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堆放着各種器械的房間,原本此刻這裏是沒什麽人在的,可今日卻是聚集着全劇組的人。

中間座位上的青年生的眉目妖嬈魅惑,本是好看的容貌只是此刻的怒意讓他……看起來不怎麽美好:“憑什麽啊?!那種只會巴結權貴抱大腿的人憑什麽能這麽随随便便搶人角色了?真不要臉!”

喜歡他的則感嘆:一衣真是生性耿直素來直爽不畏強權啊!

有平時不喜歡他的人暗哼一聲:這角色不還是你自己不擇手段搶來的?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能這麽評價別人?

青年身旁的男人有些心痛:“一衣。”

秋一衣有些不耐煩的瞥他:“你除了這個樣子還會什麽?沒用的廢物!”他這麽說手指卻是一指桌子上的茶杯:“給我倒茶!”

那男人眼裏竟然有着喜意,他忙不疊的将茶杯送到秋一衣手邊。

有人心裏暗自搖頭,真不知道蕭塵怎麽想的,人不過是給你一碗飯你就能卑賤成了奴仆。有人有些奇怪,以秋一衣那個嚣張跋扈自我自私的人居然會做飯,還給人做飯?這蕭塵別是認錯人了吧?

導演王天吸了口煙皺緊了眉:“得了,我們也別說了,這個叫顏盛的人有秦川、夏知言方華幾個人我們能怎麽辦?”

秋一衣有些不甘心:“如果他演技很差呢?”

王天眉皺的更緊:“那也沒辦法,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呢。”

秋一衣眼裏有些怨恨,他正要再說什麽,就聽門被人敲響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王天掐滅手中的煙裝喊了聲:“請進!”有離門口近的工作人員去開門,王天裝作驚喜的樣子趕過去。

下一刻門開了——

開門的工作人員愣了。

正快步走路的王天不動了。

所有人包括秋一衣都是一愣。

像是整個黑白世界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只有一個人是有着色彩真切存在的。

對這種場景已經很熟悉的顏盛一點沒被影響,他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顏盛。”

開門的離得最近的工作人員“刷——”從頭到腳紅成了煮熟了的蝦。

王天“哦”了一聲又愣了愣:“你好。”

長成這樣就算沒演技就算只是往那一站也能吸引大堆的觀衆吧?!

打過招呼後,王天直接道:“顏先生既然你來了,那可以進行準備工作嗎?”甭管願意不願意,有秦川幾個人在殷商刻羽這個角色只能給顏盛。

秋一衣咬了咬嘴唇,有些怨恨的看了眼顏盛,他演不成殷商刻羽也有其他角色,但是、他還是更喜歡殷商刻羽這個角色。

顏盛笑着搖搖頭:“不急。”

王天心裏皺了皺眉,他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是不是要搞什麽幺蛾子:“顏先生有什麽要求嗎?”

顏盛笑吟吟,神色坦然:“倒也沒什麽,只是我一來就搶了別人的角色總歸不好,這樣吧。”他看向秋一衣:“我與你比試一番,不憑後臺只憑實力。”

不論其他,單說這份坦然便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站在門外的則予眼裏暗華流轉。

原本對顏盛出現說不上友善的蕭塵眼裏的排斥稍稍減輕了些。

秋一衣一喜,他擡起下巴哼了一聲,高傲道:“你先我先?”

顏盛對他這态度也不惱:“你先。”

呵,他若先出場怕是對方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甭管顏盛心裏怎麽想,他外表卻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這讓秋一衣臉有些紅。

身為半個傲嬌的秋一衣,十分傲嬌典型的哼了一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下一刻,他神色一收,一手捂嘴猛地咳嗽起來,一聲一聲讓人心都揪起來了。

秋一衣擡眼,一雙眼睛凄楚憂愁像是久病無醫的病人。

秋一衣放手結束表演,他笑的挑釁又高傲看向顏盛:“該你了。”

王天莫名覺得有些不對,秋一衣演的像個病人但總覺得哪裏不對。他沒說話心裏有些期待顏盛的表演,既然敢主動提出比試那麽顏盛應該有些演技吧?

顏盛勾唇,秋一衣演的是病人不是殷商刻羽,而且誰說病人一定就要咳嗽不斷了?

只是一瞬。

顏盛站在那裏,只是收了笑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未咳嗽,可偏偏眼角眉梢都透出久病初愈的虛弱味道,他神色也不凄楚只是淡然,淡到極致漠視生死的意味。

那種漠視不僅是對自身的更是對別人的,除了像病人更像是征戰沙場歷盡生死的軍人。

所有人愣住——

王天握拳:“好!”

秋一衣臉色一白一青他猛地喊到:“剛才我沒發揮好從新來!”

那語氣依舊是命令式的高高在上。

啧,顏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勾唇一笑: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顏盛用一種“雖然你是個腦癱患兒但爸爸還是很愛你的”關愛智障的慈愛神情看着秋一衣: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什、什麽?!”從來沒人這麽跟他說過話!秋一衣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你再說一遍!”

他怎麽能這麽說他?!

