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等奶嬷将齊家豪從李氏的手裏搶過來時, 他白嫩柔軟的手背上已經通紅。

而李氏卻似是壓根沒有注意到一般,悲傷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她死命掙紮着想要再過去,哭嚷着喊家豪的名字, 可惜家豪此刻眼中只有膽怯與陌生。

齊伯奉嘆息一聲便先讓奶嬷帶家豪出去等着。

“你也看到了, 家豪如今被照顧的很好,也不需要你。”齊伯奉冷着臉走了過來, 言下之意便是要她盡快離開。

李氏流着眼淚死命的搖頭,“是他沒認出來。”

“認出來又如何, 我早便說了, 你的心思德行來教導家豪,将來只會誤導他, 如今我是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才将你送到別莊,要是你在執意下去, 休書也并非不能寫。”

齊伯奉是個刻板的人,認定的事兒便會比任何都強硬, 李氏自然也知曉他的脾性。

可是如今李氏當面聽到他提到休書,心裏還是禁不住的酸楚。

她的娘家沒有權勢, 要是被休了父母絕對不會收留她,白白将她養在家裏。而她也早沒了再嫁的資本。

“伯奉……”

李氏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緩緩起了身, 紅着眼看了看屋外被奶嬷抱着哄的家豪。

“當真沒有一絲情意了嗎?”

昔日裏,她也曾視眼前這個男人為自己一生的良人, 她小戶人家出身,一開始只渴求能在齊府安穩做個側室。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的想要更多,也漸漸的忘了自己一開始也不過是齊母在世時随意選來的添房。

李氏眼睛紅腫着,幾乎是祈求着他的憐憫。

可是齊伯奉卻還是轉過了身, “你放心,我會叫別莊的人好生侍奉。”

冰冷的語氣再也不複從前的溫存,話音落地,李氏頹然癱到了椅子上。

李氏目光漸漸有些呆滞,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怎麽忽然就被厭棄到了這般地步。

就連自己的親生孩兒都認不出來自己。

她絕望的看着仍在哭鬧的齊家豪,長嘆了一聲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那我能再去見一面芸兒嗎?”

“她做的事兒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不也不再會認這個女兒,你若是要見自己去就是了,我會叫人跟着你,到時候看完了再送你回去。”

齊伯奉說完後,驟然身後竟是響起了一陣笑聲。

待他轉頭便看見李氏正譏笑着看着自己。

“伯奉啊,你是不是只認那個狐貍精生的女兒這一個孩子啊,嗯?呵呵……什麽夫妻情分,這些年來,你根本沒将我視作你的妻吧。”

她譏笑着等着看齊伯奉窘迫,可齊伯奉卻大大方方的直視了過去,沒有絲毫猶豫。

“看來你一直對眉兒有怨意。”

“難道不是嗎?”李氏聲音尖銳起來。

齊伯奉微微嘆了口氣,踱步到了門口後,才嘆道:“我待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

言罷,齊伯奉不願與她多說半句話轉身離開了,這次之後,恐怕他不會再見這個相伴十幾年的妻子了。

看着齊伯奉走遠的身影,李氏坐在堂內在一衆小厮注視下再次哭了出來。

他說他待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可待她呢?

她這輩子在齊伯奉心裏永遠都比不過那個已經死了許久的楚柳眉吧。

想到這裏,李氏藏在袖中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

這日,簡太傅與幾名大臣與齊澤商議過政務後才要離去,卻忽然被齊澤喊住留了下來。

待其他人都離開後,齊澤才擱在筆,嚴肅正經的站起了身。

簡玉林這些年來忍辱假意拜在呂少陽門下,暗中又冒着生命危險聯系齊澤,早年還曾做多齊澤的老師。

可他雖有這些功績,在齊澤回京後反而更加的遵循禮制。

他年紀大了便特赦坐着回話,見齊澤起身連忙也跟着站了起來。

“太傅,我有一事不太明白。”

齊澤比方才還要鄭重的開了口,簡太傅花白的胡須顫了顫,蹙起沒緊張的問道:“可是城外呂少陽有什麽消息了?還是殿下這幾日朝政上有何不同的見解?”

“與這些都無關。”

齊澤搖了搖頭,“我一直視您為師,唯一的長輩……我聽說上門求聘需要家中長輩親自一同前去,否則便是沒有禮數……”

他一本正經的語氣,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簡玉林愣了愣才弄明白了齊澤的意思,而後竟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殿下,您是王爺身份,若是看上誰家的姑娘,只需要宮中下旨即可,不需要像民間那般禮數繁瑣。”

“只是下旨就行?”齊澤不可置信的問道。

看着朝堂上殺伐決斷的晉王忽然間跟情窦初開般的樣子,簡玉林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簡玉林無奈的點了點頭,“是的殿下,下旨後禮部會替殿下籌備好一切送到那姑娘府上,再找監天司擇良辰吉日便可大婚。”

齊澤聽完這才若有所思的沉靜下來,片刻後擡起了頭。

“煩勞太傅替我拟旨。”

