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銀錢
向雎雖不太理解梳攏,但她還是聽小銀說起過,這是一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夜,自此之後便是挽起發髻為人婦了,可這倚紅樓的頭牌是誰?
風栖子見向雎愣愣地發着呆,還以為她打了退堂鼓,便揮手隔斷她的視線,翹着食指在她面前擺了擺,“你不用做什麽,只需改了裝随我去就行了。”
“那咱們到底是去幹什麽?”向雎還是想不明白花魁梳攏之夜與她二人有何幹系。
風栖子拍着袖上的塵土,扭身以胳膊撐着炕幾,眯眼打量着暖閣裏的一切,抿唇輕聲道:“我打聽過了,那個人叫阮咎之,是大公子的弟弟,大公子應該會比他有錢罷?”
“诶?”向雎一臉茫然,怎麽又扯到了錢?
風栖子忽然側頭直視着向雎,很是認真的問道:“你有銀子嗎?”
“公子給,給過我一些……”向雎懵愣愣地張了張嘴。
“有多少?”風栖子眼巴巴的瞅着窩在炕上的人兒,仿似那就是一座閃閃發光的金山。
被盯得極不舒服的向雎埋下頭故意避開她的眼眸,然後屈腿緩緩地往暖炕下的一個百寶匣子挪去。
風栖子瞬時将目光轉移到了那黒木匣子上,髒兮兮的臉上寫滿歡樂,看來有個有錢朋友還是很重要的!
以前自在慣了的風栖子從未想過金銀有多麽重要,可現在她卻稍微有些改觀了,最起碼有了銀子她就可以去倚紅樓做她想做的事情。
向雎打開枷鎖,在風栖子滿懷期待的注視下緩緩掏出了幾錠銀子外加一些散碎銀兩。
“沒,沒了?”嘴角扯在兩側的風栖子僵了下,這是逗人玩呢?這屋裏的任何一件東西拿出去賣都不止這些錢!
“嗯,這些好多呢,我都可以買十幾件棉袍了。”向雎小心翼翼地将銀兩包在了小布袋裏,然後鄭重其事地塞在了風栖子手裏,“我都給你了!”
風栖子很想在蒼天曠野裏抱着大樹仰天長嘯,“大公子,你摳死算了!”
“風姐姐,這些不用你還的。”向雎戳了戳她似哭似笑的臉,軟糯的聲音真誠無比,“你先跟我說,咱們去倚紅樓要帶着銀子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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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栖子以眼神瞟着桌案上的紫金香爐,反手從背簍裏掏出兩身衣服,心不在焉道:“穿上那身冰藍色的,咱們要先改裝。”
“裝成男子嗎?那是不是還要把頭發束起來?”向雎探身撫摸着冰藍色的緞子長袍,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她已經有好久沒有穿這種男子裝束了。
風栖子甩手扯下帷幔,也不管向雎猶自發着呆,自己先叮叮當當地換起衣服來,待向雎再擡眸時,她眼前已赫然立着一位着淡青色衣袍的俊俏小哥,亂糟糟的頭發也已被羊脂玉發簪束起,除了小臉之上有些髒兮兮外,乍一看也像是個大家族的公子。
向雎嗤嗤笑了兩聲,便也跟着褪下身上披着的暗花流雲紋绫衫,剛要往身上套那緞子長袍時,小丫頭忽想起了什麽,轉身便從衣櫃裏掏出一件月白蝶紋束衣。
風栖子瞥着向雎的胸前,不可思議地啧了啧聲,“剛見你時,沒覺得怎麽樣,現在怎麽……發育得……這麽好了。”
“風姐姐,你……”小臉通紅的向雎跺了跺腳,也不再理風栖子,對于身體發育這回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身前的那兩個包子越來越大,這種事她也不好意思問公子,或許等下次想着了她得問問小銀。
“哎呀!別勒了!小心把自己勒的憋過氣去!”風栖子随手抹了兩把臉,而後以指挑着緞子長袍扔在了向雎身上,“趕緊穿上罷。”
向雎撅了撅嘴,再次确定那束衣勒緊了後她才開始穿衣蹬靴,正對着梳妝鏡貼胡子的風栖子忽而想起了什麽,驀然停了手中動作,轉身問道:“上次,那個二公子為什麽要将你擄走?”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向雎吃力地攏着自己的長發,看來好久不束發都手生了。
“是不是将你擄走用以威脅大公子?”風栖子嫌棄般地拍掉了向雎的小手,而後非常利落的以玉簪幫她束起了長發。
眼看着向雎搖身也成了公子哥,風栖子非常贊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凜然道:“不管那個二公子的動機是什麽,姐姐這次去倚紅樓順便可以幫你出出氣!”
“诶?風姐姐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麽……”向雎至今還想着風栖子那句“不要跟姐搶男人”,可現在聽來好像沒那麽喜歡了,聯想到風栖子剛才的話語,向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蹙眉問道,“難道他也在倚紅樓?”
