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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睢寧來說, 這實在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從前那人是她敬愛的父親,那人在她的心目中是十分高大的形象, 而且跟娘親感情很好, 夫妻恩愛和美,甚至小小的阿寧一度以為自己以後長大了,也會嫁一個像父親那樣的人。
那樣光輝那樣偉岸, 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可以為她摘星星摘月亮, 在天邊挂上一彎七彩的虹。
她幼年關于父親這一形象一直都是美好的, 小小的一個女孩兒, 對着自己的父親, 充滿着期待和渴望, 然後這個期待,在那樣一個大雪的天裏,盡數化為烏有,睢寧的世界都崩塌了,在後來的無數個日夜裏,她都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只能用堆積出來的恨意,去支撐自己活下去,才能不辜負娘親。
現在, 清瑾讓她去讨好那人, 要體諒,要寬容, 還不能有絲毫的怨怼,她怎麽可能做得到!
睢寧的情緒有點兒激動, 清瑾今天本來是沒想就跟她說這個的,那就是話趕話說到了這裏,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打算跟睢寧提前說一聲好讓她有個心理上的準備,沒想到她會這麽激動。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很難,但是阿寧,你總要邁出那一步的。”清瑾擡手給她擦掉了眼淚:“你可以不原諒他,也可以繼續恨着他,都可以,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你必須忍,知道嗎?”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怕見到他的時候,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沒關系,我會幫你的。”清瑾拍了拍睢寧的肩膀:“有我在你身邊,沒問題的。”
睢寧擡頭看着清瑾,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以為要很久很久才能得到你的原諒,為什麽,清瑾,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從一開始就是,清瑾對她真的是不同于一般人的話,哪怕是她做了這樣的事之後,清瑾雖然是氣的,但也并沒有就不管她,甚至還為睢寧做了更多的打算。如果是之前那睢寧一定是高興的,但是經過這幾天被清瑾的冷落,她高興的成分并不大,因為她發現,其實她根本就不了解清瑾。
“我沒有對你好。”清瑾看着她,神色有些莫名:“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世間種種都是有原因的,我自然也有我的原因。”
世間種種都是有原因的,她對清瑾好,是希望能接住清瑾的力量恢複身份,離開那座牢籠,可清瑾對她好的原因是什麽呢?在清瑾不知道她的打算之前,或許還可以說清瑾是喜歡她的乖巧伶俐,那在這之後,為什麽清瑾還要幫她,還要繼續對她好呢?明明就已經知道了自己之前是騙她的,為什麽這樣,她還對自己這麽好?以德報怨嗎?睢寧從不覺得清瑾是那種可以以德報怨的人,那究竟是因為什麽?
可惜,她不能從清瑾那裏得到答案,這個答案是清瑾不願意讓她知道的。
“你好好養傷。”清瑾說完了該說的,就要走:“明天我會讓小雅送一副陛下的肖像圖過來,放在你房間裏,你要慢慢習慣。”
“那明天,你還會來看我嗎?”
清瑾步子微微一頓,不忍心讓她失望,也不能再繼續讓自己沉淪,只能說道:“如果你繼續折騰自己的傷口,我也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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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來還是不來?睢寧當然不敢再做什麽小動作,就只能乖乖養傷,就算清瑾明明天不來,那她也能過去找清瑾,之前是怕她還在氣頭上,不願意來見自己,但是今天的吃好談話之後,睢寧就覺得,清瑾的氣大概也許已經消了吧,只要自己再積極一點兒,可能清瑾就不會再跟她生氣。
這樣一想,心情就好了很多。
這個時候的睢寧還沒有意識到,對于她來說,清瑾不生她的氣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了。
大祭司預測的那一場大雪,到底還是來了,在晚了将近半個月之後。一場雪後的世界銀裝素裹給華麗的宮殿換了新裝,往年的時候,睢寧最不喜歡的就是下雪的時候,因為下了雪天就要開始變得很冷,慶元殿裏那一點兒的炭火還經常會被克扣,她總要抖抖索索才能挨着把冬天過完,甚至好幾次夜裏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太冷了,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望着漫天的鵝毛大雪,遠遠的就見小雅孤身一人走了過來,睢寧眼裏的失望實在是太明顯了,果然今天沒有來,只能嘆氣。
“阿寧姑娘怎麽站在外面,天寒地凍這麽大的雪。”小雅過來趕緊扶着她往屋裏去:“身上還有傷,萬一再凍着了,那可怎麽辦?”
