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秩序分崩
賀鑄離開了。
一舉一動都在晏容秋的眼皮子底下。
偌大的客廳瞬間空蕩了下來。
晏容秋坐回餐桌邊, 蘋果汁已經生鏽沉澱了,熬得糯糯的皮蛋瘦肉粥了也已沒了熱氣。
他一點都沒有食欲,卻也不想浪費這些食物, 于是只得扯了保鮮膜, 打算先放到冰箱裏去。
一打開冰箱門,他不由微微一怔。
原來放在裏面的一小盒冰貼已經被用完了,卻多出兩包用毛巾做的簡易冰袋。
晏容秋摸了摸額頭, 涼涔涔的, 身上也殘留了些許脫力感,是發過高燒後的常見症狀。聯想到賀鑄明顯沙啞了許多的嗓音,還有發白黯淡的疲倦臉色……
他不會一整夜都在照顧自己……吧?
晏容秋“嘭”地把冰箱門關上了。
猶豫片刻,他心一橫走進浴室, 站在鏡子前一件件地把衣服月兌了, 皺着張嫌棄臉仔細檢查皮膚上有沒有留下什麽奇怪的痕跡。
這裏沒有。
那裏沒有。
後面……呼, 也沒有。
除了後頸皮膚上那抹微微泛紅的齒|痕,他渾身上下依舊是冰雕雪砌, 在浴室的燈光裏,白得幾乎有些吓人——
所以, 哪怕只被留下了一丁點的青紅之色, 都是藏也藏不住的。
Advertisement
晏容秋松了口氣,心情複雜地系上紐扣。
幸好并不是每個Alpha都會像狗男人一樣,對自己做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賀鑄應該真的是在幫助自己擺脫突如其來的特殊時期。
晏容秋思忖着,心裏剛覺得好受一點, 忽然感覺像一腳踩空,發現了一坨碩大的盲點。
等一下,那賀鑄是怎麽判斷自己開始變得不正常的?
“你好香啊……”
“別走……”
“我很難受……你能不能……抱抱我……”
“呵,有趣的男人。你是在勾|引我嗎?”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你真甜……真好……”
……
電光石火之間, 零星破碎的聲音和畫面在晏容秋的腦海中陸續爆炸。
“轟——!”
大大小小的蘑菇雲瞬間冒出他的頭頂。
我!的!天!
晏容秋撐着洗手臺的邊沿,只覺一陣氣血上湧,頭暈眼花的簡直要吐出血來。上司在下屬面前……發|情???
上司沒有在和下屬商讨工作,竟然是在下屬面前發|情!!!
還、還誇下屬“你好香啊”……?洪世賢和艾莉嗎他們是???
香香香香個大頭鬼啊!
……真的很香嗎……?
晏容秋試試探探地擡起胳膊聞了聞。
一般來說,Alpha在暫時标記Omega後,是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信息素的氣味的。
靠!
香!
真的好香!
就是賀鑄身上那種特殊的香氣。
之前聞只是覺得香,現在一嗅,這香還産生了不得了的質變——
成為襲向他的充滿誘|惑的強烈信號。
晏容秋面紅耳赤,整個人“騰”地就燒起來了。
Alpha留下的氣味根本無法靠物理手段消除,只有體內被注入的信息素被新陳代謝掉,才會徹底消失。
這也就意味着,在此之前,他都要時刻帶着屬于賀鑄的氣息。
藏不住,洗不掉,簡直和宣示主權的強橫烙印一樣。
這個眼鏡混蛋!
氣死我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晏容秋如困獸般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把地板跺得咚咚直響。
短時間內,自己恐怕連公司都不好去了,萬一被人發覺身上有賀鑄的味道,那自己還要不要做人了?
大老板帶頭搞辦公室戀情,對象還好巧不巧是自己的助理先生,多特麽新鮮啊,多好的茶水間話題啊!
