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等樓清和季長風從京城回來,這邊的特訓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且頗有成效。
除卻懷了身孕的方琴,那幾位老大幾乎每人都參與了。
張遠道看起來斯文儒雅,手段卻是挾雷裹電,郝俊給他訓了一個多月,身上的那層膘化作身高拔拔的長,結果真的不能再美秒。
淩霖生于皇宮長于皇宮,奇妙的是李秀郎和馮滿竟然接住了他強大的氣場,還處的十分好。
一共五組人,都給這幾位分勻了,等樓清回來時,只剩下不明所以。
那時已是八月,酷暑消退,初秋露了頭,終于讓人有了精神。
季長風和樓清下馬車時,就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在擂臺上打鬥,你來我往甚是激烈,看的樓清一愣一愣的。
“品賢小心。”他以為邱尚與人鬥毆,慌忙跑了過去。
聽到樓清的聲音,邱尚一手抓住朝他胸口飛來的拳頭,一手隔住另一人快要擊中面門的手肘。
“老師。”卻是三個人回答樓清。
樓清這才看清,另外兩人也是自己的學生,趙延和錢辰。
樓清一頭霧水:“你們這是...”
這時季長風也走了過來,在他身旁站着,擡起頭看擂臺上的三人。
兩人攻一人,錢辰和趙延也沒讨到半點便宜,邱尚也只是出了一頭汗。
三人身上都穿着褐色裋褐,正是意氣,硬給他們穿出了一身風發。
“是這樣的...”邱尚趕緊将他們參加了比武大會的事簡述一遍給樓清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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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聽完後點點頭,帶着歉意的對他們三人笑了一笑:“抱歉,是我在京城拖太久了,差點誤了你們的事。”
趙延錢辰連忙說沒有。
邱尚道:“我們還怕老師會不同意。”
樓清道:“以往只有我一人,如今有你們共進退,我如何會不同意?只是你們剛剛的比試太認真,我竟以為你們是真的...”他說完又笑了笑。
樓清眉眼精致,一身青衫,氣質沉靜,這一笑直讓三人覺得時光倒流。
季長風插話道:“這麽說其他人也在山上?”
邱尚道:“張大哥和淩大哥帶着他們幾人進山了,說是要換種方式。”
季長風點點頭:“你們慢慢練,想換對手山寨多得是。”
趙延和錢辰幹笑着道謝。
季長風對樓清道:“你也累了,先回去睡會。”
“我想蛋蛋他們了,先見他們再說。”
學生要練武,自是不好妨礙,熟知另外三人的心思也一樣,先生想念兒子,肯定不好打擾,于是雙方在沒有言語的情況下達成了互不妨礙的共識。
等桂花正香,陳濤才緩緩歸來。
天将暮色,回去縣城還要一個時辰,那時城門早已關閉,為此小峤又急了一回:“少爺,這趕趕趕,還是避不了露宿山頭。”
陳濤在另一馬上,背影壓着最後一道黃金線:“此地離長風山寨不遠,我們去那吧。”
小峤猶豫道:“這合适嗎?”
今日可是中秋節。
陳濤扯了扯馬缰,揮動缰繩,最後一道聲音落在小峤耳內:“沒什麽不合适的,你若是不想去,在山腳下等着我便是。”
小峤嚎道:“少爺啊!”
今夜中秋佳節,花好月圓,縣城裏摩肩接踵,花燈映星空,絲竹聲穿透高聳樓閣,一派其樂融融。
長風山寨也很是熱鬧,橙紅的燭光吊在木制寨門上,照亮一地的風塵仆仆。
馬嘯聲忽響,夜風一吹,寨門前的木架上那一串串的燈籠不停的擺,陳濤就在旁邊,遙望着寨門:“東南縣陳濤,求見季長風寨主。”
守門的兄弟詫異了一臉,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陳大人?”
