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警察&晨星&路西法

受害人的痛苦掙紮與欲-望醜态取悅到了那些人, 于是，那些人成立了金蟾俱樂部。他們拉來了更多有權有勢的無聊人，游戲場鋪開的地域越來越寬廣，他們游戲的花樣也越來越多。

如今, 一個多世紀過去了, 最初的創立人早已死去, 但金蟾俱樂部卻随着互聯網的發展越發壯大起來, 金錢與權勢的熟練運用更是讓很多國家的政府高官成了俱樂部的保護傘, 玩弄普通人的手段越發肆無忌憚起來。除了十三游戲以外, 還有密室逃生、狩獵活動、死亡拍賣等等。

發生在康斯坦丁面前的這一場鋼絲繩屠殺, 就是腳下情緒崩潰的參賽者所經歷的十三游戲的第十二項考驗。為了走到這一步, 他從打蒼蠅吃蒼蠅開始, 到吓哭小女孩亵渎教堂，從亵渎死人的屍體再到鋸掉活人的一只手并将之制成人肉卷。

他越來越瘋狂，對最後勝利也越來越渴望。

在按照主辦方要求綁鋼絲繩的時候, 他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目的。等意識到的時候，他本可以選擇解開那條鋼絲繩, 但是，他沒有。他就那麽瞪大着眼睛, 像是被吓傻了一樣, 眼睜睜地看着那群機車黨撞上鋼絲繩, 血肉橫飛地死在了當場。

康斯坦丁用力地閉了閉眼睛。

人性之惡，更勝惡魔。

或者說, 有些惡魔本就是人類靈魂堕落而來, 天生的惡魔反而沒有這麽有“創造性”。

“喬尼。”貝利亞擡手輕撫人類臉龐, 緩聲道：“我已經鎖定了所有在線觀衆的網絡信號和金蟾俱樂部所有會員的資料，只要你想, 他們便能夠立刻付出代價。你可以讓人類的法律審判他們……”說到這裏的時候，貝利亞的神情裏帶上了些許譏諷之意，似乎法律制裁并不看好，繼續道，“你也可以讓他們在地獄之火中灰飛煙滅。”

康斯坦丁睜開眼睛，看向眼前容顏昳麗，目光專注的堕天使。

“一切，由你決定。”

堕天使毋庸置疑地道。

康斯坦丁的目光落在屍塊滿地的街道上，靜默片刻，道：“那就……”

***

五分鐘後，洛杉矶警察趕到，封鎖了現場。

除了警察以外，消息靈通的媒體也趕到了這裏，舉着相機在警察的阻擋下瘋狂地拍攝着血腥現場，以及目睹慘劇發生，還當場抓住了綁鋼絲繩殺人兇手的兩位目擊人。

尤其這兩位外貌極為出挑，還是開阿斯頓·馬丁vanquish的有錢人，這樣值得挖掘的大新聞，他們怎麽可能不激動。

貝利亞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那些激動的小報記者們，不知道等他們回去洗照片的時候卻發現每一張照片都模糊一片，根本沒法用會是個怎樣的表情。

報警是康斯坦丁的選擇，用他家人類的話就是，他們需要一個能夠切入這個大案子的身份。

目擊者正好。

他們本來就是目擊者，只是随時可能發展為裁決者而已。

康斯坦丁靠在汽車引擎蓋上，他看向在現場來往取證的洛杉矶警察們，目光裏帶着審視。貝利亞分享而來的記憶中有關于洛杉矶警局內線的情報，兇殺組的隊長已經被俱樂部的人收買，他會在适當的時候接受上層的命令，給參賽者收尾。

即使是司法機構，有時候他們也非常擅長看人下菜碟，在向貝利亞和康斯坦丁詢問案發過程的時候非常客氣。而那個已經神神叨叨情緒已經崩潰了的犯罪嫌疑人，直接被铐上手铐，壓上了警車。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敞篷車異常嚣張地開進了現場，輪胎直接壓在警戒線上。車門一開，一個穿着黑色高定西裝的英俊男人走下來，沖着正在現場工作的一名女警員誇張地一擡手臂，高聲道：“克洛伊，我親愛的探長，發生了這麽一個大案子，你怎麽可以不叫上我！要知道，我可是你們洛杉矶警局的特邀顧問啊。”

一個紮着金色馬尾的幹練女警露出了無法直視的表情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視着男人英俊的臉蛋，那麽一張足以讓任何女人為之神魂颠倒的英俊臉蛋，她卻只想一拳砸過去，打得他鼻青臉腫，省得他總給自己搞事。

