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老大又不來?”羅子明坐在食堂桌前, 看着過來的郭元洲問。

“應該。”郭元洲把打好的飯菜擱在桌上,坐下先吃一口菜才道, “你幹嘛?”

羅子明黑臉:“你們倆單身,我還要陪女朋友,為什麽公司的事全壓在我手裏!”

郭元洲擡頭‘啊’了一聲:“公司能有什麽事?也沒什麽單子。”

這周他們沒去東院路,都各自忙着, 羅子明不提他都快忘記還有個公司。

“郵箱都爆了!”羅子明下課早, 已經提前吃完午飯,他把自己電腦轉個向讓郭元洲看,“全是來找我們公司的。”

郭元洲瞄一眼屏幕上數量驚人的郵件:“這不是好事?我們有單子接。”

“單子可以接, 你讓我一個人接?一個兩個魂都不知道跑哪……。”羅子明說着說着突然閉嘴。

郭元洲還在等他說完, 結果羅子明不說了,直勾勾盯着自己背後。順着羅子明目光看去, 才發現蘇晚和封揚從一樓上來,應該是過來吃午飯。

這兩人并肩站在一起, 不知道吸引多少目光。

原先封揚次次都在六食堂,這周在蘇晚要和他一起吃飯時,說要來二食堂。

蘇晚只當他受了上次沒勺子的緣故, 并未多想。

“老大!”

剛取出飯菜, 蘇晚聽見郭元洲的聲音,她只能轉向旁邊的人:“過去一起?”

封揚點頭,端着飯菜随她一起過去。

那桌是她那兩位朋友。

郭元洲喊完那一聲後,被羅子明在桌下踢了一腳,他不明就裏:“幹嘛?”

羅子明:“……”

他一點都不想和蘇晚還有封揚呆在一起!

等兩個人走過來後, 羅子明卻第一個先和封揚打招呼,端得是一個熱情。

“老大,郵箱爆了。”見蘇晚坐下,郭元洲小聲說了句。

“晚上處理。”蘇晚坐下,看着封揚在對面坐下後才又道,“周六一天我都有空。”

他們三一般去東院路的時間是每天晚上,周六周日也都窩在那邊,蘇晚專門把周六拎出來講,羅子明立刻明白她周日不來。

“周日你要去哪?”羅子明開口問道,他們都是一個專業,蘇晚除了攝影也沒有其他愛好,時間表向來固定。

聽見‘周日’,封揚握着勺子的手頓了頓,随後若無其事用餐。

蘇晚撥弄盤中的菜,淡淡道:“有事。”

這是不想說了。

羅子明安靜下來,看着自己電腦,把那些無用郵件分出來,準備晚上分配任務。

旁邊三個人在吃飯,郭元洲有點接受不來突然的安靜,他扭頭看着旁邊的封揚:“平時沒在二食堂見過你。”

二食堂離所有系基本都遠,這也是為什麽人少的緣故之一。

“我一般在六食堂。”

“六食堂?”郭元洲頓時目露嫌棄,“別去那邊吃了,說是一葷一素,結果葷是辣椒炒雞蛋,雞蛋只有一點點。連米都是陳米,又黃又幹,吃在嘴裏簡直是折磨。”

封揚還未回答,對面蘇晚涼涼道:“兩塊五的一葷一素你想要多好?”

郭元洲此人對吃有一種強烈的探究好奇,當初大一入學,便将學校的食堂轉了個遍。回來和蘇晚兩人說在六食堂踩到驚天大雷,最後一問價格,只要兩塊五。

兩塊五出去買包子都買不到三個。

“我覺得六食堂菜都是油叽叽的。”郭元洲說完傾情向封揚推薦,“二食堂是學校最好的食堂,來這沒錯。你要嫌遠,四食堂離你們美院也近,那邊也還行。”

“下次去。”封揚淺淺笑道。

桌前唯一沒有吃飯的羅子明看着電腦屏幕走神,他沒去過六食堂,畢竟那邊飯菜出了名的差。但沒記錯,之前蘇晚去過好幾次,和對面這位封揚。

連郭元洲都嫌棄六食堂的飯菜,蘇晚這麽挑剔居然去了那麽多次。

對封揚花這麽多心思?

