃完了,嚴逐添了碗飯,舉起碗放在嘴邊扒都能掉下去的乞丐吃相,陳連咬咬牙,拿個勺子從他手裏換出了筷子。

“陳連你有病啊!我多大了我還用勺!”

“你吃吧你。”陳連把他筷子丢開,夾了塊腰花給他。

腰花爆的太香,嚴逐把仇恨放了放,心道等吃完再收拾他。這一縱然就沒完了,一碟腰花都被他挑出來丢嚴逐碗裏,還有什麽豬肝、肺片、牛肚…嚴逐吃着不對勁,沒開口先笑了出來。

“我身體有那麽虛嗎?補的流鼻血了已經!”

陳連扯着唇偏頭笑了兩聲,收了筷子自己吃飯。

嚴逐冷不驚對上陸旗眼睛,他嚼着飯漫不經心的看着,對上視線輕輕笑了一下,旁邊的烤串他是一點沒碰,嚴逐把嘴角慢慢放下去,和陳連呆着總看不見其他人。

吃完了飯嚴逐一個人還要吃冰淇淋,陳連慣着他,給他點了個雙球的,牛奶和藍莓。

“你下午沒事?”

“有,下午三點有臺手術,晚上要陪教授吃飯。”嚴逐手裏的小銀勺子刮着發沙的冰淇淋,總不經意卡拉卡拉的碰着杯子,陳連膝蓋撞了他一下。

“我忍不住嘛,不吃了!”嚴逐小脾氣一上來,直接丢勺子,陳連一把拽着他小臂,服軟,“行,我不說你,你吃!你把杯子敲碎吃下去我都不說你!”

嚴逐翹翹嘴角,坐下拿起勺,臉上志得意滿的接着舀牛奶味的奶球,死不悔改的含着東西說話:“等會給我買件背心去,我老頭褂上次爛了。”

上次是陳連不小心,扯爛了,從胸口——嘩啦,撕裂了……

陳連些許有些心虛:“好,等會去買。”

陳連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比嚴逐愛惜新衣服,他的衣服最高記錄是在收銀臺上就能蹭髒,連包裝袋都還沒進就黑了一條。

“我喜歡這件,”嚴逐扯了扯粉色的短袖,“你穿給我看!”

陳連眼睛一利:“我就在這給你兩巴掌你信嗎?”

嚴逐咬着上唇,不情不願的松手,又拿了件白的:“這件呢,我穿!”

“到時候上面全是血,你洗的幹淨嗎?”

“那我穿黑色,你穿白的行嗎!”嚴逐挑起旁邊同款的,把黑的放自己身上比了比。

陳連瞥了一眼,舌頭不自在的在口腔裏動了動:“勉強。”

嚴逐還死纏爛打買了條淺灰色的棉短褲,陳連特膈應他穿着短褲到處溜達,趿拉板一穿,搭上他那件老頭褂白背心,手一背,喲,嚴大爺遛彎來了。

在家就另外說了。

嚴逐看陸旗怎麽就這麽厲害的跟了一路呢,他都沒想法?不會想沖上來踹自己兩腳嗎?但臉确實沒好看過,又是青又是紫,有時候還一團黑,還裝內向的不接話。

“我上班了。”陳連提醒他,自己沒空穿着警服陪着裝逼了。

嚴逐遺憾的看了眼手機:“我再待會兒就回去。”

沒有重案要案他們就得服從指派到人流大的地方執勤,一般城市需要他們出動的要案少,上次的特大事故已經算是比較嚴重的案子,也才忙了三天不到。

他們和醫生閑就說明生活幸福,但願世間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誰都不希望他們到處忙。

遮陽傘下陳連插着腰看着被太陽烘烤的街道,又熱又悶,陸旗遞給他一瓶水,道謝接過,擰開轉到後面看。

便利店門口的木長椅上嚴逐坐着,蹭着空調吃着蛋筒冰淇淋,袋子丢腳邊放着,見他看過來舉着冰淇淋搖了搖。

陳連就眼睜睜看着融化的巧克力掉他衣服上,而他也低頭看了過去。

汗粘稠的像膠水,一想到一下午的站崗他感覺精力會被太陽炸掉,可看見嚴逐,精力像雨後的筍子,還是一年四季都長的那個品種。

一刻都不省心!陳連說了句你先看着,擡腳就跑了過去,十步遠的距離他硬是五步跑到,蹲下把他手拿開,擰開水瓶幫他又洗又擦,終究白襯衫還是留了印子,陳連手垂在膝蓋上無奈的擡頭看他。

嚴逐笑出嘴角的小梨渦,哄着他不要生氣,有毅力的把冰淇淋吃完,陳連就保持半蹲的姿勢等着他吃完,還不許他再買這種冰淇淋,吃碎冰冰就夠了。

嚴逐哼了一聲,把蛋筒邊沿一點點嚼碎,最後半截尖全遞他嘴裏,“這可是整只冰淇淋的精華,看得出我愛你了吧!”

“嗯。”陳連嚼着站起來,裹着冰冷巧克力的尖頭才是吃蛋筒冰淇淋的意義,甜的嗓子發啞,站起來又喝了口水。

“不可以吃了,你今天吃兩個了。”

“我身強力壯的,多吃點咋了。”

“吃胖了可醜!”

嚴逐抿唇,搶走他水喝光丢桶子去,從鼻腔透出的一聲恥笑:“哼!”

“衣服換了去。”

嚴逐把新衣服拿出來,走進去找了個衛生間就換上,出來和他對了個拳打車走了。

陳連往下看了一眼,自己得和他同一時間穿那件衣服才能發揮作用來張揚他倆親密的關系。

作者說:

那個再見是電話用語的再見,h?ren是聽的意思,平常口語是Auf wiedersehen,sehen是看的意思,就,很奇怪,德國人。

德語太難了,我不許他秀了,因為他的老母親智商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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