聽見聲音,陳濤跳下了馬:“正是,煩請小哥行個方便,把門開了。”
小峤心底直忐忑,生怕長風山寨的人覺得他們不合時宜,将他們拒之門外,可寨門開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寨主正在院內,我領大人進去。”
中秋是個大節,每年長風山寨的人都會聚在一塊,此回已經多了沃仕匪夫夫和淩霖夫夫,如今來個主仆陳濤,兄弟們也不見怪了。
把人領到了別院,略一揖禮,就幹自己的去了。
陳濤忽然有些近鄉情怯,他現在已經想象了邱尚一百零八種見到他會有的表情。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很想看看。
可邱尚不在,除了他,人都齊了,也都愣了,稍後反應最大的便是何遠和樓清。
邱尚去拿酒了,好節配好酒,這是前幾年釀的桂花酒,好似就為這麽個團圓夜似的,酒味香的能把人嗆暈。
邱尚提了兩大壇,從門口進來時是低着頭的:“這酒味太濃了,酒窖都是這個味,快把我...”
屋裏鴉雀無聲,邱尚這才覺得不對,擡起頭來,他手中的酒壇差點碎碎平安。
陳濤...
何遠自從遇上沃仕匪後,他已經被另一個人格主宰,腦子不夠用是常有的事,這回邱尚來了,跑過來朝人一勾肩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他對象:“尚學回來了,驚喜吧。”
邱尚頃刻間便把突兀見到對方的不自在掩下,朝何遠笑道:“有驚沒喜。”
何遠呀呀道:“雖說以往你兩見面就掐,可也不至于這般冷淡吧。”
邱尚用肩膀頂了下他:“還喝不喝酒了。”又朝沃仕匪道:“趕緊拉回去少丢人。”
沃仕匪一個眼神望了過來,何遠就慫了,只好對邱尚哼道:“活該你單身。”
邱尚朝陳濤旁邊的空位走去,那本來就是他坐的,又因屋子裏個個都是成雙成對,只他身邊有空位,想是陳濤不知,随意坐的。
陳濤失落過後卻是心髒狂跳,邱尚不過是在他身邊坐下,他仿佛能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
邱尚旁邊是樓清,樓清在季長風的‘解釋’下已經知道了邱尚對陳濤的那些心意,當下見他二人好似有條無形的線隔着,便對邱尚道:“尚學跟皇上請了調任令,要回東南縣,這也剛到。”
邱尚在外邊已經将封口的泥封處理了,只用酒塞封着,扯開後便是一股濃郁的香味沁出,他把酒壇遞給樓清:“老師傳過去。”
樓清只好接過傳給季長風,季長風給倒到酒壺裏。
邱尚臉色平淡的去拔另一個酒塞:“差了點時候,不然能進城。”
陳濤默了好久才知道邱尚是在跟他說話,當即是又驚又喜:“路上耽擱了會。”
邱尚點點頭,給他倒了一小杯酒:“那就是沒吃東西了,可要用膳?”
話是跟他說了,可這平淡的模樣,真沒有以前那親切了,陳濤心思敏感,知道邱尚這是不好當着大家的面跟他冷淡,不然大家都會起疑,但是失落過後陳濤又精神了,這樣他反而多了重機會。
陳濤道:“沒事,吃點月餅便可。”
邱尚好像做任務似的,得到陳濤的答案就不再理他了。
張遠道道:“你此次回來,應是不走了吧?”
陳濤道:“京城始終不适合我。”
何遠在那頭道:“回來了正好,省的到時我成親你來不了。”
陳濤這才想起好友已經給人蓋章了,看了眼他身邊的男人,去年那公堂上的寥寥幾句以及當時的音容和眼前這人完美貼合,還是一樣的淩厲。
“沃寨主,想不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情景。”
沃仕匪看向他:“的确出乎意料。”
何遠深怕自家男人為了他先前的糊塗事跟好友計較,忙用手拉住男人,朝他笑:“我們成親尚學會送大禮。”
“...”于是英明神武的沃寨主被傻傻的何遠給他根本不在乎的賀禮唬住了。
季長風道:“你們成親的日子估計得往後推推,我和阿匪要去東城。”
除了陳濤,大家都明白他們去東城的目的,淩霖道:“可是要收網了?”
