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好久不見

翌日。

早上五點左右，天還黑着。

枕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顏盛迷迷糊糊摸了電話：“喂？”還沒睡醒的聲音比平日更低沉磁性，像是下午茶時光裏優雅而慵懶的貓。

秋一衣原本滿腔怒火的想要斥問顏盛昨晚到底跟蕭塵說了什麽，才導致蕭塵留了紙條就那麽離開了。是啊，他不愛蕭塵，可他是真的把對他那麽好的蕭塵當哥哥看的，他沒辦法接受對他那麽好的蕭塵就那麽決然離他而去。

是，他不是那個夜裏的人，蕭塵是找錯了人。可他不信蕭塵能那麽快不喜歡他了，明明蕭塵喜歡的是他不是嗎？即便他不喜歡蕭塵。

咳咳，有看官問了秋一衣不是黑化病嬌了，怎麽還跟之前一個樣啊？那個……你以為黑化病嬌是那麽容易的事啊？說句現實的啊，病嬌的那個不是有錢有權有能力或者有足夠的大腿背景支撐病嬌們随意浪的？秋一衣目前沒這個支撐，所以也就黑了一半，平日裏他也就能幹點挑釁滋事的事了。所以說……就這麽相信秋一衣徹底黑化病嬌的觀衆們真是說你傻你還惱。(ˉˉ)

然而在聽到顏盛的聲音，後秋一衣只覺得自己的心被貓輕輕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原本的想要的斥問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喜歡顏盛，只要對方一句話他就能熄了所有怒火，潰不成軍。

不過，同學你知道你這種自以為是，活在腦洞裏的愛恨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嗎？

秋一衣軟着聲音道：“顏盛我要走了，你不和我說些什麽嗎？”

什麽都好，哪怕只是一聲再見。

“走好。”

還沒等秋一衣反應過來，顏盛那邊已經挂了電話，顏盛睡得迷迷糊糊可腦子還沒完全迷糊。

以秋一衣那種性格一定會接着打回來，啧，困的不行的顏盛果斷把他加入了黑名單。

等他做完這一切顏盛又重新縮回溫暖的被窩裏合眼休息。

而那邊才反應過來的秋一衣心裏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反正沒什麽好味。他第一反應是打回去。

“您撥打的用戶正忙青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

被花式拒絕N遍的秋一衣明白了，他這是被顏盛拉黑了啊。

秋一衣臉色變換，他東要西要最後找到王天放下面子以道歉為由，才要到顏盛的電話號碼。結果沒想到顏盛居然把他拉黑了。

“砰——”

這是財大氣粗的秋一衣把手機摔了的聲音。

“一衣，我們可以走了。”身為他助理的戴立推門進來，只見地上摔得零件四散的手機。

戴立：……真是有錢任性。

顏盛再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外面正下着大雨。

一看手機：七點二十五。

顏盛翹了翹唇角，到飯點了。

起床、穿衣、習慣性的把床鋪整理好，顏盛頂着頭頂睡得翹起的頭發去刷牙洗臉。

正刷牙呢，門外則予的聲音傳了過來，“顏盛，飯準備好了，洗漱完是直接過來嗎？”

這是顏盛最滿意則予的一點，不管什麽都會首先問他的意見，即便是對他好也沒有絲毫強迫的意味。

你需要什麽我做什麽。你喜歡什麽我給什麽——這是則予最讓人滿意的地方。

顏盛現在不好回應也就沒說話，了解他作息規律的則予明白現在他正刷牙沒法回答。

等顏盛洗漱整理好去隔壁則予那時，對方屋子裏坐了一圈人。

程無恙、代子陽、季存花、十三月、莊不凡、華賦這些在軍校認識的朋友都在。

顏盛一進來幾個人全愣了。

現在是十一月底天本來就冷，再加上刮風下雨，那冷的簡直讓人不敢大幅度吸氣。

今個顏盛穿了件黑色過膝大衣，，大衣本來是很難穿的好看可顏盛身高在那擺着，他身形又極好再加上那臉那氣質，撲面而來的冷冽優雅。

華貴到像是深夜的君主。

活脫脫一行走的國家級保護風景區。

十三月：()

