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4

“反正嘴長你臉上,愛咋說就咋說,我是管不着你。”南幕抱臂看向付唐見:“不過,他今兒是沒法見你。”

“沒法?”付唐見葉眉微挑,冷嘲道:“怕是不敢吧?連我這廂女子都不敢比,還能有什麽出息?

昨日若不是你們人多勢衆,我怕吃了虧才不和你們多計較,可今兒個我也不是一人來的。

自然了,我也不是來打架。只是想與那小哥心平氣和比試比試,難道連這點小要求都不敢答應嗎?

那小哥難道只敢躲在屋子裏當縮頭烏龜了嗎?昨日不還氣焰嚣張的很麽!”

“蠢女人,別再欺人太甚。”南幕臉色已然冷了下來,他可不是任誰欺負的孬種,“要不是看在你他娘是個女人的份上,老子早揍你了!”

說着,南幕便準備動手,卻被身後小弟及時攔下。南幕指着付唐見喝道:“老子今兒就告訴你了,你他娘的想見那人,門都沒有!

當爺的寨子阿貓阿狗都能闖的是不?你他娘叫人,老子就得舔着臉給你叫啊!你他娘算什麽個東西!”

“南幕哥哥怎這般說人家嘛~”付唐見流袖掩面,含笑道:“生氣也能這般俊俏,真不愧是人家的南幕哥哥。”

“媽的!看老子不弄死你這蠢婆娘!”瞧着付唐見越來越起勁兒,南幕搡開小弟,緊攥着拳頭就朝付唐見走去。

正這時,廂房處驀地傳來砰的一聲。

衆人頓時愣在原地。

李明司邁步從廂房內走出,掃巡衆人一眼,将目光定在付唐見身上,旋即莞爾笑道:“昨日姑娘走的匆忙,還未問姑娘芳名。今兒也正是趕得巧,若不嫌棄,不如告知在下?”

“那傻婆娘叫付唐見。”未等付唐見回答,南幕便搶話道:“好了,你快去好生休息。”

“說來,我還未曾自我介紹呢。”李明司輕咳兩聲:“在下李明司。”

“你來得正好。”聞言,付唐見斜乜李明司一眼:“和我比試比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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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比什麽?”李明司倚靠在門框問道。

“這當然得比女紅啊~”付唐見得意道:“怎的?不敢比試嗎?”

“付姑娘,你這也太過分了吧?”衆小弟內有人發聲道。

“就是,叫一個大男人和女人比女紅,擺明就是欺負人嘛!”

“照我說,就該比比挑水、砍柴、打獵、抓魚!比他娘的女紅算什麽?又他娘不做女人!”

“……

聽着衆小弟議論紛紛,南幕暗自稱贊了番:還算他娘的有義氣!

“可照昨日所說,寨主是找了個壓寨夫人回來,既然是夫人那自當是女的啊~”付唐見絞着手帕,冷瞥李明司一眼:“有些人自個兒想當女人,又怪得了誰呢~”

“你!”瞅着南幕又要大動肝火,李明司五指攥拳敲了敲槅門:“好了,我比便是了。”

聞言,南幕趨步而去,步步生風。

“不行。”南幕停在李明司身前,劍眉微皺:“你現在身子骨弱,得好好休息。”

“不必了。”李明司伸出手,撫平南幕眉間褶皺,淡淡笑道:“我若輸了,不也趁着你的意了?也不會死賴着你,不是嗎?”

話是這個理兒,可比起付唐見,他更願讓李明司留下。至少,他對李明司并沒多大的反感。

雖被李明司給吻了,但他并不覺得惡心,甚至有些心悸,這是他活了二十載,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準。”南幕強.硬道:“你給爺好生休息,此事兒交給爺處理。”

“好了。”李明司擡眼看向南幕笑道:“與其這般糾纏不清,還不如直接了當,以絕後患。再說付姑娘是名女子,你個大男人和她較勁算什麽?

若要是傳出去,敗壞你的名聲可怎好?”

“我在山下難道還有名聲?”

“……”聞言,李明司稍楞片許,遂後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老子再背個打女人的惡行也沒啥,反正名聲早壞了,別人愛說啥說啥!幹爺屁事兒!”

“別逞能。”李明司錯身繞過南幕,漫不經心道:“別拿兄弟們開玩笑,他們可還得仗着你吃飯呢。”

………………

針繡,于付唐見可謂信手拈來,穿針引線一氣呵成,拿起白帛便繡了起來。

李明司左手握線,右手握針,穿針許久,也未穿好。南幕瞧着幹着急,正準備親自去幫幫李明司,李明司卻恰好穿好了。

好容易弄好針線,李明司拿着帛布瞧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下手。若不是南幕喊他,他估計都睡過去了。

瞧着付唐見繡了大半,栩栩如生的鴛鴦在帛布上顯現。李明司索性扔掉了針線,衆小弟見此情景以為李明司打算放棄,付唐見亦是沾沾竊喜。

下刻,便見李明司咬破食指,在帛布上畫了起來。未過片許,帛布上隐現出一副楓紅遍山的畫卷。

李明司将食指含.在口中抿了抿,算是止了血。将帛布上的紅楓圖給大家觀看了番。又過片刻,付唐見才繡好了鴛鴦戲水圖,亦是給大家瞧了瞧。

但比起付唐見的鴛鴦戲水,李明司的紅楓遍山卻更勝幾分。

“你這是作弊!”付唐見氣不過,将鴛鴦圖往地上一扔,好不矜持,擡手指向李明司:“你那根本不叫針繡!”