羅子明悄悄直起身,透過電腦觀察對面的封揚,只見他低頭握着長柄不鏽鋼勺,手指在冷色對比下更顯霜白修長,垂下眼看不見神色,但眼尾上翹,睫毛纖長。

“……”

确實比以前那只貓看着漂亮。

往常按慣例,他們吃完飯會呆在食堂很久,寫寫代碼之類。

不過自從這學期上選修課後,周五中午,蘇晚經常不會來,這次來還帶個封揚。

“去買水。”蘇晚吃的差不多起身道。

說是買水,她先去點了杯鮮榨橙汁,回來時,将橙汁遞給封揚。

“謝謝。”封揚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抗拒,短暫猶豫過後便接過來。

……

紅客論壇屠版過後,307公司郵箱被塞滿郵件,羅子明把一些垃圾郵件剔除,挑出可以接的單子,晚上三人去東院路時一起處理。

“這個正刀公司是我知道那個正刀?”郭元洲拉出一個單子問道。

“我聯系過了,是。”羅子明回道。

郭元洲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吐槽:“他們瘋了?找外人?”

正刀公司最近幾年開發大火的互動游戲,制作精美,趣味性強,一度火到國外,分割國際游戲市場。

這種開發游戲的大廠,都有自己的專門研發部門,還有網絡安全部門,可以說這幾年top10學校的計科院出身的厲害學生有六成都去了這種公司。

現在來找他們307一個外部公司?

這不符合邏輯。

“正刀最近要上線新游戲。”蘇晚漫不經心道,“有小道消息說那天會有攻擊。”

事實上不是小道消息,黑城排行榜上的人都收到一封公開懸賞信,有人要搞正刀公司,讓新游戲上線失敗。

這幾年正刀發展太快,搶走國際市場上一大塊蛋糕,其他人眼紅正常。

得到消息後,正刀公司當然相信自己部門的員工,但這次新游戲全球上線,還有一半人要維護服務器,尋找外部援助是不得已的後手。

“這麽說……他們只要我們在外圍攔着?”羅子明雙腿交叉搭在電腦桌上,“還以為要讓我們進他們公司系統內部。”

郭元洲敲着電腦查完道:“市面上但凡有點知名度的安全公司都被他們邀請過去了,正刀也是下盡血本。”

“老大接不接?”羅子明問。

“接。”蘇晚淡聲道。

怎麽不接,正刀請的全是知名網絡安全公司,他們307接下來,百利無一害。

他們這邊直截了當确定下來,另一邊正刀公司網絡安全部門卻沒有那麽平靜。

“307是什麽東西?聽都沒聽說過。”主管模樣的男人站在會議室,眉心緊皺,用力扯了扯領帶,“那幫畜生做不出來好游戲,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得心應手。”

這些年國內游戲好不容易崛起,現在又要面臨國外那些不要臉的手段,任誰也不會高興。

“主管,這個307公司雖然新開的,但最近在紅客論壇名聲大噪。”一個稍微年輕點的瘦高個道,“我看經費還有餘,不如多一層保險。”

“經費有餘,就再請個大點的安全公司。那些小公司小打小鬧還有看頭,你知不知道這次意味着什麽?”主管眼睛發沉,“全球上線,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能請來的都請了。”瘦高個堅持請307,“我看他們的費用,不貴。”

不貴當然是相對于請其他大公司而言。

主管沉默良久:“随你,最關鍵是我們自己部門不能出亂子。”

新聞熱搜都鋪天蓋地宣傳個把月,出問題整個公司都得完。

接下正刀的單子,于蘇晚而言,沒有什麽大不了。

周六處理一天訂單後,她等着明天的紅秋國際大賽。

周日。

一年一度的紅秋國際大賽在京城舉行,參加大賽的選手在年齡上有要求,不超過三十歲,不低于十八歲,完全為青年畫家舉行的。

主題不限。

全國各地青年作品無數,最終進入決賽只有一百幅作品。

“晚晚,門票我給你帶來了。”蘇小姨開車停在校門口,出來對着蘇晚就是一個抱,然後松開打量,“你怎麽成天穿着黑色衛衣,邋裏邋遢,都是羅家那小子把你帶壞。”

莫名背鍋·羅子明:……

“小姨,我來開車。”蘇晚并不回她的話。

“你開。”蘇小姨半挽着蘇晚的手,仰頭問,“我們晚晚是不是又長高了?”

