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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李家表兄弟說的誠懇,現場還真有不少人覺得裴栖不識好歹,尤其是那些嫉妒裴栖家中受寵卻不好說出口的那些人。
人家李詩茶邀請他作詩,只是想和他道歉。之前語氣不好,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有隔閡,想要低頭卻不知道怎麽低頭才顯得生硬點。
裴栖不會作詩就算了,竟然還怨恨人家,說人家不安好心。
幸虧裴栖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
說的比唱的好聽,這個沒安好心的胖子,當初帶着一群人逼自己出醜,今個兒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他下套,什麽苦讀四年,請了十幾個老師,明明在映射自己之前不好好學習夫子都不願意教導他,裴栖覺得他們之間的梁子再次結大了。
裴栖正想反駁的時候,就見趙疏桐出現在人群中。
裴栖一喜,覺得給自己撐腰的人來了,他不會寫詩,夫子會啊。裴栖見趙疏桐沒有出來給他解圍,兩只手在胸前的位置不停地向下壓,示意他冷靜,覺得此刻自己的戰意更加高漲了——被氣的。
他以為夫子是來給自己幫忙的,沒想到這是個來看熱鬧的。
裴栖這麽想可真是冤枉趙疏桐了,兩個哥兒之間的事情,連裴栖的侄子裴旭都插不進去嘴,何況他這個前夫子,根本沒有立場替裴栖強出頭遞臺階。
“那就要讓你們失望了,十幾位夫子都說我材質過高,他們才疏學淺無法教導,因此我如今還不會寫一首詩。”裴栖道,将他不會作詩的黑鍋口給了他的十幾個夫子,甚至包括趙疏桐。
他爹和他娘以前也常說,都是那些夫子不好,他才沒有學好。
裴栖這樣說一點兒也不虧心。
裴栖都說了不會寫了,圍觀的人也覺得李詩茶再逼迫人家作詩就顯得太過分了。
不過這裴栖還真是沒有一點兒書香門第的樣子,連個詩都做不出來,真不知道裴侍郎為什麽那麽喜歡一個這麽沒用的哥兒。
聽說連裴晗這樣的長孫在裴家的待遇都比不過裴栖。
裴侍郎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不少嫉妒裴栖的人都在心中暗暗腹诽。
不要臉,就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李詩茶還是不死心,“裴栖,你真是太謙虛了。”
“我只是實話實話。你剛剛說不是想讓我原諒你才邀請我作詩嗎,可是我不會作詩。這樣吧,我給你出個題目,你要是能做出來,咱們倆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裴栖道。
這個死裴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精明。
在李詩茶的算計中,他讓裴栖作詩,裴栖作不出來大喊大鬧出足洋相,可沒有讓裴栖考較自己這麽一出,他可能小瞧了裴栖。四年過去,裴栖怎麽也會長點腦子的。
就算裴栖長了腦子,他這一說不會,無能草包的印象都留給在場的人了,他還是贏了。
李詩茶是個有真本事的,他覺得裴栖就算變聰明了一點兒作詩上也難不倒他。
“那裴栖你出題吧。”
“整天春啊花的多沒意思,你沒有寫煩,我都聽煩了,現在西北正大旱,京城郊外多了不少的流民,皇上為此憂心不已,你就以這個為題賦詩一首吧。”裴栖不在乎地道,好像沒有注意自己說了什麽。
“裴栖你只是在為難表哥,這事關民生,怎麽可能是咱們閨閣哥兒可以寫的。”徐立亭道。