“大人、今日不來看我嗎?”清瑾不來就已經很明顯了,睢寧本來不想問的,但是沒忍住,實在是忍不住,她現在對清瑾,有一種本能的渴望,就是想看見她,甚至比之前在慶元殿裏盼着天亮來找清瑾還要更盼一些。
小雅在外面抖落了身上的雪,然後才從鬥篷裏面拿出了一支裝在卷筒裏的畫軸,合上了門之後才對睢寧說道:“大人昨夜裏趕着繪制了這個,今日一早就又因為大雪的事情被叫去了,實在是不得空。”
“是她親自畫的?”清瑾昨日只說讓小雅給她送個畫像,讓她先對着畫像熟悉一下,給自己做個心理建設,免得到時候真見了那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再誤了事。
“自然。”小雅将畫交給她,另外又叮囑道:“這東西非比尋常,自然是無處可尋的,姑娘仔細些。”
畫軸一點點打打開,入眼先是那一襲既熟悉又陌生的明黃色,她只見那人穿過一次這個顏色,唯一一次,就是那最後一次的見面,慢慢往上打開,睢寧的心跳忽然就慢了下來,心口處有一點兒被麻痹一樣的感覺,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有點兒呼吸不上來,手裏的卷軸忽然就變做了千金一樣重,她險些沒有拿穩,差點兒就掉了下來。
“阿寧姑娘!”旁邊的小雅見她如此失态,一慌,趕緊從睢寧手裏接過了卷軸,扶着她坐了下來:“姑娘先喝口茶,熱熱身子。”
一杯熱茶端在手裏,睢寧還是忍不住想發抖:“小雅姐姐,能麻煩你幫我打開嗎?”
小雅見狀有些不是很忍心,關于睢寧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眼下實在是不忍心見她這個樣子,但是大祭司既然送了這副畫像過來,那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小雅只能從命,打開了那副卷軸。
畫像上的人栩栩如生,只是十年過去了,從前那個偉岸的父親多了滄桑感,不再英俊潇灑,他身上更多的是屬于皇帝的威嚴,睢寧就只是盯着那副畫像好一會兒之後,才錯開了視線,對小雅說道:“收起來吧,多謝小雅姐姐。”
小雅把畫像收了起來,見睢寧的神色好像有點兒不太對,本來是想說些寬慰她的話,但是再一想她的身份,就不太方便多說什麽:“阿寧姑娘不必如此,叫我小雅就行了,可不敢再叫姐姐,小雅只是奴婢,擔當不起。”
睢寧看着小雅,嘆了口氣,才伸手拉住了小雅的胳膊:“小雅姐姐是不是跟我生分了?你是奴婢我連奴婢都不如,什麽擔當得起還是擔當不起的,從我入清雲宮以來,一直都承蒙小雅姐姐照顧,我就拿你當姐姐看,還是說,小雅姐姐不願意?”
“姑娘、”小雅跟着清瑾,幫她料理一些雜物,自然不會這麽沒眼力見,睢寧這麽跟她說話的原因,不過也就是因為一個大祭司,小雅應了一聲,笑着說道:“那是奴婢的福氣。”
一場大雪清瑾是真的忙了起來,各個地方都要去看看,有許多的章程要用議,忙活了一上午頭疼的毛病就又犯了。自打知道睢寧的身份之後,她就三五不時總要疼上一回,以前疼的時候都是睢寧幫她按,現在沒有了睢寧在身邊,這疼痛就顯得有些難以支撐。
“這一場大雪雖說是晚了幾天,但勝在下的日子好呀。”
“是呀是呀。”有人附和道:“吉日吉時又主水,來年定是大豐收。”
“下了雪,貧民的日子不好過。”清瑾翻着手裏的章程問道:“布施的棚子都安置好了嗎?”