“怎就不叫了?”李明司反問道:“莫不是必須以針線所繡,才為針繡?”

“那是自然!你用血明擺着壞了規矩!所以應該是我贏了!”付唐見理直氣壯道。

“那請問付姑娘,朝中大臣所配之劍與朝外将軍所佩之劍有何區別?”李明司問道。

“朝中大臣所配的乃是‘文劍’,朝外将軍所配乃是‘武劍’,就這樣也想考本小姐?”付唐見嗤笑道。

“總歸來說,皆是劍。”李明司看向付唐見淺淺笑道:“你用普通針線,繪鴛鴦戲水圖,乃是刺繡。我以血作針線,來繪紅楓遍山圖,也自然是刺繡了。不是嗎?”

“你這是狡辯!文劍乃‘禮儀之劍’,用作禮儀。而武劍,本是征戰防身之用的!用處不同,何以比較?”付唐見反駁道。

“那你的意思是,文劍不能防身之用了?”李明司笑道:“我好比是這‘文劍’,雖很少出鞘,但劍便是劍,只是寶貝不輕易動用罷了。

哪裏像付姑娘的‘武劍’那般,随時便可輕易出鞘?說來‘文劍’倒是比‘武劍’高貴,既然高貴自然不會輕易動用。

故此,我以血刺繡那是給你面子,若是換做旁人,用那破針線随便繡繡亦算給了臉面。不是嗎?”

“……”付唐見被李明司堵得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此場是我贏了,付姑娘請吧,好走不送。”話罷,李明司旋身便朝廂房走去。還未走兩步,腳下猛地一個趔趄,朝地摔去。南幕箭步大跨,正好接住了李明司。

李明司靠在南幕的肩膀,輕聲喃喃道:“你可是錯過一個撇下我的好機會啊。”

聞言,南幕腳步稍頓,遂後若無其事抱起他,朝廂房走去。相比遺憾悔恨,南幕心中更多的,卻是僥幸。

南幕将李明司輕放在榻上,替他蓋好薄被。瞧着李明司熟睡的模樣,南幕唇角微微揚起,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在李明司額間落下一道吻。

他似乎,對這人有些在意了。

南幕将李明司安頓好,跨出門檻掩好木門,發現付唐見還未離開。

“你還呆這兒幹嘛?”南幕三兩步走上前,劍眉斜藐,冷冷道。

“适才的比試是我輸了,但我又沒說只比一場。”付唐見絞着帕子,含笑道:“三局兩勝,如今他只贏得一局,我自然還有翻盤的機會。”

“你!”瞅着南幕又要動怒,衆小弟忙将付南幕拽住。

“寨主,別和娘們兒計較啊!”

“就是,和娘們兒計較有失身份啊!您可是寨主啊!”

“……”

“那你他娘要老子怎麽辦!”南幕掙開小弟,指着付唐見:“這婆娘分明就是得寸進尺,老子不給她點兒教訓,還真當老子好欺負啊!”

“罷了,我還是過幾日再來吧~”付唐見眼尾輕挑,“免得說人家勝之不武呢……”話罷,付唐見便在手下的護送下離開。

氣得南幕直跺腳,嚷嚷道:“來你他娘個腿兒!唐你媽個賤人!滾他娘的得越遠越好!”

打發了付唐見,南幕好一陣才消了氣。衆小弟瞧着他冷靜下來,便帶着他參觀了下山寨。

山寨仍是山寨,只是很多地方都有了變化。

寨子裏空房很多,有間房是用來堆髒衣服的,但老爺們手笨不會洗,這一來二去、難免堆得發了黴。

昨日李明司找來幾個勤快的小弟,教他們洗衣服,學得倒是像模像樣。只是沒那皂角,洗得只有七八分幹淨。

見狀,李明司便在院內架口鍋,丢了些奇怪的東西進鍋,然後把髒衣服扔進去。吓得不明所以的小弟,忙着阻止。

後來,聽李明司解釋,才半信半疑,放任李明司去做。如李明司所說,這些衣服果真沒了異味,還相當的幹淨。

除此之外,雞鴨豬圈、風水地形、籬笆土牆都有李明司參與。南幕對此也是暗嘆不已,未料想,自己随便搶的‘媳婦兒’,竟如此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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