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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喉結微動, 垂眸看向她的手腕，手指動了動想去拉她，又克制着收回，眉頭緊鎖着問：“疼嗎？”

他的擔憂太明顯, 姜樂渝想說不疼, 但自己剛才眼淚都飙出來了, 說不疼也有點假。

“還好, 就剛才一瞬間有點兒疼, 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啦。”姜樂渝沖他笑笑, “肯定是沒有喻可茵疼的。”

喻之淮眉頭還是沒松, 語氣微沉：“以後別這樣了。”

雖然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受傷, 姜樂渝還是不自覺的因為他的語氣撇撇嘴：“我這不是怕她真去告你狀嘛。”

“我不怕她對我做什麽。”喻之淮說。

姜樂渝狐疑地瞅他：“為什麽不怕？她要真去告了你, 你說不定真就被喻家趕出去了, 學都可能不能正常上了。”

因為有了想保護的人，所以不能再畏首畏尾。

喻之淮垂下眼睑, 沒有說話。

姜樂渝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頗有那麽一些苦口婆心的意味：“不管怎麽樣,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 就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得罪他們，再加把勁，等上了大學，你就可以擺脫他們了。”

喻之淮眼神閃了閃，沒再接她的話：“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們走吧。”

“唔，走吧。”

元旦彙演結束後，回到教室開了一個小班會。

班主任難得笑得十分開懷，因為最後他們班的節目得了一個第二名的成績。雖說這個排名其實用處不大，但好歹也算是争了一口氣, 不會再被別人說他們班的人一點兒藝術細胞都沒有，全是只會讀書的書呆子。

“時間不多了，我就長話短說，主要還是表揚一下今天為我們班争了口氣的喻可茵和姜樂渝兩位同學。原本只是覺得咱們班能出一個像樣點兒的節目就行了，沒想到還能得一個第二名。尤其是姜樂渝同學，很讓我驚訝，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學會并且完成得這麽好。這說明就算是從前沒有學過藝術的同學在學習的空餘也可以嘗試去發掘一下自己的其他技能，學校的宗旨一直是希望大家可以德藝體智都能兼備的。好了，大家掌聲給這兩位同學鼓勵一下吧。”

話音剛落，熱烈的掌聲就響起來，姜樂渝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喻可茵，她臉上的笑容些許有些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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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不高興的，至于為什麽不高興，也許是因為班主任表揚了姜樂渝，也許是因為她的節目只得了第二名。如果不是因為姜樂渝臨時篡改動作導致她反應慢了一拍後面有些小失誤的話，她們的節目應該是可以得第一名的。

姜樂渝對這個倒是不看重，但是以喻可茵的心高氣傲，應該是會很不爽了。

不過經過今天，依照喻可茵記仇的性子，應該算是正式跟她結下梁子了。姜樂渝是不怕她會對自己使什麽絆子，就是擔心回去之後會為難喻之淮。

回去的路上，姜樂渝對喻之淮叮囑道：“她要是回去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你要及時跟我講哦。”

喻之淮輕扯了下唇角，安撫道：“放心吧，她不會做什麽的。”

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倒顯得自己太緊張了。姜樂渝覺得自己愈發像個護仔的老母雞，總是忘記要讓喻之淮早些黑化的任務，一想到一看到他被欺負就下意識想幫他，啧，得改掉這個毛病。

想到這，姜樂渝聳聳肩，“那好吧。”

到了家，杜妍清居然在客廳坐着畫畫，這還是姜樂渝第一次看到杜妍清畫畫。她一般都是在自己卧室或是畫室，而且畫畫的時候決不允許別人打擾到她，有一次張媽在二樓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杜妍清隔壁房間的門，杜妍清都發了好大一通火。

更何況在樓下客廳的話，張媽做事的時候肯定會發出動靜不說，大門開着，外面的噪音也能聽見。

張媽過來迎接姜樂渝，将書包遞給張媽，姜樂渝悄悄指了下杜妍清的方向，給她一個疑惑的眼神。張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心情有不好嗎？”姜樂渝小聲問。

張媽依舊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姜樂渝整了整心神，挺直背走進客廳，站在杜妍清身後有些糾結要不要出聲給她打招呼，她好像正專注地畫畫，她出聲一定會打擾到她。要不還是默默上樓回房間待着好了。杜妍清今天行為這麽“詭異”，指不定又要“犯病”了。

剛邁出一步，杜妍清忽然回頭，淡淡睨了她一眼：“回來了。”

姜樂渝默默收回那只邁出的腳，對杜妍清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我回來了，媽媽。”

杜妍清又回過頭，執着畫筆繼續給畫上色。姜樂渝等了片刻，見她沒有再跟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又輕輕邁出腳步準備上樓。

“去哪兒？”剛走到樓梯口，又聽杜妍清淡淡開口。

“我先回房間做會兒作業。”姜樂渝轉身回道。

杜妍清手上動作不停，眼睛一直盯着畫板，“馬上吃飯了，現在做什麽作業。”

姜樂渝怔了怔，沒有反駁，“那我去洗個手。”

杜妍清平時根本不會管姜樂渝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做作業，今天是真的反常了。姜樂渝納悶地思索自己最近有什麽地方惹到她，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而且早上杜妍清還幫她化了妝來着，對她的态度也還算好的呀。

磨磨蹭蹭洗完手，姜樂渝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有些坐不住。索性站起來想去廚房看看張媽飯做得怎麽樣了。

結果沒走兩步，杜妍清又開口：“坐下。”

姜樂渝腳步一滞，又乖乖回去坐下。

杜妍清放下畫筆，抽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起身坐到姜樂渝對面的位置，優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你是這裏的主人，不是傭人，別總去做些自降身份的事情。”杜妍清冷聲道。

姜樂渝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對她來說她根本就沒把張媽當成傭人來看待的。不過表面上是不能忤逆杜妍清的。

“我知道了。”

杜妍清慵懶地往後靠了靠，“今天表演得怎麽樣？”

姜樂渝笑着回：“挺好的，我們得了第二名呢。”

“第二名有什麽好高興的。”杜妍清這樣諷了一句，又意味不明地彎了彎唇，“不過你這完全沒學過跳舞的人，能得個第二名，說明你們學校的學生水平确實挺差的。”

“……”

姜樂渝失語一瞬，繼而神色自若地說：“是呢，我們學校的同學藝術細胞确實不怎麽發達。”

杜妍清又抿了一口茶，“把你今天表演的舞蹈跳給我看看，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女兒還有這樣的天賦。”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姜樂渝腦子飛快地轉動，臉上露出窘迫的神色，“你別打趣我了媽媽，我跳的那部分動作不多，單獨拿出來跳的話都不像一支舞蹈。而且我今天上臺可緊張了，勉強跳完現在都已經快把動作忘記完了。我們能拿第二全靠喻可茵呢。”

聞言，杜妍清眉心輕蹙，又上下打量了姜樂渝一番，輕啧一聲：“早知道當初還是讓你去學一下，也不至于被喻家那丫頭給比了去。”

姜樂渝：“……”

“太太，樂渝小姐，開飯了。”

“嗯，吃飯吧。”

姜樂渝暗暗松了一口氣，等杜妍清起身後，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