季存花：我的媽！帥到想跪啊！

代子陽薄唇勾了勾：真是撩妹好手。

莊不凡：這哪是撩妹啊，這分明是反被妹撩。

華賦：被撩才更高明。

只有程無恙看了眼眼神直勾勾的則予，然後表示他就一打醬油的。

這熱鬧的一幕顏盛早能做到面不改色充耳不聞了，他順着則予拉開的椅子坐下，聲音懶懶：“大清早就這麽精神還真是可愛。”懶洋洋的聲音別提多性感迷人了。

大部分的人的想法就是：這嗓子是被神親吻過的吧？

唯獨看過N本小黃書的季存花擠眼挑眉，別提多猥瑣了：“這話怎麽這麽容易讓我想歪呢？”

顏盛疑惑挑眉：“歪點何在？”

季存花咳了一聲，開始還有些在男神面前的不好意思和矜持：“兩個人，一夜然後事後，早上，那啥，你們難道不覺得小黃書裏的事後早上，總有這句話嗎？”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那眉飛色舞的別提多……

顏盛先震驚後嫌棄：……污。

代子陽：老季，我覺得你需要去污粉。

程無恙：……

十三月：……

莊不凡：……

華賦：……

一個兩個全被季存花的話驚呆了，除了則予。

在把顏盛懶洋洋的這句話代入到事後早晨的時候，則予發現自己可恥的硬／了（劃掉）

顏盛微微一側臉，就見身邊則予通紅的耳朵，他頗覺有趣便湊近了些去看則予的臉。發現對方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後，又有些奇怪的伸手捏了捏則予的耳朵：“奇怪。”耳朵怎麽這麽紅？

燒的快冒煙的則予：……

咦，耳朵越來越紅了。顏盛離得更近些，手指又好玩似的撚了撚。

則予：如果在心上人的面前顯現出□□會被嫌棄嗎？急！在線等！

不過下一刻顏盛懶洋洋松了手，重新坐好。他右手支頭，左手端起則予遞過的溫開水還在奇怪：“咦，你手抖什麽？”

則予勉力控制好聲線：“緊張。”

沒明白他意思的顏盛。

什麽都明白的旁觀者程無恙，啧啧。

而注意到顏盛右手手鏈的代子陽眼睛微微睜大了些：“顏你手上的手鏈是則予送的？”

“嗯。”

代子陽這麽一說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季存花啊了一聲：“乖乖，男神你留好了就這麽戴着，這玩意可有用了。”

顏盛晃了晃手腕：“有什麽用？”

“用處太大了，有這玩意你去任何則家的地盤都可以任意妄為，而且吃喝玩樂全都免費。”最重要的是這代表的是與則予相同的權利和地位。

顏盛笑眯眯：“這麽說來還真有用，若有一天我窮困潦倒了倒能靠着這東西蹭吃蹭喝。”

季存花：……

代子陽：……

莊不凡：……

你就不能盼着點自己好啊？

則予第一次反駁道：“不會的。”

“那可不一定。”顏盛彈了彈指尖，“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不過這彈指一剎，未來的事誰能說的準呢？保不準有天我演戲大家都不喜歡看了，然後我就沒有片酬窮困潦倒了。”顏盛沒接過一個代言、一個商演，他就真純靠出演角色養活自己了。

“不會的。”則予想了想，認真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就建立個經濟公司，請最有實力的導演、最專業的娛樂圈人才只為你一個人服務。最好再有個電影院只放你的電影。”

所以，則予眸子深了深。若要做到這一切只有老師和則家獨子的身份是不夠的。

其實，即便掌管則家也不必商業聯姻不是嗎？若有能力。

聽了則予的話顏盛有三分裝模作樣的感動，餘下七分皆是不在意的笑意。因為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随意的态度，所以主觀上就沒對則予的回答當真的聽。怎麽說呢，他壓根不可能窮困潦倒到需要靠人救濟。

以為則予的回答是配合自己的顏盛也挺配合則予：“那說好了，等真有那麽一天你可得養我。”

則予如黑曜石的雙眸有着水的溫柔：“好。”

太過溫柔認真了，竟使得整個空間、時間都似乎靜了一瞬。

安靜敏感的十三月：……怎麽突然感覺變安靜了？

顏盛知道則予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都是可昭日月的誠摯，可他絕不會想到則予對他到底誠摯到了何種程度。

……

吃飽喝足，以顏盛為首的幾個人心滿意足的癱在椅子上。

季存花呼了一口氣看着顏盛：“還是和你在一起好！”

顏盛眉梢輕挑，頓生一片雍容風華。

季存花可恥的蕩漾了，她抹了把下巴這才笑眯眯道：“以前我們來這蹭飯碗必須自個刷了，可有你在則予對我們可寬容多了，現在白吃白喝完還不用刷碗了。”