顏盛還沒說話,只聽門口處有道冰冷冷的聲音道:“軍校第五十六條無故喧鬧者罰跑十圈。”

顏盛墨玉一樣的瞳孔染了點笑。

身着軍裝的冰冷青年冷冷凝視着秋一衣:“既來了軍校,軍紀便當人人遵守。”

“現在去跑。”

秋一衣臉色蒼白不敢反駁。

然而他不敢出口反駁,就連那點怨恨都不敢顯外。

蕭塵神色有些請求:“則老師我替一衣跑可以嗎?”

蕭塵生的好,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尤其是那一身的浩然之氣就跟小說裏的劍客俠士一樣。你會覺得蕭塵這樣的人就該是古詩裏形容的“縱死俠骨香”他該是這樣灑脫豪邁寧折不彎的,所以當他露出這種請求神色的時候好多人都有點不忍。

則予神色不變,陳述事實一樣的語氣:“喧鬧的不是你。”

蕭塵還要再說,秋一衣卻是猛地起身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了句:“夠了!”

盡說些沒用的廢話!除了武力什麽都沒有的廢物!

他低着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只聽語氣便是極冷漠嫌惡的。

蕭塵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他垂眸靜靜凝視着地面,只是幾秒他臉上難堪的落寞便收了起來。

蕭塵看向顏盛眼神真誠,歉意道:“我替一衣向你說句對不起,是一衣任性了。”

為了主人的過錯而去忍受本不該有的屈辱,甚至還要忍受主人的輕蔑嫌惡,還真是……所謂忠犬啊。

顏盛彎了眉目笑的溫暖:“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蕭塵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什麽,到最後也只是抿了抿薄唇邁步要出門。

他原本離門口挺遠,可一邁步竟然只是幾步就出了門,腳步靈動飄忽,像是踏雲而去。

見到他這行雲流水動作的顏盛和則予目光一凝,沒想到蕭塵還是武道高手。于此心裏更是納悶這麽個高手怎麽能卑賤成這個樣子。

秋一衣蕭塵兩個人接連一走房間裏頓時靜了兩秒,劇組的人都心知肚明秋一衣跑完十圈估計明天一天都別想動彈了,原定的拍攝時間又要更改了。

若是在一般學校他們能不遵守規則,但在軍校他們可沒反駁的膽子,軍校學生一般要不背景雄厚、要不能力超群、再要不就是背景雄厚加能力超群,而眼前的則予正是第三種人。按理說這樣的人一般畢業後都會選擇出去做一番作為,只是則予的理想更簡單一點,聽說他忤逆家族硬是留校選擇成為老師。

王天呵呵笑了兩聲。他可不敢說是因為則予罰秋一衣跑步導致拍攝往後拖,就算則予不在意他也要注意會不會引起不滿什麽的:“顏盛剛來也不能立馬就進行拍攝啊,這樣吧,咱們大家先養精蓄銳等過兩天再拍怎麽樣?”他說着眼睛卻只看着顏盛。

看則予這樣子誰不知道他偏向顏盛啊,再加上送顏盛過來的那幾位少爺的囑托他肯定要擺出足夠多的姿态。

顏盛笑道:“我聽劇組的。”花花轎子人擡人,別人給了足夠的态度他自然也會回以差不多的姿态。

他這麽一說原本默默圍觀的劇組人員一個個開口了:

“王導您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

“對對對!”

王天:……得,滾出去的皮球又滾回來了。

……

因為顏盛和則予住一個地方,兩個人是一起回去的。

正走着呢,一旁安靜的則予突然來了句:“對不起,我耽誤你拍戲了。”

顏盛停下腳步扭頭看他:“早一天晚一天沒什麽關系,何況。”他歪頭一笑:“是我該謝謝你。”他歪頭笑的樣子就像一個明淨可愛的小孩子。

則予愣了愣,他低着頭,眼神竟然有些無措的在四處漂移,這種反差讓顏盛看的一樂:“你是在……不好意思嗎?”

“沒!”則予猛地擡頭眼神很堅定,只是沒敢看顏盛的臉,他再一次重申:“真沒!”

顏盛挑眉:“哦?”聲音拖得長長,低音炮越發顯得惑人:“那你在想什麽?”

……則予:“我在想今天中午做什麽飯。”

顏盛眼一亮:“想到了?”

則予:“還沒……你喜歡什麽?”他面容冷峻一板一眼道:“你喜歡什麽我做什麽。”

顏盛雖然有些吃驚則予會做飯但還是相信的,因為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但總覺得以則予這麽嚴謹冷漠性格的人是不會不會裝會的。

等顏盛一進則予的房間他就被這一板一眼左右對稱的擺設驚了一下,這房間簡直就是重度強迫症的福音啊!

則予将外套脫下來挂在衣架上,白襯衣幹淨勝雪,他一邊端出洗的幹淨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一邊面無表情招呼顏盛坐下:“你先坐着,我去做飯。”

顏盛笑吟吟問他:“用不用我打下手?我做飯還不錯。”

則予搖了搖頭:“不用。”他頓了頓像是解釋一樣:“你不用不好意思。”

顏盛搖了搖頭:“我沒不好意思。”他頓了頓,鳳眼含笑:“我就跟你客氣一下。”

則予頓了頓,他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哦。”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裏?】

【這是一段充滿套路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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