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新婚之夜(下)

有一點必須要強調的是,齊斐所感到的‘棘手’,并非是指對自己技術方面不信任的棘手。

而是心态上的。

盡管已經與言發生過一次關系,但那一次他甚至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記得。

他想到了要将對方納入保護範圍內,想到要仔細調理對方的身體,想到研究雌蟲孕期內的各項養護事項,想到感情這方面雖然還未到火候但可以慢慢培養,但他遺忘了作為合法伴侶的他們,在感情到位之前還很可能要先面對和諧生活這一問題。

蟲族在懷孕期間并不影響正常和諧生活,多進行不可描述運動甚至是對孕期有益的健康活動,雌蟲在懷蛋期間需要雄主的精神力舒緩和滋養,通過吸收雄蟲灌溉進體內的液體,正是有效接受‘滋養’的形式之一。

在生産期臨近時,穩定的和諧生活還能起到拓寬産道的功效。

這些均是齊斐剛剛還在《孕期養護大全》上看過的內容。

他回憶着自己才浏覽過的資料,深深感到高等蟲族不愧是一個倡導全民多‘運動’的種族,就連身體結構和生理習性也如此為不可描述的運動所利。

“雄主?”

等不到雄主回應的言低聲喚了齊斐一聲,他原本的害羞緊張已經随着雄主沉默時間的延長,變成了難以忍耐的不安。

跪趴的姿勢讓他看不見身後雄蟲的動作,但從聽到的響動判斷,對方還坐在原本的位子上,未動絲毫。

不安的逐漸加深,漸漸就變成了消極的自嘲。

——果然還是他太自以為是,竟然認為這樣的自己配得到對方的寵愛。

齊斐敏銳的察覺到言的情緒變化,他花了十分鐘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然後放下手頭整理的資料。

繼續這樣保持什麽也不做的狀态,既不會讓這個事件像被按下快進一般自己跳過去,還有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比如言心理上的更糟。

他朝雌蟲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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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給了言一些鼓勵,讓他膨脹着翻湧的不安情緒稍微平複一點。

他感到雄主的眼光正在自己身上移動着,從頭到腳,對方的目光有如實質,讓他感到被逐一掃過的地方的肌膚表面開始發燙。

然後雄主的目光最後停在了他的背上。

與雄蟲僅是在胸口擁有蟲紋,并且蟲紋僅在情緒激動時出現不同,雌蟲與亞雌均是在身體肌膚表面都有着獨特瑰麗的紋路。

這是齊斐第一次看見這樣完整覆蓋于一名蟲族身體上的蟲紋。

原本向言靠近一些只是為了做點動作,讓情形不再那麽僵硬,但靠近了對方一些後,自己反而不自覺被對方身上的蟲紋吸引。

言身上的蟲紋讓他想起地球上蝴蝶的蝶翅,但又并非大面積的豔麗色塊,而是一種更精細的紋路覆蓋。

盡管高等蟲族與地球上的昆蟲在進化層次上早已完全是兩個生物種類,但追根溯源,對方最早都能算作是‘蟲’類。

言背部的蟲紋以脊椎為中心對稱,那些天生的紋路襯在他小麥色的軀體上,像是紋身一樣漂亮。

齊斐注意到背部兩側各有一道長長的豎紋,那裏的肌膚看起來也與其他部位不同。

“唔……”

當齊斐的指尖觸碰到那一處時,他手下雌蟲發出了聲音。

“疼?”他停下手指。

言搖了搖頭。

于是齊斐繼續順着這一道長紋摩挲,他感到這裏似乎是一道狹長的縫隙,只要再稍微用力一些,指尖就能探入縫隙下面去。

沒有繼續好奇往下探的原因,是他感到雌蟲緊張的繃緊了身體。

“這下面是什麽?”

他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背,問道。

“是我的骨翅。”

言在他的拍撫下又慢慢放松了身體,輕聲回答道。

骨翅?

齊斐想起了第一次遇上蟲族星艦時,從星艦上飛身出艦與宇宙海盜戰在一起的戰士。

那些空中作戰時揮舞的翅翼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回到蟲星後,便再沒見過蟲族的戰鬥形态,從資料上了解翅翼也是雌蟲獨有,這讓他一度疑惑過雌蟲戰士們日常都将翅翼收納在哪。

“平時就都收納在這下面?”

手指又順着那道縫隙摸了摸。

言感受着雄主的動作,想起自己雄主對于許多事項也還不甚了解,“是的,在戰鬥形态時,骨翅便可以從這裏伸出展開,在戰鬥結束時再折疊着收回。”停了停,雌蟲有些猶豫,但還是補充道,“雄主若是想要玩這裏,桌子左側第二個抽屜裏放有便攜式高振動粒子刀。”

“……?”

齊斐覺得自己沒有聽懂言在說什麽。

“雄主剛才……不是想伸下去看看嗎?”

“那和刀有何關聯?”

“為了方便骨翅的伸出與收回,那裏的皮膚天生強韌,具有很強的耐磨性和拉伸性,要用上銳器才能劃開。”

“……我劃開它做什麽?”