華賦笑：“這話說的好像我們能經常來蹭飯一樣。”他瞥了瞥廚房壓低聲音對着顏盛吐槽，“則予太獨了，他壓根不歡迎別人進入他的地盤，你說我們從穿着開裆褲玩到現在他還對我們愛搭不理的，我們幾個來這蹭個飯他居然還規定在多少時間內必須離開。”

顏盛跟聽天方夜譚一樣：“真的？”

“絕無虛言。”代子陽挑着一邊唇角笑，漂亮的眼睛滿是戲谑，“則予那家夥也就看在你的面上才允許我們蹭這麽久的飯。”代子陽曲着修長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則予對你簡直跟對待老祖宗一樣。”

顏盛心裏想要真按年紀輩分說他還真是祖宗輩的。

莊不凡哎了一聲擠眉弄眼：“什麽叫跟祖宗一樣分明是比祖宗還祖宗。”

正說着呢。

“你們在說什麽？”聽到聲響的則予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

“沒什麽！”季存花，莊不凡，華賦三個人哪敢當着他面吐槽啊，齊刷刷一搖頭，用眼神表示什麽都沒說。

則予壓根不信，目光冷飕飕的觀察着季存花他們的面部表情，就在季存花幾個人被看的臉都快僵了的時候，程無恙慢悠悠從桌下的橫板上拿出一棋盤，“我們在和顏商量要不要玩盤圍棋。”

“哦。”則予默默回到廚房不說話了。

季存花眨了眨眼，做了個特大的擁抱動作，“有顏盛我就覺得有了尚方寶劍免死金牌。”

她誇張的笑道，“顏盛在手天下我有。”

對于她的貧嘴顏盛實在哭笑不得，他也不說話就那麽凝視着季存花。

季存花居然罕見的紅了臉，她吶吶着忘了言語半晌，像是才找回聲音笑道：“那啥！吃飽喝足不如我們來點娛樂活動？”

程無恙懶懶散散的丹鳳眼擡了擡：“圍棋嗎？”

代子陽點頭稱贊：“圍棋不錯。”

顏盛眉目蘊笑：“誰先？”

季存花靜了一下，然後猛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撲克牌：“咱們還是玩點不費腦的吧！”

十三月：“鬥地主？”

華賦：“可以啊！這好玩！”

莊不凡：“我就喜歡玩這個！”

顏盛：……

代子陽：……

程無恙：……

……幼稚。

嘴上說着不要，可身體卻十分誠實的三個人和一群幼稚鬼玩的不亦樂乎，轉眼到了十一點。到了和劇組司機說好的出發時間。

行李什麽的都是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顏盛也不拖拉拖着行李留了句“再見。”就特別潇灑走了。

一群人目送着他的背影離開也沒玩什麽依依不舍聲淚俱下。

嘛，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也沒必要玩什麽偶像耽美言情劇，反正再過段時間又再見了。

秦川那邊——

接到王天電話告知的幾個人掐算着顏盛差不多到機場了，一個個全去了機場。

結果幾個人溜達了一圈也沒見着要接的人，等一查詢航班确定顏盛的航班早就到了。

秦川給他打電話：“顏盛你現在在哪啊？”

“燒烤店。”

“啊？你不在機場啊？”餘越湊上去，“我們還說等着在機場給你個驚喜呢。”

就聽顏盛帶笑道：“你确定不是驚吓？”

餘越：……

秦川不耐煩的把他扒開，又瞪了眼方華夏知言周擇，示意他們別插話，“我們去找你吧？請你吃飯權當為你接風洗塵了。”

電話裏頓了頓，“新文路交叉路口川木燒烤店，325房間。”

秦川他們到地的時候325房間門沒關，一推門就瞧見顏盛低頭正用開水燙着餐具，聽到有人來了便擡頭看了過來。

水與墨融成眉眼婆娑。

幾個人倒吸了口氣：我好像看見了神仙！

秦川一緊張就結巴的毛病又犯了，“顏、顏盛、晚、晚上、”

“嗯，晚上好。”顏盛歪頭一笑伸手示意他們坐下。

秦川他們原本有很多話想說，比如顏盛過的怎麽樣？劇組的人對他怎麽樣？累不累啊？結果在看到顏盛右手的手鏈後秦川脫口而出一句。

“顏盛你認識則予？”

顏盛還沒回答，看到這手鏈的其他人愣了愣。

“這就是則家那位的吧？”

“以前咱們都見過看這字跡花紋應該是。”

夏知言推了推眼鏡，“顏盛你認識代子陽程無恙他們嗎？”