“你這個瘋丫頭帶着姑娘要做什麽?”不知何時轉進暖閣的小蠻黑着臉,在兩人還無意識時,探手抓着風栖子的衣領就要往外扔,沒想到向雎撲上去就抱住了小蠻的胳膊,急急解釋道,“小蠻,你不要怪她,是我自己要跟着她出去的。”
被抱着胳膊的小蠻忙驚得甩了風栖子跪拜在地,“姑娘,公子吩咐您要留在雪寂莊,萬不可再獨自出去。”
風栖子揉着自己生疼的脖頸,偷偷白了眼小蠻,“既然你不放心,那你就跟着我們一塊去罷。”
風栖子想着多這麽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就算出現困境,那她和向雎也好脫身。
向雎見風栖子如此說,便也沒什麽好顧慮,遂抿了抿唇,扯着小蠻的衣袖細聲道:“小蠻,那你就跟我們一塊出去罷,等咱們回來再跟公子好好解釋。”
絡腮胡子微動的小蠻猶豫着蹙起了那兩道濃眉,眼前這主兒可是将來的王妃,他若是再保護不好,阮子悭說不定能将他家十八代祖墳挖出來!思及此的小蠻緊了緊背上的大刀,“屬下随姑娘同去。”
風栖子一聽,差點樂的跳起來,可面上卻依舊裝的淡定,“那咱們現在就走罷。”
小蠻即刻起身出去備馬車,風栖子卻順手抱起了桌案上的紫金香爐,向雎看着她那滿懷心思的樣子,好奇地問道:“風姐姐,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家公子那麽有錢,我先借用他一個紫金香爐去換點銀兩。”風栖子邊說邊作勢吹了吹香爐,當她反手往背簍裏塞時卻被向雎踮腳阻了下來,“風姐姐,這是公子的東西,你不能拿。”
向雎也不顧風栖子的反對,又将香爐擺回了原處,“你要是想換銀兩的話,我這裏有東西。”
小丫頭邊說邊從自己袖裏掏出一繡金花的黑布袋,“這個應該可以再換些銀兩罷。”
風栖子以為向雎掏出了自己的傳家寶,險些感動的熱淚盈眶,可當她緩緩地扯開那活扣時,一時傻了眼。
白花花的銀票,真真切切的一沓子白花花的銀票!風栖子仿似看到了無數個醉倚紅被她踩在了腳底下。
向雎自小從未見過銀票,她只當是那麽一沓只能換少許銀兩,此刻見風栖子哆嗦着雙唇也說不出話來,向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嗫嚅道:“我也不知道能換多少銀兩,但是公子說能換銀兩,要不風姐姐,你先湊合用罷。”
妹子啊!公子不摳啊!公子待你也不薄啊!風栖子顫抖着雙手将布袋塞到了懷裏,近萬兩銀票啊!一個醉倚紅算什麽?她現在都可以買下整座倚紅樓!
備好馬車的小蠻見兩人出了門,忙随在向雎身側垂首問道:“敢問姑娘要去何地?”
向雎剛要說,風栖子忙止了她的話,對着小蠻故作神秘道:“我倆也只是去玩玩,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馬車一路颠簸,轉過無數巷道,最後終于在馬兒的嘶鳴聲中停了下來。
小蠻一直以為向雎是在雪寂莊憋悶了才會想着出來玩,孰料他剛勒緊缰繩就被莺莺燕燕之聲給驚的挑起了眉頭,這不是花樓嗎?
小蠻還未來得及調轉馬頭,風栖子已經扯着向雎下了馬車,風栖子臨站定時還整了整衣袍,然後昂首挺胸甩開了十二骨折扇,對着樓上的姑娘們招了招手,好一派風流公子的模樣。
向雎倒是沒瞧見風栖子這演練了無數次的一連串動作,她只是愣愣地瞧着“倚紅樓“那三個大字以及一排甩着絲帕抛着媚眼的姑娘們。
風栖子剛想甩開衣擺潇灑地走進去,卻被小蠻橫亘着一手提留了回來,“你怎麽能帶姑娘來這兒?趕緊回去!”
“小蠻,這是什麽地兒啊?為什麽不能進去?”向雎一邊避着那些姑娘輕佻的視線一邊弱弱地問着。
小蠻也不好解釋什麽,只反手提着風栖子對着向雎垂首道:“姑娘,你不能來這種地方,咱現在就回去。”
“姑娘們,還不趕緊出來迎客!”風栖子卡着嗓子對着姑娘們粗粗喊了聲,但見幾個姑娘提着裙擺緩緩往這走,風栖子忙又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晃了晃,“好好伺候爺,這都是你們的!”
向雎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風姿萬千的姑娘已經蜂擁而至,水綠、湛藍、嫩粉各色裙擺直晃得她眼睛疼。
“哎呀!這位爺既然來了,就讓奴家伺候您嘛!怎麽也不見見奴家就走,奴家好想您嘛!”一絲帶翩飛的姑娘嘟着紅醴醴的唇就拱進了小蠻的懷裏。
向雎一時愕然,“小蠻,你認識她?”
“姑,姑娘……”被推搡着的小蠻費力的去抓向雎,卻愣是被貼身黏膩的姑娘們給抱了胳膊去。
趁着小蠻毫無脫身之際,風栖子拉着向雎大搖大擺地進了倚紅樓。
小蠻很想抽出大刀,但面對着這些軟骨的女人們,他又不知如何下手。
眼睜睜地瞧着向雎的身影消失在門欄後,小蠻的臉色愈發黑暗如玄鐵,看來公子這次真能把他家祖墳給掘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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