“你，閉嘴！”克洛伊·戴克，就職于洛杉矶警局的漂亮女警官恨恨地抓緊手上的證物袋，她氣勢洶洶地走向男人，厲聲道：“路西法，閉上你的嘴，這裏用不上你。”

“誰說——等等，等等。”本想習慣性跟女警調侃兩句，氣氣對方的男人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甚至伸出手，按在女警的肩膀上，然後毫不猶豫地往旁邊一推以令她讓開前方的道路。

前方不遠處，警戒線的範圍內，正是那輛阿斯頓·馬丁vanquish和兩個靠坐在引擎蓋上的年輕男人。

原本專注凝視着康斯坦丁的貝利亞轉過頭，與那個路西法·莫寧斯塔目光相對。

“Oh hell，瞧瞧我看到了什麽。”路西法·莫寧斯塔，洛杉矶高奢酒吧LUX的主人，五年前空降洛杉矶上流社會就虜獲無數男女芳心的男人大步向阿斯頓·馬丁vanquish走去。他張開手臂，臉上是誇張到讓旁觀者毛骨悚然的喜悅，以着詠嘆調的語氣道：“一位，美麗的，堕天使？”

“路西法！”克勞伊·戴克簡直要被路西法的口無遮攔氣瘋了，這裏可是兇殺現場，那兩個可是案件目擊人，而他，路西法·莫寧斯塔，一個靠着不入流小手段蠱惑了兇殺組副隊長，拿到洛杉矶警局顧問資格的酒吧老板，正在妨礙警方辦公與騷擾證人，他是嫌她操心得還不夠多嗎。

克洛伊·戴克氣得小跑兩步，再度擋在了路西法的面前，表情十分不滿地道：“路西法，停下，這一次你不能——”

克洛伊·戴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見到眼前的男人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她嘴唇上。這樣輕佻的動作放在往常絕對是要被克洛伊·戴克一巴掌拍下去的，但此時此刻，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斥責話語就那麽卡住了。

“噓——”路西法對着克洛伊·戴克笑了一下，那表情看上去溫柔極了，但溫柔假面之下，卻是往日裏路西法從未露出過的威嚴與冷漠，“抱歉，親愛的，換個時間，現在不行。”

什麽換個時間，別說這種讓別人誤會的話啊混蛋！

克洛伊·戴克想這麽說來着，但路西法已經扣住她的肩膀，再次将她往旁邊一推。

而在這個時候，貝利亞沖康斯坦丁安撫一笑後，他也擡腳向路西法的方向走來。

“Lucifer Morningstar。”

Lucifer，傳說中撒旦的真名。而Morningstar，再直白不過的意思，晨星。傳說中的大天使長路西法曾經是天堂的光耀晨星，堕落之後在地獄稱王。

這個名字簡直在指着主人的鼻子說自己是撒旦本魔了，雖然沒有人類會相信。

“Berial，Berial Constantine。”

這一次，貝利亞沒有用貝利·亞爾這個糊弄人的假名，他說出了自己的真名，并在對方以Morningstar為姓氏時将Constantine作為自己的姓氏。

“咳……”這是原本束手旁觀卻被貝利亞神來一語加的姓氏驚到了的康斯坦丁，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康斯坦丁的異狀立刻引來了貝利亞關切的回望，康斯坦丁捂住嘴，竭力壓下喉嚨裏的癢意，他沖貝利亞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貝利亞，多好的一個名字啊，正如你一般沉靜與優雅。”路西法咧開嘴，語氣誇張地贊嘆道。換做旁人，在聽到路西法這樣解釋貝利亞的名字一定會覺得對方在挑釁，因為Berial的字面意思是“無用的”，就跟Lucifer一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正常名字。

但貝利亞很清楚，路西法是在用以諾語解析他這個名字。作為曾經立于上帝禦座之前的熾天使，貝利亞真名的寓意自然是極好的，“沉靜與優雅”，恍若造物主的賜福。只是随着他堕入地獄，貝利亞這個名字跟路西法一樣，都成了魔鬼的代名詞。

不像是米迦勒、拉斐爾他們，名字都快成為宗教家庭的首選了，巴掌大的地方恨不能有十個八個Michael。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這個姓氏也頗具深意。”路西法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來，“我聽說有一個康斯坦丁正跟大塊頭玩得開心，哇哦，我真——為那個活了幾萬年總算像點樣子的家夥高興。你知道嗎，之前的他真是太無聊了，苦大仇深的，活像是個被渣男抛棄的棄婦。”