“認識，怎麽？”

周擇攤手：“只是有些好奇你和那些二少爺小姐們怎麽認識的？則家的那位居然送了這麽個能免費吃喝的東西。”

“二小姐少爺？”顏盛記性好，對于軍校朋友在家裏的排行記得清楚，“則予代子陽程無恙不是家中的嫡系長子嗎？”

秦川笑了笑：“是這樣沒錯，但是代子陽則予志不在此，對于公司家族兩個人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拒絕。至于其他人……”他頓了頓，“顏兒這話我們就跟你說，畢竟不是什麽能宣之于口的事。”

“洗耳恭聽。”

“程無恙出生就有遺傳病，他的身體不允許他成為程家的掌舵人。季存花則是因為她私生女的身份，沒法參與競争。莊不凡十三月還有華賦他們頭上都壓着比其更優秀強大的兄弟姐妹。所以這些人就被人稱為二少爺二小姐們，因為他們多數人不可能成為家族的當權者。”

顏盛原本就有些猜到幾個人為什麽去軍校到老師，所以此刻聽了也不驚訝。他想到那些朋友眉間眼裏便帶了清淺的笑，“□□蜜糖誰能說清，也許二少爺二小姐的生活也是他們想要的。”

秦川聳了聳肩：“應該是，之前見過一面覺得……他們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夏知言挨個倒茶，“他們的選擇不管是對家族還是對自己都是十分明智。”

周擇捧起茶杯，吹開浮在水面的茶葉，“的确，他們不管不問就這麽遠離家族，選擇當普通的老師是很聰明的做法，最起碼少了許多猜忌和算計。”

餘越笑嘻嘻表示對別人的事不關心不好奇，他指着菜單問顏盛“哎哎，顏盛你選好了沒？看看還要點啥，反正秦川付賬不吃白不吃啊。”

顏盛眼尾輕揚，帶笑的目光流轉在秦川身上。

原本還想反駁餘越，說好的夏知言買單怎麽臨門突然變他了的秦川……：“随便挑！”

……

幾個人正閑聊，門被人敲響了。

應該是燒烤店服務員。

“請進。”

随着這句話門慢慢開了，推門的竟然是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那小孩先推開一道只足以讓她通過的縫，又伸出雙手按在門上慢慢把門推開。

直到徹底推開，小女孩又回身拉了一輛裝着各種食材的小推車進來。

幾個人這才明白這屁大點的小孩居然是服務員啊。

顏盛第一反應是這童工童的也太厲害了吧，這麽大點的孩子能幹什麽？

小姑娘穿着幹淨的加絨白裙子，一頭長長的黑直發高高束成一個馬尾辮。長的別提多精致可愛了，可卻一臉的寡淡冷漠，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極了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等小姑娘邁着小短腿走到桌前，最喜歡動物和小孩子的方華哎呦了一聲，“這小孩小臉長的跟白面團子一樣真可愛！”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捏那小姑娘的臉。

那小孩頭一歪避開他的手，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幽幽看他：“無聊。”

“呦，人不大脾氣不小啊！”方華也不生氣，和小孩生什麽氣。他一低頭看到那小孩胸口有一小牌子上面寫着：無晏，“這你名字啊？不錯不錯，來，無晏叫個叔叔給我聽聽！”

無晏翹了翹嘴角面無表情道：“呵呵，懶得理你。”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誰都想不到一小孩居然能以這副表情說這樣的話。

顏盛笑彎了眼睛。

周擇笑的手裏的茶灑了一手。

餘越笑的東倒西歪。

夏知言手抖了抖。

秦川笑着逗她：“來，小家夥你再說一遍叔叔給你糖。”

無晏用眼角瞥他，似乎不願意理睬秦川“幼稚。”

秦川：……

說完這話這位叫無晏的小姑娘又慢慢掃過幾個人，“你們能不能和我……”在看到那個笑意盈盈，格外安靜出塵的的青年後無晏話音一轉：“和他一樣成熟。”

顏盛挑眉，被小姑娘逗樂了。于是一瞬眉眼唇角的清淺笑意化為比漫天煙火更盛大的華光容色。

無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黑漆漆的眼瞳生出了微微的光華來，讓她看起來像是符合了她五六歲小孩的模樣。

夏知言頓時輕笑出聲，“顏兒，你太兇殘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顏盛還沒說話，無晏卻面無表情道，“呵呵，四眼。”