“好了好了。”下屬有官員答應着:“城中東西南北中各設了五個大棚子,準備了熱粥幹糧還有禦寒的棉衣,明日起就可以開始布施了。”
清瑾點頭答應:“東西要準備齊全,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雪了,又下在年前,該做的準備都備起來,別出了亂子。”
“大祭司盡管放心。”那人又問道:“不知大祭司今年在哪處棚子坐鎮?”
清瑾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城北吧。”
一聽清瑾選了城北,底下的人就有點兒異議:“城北不太合适吧?那地方流民多,怕是不安生,大祭司不如、”
“無礙。”清瑾已經做了決定。
熬了一夜畫肖像圖,又忙活了一整天,等清瑾回到清雲宮的時候,已經點上了燈,地面上還沒有掃的積雪在燈光下,泛着瑩瑩的光,是一片靜谧之色,然後清瑾就在清雲宮的門口,見到了手裏提着燈籠的睢寧。
身上披着一件鬥篷,像是在那裏等了很久一樣。
清瑾的步子慢了一下,然後才一步步走了過去:“怎麽在這兒等着?”
“我聽小雅姐姐說你一整天都沒有回來。”睢寧本來想說她有點兒擔心,但其實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也不對,她還是有些擔心:“我怕你回來以後,就忘了要去看我,所以才提前在這裏等你。”
“你倒是記得清楚。”清瑾有些累了,也很疲倦,再加上頭疼,并不是很有精神:“我只說有空的話,會去。你看我現在像是有空的樣子嗎?”
“你忙我知道。”睢寧十分會順杆往上爬:“我也不願意你還要再跑去看我,那樣太累了,但是我又想見你,所以我就自己來了,這樣不是很兩全其美嗎?”
“是不是累了?”睢寧就扶着清瑾回了她的房間,小雅本來是侍奉大祭司的,但是這會兒就顯得有點兒多餘,于是就自己悄無聲息退下了,只留睢寧一個人非常積極主動給清瑾寬衣,給清瑾倒茶,給清瑾捏肩膀。
“頭疼。”
正捏着肩膀,就聽到了清瑾這麽一句話,再一看清瑾那一臉的倦容,睢寧立馬就心疼了:“怎麽又頭疼了?你不是會醫術嗎?為什麽不給自己好好治治?老這麽疼,也不是辦法呀。”嘴上絮絮叨叨的小聲嘟囔,可給清瑾按摩的手法卻異常輕柔,生怕讓她覺得哪裏不舒服:“現在好點兒了嗎?”
清瑾閉着眼睛,沒回答睢寧的這個問題,反而說道:“從前你是一口一個大人不離口,現在是你來你去,這是什麽道理?”
睢寧一下子就被問住了,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但是清瑾提出來了,提出來之後她就真的意識到好像是有點兒不對勁,她也不是刻意不對清瑾用敬稱的,但就是沒有用,而且還你來你去的,悄悄去看清瑾,還是閉着眼睛,而且好像還有點兒享受的樣子,也不像是對一個稱呼有什麽介意的樣子。
“那、還叫大人?”睢寧試探性地問了一下:“可叫大人不是顯得很生疏嗎?不親近呀。”她只是順嘴那麽一說,然後就見清瑾掙開了眼睛:“我明日要出宮一趟,大概出去幾天,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跟小雅說,她會幫你辦。”
“出宮?”睢寧的注意力直接就從稱呼上給轉移開:“那要去幾天?”
“這場雪後,百姓的日子不會好過,神殿要出面救濟,所以設立了布施的大棚,給貧民送一些過冬的物品,計劃是三天,不過要看到時候具體的情況,還不确定。”
三天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睢寧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繼續幫清瑾按着穴位,她的手法很輕柔,清瑾就很享受,也很舒服,隐隐作痛的頭也好了一些,才想起來要去問問睢寧畫像的問題:“小雅送去的畫像看了嗎?”