何以解憂,唯有工作,工作使晏容秋快樂。
拉個線上會議先。
兩小時後,一群西裝革履的高管臉色慘白地從會議室裏走了出來,個個東倒西歪氣若游絲,像剛經歷了一場生不如死的戰鬥。
不,只是單方面地被虐殺。
“我本來感覺自從賀助理來了之後,晏總好像多了那麽一點點人性,沒想到今天怎麽比以前還要恐怖了啊。”一個高管愁眉苦臉地抱怨。
“同意。不瞞你說,賀助理沒來那會兒,我一直懷疑大老板其實是機器人。你別笑,我認真的。”另個高管說着,還心有餘悸地倒抽了口涼氣。
“兩位這麽悠閑啊。”
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清脆聲響,人力資源主管劉欣君甩着高馬尾大步走了過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Leadership Team的每位成員可都是要在明天中午前,向晏總提交下一季度的工作進度表和新計劃書的呢。”
兩個高管讪讪一笑。
“對了,記得以後別再提賀助理。”頭也不回地擦過他們身邊,劉欣君最後幹脆爽利地撂下一句話。
“就在剛才,晏總已經讓我去辦他的離職手續了。”
給劉欣君發完通知後,晏容秋站起身舒展了下手臂,他以為自己會神清氣爽,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胸口更加郁悶堵塞得慌。
撐着額頭略加思索,晏容秋終于做出一項極為難得的重大決定:
暫停工作,休息一會兒。
回到卧室,頭剛沾上枕頭——
有賀鑄的味道。
跑到樓下客廳,打開音響——
好巧不巧輪放到的是《春天奏鳴曲》。
還是看《新聞聯播》算了……
熒屏一亮就是卡通頻道,粗眉毛馬鈴薯頭小鬼正在扮光屁屁外星人。
晏容秋感覺全世界都在針對自己。
他的心裏一直有條有理,從來沒進過半點亂套的東西。他必須緊緊抓着他的秩序,秩序是絕對不能亂的,沒有任何人或事能破壞他一手建立的秩序。
本該是這樣的。
可現在,他的秩序就像一座被巨輪撞擊的冰山,正在分崩離析地瓦解。
這裏面也有他的責任。
是他放任賀鑄無視與他的安全距離,是他沒有斬斷兩人除工作以外的所有關系——
“那是金木樨,秋天才開的花。”
吵死了。
“屬于秋天的一切,我都很喜歡。”
吵死了!
晏容秋握緊拳頭狠狠一錘,卻不料砸上件意想不到的東西。
沙發靠墊後面,正躺着一封棕色的牛皮紙袋。
耳邊,賀鑄那把悅耳動聽的嗓子又沉沉響起。
“賀浔先生有一份感興趣的關于耶路撒冷歷史的文獻材料,因為是用希伯來語寫成的,所以特意聯系上我,想請我幫忙翻譯。”
論文……嗎。
世界上哪來那麽薄的論文。
晏容秋打開紙袋,一點點把那頁文件抽了出來。
他的動作是越來越慢的,拉到最低下的時候幾乎要停滞了。
他怕看到那個名字,可有資格在這份文件上落下的,也唯有那個名字。
賀晚之。
此刻,晏容秋的心情簡直和拆彈專家差不多,只是他沒有鋼鐵般的意志和勇氣來面對轟然炸響的彈藥。
實在太過荒唐。
當顫抖的視線好不容易重新聚焦,晏容秋才像被紮出起眼的紙氣球,慢慢地漏了氣——
沒有跟着一起爆|炸。
接受人簽名的那一欄是空白的。
白淨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在紙頁上頓了頓,他還是按照原樣,将文件好好兒地放了回去。
晏容秋足不出戶地在家裏呆了三天。
工作,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只有用難以想象的速度和熱情投入集團運轉的各項事宜,才能使他無情無緒、心平氣和,重新回到最喜歡的機器人模式,忘卻所有紛亂複雜的糟心事情。
晚上七點。
睿山禦庭的每棟住宅都漸次亮起燈光,像深海魚般從夜色中游動出來。
這個時間,小徐阿姨和小新差不多也該從這次去旅行的水鄉古鎮回來了。
一想到兒子,晏容秋的嘴角不由多了幾分溫暖的笑意,轉瞬間卻又被憂愁沖垮。
因為自己得了那樣的病。
因為自己很可能活不了多久。
五年?十年?如果人類的醫療水平能有所突破,大概還能再久一些。
他并不為自己難過,也相當鎮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反正是人終有一死,只要這個病症不來幹擾他的秩序,他甚至覺得也算不上太過嚴重的事。
但是,如果他死了,小新就成了孤零零的一個,小新會為他難過。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沒有幾個人會為他真心實意地難過,但小新一定會。
小新是他的唯一的寶貝,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小新難過
門鈴響了。
晏容秋吸了下鼻子,擡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眶,确認表情毫無破綻後才敢起身。
一開門,他頓時凝固了。
外邊,賀鑄正抱着小新,一大一小的站在玄關透出的暖黃光線裏。
“我回來啦!”晏新星興高采烈地朝晏容秋伸出小胳膊,從賀鑄懷裏挪了窩兒。
“怎、怎麽是他?小徐阿姨呢?”晏容秋移開眼神不去看賀鑄,只管跟兒子說話。
“小徐阿姨的女兒有急事要她回一趟,正好我也想壞人叔叔了,就打電話讓他接我回家啦。”
“喔,這樣。”晏容秋點點頭,“那你跟他說謝謝了嗎?”