“沒有,大概是小姨變矮了。”蘇晚說完坐進駕駛座。

另一邊蘇小姨也進來:“我怎麽變矮?”她身高都定型多少年了。

蘇晚發動車,輕飄飄來一句:“或許骨頭萎縮。”

“晚晚,以後你別想要門票!”蘇小姨瞪向自己外甥女,她自然知道外甥女從小不好說話,還記仇,八成是對付剛才她說的邋裏邋遢呢。

剛從校內出來封揚幾人,只見到紅色超跑轉個彎從校門飛馳而走,激起一地灰塵。

“那是……蘇晚?”許照瞥見一眼車上的人,下意識去問封揚。

封揚自然認出來駕駛座上的蘇晚,他點頭算應了一聲。

旁邊的宋雅真看着消失在路上的車子,隐藏眼中的妒意,原以為蘇晚家境一般,畢竟全身上下也沒有一件像樣值錢的東西。

“哎?”帶着學生去參加紅秋國際大賽的王老師詫異一聲,終于想起副駕駛座上的人是誰。

不過在學生看過來之前,他回神,帶着三位學生往自己停在校門口的車走去。

“宋同學你坐前面還是後面?”許照微笑問道。

宋雅真朝旁邊淡着臉的封揚看去,心中對許照煩不勝煩,但仍道:“前面吧。”

今天進行決賽,入選一百名選手都需要到場,到時候評選出特等将一名,一等獎兩名,二等獎五名,三等獎五名,優秀作品獎若幹名。

決賽評委都是圈內有名畫家,這次去拿獎是為其一,認識業內大拿是為其二。

王老師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面兩位,又想起旁邊的宋雅真,有點嘆氣,這三人風格不一,但鮮明,比之美院其他學生要優秀的多,只是不知道今日獲獎會如何。

封揚靠在車窗,思緒還停在之前見到蘇晚的一眼,周日有事,是和……長輩嗎?

紅秋國際大賽在京城一個大會場舉辦,周圍停滿各種豪車,能一直畫下去的畫家,大多非富即貴。

王老師帶着三位學生下來,每走幾步路就有人過來打招呼,這個圈子說大也不大,能喊得出名字來的人,多數都見過面。

“這是……你弟子?”

“A大美院的學生,這次三位學生剛好都入選決賽,所以我帶他們一起過來。”王老師和另外一位來看比賽的畫家解釋道。

“學生?年輕有為啊。”

幾番寒暄,衆人才得以進場。

選手和來看熱鬧的觀衆們不在一個地方,一百名選手全坐在最中間,王老師對學生們囑咐鼓勵幾句後,便和他們分開。

“這裏真是……”許照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對封揚感嘆,“全都是大畫家。”