簡玉林詫異的看了過去,要知道現在京中各家有姑娘的都盯着齊澤的後院呢。

“不知殿下看中的是誰家姑娘,是有意許側室還是……”

齊澤沒有半分猶豫,目光灼灼。

“本王要娶齊院長家的大姑娘齊念瑤為晉王妃。”

一直住在齊府的晉王忽然已府邸修繕結束的名義搬走了。

三日後,一隊宮人帶着吏部籌備的滿滿兩車的聘禮帶着聖旨到了齊府。

賜婚的旨意是以宮裏小皇帝的名義下的,齊伯奉收到旨意時也有些詫異。

他雖早便知道齊澤的意思,卻沒想到他動作會這般的快。

朝臣接旨時需要所有家眷一同接旨,傳旨的宮人宣讀結束後,卻遲遲不見齊伯奉叩首接旨。

“齊大人?”宮人好心提醒了一句。

可齊伯奉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眉間蹙着像是在思索什麽。

他曾說過,念瑤與齊澤的身份懸殊,即便晉王有意于她,只要念瑤不同意,他便會護着念瑤。

齊伯奉緩步走到了念瑤身邊,“瑤兒若是……”

齊伯奉話還沒有說完,念瑤已猜到了父親的意思,紅着臉頰輕輕點了點頭。

見念瑤這般反應,齊伯奉這才安下心來,眼中浮現出了暖意,慈愛的在念瑤肩頭拍了拍,而後才鄭重其事接下了聖旨。

“姑,姑娘,這怎麽就,就忽然給您跟晉王賜婚……”

回去的路上,墨玉還有一些不敢置信。

念瑤紅着臉揉着帕子垂眸,“我也沒想到會這麽突然。”

三日前齊澤的晉王府邸修築好了後,他便直接搬了過去。

念瑤原還想着是政務繁忙,齊澤便招呼也沒跟自己打便離開了,哪知道竟忽然有了這道賜婚的旨意來。

她甚至還想了下次見齊澤一定要好好質問他為什麽突然離開……

等回了屋內後,念瑤還沒用晚飯,墨玉便先出去叫人張羅了。

誰承想屋門大開着,齊澤便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落到了窗臺外。

才剛坐下的念瑤立即驚得站了起來,連帶着掀翻了桌上的茶盞。

茶盞落地的聲音引來了外頭伺候的丫頭,那丫頭連忙走了進來,“姑娘小心些。”

念瑤掩飾着自己臉上慌亂的神色,清了清喉嚨後道:“嗯,你收拾完便下去吧。”

“是,姑娘若有什麽事兒叫奴婢。”

念瑤胡亂點着頭,而後臉熱着看了一眼已經空蕩蕩的窗外。

“咳咳,你收拾完先下去吧,我想小憩會兒,墨玉傳飯回來了叫她先等等。”

“诶。”

待丫頭離開後,念瑤看着門關上才算松了口氣,可還沒等她回頭,身後便忽然傳來一陣溫熱。

“你,你要吓死我了。”

念瑤嗔怪着捶打着齊澤的胸口,臉上卻紅紅的帶着羞怯。

“無事,他們發現不了。”齊澤沉聲解釋着。

念瑤靜了靜立即想到了什麽,忽然哼了一聲,“你也沒跟我說一聲就直接走了。”

齊澤反手握住了念瑤的手,狹長的眼中微微帶着歉意,“不是,我是聽簡太傅說男女大婚前一個月不能見面這才走的。”

他說完,抓着念瑤的手緊了緊,深深嗅了嗅。

“可是我後悔了……比上次離開還要想你……”

齊澤想想上次厲害将近一個月的時間,都不禁懷疑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次僅僅三天,他便已經克制不住想要見念瑤的沖動了。

“只是旨意已經下了,朝臣們知道後便一定會盯着的,只能先這樣見你。”

齊澤柔聲解釋着。

可是念瑤的眉間卻仍舊沒有舒展開,一雙小手在齊澤的手心不停的掙紮着。

“可,可也有點太突然了。”

她喃喃說着,“今兒去領旨時候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兒。”

齊澤低沉笑了出聲,在念瑤的鼻尖點了點,“有我在能出什麽事兒?便是把你送到漠北去,我也陪你一起。”

聞言念瑤連忙搖頭,“那不行,咱倆都不要去。”

才剛說完,屋外便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怎麽把門關上了?”

“墨玉姐姐,姑娘方才說她要小憩會兒這才……”

念瑤身側的溫熱忽然消散,齊澤松開了她的手,沉聲問道:“你還沒用過飯?”

“嗯,才剛叫人去傳飯。”

齊澤摩挲着她一縷發絲,“那你叫人将飯送進來,我陪你吃。”

言罷齊澤便轉身先躍到了院落中。

念瑤紅着臉想要拒絕,他卻已經聽不到自己說話了,只好先叫墨玉送寄哪裏。

墨玉聞聲而入,等丫頭們将飯菜擺放好後,念瑤又頂着墨玉疑惑的目光讓人先出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