完全的雞同鴨講,越聽越不明所以。

齊斐忍不住把言翻過來,讓對方能夠直接面對着他,看清雙方的神情。

被翻過來面對着齊斐的言有些拘謹,他盡力在神色淡淡而眉宇微皺雄主面前放松下來,不讓自己狀态太差,惹雄蟲不悅。

同樣也明白了自己和雄主之間交流有差錯,言解釋着——

不少雄蟲并不喜歡雌蟲戰鬥時的骨翅,認為它們既醜陋又頗具威脅性,而骨翅雖然強悍,收納着骨翅那一塊部位的皮膚內壁卻敏感柔軟,全靠外層強韌耐磨的表皮保護。

能讓一貫強悍堅韌的雌蟲露出脆弱哀求的神色是不容易做到的事(當言說到這裏時他發現他的雄主眼神奇異的看着他),有些興趣惡劣的雄蟲便會選擇在床笫之間,用銳器劃開雌蟲收納骨翅的表皮,然後玩弄甚至傷害其內敏感的身體組織,以看到雌蟲受不了求饒的神态。

齊斐剛剛試圖探入縫隙下的動作,就被言理解為了雄主想要嘗試一下在那處的‘玩法’。

沒想到自己只是好奇的動作在對方的思維裏原來是這樣被解讀。

“我看起來像是‘興趣惡劣’的雄蟲?”

齊斐問道。

他幾乎已經預見到了言會遲疑的點點頭,或者遲疑的搖搖頭但心裏點頭。

然而眼前的雌蟲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雄主想怎樣做都沒關系。”

“即使會疼?”

“是的。”

換做其他蟲族試圖對他造成這樣的身體傷害,他恐怕會暴起反抗,但如果對方是雄主,就算雄主用粒子刀将骨翅強行撬出,他也可以忍耐。

言認真的看着他的雄主。

齊斐對上這樣的眼神,忽然想起了一個好像有些不合時宜的問題,“上一次在酒店的時候,疼嗎?”

言怔了怔。

那一次的雄蟲完全是本能下的交合,僅以釋放為目的的粗暴動作。

言沒法在他的雄主面前撒謊,但又覺得當着雄主的面說對方不好好像有點不妥,他只好錯開了目光,垂下視線低聲道,“疼。”

然後他感到雄主輕輕撥開了他額前的碎發。

雄蟲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次不疼了。”齊斐甚至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柔和,他向言保證,“以後也都不會。”

溫存的吻落在鎖骨處,然後向下。

當第一步開始,齊斐意識到實際操作時他的心理接受度遠比預想的要好。

言伸出的胳膊停在半路有些踟蹰,想要抱住自己的雄主又不敢的模樣。

齊斐在心底搖搖頭,主動将他一攬,讓他與自己面對面坐起,于是言的胳膊終于環上了齊斐的脖頸。

就如同雄蟲所承諾的,除了被進入時言感到有一些飽漲,這是一場沒有任何痛苦的寵愛。

因為他的雄主在前戲時足夠的耐心與體貼。

齊斐在做開拓時還感到自己将進入的地方已經具備初步的清潔和柔軟,他想了一想,便明白這就是今日雌蟲洗澡如此之久的原因。

“感覺如何?”

最後結束時齊斐又親了親言的額頭,他發現自己十分樂意于對雌蟲做一些這樣少幾分情色,更多的是溫存的小動作。

還未從餘韻裏平複的言說話間帶着些喘息,嗓子因為過度發出聲音變得沙啞,“雄主非常的……厲害。”

他已經四肢發軟,呼吸急促,身體的每一寸似乎都還能感到剛剛那讓全身不由自主戰栗的愉悅與滿足。

他的雄主卻還神色如常,依然游刃有餘的樣子。

雄主這樣熟練又富有技巧的背後,是否是曾經有着大量的‘練習’對象呢?

這個想法不由出現在言的腦海裏,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有任何這樣的想法。

雄主這樣優秀的雄蟲,作為人類時也理所當然是十分優秀,理應受到追捧。

齊斐從言的表情裏看出了端倪。

“我将理論實踐應用的能力比較好。”他再次揉揉雌蟲已經被汗液沾濕的發絲。

各種意義上來說,就像第一次駕駛飛行器時,只聽左恩講解後便能完美操作一樣。

——齊斐是個高效應用型學霸。

一番‘運動’之後,兩蟲都需要再去清洗一番,等洗完再回到床上,幾乎是已經到了下半夜。

“雄主,這個給您。”

言明顯已經表情困頓,但還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下了床,去衣架上挂着的軍服外套裏取了什麽拿回來。

“……”

齊斐盯着言遞到自己面前的,屬于對方的積蓄卡。

——為什麽要在事後掏出卡?這看起來仿佛成了某種交易現場。

“按着法律規定,雌蟲在成為雌侍後一切均歸雄主所有,并不存在任何私有財産一說。這張卡今天白天便應該交給您,但是我卻現在才想起來,還請雄主責罰。”

言将積蓄卡交給雄主後恭順的低下頭。

即使才受到了一場寵愛,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恃寵而驕,這些失職未及時做到的事項,理應主動認錯并接受懲罰。

就像不用出聘禮就可以免費娶妻還能收嫁妝,還能一并接管對方日後的所有工資進賬。

齊斐面無表情的想着這些蟲族特色傳統風俗,打開自己的終端,将言的積蓄卡在終端上掃描一下,執行了幾個操作。

在确認操作完成後,他又将言的積蓄卡遞了回去。

這次換作言疑惑的接過卡。

雄主是直接将錢轉入了賬戶所以不收卡?

他不知道雄蟲剛剛到底執行了什麽操作,只好自己掃描查看。

一眼看去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他的儲蓄餘額就和之前自己确認時一樣……不對!

困倦的大腦不由清醒了些,言重新數了一遍自己卡上的餘額。

前面的數字均沒有變化,就和他把卡給雄主前自己确認過的卡上持有餘額一模一樣。

問題只出在最後幾位數上。

他的積蓄卡比他交給雄主之前,卡上餘額尾數多了一個零。

“雄主,這……?!”

這就是讓他管家預支給他的生活費也太多了。

言感到一陣忐忑,想着是否要勸說讓雄主把金額收回去些。

齊斐打了個哈欠,自己躺下之餘順勢拉着言也一同躺下。

“收着,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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