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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奶桃

文/許棠知

江吻&肖璟

喜歡是雙向的奔赴。

——

夏末初秋，東城開學季。

枝桠間還有着少許的蟬鳴回響在安靜的校園氛圍之上。

高二年級的窗外就是一堵牆，讓學校與外界隔離的牆。

這面牆與這棟教學樓之間有個狹小的角落，很少有人會從這裏經過。偶有經過的人也是那些想要□□外出的學生。

再外面就是一排排的樟樹，枝幹山的鳥兒也時不時的發出“啾啾”聲。

課業的緊張，哪怕是下課時間他們都在低頭做題。

教室內安靜一片。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學生與旁人的追求不一，趴在課桌上閉目，在後面混着日子。

坐在窗邊的江吻懶趴趴的靠在桌子上，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緊閉着，她鼻尖精致小巧的痣汽把她的美麗襯托的很有特色。

日光把濃密的長睫打下一片扇形陰影，美成一副安靜的畫。

而江吻的同桌霍雪卻一直在那邊拿着鏡子臭美，欣賞了一番自己的盛世美顏後她又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剛順的弟弟的小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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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窗外從上面飄下來一堆雪白的紙張，興許是樓上靠窗邊的同學又偷偷的丢垃圾下來了。

霍雪愣着看了一番，而後站起身子伸手推開窗戶。

屋內的冷風軒然往外流出，九月的暑氣流露過來，半醒半夢中江吻頓時感覺到了煩悶與不适。

江吻繃緊着臉頰，有些不悅的偏頭朝霍雪望過去。

她皺着眉頭，輕掀眼皮看霍雪拿着一把彈弓瞄準到窗外。

“嗖”地一聲，鋼珠發射出去，打在粗壯的枝幹上，輕鈴的聲音發出，彈珠掉落下來。

接着，江吻“噗嗤”的笑了一聲。

尤其是她語氣裏面還帶着一抹輕視。

霍雪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自己有被冒犯到，她一擡眸就想要江吻給她一個說法。

“江吻，你剛才是嘲笑我嗎？”霍雪臉上的笑意全無，繃緊着張臉說着。

江吻輕嗤了聲，伸手拍了拍霍雪的肩，淡然的開口：“自信點，把嗎去掉。”

她很漂亮，臉上漾着淡定自如的笑，目光慵懶，卻又帶着點輕視。

說的話很毒。

幾乎一瞬間就能讓霍雪炸毛。

霍雪把彈弓往她桌面上一拍，“卧槽，江吻你能能別做出一副拽拽的樣子？搞得你就能瞄得準似的。”

後面一圈子的同學沒幾個愛學習的，聽到前面有争執的聲音，一個個的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去看那倆個女人的搭起來的戲臺。

窗外的小鳥似乎忘記了方才險些的飛來之禍，還在枝桠上一蹦一蹦的。

江吻也是灑脫，她幹脆利落的把耳邊碎發別到耳後就拿起了彈弓，半眯着只眼睛。

姿勢很帥。

氣勢也很很足。

周遭的人都摒着呼吸，盯着枝桠上的那只小鳥，等待着江吻可以一擊将它擊落。

此刻的小鳥半點危險的意識都沒有，它蹦噠在枝桠上，時不時的發出“啾啾啾”的聲音。

“嗖”的一聲，打破了短暫安靜的環境。如電閃雷雨般的射了出來，完整的雲層被破開。

小鳥感受到枝桠上的顫抖，饒是它的反應很慢，此刻也知道飛了走。

随之，彈珠打在枝桠上的空瓶子上，受着撞擊一起墜落。

鼓掌聲，歡呼聲頓時從周遭處傳來。

霍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畫面，愣住了。就好像是個木頭一樣的人。

約莫過了一分半秒這樣，她才合攏起唇颚，無語道：“就這？”