這些人都是他夢想以後成為的人。

封揚倒沒有那麽受到沖擊,上次雲山畫展才算是彙聚國內最頂尖一批畫家。

“我能拿個優秀獎也不錯。”許照期望值不高。

“前三十名都能得到優秀獎。”宋雅真看不上,三十名都爛大街了。

三人坐在一起,許照特意岔開宋雅真,讓她靠不近封揚。

最前面一排是這次決賽評委的位子,還是空着的,後面以及旁邊陸陸續續坐滿觀衆。

忽然封揚像是察覺到什麽,回頭看去,赫然對上熟悉的目光。

——是蘇晚。

會場很大,一排能坐下二十人,中間五排全是選手,最前排則是評委,封揚坐在第五排,蘇晚坐在第七排右側。

他回頭看去時,蘇晚手杵在旁邊扶手,托着半張臉,漫不經心看過來。

封揚确定她看見了自己。

“評委出來了,封揚。”旁邊許照喊他。

封揚只能轉身看向最前方,幾位評委依次從左邊走出來,站在臺上自我介紹。

每一個人都是國內知名大畫家。

站在最中間的蘇小姨把之前披在肩上的披風取下,只穿一身長旗袍,封揚幾人都未認出來是之前在校門口見到的坐在車上副駕駛的人。

決賽中,評委會對一百幅畫一一投票。

評委自我介紹完後,便走下來坐在第一排。

一百名選手按照之前發送的序號,一個一個上去,介紹自己的畫,再由評委評分。

封揚的號碼排在中後,他擡頭看着屏幕上的畫,心思有些飄遠:她有事……是來看紅秋國際大賽?

室友就在旁邊,封揚沒有再回頭,即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目光。

‘嗡——’

第二十位選手上去時,封揚的手機亮了。

蘇晚:【你排在多少位?】

封揚抿唇看着手機,心莫名亂一拍,随後回複:【68號。】

坐在第七排的蘇晚隔着其他人,朝封揚看去,他個子高,椅背不能完全擋住身體。

她視線落在他雪白頸窩處,定定看了一會才收回目光,閉上眼睛休息。

蘇晚對這些畫中蘊含的什麽藝術實在提不起興趣。

……

聽見封揚名字時,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後排的蘇晚,她睜開眼睛朝第五排的封揚看去,見到他終于起身上臺。

臺上也已經有人将他參賽的作品拿出來,面朝觀衆。

整場大賽主題不限,封揚的畫拿出來後,那個色調很清晰明了的沉。

“這是你描述的未來科技?”評委席中蘇小姨問道。

見封揚點頭,蘇晚小姨想了會道:“也有人從你這個角度描繪過,負面科技其實沒什麽特別。”

一百幅作品,評委其實早在決賽前已經看過,對作品也都有自己看法,基本上每一位評委心中都差不多有定論。

像68號是被打上重點關注對象,封揚上來時,在座評委也更精神一點。

“這選手年齡不大,風格卻強,中央美院的?”

“他傳遞出來的未來,一片灰暗,科技負影響?還挺有意思,不過小孩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見過?”

“大概是哪家師門出來的。”

幾位評委湊在一起低聲讨論。

這年頭學畫的家庭環境都不差,這也導致有些感情出不來,浮于表面,能成為大畫家,共情能力得強。

蘇晚小姨在旁邊道:“A大的,沒什麽師門,普通人上來的。”

“蘇瑤你認識?”

“以前遠遠見過一面。”

評委只看畫,手裏頭沒有選手資料,評分也都是各自打分,到時候由專人統計出來。

另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評委看向蘇瑤:“你不喜歡這孩子的畫?”

對未來科技的看法各有不同,觀點不同,自然也會影響評分,但這孩子手法技巧純熟,又有充沛情感在內,是個好苗子。

蘇瑤否認:“不是,我在想下面那一點綠是什麽。”

“什麽綠?”蘇瑤旁邊的評委詫異問。

封揚整幅畫用的色彩偏灰藍金屬調,只有下方樹根用了棕色等顏色來描繪水。

主物是一個參天金屬循環樹,參照了定城科技館那棵樹,底部是一個圓形水壇,也是金屬樹根所在,背景是未來科技的其他物件,整幅畫都透着金屬的生冷感。

蘇瑤指了指圓形水壇,示意衆人看去:“裏面一堆鵝卵石,縫裏有一點綠。”

是真的只有一點,微小的幾乎看不見。

但經過蘇瑤一指,這個綠點卻再也無法忽視,明明之前從來未注意過,現下無論怎麽看,都無法從這一點綠上移開。

“讓人把那一點放大。”年紀最大的白發評委道。

旁邊的人立刻把攝像頭對準那一點,放大放大再放大。

等将那一點放大後,在場人包括評委都吃了一驚。

那一點綠完全不是看上去的一點綠,而是一個清晰可見的綠芽,原本一點被放大後,那股生機頓時透過畫快要沖出來。

“這真是……”