“怎麽不可以寫了,沒聽說過詩什麽詩是男人能寫哥兒女孩不能寫的,不會就不會呗,我又不會嘲笑你表哥。”才怪,裴栖假惺惺地道,“別人都誇李詩茶你有詩才,不愧是李禦史家的哥兒,李禦史天天憂國憂民參這個參那個,原來他的哥兒就只會吟風弄月啊。若是你不會寫,那就算了當我剛剛沒有說。”
“不,我可以的,裴栖,你等等。”李詩茶見裴栖要走,硬着頭皮道。
“哦,那我等等。”裴栖不在乎地道。
随着時間的過去,李詩茶頭上的汗越來越多,還是沒有寫出一個字,圍觀的人惡趣味地不減反增,裴栖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你也有今天。
“小叔叔,你已經給了他教訓了,算了吧。”拖着越久越不好收場,裴旭上前小聲地勸裴栖。
“哼。”裴栖扭頭。
“小叔叔,咱們不轉轉其他的地方嗎,難得來一次芙蓉園,還有許多珍奇咱們都還沒有看過呢。”芙蓉園面積極大,想要逛完整個園子,一兩天的時間都不夠。
裴旭這麽提醒,裴栖又看了一眼趙疏桐。
他和夫子連句話都還沒有說上,不能将時間都浪費在李詩茶身上。
裴栖給裴旭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處理。
“小叔叔也覺得這個題目難得了些,李家少爺一時半會沒有思路也正常。這樣,李家少爺把詩可以拿回家寫,到時候讓下人送到侍郎府,我小叔叔看過會給李家少爺回複的。”裴旭道。
衆人看向裴栖,裴栖點頭。
“那就多謝裴栖你了,我這就回禦史府潛心創作一首讓你滿意的詩。”李詩茶咬着牙道,今天丢了大醜,他心中恨不得咬死裴栖,對裴旭也一點兒感激都沒有。
“不客氣,你早點寫完,咱們也好再點了結恩怨,省得你天天記挂着。”裴栖嘲諷地道。
李詩茶臨走前瞪了一眼徐立亭,連自己的表弟也怨上了。要不是徐立亭,他剛剛也不會說什麽向裴栖道歉的話。徐立亭心中害怕,還是跟上了他。
趙疏桐看向裴旭,這也是個黑的。
明明可以不讓李詩茶繼續寫了,非要讓人回家寫了再送到裴栖手上,雖然給了人家臺階下,但也要把李家少爺作詩向裴栖道歉這件事給夯死。
裴家人真是都特別難纏。
沒有了熱鬧可看,人群漸漸分散了。
“夫子,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裴栖沒好氣地對趙疏桐道。
“趙夫子。”裴旭和趙疏桐見禮,疑惑地看向趙疏桐。趙夫子家境貧寒,除了一個傷仲永的名聲在京城并不顯眼,是如何能進入玄陽大長公主的芙蓉園的。
裴旭這麽想也這麽問了出來。
“謝二公子喜歡素荷冠鼎,我偶爾得了一株送給了他,二公子邀請我來芙蓉園游玩。”趙疏桐道。
裴旭眼睛一亮,“素荷冠鼎,趙夫子你還有嗎?”
“你當素荷冠鼎是大白菜呀。”裴栖沒好氣地道,轉頭又對趙疏桐道,“夫子,我娘也喜歡素荷冠鼎。”
裴旭偷偷地瞥了一眼裴栖,小叔叔真是雙标。給他就不是大白菜的稀罕物件,自己找趙夫子要就理直氣壯的。
“我那裏還有一株正在培育的,如果能養成就送去給侍郎夫人。”趙疏桐道,岳母大人有喜歡的東西好呀,這樣他也能投其所好了。
“趙夫子,你只有一株了嗎,能不能再多培育幾株。”裴旭插話。
裴栖覺得裴旭太丢人了,給他丢了好幾個白眼。
“那就是裴栖啊,和傳聞不像。”
剛剛發生的一幕被在閣樓上的謝翎兩兄弟看了個完整,謝翼覺得傳聞誤人,這裴栖和傳說中一無是處粗魯莽撞的草包差遠了,裴栖如此受寵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不會作詩算什麽,這份急智就值得讓人稱贊了。
“不可輕信傳言。”謝翎道。
“趙疏桐之前是裴栖的夫子吧。”謝翎道。
“是的,二公子。”謝啓上前回道。
“這就有趣了。”謝翼饒有興趣地打量着趙疏桐裴栖裴旭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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