我以為你能給我射個鳥下來，結果你就弄個瓶子？

她話一說完，屋內的氣息都變得不一樣了。好像不似之前的随意，空氣中湧動的氣流變得局促了起來。

但江吻和霍雪兩人沒意識到。

江吻內心暗嘆自己這自然發揮，把彈弓随意丢在霍雪課桌上，跟她扯皮，“保護環境，人人有責。”還方便別人打掃衛生。

霍雪：………

敢情你這意思就是你要射的就是那個空瓶子？

霍雪搓了搓手，有一句卧槽也不知當講不當講。但還不等她開口說話，班主任沈芳芳嚴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江吻，霍雪，你們倆人是想上天？”

沈芳芳白着她們，等教室又安靜了之後，她才對着門外揮手。

同學們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門外還站着一位腿長帥氣的男生。

少年留着半寸發型，唇角似有似無的上揚着。

好像沒有在笑，但又好像長了張笑顏。

第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是位陽光的人。

他修長的雙腿邁着步伐進入，一步一步的走近沈芳芳。

而沈芳芳見他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由陰轉晴。

沈芳芳雙手撐着講桌，輕咳了一聲，“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的新成員，肖璟。”

“肖璟，你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

肖璟站在講桌前面，往下看着。

同學們都在觀察着新同學，但只有江吻沒有。她擡起眸輕掃了轉校生一眼後就繼續恢複成以往，重新趴回了桌上。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肖璟，因父母的工作調動而來到這裏，希望能和大家和平的渡過接下來的兩年時光。”

他話音一落，底下的同學給足了掌聲。沈芳芳滿意的點了點頭，說着場面話：“以後大家就是同學了，要好好相處。”

沈芳芳偏頭對肖璟交代道：“課本在我辦公室，你随我去拿一下。”

就在要離開的教室的時候，沈老師的眉頭又是一皺，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教室後座，伸手指了江吻她們的那個方向。

“江吻！霍雪！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去！”

五班的各科平均分數向來都是年紀倒數，在學校裏面也是比較出名的。但更出名的還是他們班的“瘋狂雙女組合”。

瘋女江吻。

狂女霍雪。

五班江吻，抽煙打架樣樣沾邊，小姑娘人長得倒是漂亮飒氣的，追求者也不少，但愣是沒一個人能降的住她的。

而霍雪則是另一種極端。

江吻不好追，她反而是那種花心大蘿蔔，主動追求小哥哥的那種。

作為顏狗的她追人也就算了，這邊剛追到手了她就立馬把人甩了。

所以大家才得到了“狂女”這一稱號。

沈芳芳把這三來帶來辦公室，她先自動略過了站在前方的瘋狂姐妹花二人，她伸手指了指另一邊桌角處的課本，對着肖璟說道：“你先對照着一旁的清單看一下還缺什麽課本。”

接着，沈芳芳就開始訓斥起來那兩位刺頭姐妹花了。

和江吻對比下來，霍雪着孩子就還不錯了。除了喜歡和男孩子談戀愛之外她也不犯什麽事，而且成績也還湊合。

最主要的是——沈芳芳并沒有看到霍雪拉彈弓的那一幕。

一見到江吻，沈芳芳的腦袋就突突的疼。她坐在椅子上，煩躁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對着江吻無奈的開腔道：“江吻你是我們學校大股東的女兒，你平時作天作地的我也不想管你，但你總不能老給我惹事吧？”

江吻低垂着頭，想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唯一清醒的時間段也就是在下課時候那麽一點功夫，哪裏來的時間惹事？

她不服氣，對上沈芳芳的視線，一字一句的為自己辯解：“老師，我一沒有打鳥殘害生命，二沒有在上課時候影響老師上課。我，并沒有給您惹事。”

況且，那個空瓶子在樹丫上挂了許久，她這一行為算是為校園衛生做出貢獻了！

沈芳芳被江吻這麽一幅不服管教的樣子氣到了，她食指扣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的，她板了張臉，語氣極為嚴肅，“你沒察覺到教室裏都安安靜靜的？沒看見前面的學生都趴在那邊做題？怎麽，按照你的意思是你打擾了別人學習你還有理了？”

這就好像是，你必須得安靜地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哪怕是你在下課去上廁所的時候發出些噪音都不行的強盜邏輯，你都必須得遵守。

江吻退後了一步，抿着唇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沈芳芳的臉色也不好看，辦公室裏面的頓時就彌漫起一股無形的硝煙。