有個評委都失語了。

金屬科技再生硬冷感,從發現這一棵綠芽後,全部都不再重要。

“一線生機?有意思。”白發評委笑道,“這孩子我喜歡。”

蘇瑤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再說話,她關注過封揚,從那次雲山畫展回來後,他技藝上沒得說,但風格多偏向頹靡衰敗感,這副畫沒有那棵綠芽才更像他,一開始她甚至以為是不小心點到的污漬。

不過片刻蘇小姨便散了心思,也許是封揚自己喜歡這種風格而已,哪來的本心。

封揚站在臺上時,目光不自覺落在第七排那個座位上。

她在看着自己,沒有哪一刻他有這麽清晰的認知。

等到評委喊他時,封揚才收回視線,回答下方評委的問題。

顯然這個新發現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連坐在後面的王老師都愣住,當時拿着封揚的畫向其他學生講解時,他沒有發現這棵綠芽,封揚竟然也未曾解釋。

如果只是鵝卵石中的一點綠,可能是封揚不小心弄上去的,評委多想而已。

但放大再放大後,綠芽的模樣清晰可見,這就是刻意畫的。

很顯然,封揚這幅畫在評委心中頓時拔高一個水平。

技巧其次,立意最重,兩者結合,無疑封揚在一百位選手中為佼佼者。

封揚從臺上下來時,穿過人群,和第七排的蘇晚再一次對視。

她在鼓掌,和衆人一起。

“封揚,你這個怎麽一開始不說?”許照心有餘悸,“要不是評委發現,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他确實不打算說,那一棵綠芽是臨最後加上去的,甚至連封揚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突然要加一抹綠上去,不符合他的立意。

整場下來,A大美院受到不少關注,許照的畫讓人看着很舒服,光明大亮。至于宋雅真,雖然許照覺得她行為處事有點過頭,但畫技不錯。

如果說封揚慣常風格帶着在角落裏頹敗消失感覺,那宋雅真則是要拉着所有人共沉淪。

在她上臺後,底下評委中又起一陣讨論。

宋雅真站在臺上,嘴角抑不住上揚,她和封揚才是天生一對。

只不過這笑還未保持多久,她見到封揚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随後轉頭朝後看去。

宋雅真順着他方向看去,卻見到蘇晚坐在那。

她眼神頓時沉下來,不過很快想起自己站在臺上,恢複過來。

封揚和許照有一搭沒一搭說了會話,手機便又振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果然是蘇晚發來的。

蘇晚:【提前恭喜獲獎。】

明明作品還沒有評選出來。

封揚下意識朝她那邊看去,見到蘇晚沖自己勾唇笑了起來,他立刻轉頭回來。

封揚:【評分未出,不一定獲獎。】

蘇晚的回複來的很快:【特獎或者一等獎,周圍都在讨論你。】

明明對接下來的評獎活動并沒有太緊張,見到她這一條短信,封揚忽然有些緊張後面的作品會壓過自己。

大概是不想輸面子。

整整一百幅作品評選完,評委們将自己的評分表交由另外的人,由他們統計好,再由評委上去頒獎。

A大美院這次直接壓過中央美院的風頭,因為A大來的三人都拿到獎。

許照獲得二等獎,宋雅真拿到一等獎,至于封揚,所有評委一致認為他應該得到特等獎。

“恭喜各位,請獲獎者站在中間合影。”

封揚是第一,他理所當然被安排在最中間,和一幹評委站在一起。

臨下臺時,蘇瑤喊住封揚:“之前我在雲山畫展見過你,可惜當時沒來得及聊,我們加個微信?”

評委說要加微信,封揚自然得答應。

“我掃你。”蘇小姨看着對面的封揚眯眼笑道,這孩子湊近一看更好看。

封揚依言點開微信。

蘇瑤低頭看到他界面閃過一瞬間的名字: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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