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牽挂
阮子悭沒想到向雎會冒出這麽一句話,握布巾的雙手瞬時停滞在了半空,望着她那烏黑發亮的眼珠,羽扇般的長睫,紅潤的櫻唇,阮子悭微動了動唇角,不知不覺間都已經是水靈靈的姑娘了,與剛入醫館時那面色蒼白的小姑娘簡直判若兩人。
可此刻面對着這麽直接的話語,這該讓他如何回答?縱使他有無數想說的話卻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小丫頭什麽都不懂,他怕自己說了也只是白說。
向雎見阮子悭只動着喉頭也不說話,便好奇地往前探了探頭,冰涼的小手戳了戳他的喉結,笑問道:“公子,你渴了嗎?”
阮子悭甚是尴尬地往側撇了撇頭,甩着布巾就包在了她的小腦袋上,“別整天想着什麽出落成水靈靈的姑娘!”
“這種話以後權當沒聽見,這是登徒子才會說的話!”阮子悭一想起竹青說過這話,絞頭發的力道不免加重了些。
“诶?難道這不是誇人的嗎?”被絞得暈乎乎的向雎想要擡頭看阮子悭,卻愣是被摁了回去。
“我以前聽嬷嬷說誰家姑娘好看就說人家長得水靈靈的,”向雎覺得自己理解的沒有錯,竹青也不是登徒子,便轉了話語問道,“難道公子那八個舞姬長得不是水靈靈的嗎?”
什麽?阮子悭驀地擰了劍眉,小丫頭怎麽最近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哎!公子,你扯着我頭發了!”嘶聲不已的向雎忙慌地掙脫了阮子悭的懷抱,小手還猶自捂着頭,小嘴撅了又撅。
公子今晚上是怎麽了?陰晴不定不說,怎麽還心不在焉?
“我根本沒讓那八個舞姬等我,我也不喜歡那種……”阮子悭憋着黑青的臉最終吐聲道,“那什麽的女人!”
向雎一臉茫然,什麽“什麽的女人”?自己好像沒問這個吧?
“自己絞頭發罷!我去沐浴。”阮子悭将布巾覆在了向雎的小臉上,然後翻身下了炕。
難道公子那八個舞姬長得不好看?不然公子怎麽會這麽生氣!向雎歪着小腦袋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最終抵不過困意,小丫頭便蜷身窩在被窩裏睡了過去。
沐浴後的阮子悭身披長袍輕輕踱到了暖炕邊,但見背對外側的小丫頭正睡得香甜,未絞幹的發絲纏繞在她的勁窩處,愈發映襯的小臉白皙。
“不知你這三千發絲何時能為我挽起?”阮子悭輕撫着那烏黑長發,眼眸漾滿寵溺,語音輕輕仿似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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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感覺自己的長發被人握了去有些不舒服,小丫頭抹去嘴角的哈喇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得香甜。阮子悭望着她的憨态,竟不自知地扯起唇角淺笑了兩聲。
靜靜的暖閣裏,昏昏燭影下,阮子悭并沒有急着躺下,而是捏着布巾繼續為向雎絞着頭發,動作輕柔不着痕跡,他生怕自己一個用力便将那熟睡的人兒驚醒,最後索性屈身于暖炕前一點一點的絞着。
待絞幹頭發後,阮子悭才退去衣袍悄無聲息的上了暖炕,當小丫頭再次翻身時,他便探臂順勢将她連人帶被攬在了懷裏,微涼的薄唇也緩緩覆在了她的額頭之上,“我希望你長成水靈靈的姑娘,一直都希望。”
******
向雎早上醒來時發覺自己又滾進了阮子悭的懷裏,擡眸見男人還沒有醒,小丫頭忙裹着自己的被子往外撤,孰料小腦袋剛扭過去便又被她枕在頭底下的那胳膊給攬了回來。
“公,公子,我是不是睡覺又不老實了?”向雎想起自己上次兩腳勾着人家的腰就覺得有些丢人。
阮子悭瞅着懷裏的人兒,也沒有松臂的打算,只是閉了眼眸淡淡道:“天色還早,你再眯一會兒罷。”
向雎本就睡得早,此刻醒來後也沒了困意,她只當是阮子悭還沒有睡夠,便也不再言語,小臉蹭着他的大手默默地發起呆來。
阮子悭知道小丫頭沒有睡着,便也任由她發着呆,他只是想這麽攬着她再躺一會兒,思及此的阮子悭忽的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習慣了的溫軟馨香,只怕是自己這一輩子再也戒不掉了!
男人正享受着這片刻寧靜,小丫頭卻哈着氣在他的手腕上畫起了圈圈,微涼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覺,阮子悭霍然睜開眼眸,嘎着嗓子低聲道:“起床洗漱罷。”
“诶?公子,你醒了?”溫暖的靠山一離開,向雎只覺暖炕上瞬時涼飕飕起來,不是說再眯一會兒嗎?怎麽就醒了?