“看了,畫得很好。”她想說,不如給她也畫一副,或者畫一個清瑾的自畫像,她就可以挂在房間裏,随時都能看到清瑾。
聽着睢寧語氣裏的不自然,清瑾也知道她可能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就安慰她說:“總是從跨過去的,你總要面對他,那是必須的。”
“可我不想自己面對。”睢寧說着就委屈上了,原本還在給清瑾按摩,也不按了,就過來半跪在地上,伏在清瑾膝頭,望着她說道:“我看着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會想起那些事情,那是噩夢,我渾身發冷,我不想自己去面對,你說要幫我的,你不能陪着我嗎?陪我一起好不好?”
“這是你要自己面對的事情,誰也代替不了你。”清瑾試圖去說服她,可惜睢寧根本就不為所動:“可我需要你,我想要你在我身邊。”
清瑾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這丫頭實在太知道怎麽去戳她的點,哪怕她已經無數次的告誡自己,不可以這樣,要跟睢寧保持距離,不能再踏入她的生活,等她恢複公主的身份之後,她們就各自回歸正途,讓一切都回到原本的位置,那些不該有的的錯亂都不應該存在。
可,現實就是,她還是沒辦法。
見清瑾答應了她,睢寧立馬就高興了起來,還主動給清瑾敲了敲腿,殷切的樣子別提多明顯了,清瑾看着她的樣子,心裏越是沒有底,她承認自己是動了心,但是已經動了的心,還能按照她的意願再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嗎?
“那明天出宮、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這話睢寧問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被清瑾聽見了一樣,就差用鼻子哼哼出來了,她現在對着清瑾,就總有很多的不确定,一方面,她覺得清瑾不會拒絕她的,另一方面,她又實在是有點兒摸不準清瑾的心思,萬一清瑾就拒絕她呢?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甚至可能給性還非常大。
但是睢寧又很想試試,萬一就成功了呢?剛才不也是,她讓清瑾陪她一起看畫像,清瑾也拒絕了,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她想跟清瑾一起出宮,從聽清瑾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在想了,但是不敢開口提,現在只是見清瑾好像心情還不錯,才提一提,說不定清瑾就答應她了呢?
“忍了這麽久,終于忍不下去了?”
這丫頭想出去,清瑾早就知道了,那眼裏的渴望根本就藏不住,再說了,她好像也沒有想藏着的意思。她想出去也是正常的,皇宮裏幽禁那麽多年,會對外面有向往是應該的,只是出去看看而已,可清瑾卻不能答應。
“這次不行,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外面不适合養傷,萬一再感染就麻煩了。”一邊說,一邊提醒她:“你不會想真的在身上留下難看的疤痕吧?我可告訴你,如果再來一次,真的會留疤。”
“不會的。“睢寧忙說道:“該好的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又不是紙糊的,沒有那麽脆弱麻煩,上次那回那是因為、”睢寧不往下說了,那是因為她自己故意的,但是這次不一樣呀,小心點兒總是沒問題的。
“那也不行,傷沒結痂之前,你哪兒都不能去。”她不提還好,一提清瑾就立馬做了決定:“老老實實呆着,要是覺得無聊,就琢磨琢磨我給你的那本小冊子,如果你還想繼續學的話。”
小冊子是清瑾第一次給她上課的時候,給她的下馬威,上面的內容一開始睢寧是什麽都看不懂的,到現在也就只能看懂三成而已,清瑾跟她說過,什麽時候把那本小冊子鑽研透徹了,什麽時候她就可以出師。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睢寧都不敢跟清瑾提之前給她上課的事兒,就怕抱招清瑾不痛快,沒想到這次還是清瑾自己主動提的,而且神态語氣都沒有什麽不正常,這讓睢寧還是小小的高興了一下,不能跟着一起出宮看熱鬧就不能吧,她只要能跟清瑾回到從前那樣,其他的,好像也都不是好重要了。
“那我好好做題。”睢寧滿口答應,但是一想到清瑾要出宮,還一走就是三天,她又有點兒舍不得:“那你回來會給我帶禮物嗎?”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清瑾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主動讨禮物的,當然她也是第一次被人讨禮物,這種感覺還真是挺奇妙的,讓人忍不住就想答應她,想給她她想要的所有,但清瑾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裏,她不能這樣放任自己,為了睢寧,也是為了自己,她都不能這樣!
