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謝景遲被動地承受年長男人的親吻。

身體在不斷的後退中失去重心,在倒下去一瞬間,有人墊住了他的後腦,使他免受落地帶來的沖擊力。

床很大,淩亂的被單堆在一旁,謝景遲靜靜地躺在床上,黑發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全身上下仿佛只有黑與白兩種顏色,只有嘴唇反常地鮮紅。

從仰視的角度看,任何人的臉都會顯得很陌生很陌生,就連秦深也不那麽例外。

臺燈還亮着,但也僅僅是照亮那麽一小塊地方,沒法穿透太深的黑暗。

秦深和他貼得很近,幽暗深邃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滑過,最後停留在領口下那片引人遐想的陰影前。

他墊在謝景遲腦後的左手貼着軟而熱的肌膚緩緩向下,像是在尋找着什麽。

“已經看不到了,是嗎?”他貼在謝景遲耳邊說道,“我上次咬得那麽深,現在也什麽都沒有了。”

缺氧還有緊張,謝景遲的頭越發地暈。

“嗯。”他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要發抖,“畢竟都那麽久了。”

偶爾他也會對着鏡子觀察這個地方:生日那天秦深留在他身上的那個标記已經很淡了,如果不仔細去嗅的話,根本感覺不到曾有Alpha在這裏留下過痕跡。

再過一段時間的話,連這麽淡的标記都不會剩下了吧。

“害怕嗎?”

意識到對方将要做的事情,謝景遲坦誠地搖搖頭。

關于和Alpha之間所有的事情他都在面向Omega開展的生理衛生課上學到過。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已經被這樣不完全地标記過一次,他不會再像個手足無措的新手了。

Advertisement

他如實地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并且順從地把臉側了過去。

脆弱的腺體暴露在Alpha的視野裏,本身就是一種無言的邀請。

——他還會推開我嗎?

秦深快速地親了一下他側頸,呼出的熱氣撓得他有些癢,“我喜歡誠實主動的孩子。”

喜歡。這兩字使得謝景遲的心裏亮起了一小簇火焰。

火焰輕輕跳動着,驅散了不安的陰霾,烤得他暖洋洋的,想要就這麽沉溺進去。

謝景遲猶豫了一小會,伸出手臂抱住了壓在自己上方的Alpha。

“我……”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

尖銳的犬齒刺穿了那層薄薄的肌膚,Omega信息素甜蜜的味道一下子爆發開來。

謝景遲的身體繃緊了,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和喘息。

秦深的膝蓋抵在他的腿間,手掌按着他的肩膀,不讓他在标記的過程中随意移動。

謝景遲迷迷瞪瞪地想,這有什麽必要。就算秦深不這樣抓着他,他也哪裏都不想去,他只想要在這個地方,還有這個人的身邊。

很冷也很熱,幹淨寒冷的信息素流經了他的身體,點燃了他的血液,覆蓋過那個幾乎要消失不見的舊标記,重新在他身上留下了屬于某個Alpha烙印。

标記結束以後,秦深還是沒有抽身離去。謝景遲疑惑了一秒,接着唇角就被人快速地啄吻了一下。

被吻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刺痛,謝景遲不敢有其它多餘的動作,就這麽放任對方在自己的脖子還有耳後肆虐。

就這麽親了一會兒,秦深從他身上離開,翻身坐在了他的邊上。

謝景遲躺了一會,等到頭不那麽暈了也跟着爬起來。途中他的目光不小心落在某個地方,然後立刻像觸電一樣調轉開。

——他對我有欲望。

秦深有反應得很明顯,但是同樣的,他看起來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

再進一步的話……

在秦深站起來去處理一些不合時宜的生理反應之前,謝景遲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角。

謝景遲很難分清他和秦深到底誰的手心更燙一些。可能是他的,因為身體裏的那股熱潮退下去以後,他像很冷似的,開始不停的發抖。

“其實我……”話還沒說完,他眼前的世界又旋轉了起來。

秦深嘆了口氣,走回來安撫性地把他摟在懷裏,一下下地撫摸他的背脊。

“你還在發燒。”秦深說話的嗓音很啞,聽得謝景遲耳後陣陣發熱,“完全标記這種事情對現在的你來說太勉強了。”

謝景遲靠在他懷裏,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有羞恥也有其他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

如果不是親眼看過,謝景遲很難相信這樣一個表現得克制、冷靜的人會對他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的下一次發情期我陪你過,可以放開我了嗎?”