路西法雙手捧心，做欣慰感慨狀。

貝利亞默默地看着對方，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路西法跟他那個從來優雅倨傲的兄弟不同，他似乎是一個……戲精？嗯，戲精，人類就是這樣形容這類性格的家夥的。

貝利亞靜默三秒，緩緩開口：“如果那位知道你這麽關心他，他一定會非常感動的。”

初堕者一定感動得想要幹掉這個世界的路西法。

“他當然應該感動。”路西法理所當然地點頭，然後他扭頭看向康斯坦丁，目光在他左手無名指上掃了一眼，黑眸中閃爍着感興趣的光彩來，道：“你呢，美人，你又是誰呢？”

康斯坦丁雙臂環胸，硬邦邦地道：“約翰·康斯坦丁，莫寧斯塔先生。”

“你難道就是——”路西法做震驚狀。

“同名而已，謝謝。”康斯坦丁面無表情地補充道。他在這個世界的地獄還沒有這麽出名，真是謝謝每一位震驚他名字的巫師、惡魔了。哦，如果哪天有天使也這副表情的話，他一點不會驚訝。

風雲人物的苦惱，不管哪個世界的約翰·康斯坦丁都是如此。

“哇哦，同名而已，不過，我喜歡你的眼睛。”路西法的聲音漸低，近乎呢喃着道：“你那美麗的黑色眼睛，看上去比藍眼睛更加美……”味。

“delicious”這個單詞還沒有說完，貝利亞腳步一錯，直接擋在了康斯坦丁的面前。他冷冷地看向這個世界的路西法，普通人類無法看到的十二片純黑羽翼倏然展開。

“無禮之徒。”

貝利亞的聲音極為冷硬，透着漫溢出來的殺意。

與他兄弟有着相同真名的前地獄之王并沒有因此得到貝利亞丁點超越陌生人的好感度，這個路西法對康斯坦丁的無禮更是讓貝利亞毫不猶豫地摒棄了最基本的禮儀。虛虛合攏的手掌中，黑色的劍刃若隐若現，純粹的黑暗力量正在他的羽翼上流轉。

“貝利亞！”康斯坦丁連忙擡手抓住貝利亞的手腕，眼前這個是前任地獄之王，他的實力絕對在初堕者之上。而貝利亞，在未恢複到全勝狀态的前提下，實在沒必要跟路西法硬碰硬。

“嘿嘿嘿，放輕松。”出乎康斯坦丁意料的是，路西法似乎也沒有戰鬥的打算，緊皺的眉頭似乎透着滿腔的委屈，“我就是跟你的情人開個玩笑而已，兄弟。”

“我不是你的兄弟。”貝利亞握緊了康斯坦丁的手，毫不猶豫地回道，“喬尼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伴侶！”

“伴侶？Bloody hell，一個人類……等等，不是我的兄弟？”路西法擡手虛虛地比了一下長身而立，容顏極為昳麗的貝利亞，“你，一個強大的堕天使，絕對大天使長等級的實力，不是我那老父親新造出來的乖兒子？負責接手地獄那個爛攤子？我還以為他變聰明了，這回直接創造了一個堕天使，連下地獄的步驟都省了。還是說你也不願被他當成木偶擺弄，所以也反抗了他的安排？別否認你跟他的聯系，貝利亞，我聞得到……”

路西法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為晦暗，之前輕浮的、誇張的、戲谑的表情盡數消弭，只剩下某種亟待爆發渴望打破某種禁锢的陰郁暴戾，這或許才是真正的路西法。

壓低的聲音是來自于地獄深淵的回響：“你的力量中有祂的氣息，我那偉大的、光明的、掌控欲強烈的，父親。”

面對路西法突然暴漲的氣勢，貝利亞神情不變，冷淡地道：“那只是一次慷慨的幫助，我屬于地獄，但不是這個世界的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恍恍惚惚的地獄之君#

貝利亞：這個世界的路西法，是個戲精……戲精是路西法……

路西法：拜托，你那是什麽表情~

貝利亞：救命，兄弟，我再也無法直視你了→_→

***

看劇的時候發現Lucifer Morningstar被翻譯成路西法·晨星的時候，那感覺就是将布萊克直接翻譯成黑，将懷特直接翻譯成白的感覺一樣_(:з」∠)_實在是不習慣這樣的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