侍女将暖炕兩側的簾幔勾起時,小丫頭才不情不願地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兩人剛洗漱完畢,竹青已背着包袱進了暖茗苑。
“竹青哥哥,你今日要出遠門嗎?”向雎只記得竹青說要去醫館,沒記得他說過再出遠門。
“不出遠門,我只是以後住在醫館,不來雪寂莊住了。”竹青緩緩地說着,語氣裏略有些失望。
向雎擱下手中的暖爐,微微笑道:“竹青哥哥,等我身體好了,就去你的醫館看看,或許我還能幫上一些忙。”
“竹青來了。”阮子悭一如昨晚那般,站在了珠簾外,依舊是寡淡的面容。
竹青見阮子悭也進了暖茗苑,只道是他也來看望向雎,便喊了聲“公子”後略微頓了頓首,殊不知阮子悭只是出去與小蠻商量事情,他并不知道向雎與阮子悭同睡在這暖茗苑。
吃過早飯後,阮子悭只叮囑了向雎一句“好好在家休息”,便帶着竹青出了雪寂莊。
向雎以為阮子悭中午便回,孰料左等右等愣是等到了晚上,如此接連兩天阮子悭早出晚歸,而向雎也再也沒有見着竹青的面,小丫頭又恢複了整日發呆的狀态。
“小銀,以前不論是在黑暗的地底還是在雲山谷,我都沒有感覺到孤獨過,也沒有想過讓別人陪我,為什麽現在沒有人陪着,我會心裏很難受呢?”伏在炕幾上的向雎将小銀團成了一團,然後不停的将它從右側彈到左側,再從左側彈到右側,垂下的眼眸裏皆是落寞。
暈暈乎乎的小銀好不容易定在炕幾中間,吐着信子嘶嘶道:“那是因為姑娘心裏懷了牽挂。”
“牽挂?什麽牽挂?”向雎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吐出的字也含混不清。
小銀極看不慣向雎這副蔫了的樣子,便昂着頭挑了語氣道:“姑娘,你是不是在想公子?”
“诶?”向雎驀然擡起眼眸,仿似小心思被看穿般,長長的眼睫撲扇着,看起來有些慌亂。
“姑娘,你心裏想什麽,我都讀得清清楚楚。”小銀極是不屑的扭了頭嘟囔道,“想就想呗,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唉!小銀,我現在都不能自己好好發呆了,你給我跳個舞看罷。”臉有些微紅的向雎急忙轉了話題,戳了戳裝死的小銀催促道,“快些跳,不然我把你塞鞋裏去了。”
小銀最終拗不過,只得甩着蛇尾将身子扭成了三四段。
“這蛇是抽筋了嗎?”風風火火打簾而入的風栖子捏起小銀來就扯了扯,邊扯還邊一臉正義道,“我都還沒來得及煮着吃,斷不能抽筋抽過去!”
快被扯斷的小銀咬牙嘶嘶道:“這個瘋女人跟老子有仇嗎?”
“那個,風姐姐,它沒有抽筋,它只是在跳舞,”向雎見小銀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心下一陣焦急,“你快放下它罷。”
跳舞?風栖子驀地止了拉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之中還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字句,“這蛇也會跳舞?可別出來丢人現眼了!”
趁着風栖子笑得前仰後合之際,小銀趕忙逃離了魔掌往暖茗苑外游移去,就算它心裏再氣,它也不敢在白巫面前發飙,那樣只會将自己作死!
“風姐姐,你頭上這是什麽?”向雎見小銀逃了出去,才松下一口氣,眼神也開始停留在風栖子那滿是雜物的腦袋上。
風栖子滿不在乎的撓了撓自己那如雞窩般的頭發,粗着嗓子啧聲道:“這都暮春了,風還這麽大!榆樹圈子,柳樹毛子,爛樹葉子……刮得哪哪都有!”
“外面,好像沒刮風罷。”向雎瞅了瞅雕花窗棂,又瞅了瞅風栖子裙裾邊上的泥土,弱弱地回應道。
“且先不管這個。”風栖子揮了揮滿是塵土的衣袖,附身湊到向雎耳邊一字一頓道,“妹子,你今日得陪我去個地方。”
“是草堂嗎?是風老先生讓你來找我了?”向雎興奮地擡起頭,骨碌轉的眼珠亮亮有神。
“呃……”風栖子被她這一打岔,也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麽,尋思了一會兒後才摟着向雎的肩膀道,“老頭又出去了,你過兩天罷。”
“出去了?那好罷。”向雎怏怏地垂了頭,滿心的失望,可也只一瞬間小丫頭又提起了興致,側着小腦袋問道,“那咱們是去哪兒,難道是去那個荊地最大的寺廟嗎?”
“不,我們要去倚紅樓。”風栖子眼望遠處,吐字铿锵有力,大有一派将女風範。
“倚紅樓?那是哪裏?”向雎邊說邊默默地思索着這個聽起來有些豔俗的名字。
風栖子拍了拍向雎的肩頭,甚是鄭重道:“你若是陪我去倚紅樓,我就告訴你治公子蠱毒的另一種方法。”
向雎一聽風栖子還有別的辦法,當即點着頭一連串的應聲道:“嗯嗯,好,我陪你去。”
“那咱們去那裏幹什麽?”向雎見風栖子一提起倚紅樓,兩眼裏就閃現出那種如同野狼面對獵物時的精光,便隐隐地覺得有些什麽不對勁。
風栖子将手覆在唇邊壓低聲音道:“今夜有人要為倚紅樓的頭牌梳攏。”
“梳攏?”向雎蹙了蹙眉,甚是不解,“什麽是梳攏?”
風栖子忽然咬了牙恨恨道:“梳攏,就是女子行初夜禮,以後便挽了發髻成為女人了!”
“初,初……”窩在暖炕上的向雎瞬覺一道閃電霹靂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銀:膩歪!膩歪!就知道膩歪!放老子出去溜溜!老子也要膩歪!
作者君:對不起,甜寵文不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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