就連呼吸都讓人覺得緊促，霍雪手裏還握着作案道具彈弓，手上使的力緊了又松。

她自知理虧，畢竟彈弓一事是她先引起來的。

而工具也是她霍雪的東西。

但是這會兒，老師沒有處理她，而是在說着她的小姐妹江吻。

霍雪主動站上前，把作案兇/器交給沈芳芳，揚着張笑顏主動認錯，“老師老師，我的錯，我把彈弓帶來影響大家學習了，抱歉，我現在就把彈弓上交！！”

霍雪就是這樣，狂女愛玩，可能會得罪別人。但她總能非常，快速的，認錯。

認錯得快，但她下次還是會犯。

沈芳芳要的也就是有個臺階下，霍雪都已經意識到自己錯誤了，她也就不再去為難霍雪了。

“行吧。那你先回去吧，記得好好學習。”

霍雪沒想到滅絕師太這一次竟然會這麽狠，她不太放心江吻，就去了門口等着。

她前腳剛一踏出門，沈芳芳的視線就落到了江吻的身上。

剛開始的時候，沈芳芳還對江吻抱有期待過，希望她可以回歸正途，好好學習。

但接二連三發生的的江吻打架事件，着裝不規範事件，不做眼保健操事件的扣分全都扣在她沈芳芳所帶的班級。

這也讓沈芳芳很難對江吻産生好的态度。

尤其是，她每次處理江吻的時候，她總是那麽一幅屢教不改的樣子，好像從來都沒有把她的話聽入耳中。

沈芳芳擡眼，對上江吻低垂着的頭，她動唇想要開口再次的數落她，

但還不等她開口，再一旁找書的少年搶先開口：“老師，我這裏缺一本語文選修三的課本。”

現在是九月正午，夏天還沒有悄悄溜走，外面陽光依舊毒辣。

這些書本原來都是放在教學樓3號樓那邊的儲書室裏的，而教三與教一之間的距離相對較遠。

隔壁的老師之前一直沒有說話，就只是默默的在一邊喝着冰水，一邊看着沈芳芳處理着學生。

小李放下水杯，笑嘻嘻的接那邊的話幫忙解圍：“芳芳啊，要不然你就直接讓你們江吻帶新同學去呗？順便去把校服也給領了。”

大家都知道江吻的身份，貿然得罪了也不好，還得擔心人家父親會不會把你給開了。

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這事情過去了。

沈芳芳看了眼窗外，也點了點頭，“這樣吧，江吻你帶肖璟去取一下東西，之後不要再影響大家學習。”

“沒有下次！”

這也是給江吻将功補過的機會，也能讓她這個當班主任的心裏舒坦。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話語輕松。

江吻擡頭，對上了轉校生肖璟的視線。

算起來，這是他們今天的第二次對視。

肖璟唇角輕扯着，露出一抹笑。

但江吻卻一直表情淡淡，她在與肖璟對視的時候，鼻息裏甚至發出一聲輕哼。

目光平移，江吻她拒絕了沈芳芳的提議：“我不去。”

這一下，不止是沈芳芳的表情變得不好，就連方才那位提意見的老師面上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

而站在門口的霍雪也瞪大了雙眼，她知道江吻讨厭那些對她有想法的男生，但卻沒想到江吻竟然就這麽拒絕了剛來的帥氣小哥哥。

不要給她啊！

事實上，霍雪的手腳轉動的比腦子還要快，她快步回來，替大家圓場，“老師，老師，我們來帶新同學去領東西吧！”

她抓着江吻的肩膀，急忙地說:“江吻這兩天鬧肚子，身體虛呢……”說完她生怕別人不信，又扯了扯江吻的衣服，說：“對吧，江吻？”

多虧了霍雪的這麽一出，江吻他們才出了辦公室。

但江吻的情緒還是不對，她的心跳速度變快。腦袋裏也是亂糟糟的，半垂下來的睫毛看不出她的情緒。

他們都出來了之後，一直沒有作聲的肖璟最終卻忽然開了口：“江吻，你還在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