季長風嗯了聲:“把事情都辦了,你們誰要成親誰要生娃,都大把時間。”
季寨主果然霸氣!
何遠毛遂自薦:“我要去。”
沃仕匪直接将人抱在懷裏:“別搗亂。”
何遠嘤嘤嘤的:“可是人家舍不得你。”
除了沃仕匪,其他人的眉角都不自在的抽了抽:“你我都走了,誰守着家?”
一句話就讓何遠老實了,因為家這個詞實在太美好。
張遠道舉杯:“看來這酒正好,把慶功宴也一塊喝了。”
大家便笑着舉杯,随之共飲。
邱尚笑道:“我覺得是好事成三,十月初六的比武大會,我們定能旗開得勝。”
衆人又是歡笑。
唯陳濤還不明就裏:“學院參加了比武大會?”
他到底是東南縣的人,每年會定期舉辦的活動他都知曉。
邱尚道:“也該我們出場了。”
邱尚說這話時,雙眸閃過一道光,很亮,陳濤看見了,握着酒杯的手一緊,他發覺他從不了解邱尚,此時的邱尚對他來說,是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
人有千面,迷惑衆生,許是對邱尚的心思不一樣了,陳濤對這樣的邱尚很好奇,想要看他的每一面。
借着這興頭,衆人高談闊論,酒過三巡反而越飲越興,直到月漸西移,衆人才意興闌珊。
樓清像想到什麽似的,忽然道:“糟了,光顧着喝酒,竟忘了給尚學安排房間。”
此時的樓清已經有些不勝酒力,臉頰上兩坨暈紅,煞是動人,方起身就給季長風扯到了懷裏:“山寨裏的院子就我這客房最多,如今也只剩思凡那一間還空着,你忙活也無用。”
梁思凡可是當今皇帝,誰敢睡他的房間,盡管對象是季長風,也不敢随随便便将其安排。
樓清皺起了好看的眉:“這可如何是好?”
張遠道卻靈機一閃:“小尚不是一個人睡?幹脆這樣吧,你們兩湊合一夜。”
其實這是沒得選的,總不能讓陳濤在其他四人那裏選一個。
邱尚知道結果,半點沒掙紮:“我沒意見。”
張遠道又望向陳濤,陳濤連忙道:“勞煩品賢了。”
邱尚站起身:“走吧,我領你回房。”
聚會也該散了,等邱尚一說走,其餘四人也紛紛告辭回房。
屋子裏只季長風摟着樓清。
桂花和酒的香味完美的融合,在樓清身上附着,和他的專屬清香飄進季長風的鼻翼,季長風覺得自己的心頭像是被一只剪了爪子的貓輕輕地抓了一下,兀的一股熱流沖到下腹。
樓清完全不知愛人所想,只覺得對方的體溫又高了一些,可他心思還記挂這邱尚和陳濤,硬是忽略了:“我怎麽覺得,品賢好似和尚學疏遠了?”
季長風不安分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後頸,低沉着聲音道:“疏遠了不好?”
樓清道:“他們二人不是心意相通了?”
溫熱的唇掃過樓清敏感的後頸,他渾身一陣激靈,竟有了別的感覺。
季長風道:“你別管,小尚自有主張。”
樓清終于聽出他情緒不對,臉更是紅了,好似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季長風将人輕輕的轉了過來,吻上他的唇:“這個時候應該要考慮先滿足即将與你分離一段時日的夫君。”
這一夜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注定是不眠夜,第二天聽寨中兄弟說,中秋節那晚山寨的貓叫了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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