謝景遲緩慢地點了點頭,他松開秦深的衣角,把自己從他的懷裏抽離出來。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不沾染太多情欲的、落在額角的吻。

“真乖。”

大約是病人不宜太過激動的緣故,謝景遲好不容易降下來的體溫又飙升到高燒邊緣。

燒得迷迷糊糊的他被身邊的Alpha哄着吃了幾種味道不同的、唯一共通點是特別苦的藥片。

反反複複折騰了一晚上,外面天光大亮時分,謝景遲的體溫終于恢複了正常。

基本上一宿沒睡的秦深讀出溫度計上顯示的數字,“36.4℃。”他緊皺的眉頭稍微放松了一點。

36.4℃,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屬于健康的範疇,還裹在被子裏的謝景遲悄悄松了口氣,然後他就聽到秦深又說,“管家和我告狀,說你經常半夜兩三點不睡覺。”

“因為要複習……”公然暈倒,吓壞了一群人的謝景遲底氣不是很足的說。

秦深不置可否地放下溫度計,“那從今天開始每天最遲十一點上床睡覺。”

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謝景遲吞下原本的辯解,乖巧地點了下頭,“好。”

聞言秦深掃了他一眼,眼神無端讓謝景遲心虛,“要真有這麽乖就好了。”

的确很擅長陽奉陰違的謝景遲噎了一下。

他花幾分鐘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再聯想到對方貼在他耳邊叫他好孩子的樣子,他的臉頰止不住地發燙——如果不是剛量過體溫,他肯定要懷疑自己體溫又不正常了。

退房以前,秦深叫了客房服務。

酒店服務生推着餐車進來,擺滿了餐廳的桌子,望着面前琳琅滿目的點心,謝景遲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超過12個小時沒有進食了。

謝景遲和秦深平時都是吃西式早餐比較多,不過鑒于發燒的人腸胃虛弱,所以秦深叫的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茶點。

理論上應該很餓,實際上毫無胃口的謝景遲在秦深的監督下勉強吃完了一小碗雲吞面。

換下來的衣服已經送去幹洗了,至于別的東西都放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

謝景遲在書包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從前天晚上到今天,他的手機居然還剩下十分之一的電量。

通話記錄顯示江斂昨天晚上八點左右給他打了電話,但是他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

“我接的。”見他提起這件事,秦深簡略地回答道,“我告訴他你考完了,現在和我在一起。”

“他……說什麽了?”謝景遲的心提了起來。

“什麽都沒說,就讓你睡醒以後給他回電話。”

得知江斂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謝景遲略微放下心來,打開其餘社交軟件,打算看看其他人的發言。

班級群至少有一千條未讀信息,發紅包的、約着打游戲的、對答案的……亂糟糟的什麽都有,唯一的共通點就是大部分都沒什麽營養。

謝景遲興致缺缺地大致掃下來,并沒有看到某個熟悉的小鴨子頭像。

他記得陸栩一直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

“有事嗎?”

謝景遲從沉思中擡起頭,發現秦深正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你還記得陸栩嗎?”

“嗯,我記得。”

謝景遲深呼吸一次,“我跟他坦白了。”

“他怎麽說?”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和我冷戰。”

謝景遲說,他不是沒試過找陸栩解釋,可是陸栩一直躲着他,他也不忍心逼得太狠。

陸栩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在外面認識的朋友,他既不想打擾到陸栩的高考,又不願意真的失去這個朋友。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想約他見一面,當面和他把話說清楚。”

“你打算把他約在什麽地方?”

謝景遲迷茫地搖搖頭,“還沒想好。”

他考慮過陸栩很喜歡的那家私房菜……

“把他叫來家裏吧。”秦深代替他做了決定。

“可以嗎?”謝景遲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只是在這邊借住,貿然帶客人回來……

“這種事情你自己做決定就行了,不用什麽事都問我的意見。張嘴。”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只蟹粉小籠包的謝景遲滿臉呆滞。

他記得秦深有一點潔癖,既然這樣為什麽要用自己的餐具?而且他肯定,自己百分百碰到了對方的筷子。

秦深收回筷子,表情裏并沒有謝景遲想象中的嫌棄,“多吃一點,瘦得肋骨都出來了。不是說要給陸栩打電話嗎?”

謝景遲迷迷糊糊順着他說的翻出陸栩的號碼撥了過去,等待接通的途中,又被投喂了一只皮薄多汁的小包子。

電話接通,謝景遲神色一動,秦深很懂得見好就收,沒再繼續打擾他。

清晨的房間很安靜,能聽見對面不規律的呼吸聲。

“陸栩。”謝景遲首先叫了他的名字,見對面沒有直接挂斷,這才試探性地說明來意,“你今天有空嗎?”

“對你的話沒有。”

呼吸聲消失了的一瞬間,謝景遲急叫,“別挂,栩栩,別挂。”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電話又回到了陸栩的手裏,謝景遲稍微松了口氣,“你有空的話,我想跟你見一面,我保證,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陸栩的呼吸很亂,好幾次謝景遲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在電話那邊哭了。

謝景遲在心裏從一數到十,然後又從十數到一。

他一共數了兩輪,第二輪結束,陸栩終于又開口說話了,“幾點鐘,在哪裏,事先說好,晚上我要跟我阿姨出去吃飯,沒那麽多時間給你。”

“中午,”謝景遲猶豫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你要不要來……我家吃午飯?來的話要不要我去接你……”

陸栩低低地哦了一聲,“把你家地址發過來,我待會打車過來。”

通話結束以後,謝景遲坐在座位上,游移不定地偷看秦深。

他剛剛腦子一熱就那樣說了,回味過來才感到哪裏不對,然而對面的男人似乎被他剛剛的說法所取悅,顯而易見擁有一副好心情。

“謝景遲。”

被叫到謝景遲險些把面前的筷子碰到地上去。

秦深彎起嘴角,原本在撿筷子的謝景遲一時看得有些愣了。

“你考慮過什麽時候去登記沒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