四眼·夏知言：……

一直到無晏離開，夏知言還沒緩過勁。

在顏盛的印象裏夏知言是一個挺冷靜寡言的狗頭軍師形象。然而此刻的夏知言完全颠覆了之前他給人的印象，像是被一句“四眼”打開身體話唠機關的夏知言開啓了碎碎念模式。

“什麽叫做四眼啊？那小丫頭沒覺得我這是斯文儒雅彬彬有禮嗎？”

周擇在一邊補充：“那是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夏知言繼續：“我不就有點近視嗎？小丫頭片子居然稱呼我四眼？”

方華暗搓搓向顏盛揭短：“老夏小時候特愛打游戲，從小就把眼睛整近視了。”

夏知言：“四眼什麽的實在是太難聽了，那個小面癱別以為她長得低就能為所欲為了……”

顏盛本來就是十分有耐心和溫和的人，再加上頭一次見夏知言這麽剎不住話，更覺得好玩。

于是也不打斷就在旁邊一邊吃着燒烤小能手·餘越烤好的鳳尾骨一邊笑眯眯聽夏知言碎碎念。

原本圍觀群衆之一的秦川忽然正經道，“老夏你要是再不吃就吃不了了？”他臉上的認真不是裝出來的，秦川的确是以十分認真的樣子在說。

顏盛歪了歪頭：“怎麽？”

夏知言停了碎碎念：“怎麽？”

秦川也不避諱直接道：“還不是镹家的那位。”

“什麽情況？”

秦川道：“具體什麽情況不太清楚，只知道镹羨不知道得罪什麽人了，結果被人暗殺現在失蹤不明生死不知。”他輕呵一聲，“說句實話，我一直覺得那家夥死了也是活該。”

夏知言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幾個人表現出來的竟然是一致的厭惡，顏盛畢竟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個月，對于這個世界出了名的人物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镹羨據說那是商業帝王的人物，自幼跟在祖父身邊學習經商管理，十四歲的時候開始掌管公司。當時有許多人憑着資格昂頭不服，結果一個個被以雷霆手段壓下了高傲的頭顱，不管內裏如何外表卻是心甘情願為镹羨驅使。

顏盛确實有些好奇，可轉念一想镹羨跟他毫無瓜葛對于陌生人還是免了八卦的心思吧。

秦川卻是直接解疑答惑：“镹羨确實讓人不得不佩服尊重，但是他的為人性格實在是太過……”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糾結要怎麽形容，想了想只說出一句：“可怕。”

這還是顏盛第一次見一向桀骜的秦川露出這種忌憚的神色。

“镹羨手段可以說是和蒲清泫一樣的變态，可他倆的區別在于蒲清泫全憑自己的喜惡行事什麽都不在乎，簡直瘋狂到無法無天。故而所有人憎恨他、懼怕他、人人都知道蒲清泫是個無理的變态而镹羨。”

“顏你信嗎？镹羨把人一刀一刀活剮了，還能得到對方的感謝和所有人的敬重。”

“好厲害。”

顏盛挑眉表示驚嘆。

然而心底還真沒多少驚嘆，因為他在當帝王的時候，就曾一杯毒酒賜死了某位倚老賣老的開國功臣。順帶着将其全族貶之苦寒北地，還獲得了對方極其家族的感激涕零。

所以說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咦，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算啦，還是吃東西吧。

秦川：……

他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顏你慢慢吃吧，我們先撤了。畢竟我們家和镹家的關系深遠。怎麽也得做做樣子搜尋一下镹羨。順便着找出是誰想要殺了镹羨。”

顏盛揮手：“再見。”

幾個人笑着揮揮手。

在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沒忘了順手抓着幾串燒烤，一邊走一邊吃。

秦川他們一走。顏盛摸了摸下巴頗覺無聊，于是轉念一想把手機拿出來了。

咳，他一個多月不更博，現在回來了去找網友粉絲們玩好了。

現在正是九界大火的時候，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談論九界。

連帶着各位主角配角都上了不少次熱門，當然上的最多的還是有關神臨的。

網友粉絲們對于飾演神臨的演員——顏盛的不更博簡直怨念到無以複加。

“我的天啊！這特麽都将近兩個月了啊！除了那次有關殷商刻羽的微博顏盛居然再也不更博了！”

“呵呵噠，連線都不上了。”

“男神這是到沒網的山區了嗎？”

“不是山區而是軍校→_→”

“求更博啊！”

……

網友粉絲們鬧得正歡時，原本沉寂許久的名叫“顏”的微博用戶發了一條新微博。

微博沒有配圖只有四個字：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