“好吧。”沒有讨到禮物的睢寧顯然是有點兒不太情願的,但對方是清瑾,她也只能适可而止,偶爾撒個小嬌就行了,萬一作大發了,補不回來怎麽辦?
睢寧還是很知道分寸的,她今天已經做了很多,雖然沒有讨到禮物,但是這會兒心裏還是很滿足很踏實的,臨走前還主動幫清瑾點了助眠的安神香,貼心極了。
布施是每年都會進行的活動,大部分時候清瑾都會參加,今年也是這樣決定的,但是今年的布施并不順利,才剛剛第一天,五個大棚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哄搶,秩序全無,清瑾在的城北更是發生了鬥毆事件,鬧得很大,如果不是因為清瑾以神殿祭司的名義壓了下來,恐怕就要傷及人命,原本定下來布施活動,不得不暫時停止,免得引起更惡劣的事件發生。
清瑾這邊還沒處理完後續,楚昭帝那邊就已經派了人請她速回宮,清瑾交代了幾點緊要的,有匆忙趕回宮裏,楚昭帝就已經在等着她了。
“宮外布施一事,朕已經聽說了,清瑾無礙便好。”楚昭帝顯然也是心有餘悸的:“城北本就魚龍混雜的地方,那裏彙聚了許多的地痞流氓小混混,平日裏不事生産,只知道游手好閑,清瑾怎麽能往那個地方去,幸虧沒出事,那要是萬一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楚昭帝的看起來是真的很擔心她的樣子,這位君王如今已經是半個老人了,清瑾還記得當初第一眼見他的時候,是個儒雅端方的君子,高居帝位已經将他身上的溫潤全都化作了鋒芒。
“陛下不用擔心。”清瑾提出了自己的異議:“今秋收成不錯,也只下了這麽一場大雪,百姓的日子不該如此難過,布施是久來的慣例,一般人家裏若是能安穩過冬,是不會過來領這個布施的,可今天才只是第一天,怎麽會發生哄搶?”
楚昭帝卻并不在意:“有免費的過冬物品可以領,那些老百姓當然不會錯過,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沒什麽好奇怪的,往年應該也是有的,只是你不曾遇見罷了,這種事情以後清瑾你就交給下面的人去辦,自己不要操這個心了。”
“尤其是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實在是不安全。今天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
回清雲宮的路上,清瑾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麽問題在裏面,而且楚昭帝還要瞞着這件事,或者說是瞞着她,也瞞着她身後的神殿。
今年秋天的收成很好,老百姓都有飯吃,賣了糧食也夠過冬,都是樸素的老百姓,心思單純良善,神殿布施的用品很少會有人來冒領,除非是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才會來領神殿的布施。
這裏面一定是有鬼的,清瑾不幹涉朝政,但是她關心民情,其他什麽都可以不管,老百姓要吃得飽穿得暖才行,不然要她這神殿大祭司有何用?一路走回去,清瑾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這裏面一定是有人在搗鬼,中飽了私囊,而且楚昭帝還在袒護那人!
清瑾意外歸來,睢寧還挺高興的,本來以為真要等三天才能見到清瑾,哪知道才過了大半天而已,清瑾就回來了,可誰知道回來的清瑾心情并不好,那張俊俏的臉更冷了,她守着門口跟小雅使眼色,想問問到底什麽事兒惹了清瑾不高興,小雅應付不過來她又是眨眼睛又是比口型,一時間有點兒招架不住。
睢寧這邊自己也着急,比劃來比劃去,小雅都不理解她的意思,可真是急壞了,正是愁得要抓耳撓腮的時候,就聽裏面的清瑾說道:“站在門口那是幹什麽?像什麽樣子,要進來就進來。”
話雖然是沖的,但睢寧就只假裝沒有聽出來,立馬就進來了,臉上還帶着笑臉:“你回來了?我帶了好吃的糕點,要吃嗎?”
清瑾看着她,原本的郁悶不可痛快,好像就散了不少,語氣也不由自主就柔和了下來:“你怎麽跑過來了?”
“就、你不是說要三天才能回來嗎?”睢寧上前,故意說道:“突然回來,還以為是給我帶了禮物呢,原來沒有呀。”
“不過,沒有禮物給我也沒關系,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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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