“我早就說過了。”晏新星的大眼睛一眨巴,“爸……哥哥,那你對壞人叔叔說謝謝了嗎?”
“……”晏容秋眼皮都沒掀,只是低聲道:“麻煩你了。”
“你還好嗎?”
賀鑄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依然無法掩飾口氣裏的關切。
晏容秋沒打算搭腔,可懷裏的兒子卻奶裏奶氣地提醒他,“哥哥,壞人叔叔在問你最近好不好,你怎麽不理他。”
“……挺好。”晏容秋勉為其難地應付道。
“哥哥,”晏新星摟着他的脖子,小狗勾似的拱着腦袋嗅了嗅,“你身上怎麽有壞人叔叔的味道啊?香香的真好聞。”
兒子的童言無忌讓晏容秋羞惱得擡不起頭,只想盡快找塊地把自己埋了。
“不許瞎三話四。”
“我沒有。”晏新星委屈巴巴,“真的和壞人叔叔的味道一模一樣。”
“乖不要再說了。”晏容秋撐開一個略顯得驚悚的微笑,“機器人玩具還想不想要了?”
“那是高達……”晏新星癟了癟小嘴,又輕聲咕哝了句“壞人叔叔就不會說錯”。
晏容秋覺得賀鑄可真是太有本事了,簡直能把自己的兒子變成他的兒子。
“哥哥,小徐阿姨不在的這幾天,能不能讓壞人叔叔住我們家呀?”
晏新星語不驚人死不休,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晏容秋,然後被一口拒絕。
“不行。”
“為什麽呀?為什麽呀?”晏新星扭來扭去的不樂意了。
“壞人叔叔做飯特別特別好吃,還會陪我玩兒,跟我一起看書看動畫片。”
“可是你卻很久很久都沒有陪我了……”
晏新星撥弄着小手指,濃密的長睫毛蔫了吧唧地垂落下來,在白嫩的小胖臉上映出淡淡的兩痕青影,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又可愛的不得了,把晏容秋這個老父親的心萌化成一灘撈不起捧不住的糖稀。
“我這幾天不去公司,可以在家和小新一起拼機器人……高達模型。再請幾個最厲害的點心師傅,專門給小新做沙河蛋糕好不好啊?”
沙河蛋糕是維也納菜肴中的一道特色甜品,特點是需要用到大量的巧克力,不僅外面厚厚塗抹一層,就連蛋糕胚都需要很大用量,而且裏面還包裹了濃郁的杏仁果醬。一言以蔽之:甜,很甜,非常甜。賀鑄一想到那個味道,連牙根都開始隐隐發痛。
該說是血緣關系強大麽?糯米湯圓也跟晏容秋一樣,嗜甜如命。
唔……這樣看的話,很多時候,糯米湯圓小胖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氣也和晏容秋好像。
幾乎是絕類的程度。
反正無論怎麽看,都渾不似晏銘。
只是像晏容秋。
除了像晏容秋,其實還很像……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別人進我們家。”
晏新星嬌聲嫩氣的小嗓門兒打斷了賀鑄的思緒,只見他的小胖身子忽然從晏容秋懷裏探了一半出來,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頭。
“賀叔叔(此刻,晏容秋心中冷笑,好啊,兵不血刃地成功就讓小新把他升級成‘賀叔叔’了!),小徐阿姨不在的這幾天,你就在我家陪陪我好嘛,我可喜歡吃你做的菜了。”
賀鑄想應又不敢應,只得暗戳戳遞一個眼風給糯米湯圓,讓他自己體會。糯米湯圓的圓腦袋瓜轉得可快,長睫毛一忽閃,直朝晏容秋扇出一股小小的風暴來。
“求求你了嘛。”他一邊伸出藕節似的小胖胳膊摟緊晏容秋,一邊睜着水汪汪的大圓眼睛發起雙重攻勢。
面對這麽一雙星光閃閃的美麗眼睛,晏容秋壓根說不出一個“不”字。
恍然間,在賀家老洋房見到安潇照片時的怔忡失神之感又重新襲向心頭。
不,似乎不止那個時候。
被兒子的清粼粼的眼光注視着,晏容秋感覺自身亦被一種玄妙的熟悉感所包圍。
斬截利落地一旋身,晏容秋背向賀鑄冷冷撂下一句“你就揀有空的時間來吧。”
“那賀叔叔,你能不能現在就來呀?”晏新星仰起白嫩嫩的小臉兒,“我肚子好餓哦,哥哥做的吃的東西又很可怕。”
晏容秋有氣也生不出來了,只是虛弱地扶額嘆氣。
呵呵,賀鑄才是自己兒子的親爹吧。
作者有話要說:@晏總 這都被你發現了!
全場MVP:糯米湯圓
隐形助攻:小徐阿姨(的女兒)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